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后召见】
皇都,兴庆宫。
北兖使团计划破灭,面对满桌的佳肴和乐舞瞬间也失去了兴趣。
随便找了个借口,狼狈的离了席。
兴帝见今晚事情已了,便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没有了兴帝的坐镇,这场宴会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庄严氛围。
经过刚才一番事情,前来向萧烨这对夫妻敬酒的大臣络绎不绝。
这幅场景,谁能想到不久前这还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废太子。
“这会儿他可是出尽风头咯!”萧沣也没有了先前端庄的坐姿,身体有些松散地侧向了萧璟。
可萧璟反而还是端正的坐在位置上,“走吧,咱们也去祝贺一下开平王。”
“不过是父王赐了一柄不用了的旧古董,你真以为他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呢?”萧沣满不在意的说道。
“所以他才要在众百官面前让父皇承认这是一柄尚方宝剑,如此一来,鸡毛还真成令箭了。”
萧璟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
“这是个窝囊废能做到的么?这还是我的那个二哥么?”萧沣经萧璟这么一说,也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有意思了。”萧璟缓缓看向了萧烨。
而萧烨这边正忙着应付百官的祝贺,不过也只是一群见风使舵的边缘人物。
云柔同样被迫营业,酒也是喝了不少,面色红润的愈发散发着韵味。
“厉害厉害……”萧元忽然从人群中钻出来,拿着酒杯假惺惺地夸赞道,身后跟着的五皇子萧坤却什么也没说。
“三弟谬赞了。”萧烨自知对方不怀好意,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我敬二哥一杯,也当是为你去北境送行了。”
萧元双手前推了一下酒杯,但是身体依旧充满了嫌弃。
萧烨镇定的拿酒杯去碰了一下。
好小子,这是你敬我还是我敬你呢?
装什么老好人呢!
萧烨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而萧元只是微微的抿了一口,便凑到了萧烨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觉得你能安全到达北境么?”
萧烨忽然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一脸坏笑的萧元。
“二哥啊二哥,可别在路上又跌落了悬崖,千万要小心呐!”
萧元的语气令人作呕。
跌落悬崖?
看来上次事情有你的份啊。
萧烨心里默默记下了,脑海里忽然闪过了柳儿的身影,不禁咬紧了牙关。
“三哥为二哥庆贺,怎么能少了我呢!”
萧璟的话更让整个氛围增添了一丝紧张,毕竟他的出现并没有被预期到,在众兄弟中以行事低调著称,所以他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哟,平日里沉默少言的六弟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萧元的回应带有些许挑衅和调侃,他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似乎在琢磨这个意料之外的情况。
他对萧璟的语气虽然带着些许亲昵,但仍然能够感受到其中的一丝不屑和嘲讽。
“弟弟自是不如三哥这般面面俱到,满朝文武谁不蒙受三哥恩泽,但今日可不是在朝堂之上,此番单纯是为二哥庆贺。”
萧璟说着便恭敬的敬上了一杯酒。
相比于萧元的傲慢,萧璟倒显得人畜无害。
“六弟误会了,我不是关心你嘛,咱们兄弟之间怎么也生得如此见外了。”
外围的众多官员见状,纷纷散去。
自从二皇子萧烨被罢黜了太子之位,此二人之间围绕储君的斗争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此刻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毕竟对他们而言一旦站错了队,必将万劫不复,倒不如观望一下形势。
正当两人暗地里较劲之时,门外来了一众宫人。
为首的正是太后身边的老太监曹英,只见他径直来到了萧烨面前,而他身后的宫人分列两旁。
这阵仗瞬间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
“诸位皇子,老奴有礼了。”曹英前屈着身子,态度十分恭敬。
“曹公公今日前来,是不是太后这边有什么吩咐?”
萧元这个机灵鬼,不会放过任何拉拢人心的机会。
“三皇子,老奴今日是为开平王而来。”曹公公说话,便把目光聚焦在了萧烨身上。
这老家伙在太后身边服侍了大半辈子,早就养得浑身上下都是心眼。
“我?”萧烨有些吃惊的指了指自己,同样一脸震惊的还有云柔。
“是啊,老奴奉太后懿旨,召开平王和王妃前去觐见。”
曹公公说完,萧烨和云柔再一次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
在庄严肃穆的皇宫中,萧烨和云柔跟随着曹公公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穿过长廊,踏上华丽的台阶,他们来到了一扇镶嵌着精美雕刻的门前。门缓缓打开,露出太后端庄的面容。她坐在一张铺着锦绣软垫的雕花椅上,眼神深邃而威严。
“孙儿萧烨携王妃方云柔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萧烨和云柔跪在太后面前,头埋得低低的,等待着太后的问话。
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香炉中烟雾缭绕,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味道。
“今夜兴庆宫的事情哀家听说了,你做得很好。”
太后的声音缓缓响起,如丝如缕,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权力和智慧。
看似随意的闲聊,实则深藏机锋。
“孙儿惶恐,全凭我大兴国威浩荡,震慑住了北兖使团,孙儿才侥幸破局。”
萧烨在官场沉浮多年,当知这等功劳绝不能揽到自己名下。
这些场面话就像定好的模板一样,深深地刻在他脑子里。
“皇帝当初要废你,哀家本就是反对的,现如今册封了你为开平王,离了朝堂这个是非之地,也算因祸得福,你娘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太后竟然提起了萧烨已故的母后,大兴国的皇后。
据萧烨提取的记忆里,皇后出殡那日,文武百官哭得比死了亲娘还伤心,其在大家心中的分量可见一斑。
萧烨见风使舵,假装伤感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上了呢?”
萧烨又大声抽泣了几下,这般情感连云柔也信了。
“太后提起母后,孙儿不禁缅怀起来。”
太后有些动容,他见好就收,又赶忙擦了一下眼泪。
情感使用得恰到好处。
“如今你也即将成家,也算了了你母亲的一桩心愿,只是她看不到了。”
太后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
不过这也正常,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子那么多也不会独宠他一人,何况还是个臭名远播的废太子,皇后自然也是可以再封。
伤感在这个老家伙眼里是不存在的。
“你就是方家那丫头?这眼睛长得和你娘真像啊。”
太后又看向了云柔。
“太后知道我娘?”
云柔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了太后的眼睛。
“你娘王氏,曾也进宫过几次,深得哀家喜爱,可怜看走了眼……”
太后指的自然是云柔身背卖国罪名的父亲。
云柔纵使再如何为父亲感到不平,但此刻也不会在这太后面前胡乱诉说。
“以后你要和开平王好好镇守北境,也算是替你父亲赎罪了,不过要是再有异心,哀家也绝不饶你。”
看来太后此番目的,除了探一探废太子的底,也是为了震慑一下云柔。
正当太后敲打云柔之际,萧烨无意间瞥到了太后凤座后珍宝架上的一个箱子。
此箱为木制,外涂朱漆,并以牛皮包裹。
萧烨大惊,只因此箱是他母后之物。
在他的记忆里,这箱子太过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