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猪队友与救世主
灵魂回归躯壳,诸葛心猛然睁开眼睛,扯开包裹眼睛和腹部伤口的止血布条,一身新换的黑色长袍干干净净,不见丝毫血迹。
左衽长袍是贵族下葬时的专属寿衣,诸葛心长在普通家庭,日常穿的都是一体短衫(参考现代装),以便日常行动劳作。
普通人只有下葬的时候,才能穿一次长袍,寄托了亲人希望他来生富贵的祈祷。
【裁缝】收取安葬费,却将装有诸葛心的木箱,丢在乱葬岗边缘地带,诸葛心只想大骂一句——非人哉!
不过,也多亏【裁缝】不讲武德,没有将他埋了,否则光是“揭棺而起”都要耗费不少时间。
“棺材”缝隙间透进来的光,越来越暗淡,诸葛心双腿蜷缩,朝天用力蹬飞棺盖,惊得食人乌鸦嘎嘎乱叫,四处横飞。
他翻身爬出棺材,一路向最靠近乱葬岗边缘的东方奔逃,并再一次感谢【裁缝】偷懒,没有将他丢进乱葬岗深处,否则太阳完全落山之前,他逃不出乱葬岗上空的黑云。
“师父说的阴势,指的是天空中厚厚的黑云?”跑出黑云的覆盖范围,诸葛心回头瞄了一眼,又专心逃命。
大地最后一缕阳光散尽,阴风四起,两眼打着鬼火灯笼的鬼祟,不断从地底爬出来,寻找能让他们变得强大的根本——生命,或者同类。
诸葛心不出意外被盯上了,死气沉沉的荒野,一望无际,他散发的生机,像是黑夜中闪闪发光的明灯,很难不引起鬼祟的注意。
互相拉扯,准备上演全武行的半透明鬼祟,不约而同放下自己的同类,向诸葛心飘来,速度比诸葛心逃跑还要快上一些。
诸葛心被吓出全部潜力,速度再快三分,“坑爹的【智慧】,你是一点速度都不加啊!”
太阳落山前一刻,铁城四方城门会准时关闭,避免鬼祟进城造成杀戮,太阳升起前,不会再开启,来不及进城的人,只能在城墙外,借助城墙积攒的太阳之力辟邪驱鬼,等待城门开启。
这就是神话大陆,一个人鬼共存,阴阳并立的世界。
西山乱葬岗边缘,距离铁城大约四十里,鬼祟距离诸葛心不到五十丈,间隔还在不断缩短,即便诸葛心能够一口气跑到城墙下,鬼祟也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逃跑。
“师父,你说过有惊无险,平安无事的,我怎么感觉要完蛋了,我还要报仇,不能就这么死了。”
诸葛心一边怀疑师父坑害自己,一边用师父的预言鼓舞自己,能顺利逃脱。
就在这时,诸葛心身后传来一阵字正腔圆的喊叫声,“恶鬼来啦,恶鬼来啦!”
诸葛心不敢回头耽误时间,只听喊话内容,不像是人说话的习惯,更像是鹦鹉学舌。
果然,一个呼吸以后,一双爪子落在肩膀上,诸葛心侧脸一看,一只猫头鹰大小的纯色白毛鸟落搭自己的顺风车。
白毛鸟并不沉重,但它大口喘气的的声音,让诸葛心的身体加速疲惫。
“走开,猪队友。”
诸葛心扭动肩膀,试图甩开白毛鸟,白毛鸟飞起来,换一边肩膀落下,爪子扣进衣服里,怎么也甩不掉。
“快跑啊,恶鬼来啦,恶鬼来啦!”白毛鸟的声音愈发急促了。
诸葛心回头一瞥,鬼祟趁诸葛心和白毛鸟内耗的间隙,大幅缩短距离,眼看距离诸葛心不到十丈。
眼看要被鬼祟掐死,诸葛心赶忙提高速度,同时催促脑子,【智慧】不涨速度,总能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诸葛心明显感觉到,体内的【智慧】动了,虽然不像元素道路径一样加快速度,让他能迅速逃离危险,但也想到应对之法。
“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命啊!”在丢脸和丢命之间,诸葛心的脑子果断做出取舍。
肩膀上的白毛鸟鹦鹉学舌,“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命啊!”
诸葛心很想掐死白毛鸟,但为了不给鬼祟缩短距离的机会,他忍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命啊!”
虽是拖后腿的猪队友,但白毛鸟好歹有了一些正面作用,有它帮忙呼救,诸葛心可以专心逃跑,避免分……
“啊!”
诸葛心还是分心了,没有注意到地面上有个小坑,脚下踩空,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白毛鸟事先抓紧衣服,防止诸葛心甩开它,这下好了,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与诸葛心一起在地上打滚。
白毛鸟挣不脱衣服的缠绕,回头看见半透明的鬼祟迅速靠近,阴冷的尸臭味扑面而来,精疲力尽的白毛鸟索性晕倒,一了百了。
“鬼祟休得猖狂,看剑!”
一柄长剑从诸葛心头顶飞过,刺穿鬼祟的身躯,将其钉在地面上挣扎,一块黑色令牌紧随其后,撞在鬼祟半透明的身躯上,鬼祟仿佛被吞噬掉了,眨眼间消失不见。
长剑受到召唤,回归剑鞘,黑色令牌向后飞去,落在一道人影手上。
“小兄弟,你没事吧?”一只手指圆润,手掌厚实的大手伸到面前,将诸葛心拉起来,仿佛神明临尘。
诸葛心拍掉头上的枯草,抱拳致谢,“多谢英雄出手相救。”
“斩妖除魔,我辈义不容辞,小兄弟退后,容我将这群鬼祟收拾干净再详谈。”
诸葛心乖乖退后两步,以免被误伤。
站在身前挡住鬼祟的男人,背负两柄交叉长剑,身高大约七尺五寸,比诸葛心矮一个头,身材圆润而不显肥胖,像是一座大山矗立在前,扑面而来的安全感,让人倍感安心。
男人双手并用,一手操纵长剑攻击鬼祟,一手操纵黑色令牌撞向被飞剑钉穿的鬼祟,将其吞噬,防止其消散,看得人眼花缭乱。
好不容易拜个师父,什么都没有教,大手一挥,走了,诸葛心只能跟在男人后面模仿偷师,学两招保命手段。
“他是怎么做到隔空操纵长剑的?”
疑问在心中出现,诸葛心的瞳孔有紫光闪烁,眼前的男人,仿佛变得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