第一百六十八章 钟鼓齐鸣血荐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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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鹏,这是一种神兽,是天地间无数族群中的超然者。
在古老的时代中,曾有一位道门的真人吟咏,为之描绘形象,流传世间,令其声名传播的很广、很广。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这是何等的庞大和英伟?
祂经受水的滋养,又驾驭着风的飘渺,是那位真人在精神世界中快意畅享的逍遥。
对了。
那位真人,叫做……南华!
亦是如今梦蝶一脉的源头之一!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很难说,此刻这尊鲲鹏老祖的横空出世,敲响了混沌的钟声,凝滞大千虚空,翻覆岁月烟尘,让梦宸仙子逃过那血色杀剑的斩杀,与此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鲲鹏老祖,祂是强大的,是神圣的。
相比一般的鲲鹏,在风水间徘徊,变幻不同的道体,印证己道。祂恐怖无边,以虚空为瀚海,肆意的遨游,又以岁月为长空,驾驭纪元之风而徜徉!
如此的非凡与伟大,再执掌一口更迭时代的古钟,其神威难测,若天,若道。
若非如此,先前祂也不能打上了道庭,再全头全尾的撤走,多半是要横死,成为仙国祭祀人族三皇五帝的祭品。
一战,震动天下,让北海成为了风云之地,让道庭上下难堪。
而今其再现,坏了道庭的好事,让诛杀一位外道领袖人物的行动失败,新仇旧恨,算是结死了。
「轰隆隆!」
巨大的雷鸣声蓦然间响起,是道庭的顶尖人物在出手,与此地相隔无边的时空,却也能行杀伐之事。
雷鸣声初始时很细微,但很快就宏大起来,像是从无尽遥远处响彻到此间,又似乎是从万古岁月前传递到今朝。
细细去听,才能发觉——这哪里是雷鸣?这分明是一口鼓被敲响!
「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震动了虚空,震荡了岁月,让一口大钟威压世间的印记都不稳了,在颤动,要崩开!
巨大无边、沉浮时光的鲲鹏被震动了,祂骤然一声长啸,身躯周围有星星点点的光辉激荡,更有五色毫光绽放,一口巍峨浩大的钟似乎是被祂背负着出现!
可以看出,祂身上的压力很大,不是因为对手,仅仅是这一口钟,就有无边的沉重,像是背负着一座浩瀚的宇宙。
但同样的,如此的沉重,对应的是无边的威力。
当那口钟再度响起时,钟声浩荡,宇宙煌煌,万古的纪元都像是被动摇了,一股混沌圣威逆卷十方,与冥冥中被擂动不停的鼓声大对决!
「轰!」
时光的长河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断流,是两件至宝的碰撞,打出了震世的波动。
断裂的长河底部,昙花一现般,是一个无边的深渊,黑漆漆,看不清,望不明。
这是一片绝对的黑暗虚无,任何一缕光都无法逃脱出去。
不过,当人们仔细去看,莫名间感到心脏在揪紧,仿佛被怎样的一只诡异的大手给攥住了,恐惧浮现到心间。
好在,时光的长河涌动,一切都被覆盖,带着恐惧和诡异一同远去,似乎仅仅是一种错觉,一种人们对无法认知的事物天然的恐惧。
「轰隆隆!」
时光之力滔滔,冲刷扫荡,伴随着地水火风,混沌汪洋,开天神雷……太混乱了,都是被两宗强大的至宝打出来的!
这一刻,就像是两座浩瀚的宇宙撞击,彼此攻伐和毁灭,让碰撞地化作了乱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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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切的秩序都被崩溃与摧毁,出现了错误。
有火光闪耀,本质是清风流淌;有大地沉凝,实则却是冰魄寒光。
在这里,物体的表述与本质发生了错乱,什么都不成章法了!
余波渺渺,还在扩散,追溯向源头,彼此镇杀。
「当!」
钟声悠悠,鲲鹏负钟,钟护鲲鹏,挡下了这股杀伐的力量。
混沌的钟,它是杀伐的至宝,同样也是一件守护的至宝。
而在另一处,虚空崩开,一个身披兽皮的老人白发苍苍,手中攥着鼓槌,面前是一口岁月沧桑的大鼓。
它是一口鼓,又似乎是八十重鼓,一响则连响,将一切侵犯的力量崩碎。
「上一次未见,不曾想,如今的道庭中还有你这样的人物……可惜,你要死了。」
鲲鹏老祖稍微有些认真了,但仅此而已。
白发苍苍的老人默然不语,只是抓紧了鼓槌,沉默着再去敲动大鼓,那种神威涌动,像是具现了人族从诞生到崛起,再到鼎盛时的青史,征服一切,战胜一切!
这是一种人道的精神,换来一种无上的力量,是以人伐天的伟大!
人族,没有先天的强大,但最后却站在了万族之巅,成为一个时代的主角。
这一口鼓,浓缩了那一刻的精彩,虽然只是后天的造物,却也能向先天的至宝挥刀!
「咚!」
鼓声茫茫,压塌了岁月虚空,五方五行拱卫,让混沌的古钟轻震,作为对抗与回击。
「夔牛之鼓,黄帝所制……曾经一鼓威服天下,人族凝聚一体,点燃无上圣火,照耀古今未来,而今又能做什么呢?」
鲲鹏老祖轻语,「圣火已熄,人皇远去,你强行敲动此鼓,又还能有多久的绚烂?终将成尘。」
「我还有一腔血,未凉。」老人嘶哑着声音,「最后时刻,我将剥我之皮,抽我之骨,以血为祭,敲响最后的绝唱。」
「后人无能,无有人祖光彩,杀夔牛以正人族威严,喝令天下,剥其皮为鼓,取其骨为槌,一鼓响而天下景从。」
「但我们还能有最后的悲壮,复刻,共鸣!」
曾经,人祖剥的是夔牛的皮与骨。
今朝,唯有血荐轩辕!
「有点意思……我还以为,人族的骨气已经流失殆尽了。」鲲鹏老祖的瞳孔微微收缩,古朴的大钟放大起来,将祂笼罩,垂落下无穷无尽的大道光辉。
祂面向老人的方向,踏着虚空,游动在岁月中,看似在威逼,实则是远去,战略的转进只在动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