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比翼双飞难为之
忙活了一下午,直到夜色降临,姜衍不敢再待在这后山。
将采集到的药材,到了小镇换取了足足八枚铜钱。
摸了摸有些鼓起的腰包,姜衍心满意足的向着家中走去。
他却不知,在他背后,有着一双阴晦的眼睛,在他进入到后山时,便一直盯着他。
“还有两个月,到时候等她就离开了,我看你还能安稳到几时!”
回来的路上,姜衍花了五文钱买了一包蜜饯,但他一点都不心疼,因为这是她最爱吃的零食。
小心放入怀中,姜衍又花了一文钱买了两个馍馍,一边吃着,一边往回走了。
吃到一半,突然被噎着了,赶紧往家跑去。
足足喝了两碗水,才将那卡在喉咙处的馍馍咽了下去。
又倒了一碗水,就着水,将剩下的馍馍全部吃光了。
摸了摸鼓胀的肚子,姜衍又来到小院中,在皎洁的月光下,又再次摆正姿势,打起拳法。
不过他不敢多练,没有秦怀萦在旁边指导着,他怕练多错多,只是把一些已经熟悉的招式步伐,多加练习。
不过这样的简单动作,也是足够令得他来消化腹中的食物。
一边默念着炼体神诀,一边打着两仪拳法!
直到感觉腹中一阵燥热,姜衍才停下。
这便是秦怀萦所说的火旺,如果再继续强行练下去,最后便有可能急火攻心,误入歧途,进而走火入魔!
因为,武学功法,操练之时,切不可心急,要做的循序渐进,稳中有升。
在平时,休息间,秦怀萦也给他讲了许多小镇外的情况,听完之后,也是对自己生活的环境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所在的小镇叫临安镇,临安镇隶属于扬州府,扬州府又属江南道管辖,江南道又处于楚国的最东部。
楚国周边还有着三个强国与三个弱国。
而楚国在这七国中,国力只属于中游。
而对于武学上的事宜,秦怀萦讲的比较少,只说先让姜衍将这两仪拳打熟打精通。
第二日,姜衍早早的便在院落中打拳,可等了半天也没见秦怀萦过来。
于是姜衍喝了两大碗水后,便向着私塾走去。
从这次研读拳谱,姜衍便了解到识字的重要性,你大字不识一个,到时候一本绝世武功扔你脚下,你也学不了一招一式!
小镇并不算太大,姜衍很快便跑到了私塾前,以往这段路,姜衍跑起来需要足足两柱香时辰。
而今天一路小跑,半柱香时辰便到了,而且身子没有任何不适感,只是感觉腹中有一丝丝热气升腾。
刚进私塾的院落,便听到郎朗的读书声传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姜衍悄悄的蹲在窗边,学着里面的稚童,摇头晃脑的跟着轻声背诵着。
此方世界的许多东西,与姜衍之前的世界竟是有着多重相似之处,这一度让姜衍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那平行宇宙中了...
私塾是一个老夫子办了,至于老夫子来了多少年了,小镇却是无人知晓,只觉得好像从有记忆开始,老夫子便在这教书育人了。
姜衍也是小时候,有次在路边野玩,不小心冲撞到了老夫子,而老夫子却是摸了摸姜衍的头,让他有空可以到私塾旁听,不收取任何费用。
自那后,姜衍一有空便往私塾这边奔来,不过他可不敢真的进去旁听,而是每次都蹲在窗边。
听到老夫子要学新字了,姜衍立马抬起小脑袋,顺着窗边向里看去。
却不想,这小脑袋被老夫子一眼便瞧见了,于是老夫子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两分。
姜衍认真的在手上比划着所教的字。
而姜衍在原来的世界,便是一直研究着考古,因此在听到老夫子讲着新字时,竟感觉非常的熟悉。
五个字,姜衍没一会便记住了。
当老夫子宣布散学时,姜衍又立马蹲下身子溜了出去。
老夫子站在门口,看着姜衍离去的背影,眼中竟是欣慰...
终于来了...
一个下午秦怀萦都是没有来,姜衍皱了皱眉头,将砍下来的木柴,与采摘到了草药,再次换了七枚铜钱后。
姜衍悄悄的向着梨花巷走去。
梨花巷算得上是临安镇的富人聚集区,因巷口有一棵高耸入云的梨花树而得名。
姜衍很少来这,因为这些高门大院似乎和他们底层人士一样的心理,相互嫌弃厌恶。
刚一到那高大的梨花树前,便见两家丁跳了出来。
“去去去,哪来的野孩子,到一边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姜衍没有置气,或许说早已习惯了,以前跟着小镇的其他村民一起到这给这些富贵人家收拾院落时,从进去到出来,前前后后会被各家的家丁搜身十数次。
也说不上对方狗眼看人低,只不过在不同的层次,看待问题的角度就相差甚远。
不过虽然被两家丁拦在了巷口外,但是想要进入这梨花巷,却难不倒姜衍。
小时候跟着秦怀萦东躲西藏的玩耍,可早已经将这梨花巷的里里外外都是摸了个遍。
姜衍绕了一圈,看到原先的小洞还一直存在着,自从秦怀萦离开临安镇后,他便没有来过这梨花巷。
从这小洞钻进去,姜衍感觉有些不方便了。
稚童已成长为少年,或许之前的所有情谊也将面目全非。
夜色已经降临,高门大院里此时也已经非常的安静,姜衍悄悄潜伏到秦怀萦的小院。
刚接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就别想踏出这大门一步,还有一个多月,到时候,你就立马给我回天衍宗去!”
“凭什么,爹,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管着我!”
姜衍能听出来,这是秦怀萦的声音。
“只要你不跟那扫把星见面,我随便你怎么样,都不会管你!”
“爹,姜衍不是扫把星,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秦怀萦突然厉声道。
“他还不是扫把星,你看看他,一出生到现在,你算算他克死了多少人,他就是一个天煞孤星!”
“爹!”
“反正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去找他!”
说完一声摔门的声音响起。
姜衍此时有些尴尬了,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安慰秦怀萦,不过这事就是因为自己引起的,就这么贸然进去,也是有些不妥。
思虑片刻,姜衍还是觉得要和秦怀萦说清楚。
轻轻上前敲了敲门。
“谁?”
“是我!”
门很快便被拉开。
“姜衍,你怎么来了?”
姜衍没有言语。
秦怀萦也想到自己一天没去教姜衍打拳。
“不好意思,姜衍,我这两天有事,可能教不了你拳谱了,不过你千万不要松懈,要每天坚持!”
姜衍点了点头,看了看面前已经长高了许多的小女孩,知道她已经无需依靠自己了!
摸了摸秦怀萦的头,姜衍说道:“没事,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不信你看。”
说完姜衍故意蹩脚的打了两式拳,惹得秦怀萦一阵娇笑。
姜衍最后挥手告别道:“等我,等我练成大侠,带你去闯荡江湖!”
秦怀萦默默的看着姜衍离开,轻声道:“我等你。”
......
一天后,秦怀萦没有出现。
十天后,秦怀萦还是没有出现。
不过不管秦怀萦有没有出现,姜衍每天早上都是雷打不动的自己在院落中练着拳法,下午去后山砍柴采药。
由于现在身体强度比之前提高了不少,姜衍也敢慢慢深入后山了,因此每天采摘的草药也更多了些,品质同样更加的高。
因此这些天下来,姜衍腰包也慢慢鼓起来了。
这一天,姜衍照例早上起来后便在院落中打拳。
突然,水坡巷中走出一人,停留在姜衍院落前。
姜衍抬头看去,一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自己并不认识。
“你就是姜衍?”
那少年趾高气扬,看其穿着打扮,锦衣缎绸,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孩。
姜衍点了点头。
“这是给你的。”
那人扔了一个包裹到姜衍脚下,随后便转身走了。
走到一半,又转身对着姜衍不屑道:“还有,癞蛤蟆别整天想着吃天鹅肉,小心被撑死!”
说完“呸”了一声,离开了此地。
姜衍一言不发,慢慢走上前,打开包裹。
里面有一本书,一个锦囊。
姜衍打开书,第一页便是熟悉的字。
秦怀萦赠!
继续往后翻着,一道道人形画像出现在书本上,整本书,足足数百张人形画像。
而这些人形画像组合起来,便是两仪拳谱的动作剖解。
没想到秦怀萦竟然是将拳谱的每一招一式,都详细的画了出来,重要的地方,还画了好几张图,旁边备注上言语。
直到最后一页,数行字印入眼前。
姜哥,有缘再见。
如遇困难,请打开锦囊。
你永远的小哭包,勿念!
姜衍合起书,沉默无言,不过心中却是暗暗发誓,小哭包,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因为在这世界上,姜衍只有她一个亲近之人……
往后的日子,姜衍每天早上都照旧在院落中打拳,下午去后山砍柴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