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衙门点卯
第二天大早。
灿烂的朝阳把笼罩临河县的雾气驱散。
沈炼此刻也从家中走出,准备去衙门点卯。
在黎明到来时,他又吞食了两根牛蹄。
这算是第二天的量。
明天便可入门青牛拳了。
“沈大人好,这么早就去当值啊,也太辛苦了。”
“唉,不辛苦命苦。这是纤纤吧?长这么大啦,过来哥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娘,你看他!”
沈炼在街上慢悠悠走着,和他打招呼的是位寡妇,带着刚刚及笄的女儿,生活苦得很。
原身自然不在意,整天冷着张脸。
但沈炼穿越过来就不同了,天天和街坊邻居交流感情,有时甚至到深夜都不肯离开。
毕竟这些人可都是他的小金库啊,和饷银挂钩的。
丰隆街在内的所有店铺,都是归衙门公有,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可以出钱租赁。
但每个月底都要上交税钱给衙门。
可是最近诡异频繁发生,死尸都是用牛车拉走的,搞得人心惶惶,这些租户也没开几天张。
税钱是包拖欠的。
衙门收不上钱来,也是包骂娘的。
这个娘自然是沈炼的,谁让他是这里的黑役呢。
“死人是衙门的无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楚这个理念还是不错的,至少对百姓很爱戴。
也不会强行征税,总会给你周转的时间。
但知县那个王八蛋在外做好人,在内做恶人啊!绝对会扣我的银子,直到我把税钱收齐为止!”
沈炼恨的牙根痒痒,但也没办法。
在平民百姓眼里,他是丰隆街的守护神,是传闻中的沈大人。
可若是放在人才济济的镇魔司中,他仅仅是最底层的打手。
走街串巷。
沈炼横跨了整个东城区,然后来到了临河县的中央位置,也就是衙门所在。
黑漆的大门高耸,门楣上挂着‘临河县署’的牌匾,不断地有衙役来回进出。
在诡异妖魔的威胁下,临河县每天都有死伤,但死得多,生的也多。
一个临河县城就有近十万的人口。
还没算上城外的乡镇。
大楚对于人口这方面,绝对是鼓励生育的。
甚至不光这里,边境线外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这种制度。
可能是怕被妖魔整灭国了吧......
“大人您可来了,今天可不是磨洋工的时候,宋衙头已经黑着脸等您半天了。”
武辰早就在县衙门外等候,见到沈炼到来,暗自松了口气。
“等我半天了?这不才到点卯的时候吗?”
沈炼一愣,指着放在县衙门口的日晷说道。
妈的万恶的资本家,准时点卯都算迟到是吧?非得提前半个时辰到岗才算正常。
“算了,我亲自去找宋野虎。”
沈炼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说起宋野虎,他是管理东城区的衙头,说通俗点就是已经步入通脉的高手,临河县众多黑役里的至强者。
假以时日,有望突破禁卒。
临河县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城区,衙门坐镇中央。
故而,像宋野虎这样的‘衙头’,在临河共有四位。
但其实衙头之名,并不算在官位里,仅仅是因为禁卒们懒得管一些琐碎的事情。
所以从黑役堆里薅出来几个勤恳的牛马罢了。
.....
由于临河县人口基数庞大,所以衙门的规模自然也占地甚广。
其中设有房屋236间,内部又划分为四个区域,代表着四大城区。
沈炼作为东城区的黑役,平日里即便是点卯,也不会和其他城区的黑役们有所交集。
除非是知县大人亲自召开晨会,又或者禁卒露面宣讲事情。
无论以上哪种情况,都意味着临河县要出‘大逝(事)’。
“火工房的那帮人是炸炉了吧?这什么味儿啊?”
沈炼越往县衙深处走,那股焚烧尸体的味道就越浓。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疏忽职守,东城区能死那么多人?火工房的兄弟们铲骨灰的铁锹都快抡冒烟了!”
在这时,从沈炼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石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东城区死这么多人,要全算我头上?你的元宝街就没死过人吗?”
沈炼冷冷的转身,来者正是与他同在东城区任职的黑役石庆,实力达到了血变八重。
一手混元掌法能硬悍刀剑。
“没你丰隆街死的人多。”
石庆嗤笑一声,错开沈炼杀人的目光,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黑役堂’。
“沈哥你别和这人置气,功力强又如何,不会做人一样走不长远。”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收到宋野虎的传唤,来到了黑役堂所在的院子。
“你是....正兴街的谢槐?”
“没错,是我,难得沈哥还记着呢。”
沈炼打量着他,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高足有一米九,强健的体魄恍若铁塔,双手提着两根玄纹铁锏。
“昨天沈哥你出手救我辖区屠户一命,这事情我都知道了,恩情我记下,有事你吱声。”
谢槐正是嫉恶如仇的年纪,又是从城外乡镇进入衙门当差的。
心思自然淳朴。
“都是救人一命,何必有辖区之分呢?”
沈炼笑笑,这番话让谢槐有些恍然。
“在下受教了。”
......
走入黑役堂。
沈炼扫了一眼,堂内坐了五位黑役,算上他和谢槐,东城区的黑役共有七位。
代表着七条街区。
没办法,东城区是最贫困城区,大多都是穷苦人。
街道上的商铺,卖的也不是啥值钱的物件。
至于最繁华的北区,可是足足有十八条街,富豪乡绅,达官显贵,包括武道馆主,全都扎窝一样聚集在一起。
“沈兄。”
“谢兄。”
除了石庆,其他四位同僚都是客套的打了声招呼。
沈炼也拱手回应。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这会议就开始吧。”
从黑役堂的内室中,走出来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身材干瘦,脚步虚浮。
满头花白的头发更是预示着他生命力的缺失。
“宋衙头,您.....您的头发怎么了?”
在场的黑役都被宋野虎的这幅模样给吓到了。
原本宋野虎作为东城最强的黑役,他是人如其名的,可仅是一段时间未见,竟然凄凉至此。
“前几日在城外和一条启智境的蜈蚣精交了战,虽然它不是我的对手,但却凝练了一身妖毒。
我不幸中招,这蜈蚣毒素,真似跗骨之蛆。”
宋野虎咳嗽了几声,抬起浑浊的眼睛,整个人的精气神犹如迟暮的老人。
“此番叫你们来,有两件事。”
“第一,汇报各街区的情况,制定对应方案。”
“第二,月底要选出新的衙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