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过一关】
曹英和吕严二人,耳闻异响,皆是大吃一惊。
“曹公公!”
吕严眉头紧锁,目光转向曹英,一时之间,心中犹豫不定。
曹英却是神色自若,轻轻摇头,沉声道:“进去看看再说”。
普通人的气息最是容易被修士们捕捉到,而在曹英面前,百步之内即便是修为大成者,也无所遁形。
开平王未在府内,这一点,先前他自己坚信不疑。
但是这声音又确实是那废太子发出来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判断错了?
曹英心头满是疑惑,手轻推房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们抬脚跨过门槛,随即陷入了一片柔软的宫毯之中,
脚边还躺倒着几个纯金的酒杯,除此之外房内整洁有序,并无异样。
“曹公公大驾东宫,请恕本王失礼了!”
曹英竖起了耳朵,断定这声音的来源便是来自被纱幔包裹住的宫床之上。
“咱家给开平王请安了!”
曹英和吕严皆挺直着腰板,草草地行了一礼。
虽然是太监总管,按官职也不过是区区四品,可仰仗着有太后做靠山,他连对藩王行礼都免了,这份傲慢显而易见。
可吕严只不过是个禁军小队统领,左右诩中郎将也不过是个从四品官衔,竟然也不把堂堂藩王放在眼里。
佩剑擅闯东宫,光凭这一条就够他死十回的了,但此刻谁又能听从他一个废太子的指令呢?
“曹公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萧烨的声音显得有些许虚弱,喉咙里的每一个字都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曹英心头微动,废太子昨夜是否为闯宫之人尚难断定,但眼前这纱幔后的身影却让他捉摸不透。
他试图透过缝隙窥视,却只见一片朦胧。无奈,他只能试探性地开口:
“咱家陪同吕将军巡察各宫,不过是遵循例规,不知东宫昨夜可有异常?”
纱幔后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几分嘲讽:“曹公公不在太后宫中侍候,怎么关心起宫禁之事了?”
曹英微微一愣,这废太子竟能如此回应,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心中暗自警惕,却又不得不继续与之周旋。
反观一旁的吕严,一言不发。
只因他打从进门开始,他便对废太子与昨夜贼人之间的联系抱持着怀疑。
他心中虽然存疑,但又惧怕曹英的权威,只能尾随其后,应和着每一句话,而不敢有丝毫的质疑之声。
“咱家平日虽常伴太后左右,但这宫禁之事自然也关系着太后的安全,咱家不得不多加留意,确保万无一失!”
曹英三言两语,便为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那还真是有劳公公费心了!”
“咱家承蒙太后信任,得以司掌皇宫一切事务,自然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
这曹英,左一口太后,右一口太后,真是狗仗人势。
“那你们也看到了,东宫一切安好,本王亦是无恙,你二人可以退下了!”萧烨这语气显然透露着不耐烦,显然是想要送客了。
“开平王昨夜未曾外出?”
然而,曹英却仿佛没有听到废太子的逐客令,依旧我行我素,追问不休。
“本王大喜之日,高兴之余便与众大臣开怀畅饮,直至深夜子时方才醉意朦胧地被送回寝宫。此事,昨夜在场的诸位官员皆能为本王作证。”
曹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紧追不舍地问道:“那么,回到寝宫之后呢?寅时之时,你又身在何处?”
“新婚之夜,春宵苦短,这时候我若离开,也太不是男人了吧。”萧烨声音硬气了几分,忽然又坏笑道:“我忘了,你可不是男人。”
曹英虽是忌讳这话,但此刻也不好表露出情绪,“开平王不必拿这类话刺激咱家,咱家只想问昨夜寅时你身在何处,又有何人可以证明你的行踪?”
“这种事当然就我们两个人了,难道要将我与王妃床笫之事的私密细节都要讲于你们听不成?就算曹公公不懂,难道吕将军也不懂么?”萧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怒火。
此话被门外的云柔听到了,瞬间羞涩了起来,本想出口反驳,却思索一番后,只能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
曹英的话这下被彻底堵死了,此刻的他即便心存疑虑,也难以再进一步探寻真相。
就在一切似乎即将回归平静之际,萧烨的胸口突然涌起一阵剧痛,仿佛被无形的铁钳紧紧扼住。
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
曹英的耳朵如同猫头鹰一般敏锐,立刻捕捉到了萧烨身体的异常。
他借此机会,如同嗅到猎物的猛兽,再次发起了攻击。
“开平王身体有所不适,难道是受伤了?”
“醉酒伤身,加之夜间风寒,不是什么大事。”萧烨的心此刻犹如悬在嗓子眼,深知这番辩解难以蒙蔽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太监。
“咱家常为太后调理身体,略通医术,开平王若心中坦荡,何不让咱家为你诊脉,一探虚实?”
说着,曹英的脚步已经朝着宫床挪动了几分。
"本王即刻召御医前来便是,怎敢劳烦曹公公费心。
"萧烨委婉推辞。
“开平王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形势逆转,萧烨此刻凶险万分。
然后他平静了一下内心,大脑快速转动。
“曹公公,既然如此,你可敢与本王打一赌?”
曹英闻言,脚步一顿,眉头微挑,“赌?你想赌什么?”
“就赌本王的身体,如若有所异样,任凭你处置。”
此言一出,曹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暗自窃喜。这正好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如若一切正常,曹公公该让如何?”
“不可能,咱家这一掌……”曹英意识到差点说漏嘴,话锋一转,他沉声问道,“那开平王你想怎么样?”
老太监对自己的修为深信不疑,他全力一掌,即便是二品大修士也难以抵挡,更别说毫发无伤。这场赌局,在他看来,已经胜券在握。
“你刚刚出手推了王妃,还打伤了本王的侍从?”萧烨似乎在质问这老太监。
“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曹英草草几个字,看不出丝毫歉意。
“那你若输了,给他们磕头赔罪吧!”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铁板上的钉子,毫无回旋的余地。
“你……”曹英连他这个开平王都不放眼里,此刻要他给一个女子和下人下跪,这简直是对他尊严的践踏!
“曹公公如果为难,那本王就只能送客了!”
这下萧烨又给老太监上了难题,这局面扑朔迷离,让人捉摸不透。
“好,赌就赌!”曹英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他深知此刻已别无选择。
萧烨微微一笑。
老东西!
狐假虎威。
这下可上钩了。
乖乖给老子磕头!
萧烨从幔帐众缓缓将整个手臂伸出。
“请吧!”
看这废太子丝毫没有犹豫,这下曹英反而有些愣住了。
难道真的不是他?
昨夜那人虽然修为不高,但能从咱家手里逃脱,也绝非泛泛之辈。
确实未曾听过这窝囊废有这等功力。
倘若他先前一直在装疯卖傻。
那正好替太后解决了一个心头之患。
此乃大功一件,值得冒险。
曹英的眼珠疾速转动,内心挣扎后,终于下定决心,将手轻轻地搭在了萧烨的手腕之上。
他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萧烨的脉搏跳动。
然而萧烨寸关尺三步皆有脉,不浮不沉,不快不慢,不大不小,从容和缓,节律一致,一息四至五至于。
此等脉象别说受伤了,连点小病也没有,简直是健康的标准模板。
“曹公公,本王的身体如何?”萧烨得意地问道。
“这……”曹英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惊呼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