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打了个哆嗦,浑身冻得发抖,只觉一股股寒意由周身大穴入体,直逼丹田。顾倾城慌忙运起内力,勉强将独孤叶这股内力驱出体外。...

“倾城,你不小,可我却也不老。”独孤叶的声音传来,在顾倾城耳边回响。

顾倾城眼角抽搐,看向独孤叶,实在是很想打他。但考虑到二人的武功差距后,还是默默忍了。

这位剑圣的心眼是真小啊。

可修为却也是实打实的高。

顾倾城暗自心惊。

顾倾城也是江湖上少有的造化高手。然而,在方才,不过是听了独孤叶一句话,便已然有点吃不消,不得不全力去化解侵入体内的寒冰内力。难以想象,同为造化高手,差距竟也会这般大。

顾倾城美眸看向江天一,柳眉轻皱,暗地思索。倘若她是江天一,又该如何化解独孤叶这一招。

只见江天一面带微笑,面对独孤叶这一式依旧不为之所动。左手搭于桌面,摸到了放在桌上的长弓。江天一轻拉弓弦,独孤叶只听见“铮”的一声,身型轻晃,气息紊乱了一瞬,内力所凝成的龙头自然也被震散了。反观武功最低的顾倾城,却是毫发无伤。

“我可不是你,不懂得怜香惜玉。”江天一看向顾倾城,“倾城,没事吧?我控制得应该正好才对。哦,对了,你也别叫弓神了,先前怎么叫,如今还怎么叫吧。”

顾倾城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同时内心也是万分佩服江天一的手段。

恰好散去独孤叶的内力,又不会震伤修为较弱的她,如此修为,实在令她高山仰止。

若我也有这般高绝的武功,公子的事,想必会简单许多吧。顾倾城暗暗沉思。

江天一这才看向独孤叶,道:“还行,功力有所长进,离大自在也不远了。”

独孤叶被江天一拨动弓弦震断气息,表面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中惊骇丝毫不弱于顾倾城。

这江天一不过几月不见,武功又有所精进。竟能在我催动内力之时,恰好截断我的气息,此举,实在是厉害。

与顾倾城不同。顾倾城是惊骇江天一那恐怖的内力控制。能够恰好化解去独孤叶的招式,却不对她造成任何不良影响。若没有对内力有足够的领悟,只怕是做不到的。

独孤叶之所以惊骇,是吃惊于江天一那恐怖的修为。方才独孤叶那随手一招,对江湖上大多数高手而言,已然可以说是致命杀招。但对于他们这种绝世高手而言,其实并不算什么,若他们愿意,用肉身接下也无甚大碍。只是,独孤叶万万没想到的是,江天一竟可以洞悉他的气息,在他进一步催动内力、气息稍稍有所停顿的时候,拨动弓弦,震断他的气息。这般武功,实在是他所不能及。

江天一,江天一,江海之中,天下第一。这一句童谣,几乎每个江湖人都有所耳闻。江湖高手数不胜数,却无人敢于反驳这句话。

或许,只有那“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李存孝,才能和江天一一较长短吧。

独孤叶拱了拱手,苦笑道:“服了你了,江天一,你这算是讽刺吗?”

江天一道:“那要看你怎么看咯。如果你觉得是的话,我就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免得你突破造化之后与我秋后算账。可要是你觉得不是的话,那我就该吃吃,该喝喝,等你突破之后,咱们二人联手,暴打刘远那厮。到那时,任他轻功再厉害,我就不信,两个大自在,他还能跑了。”

江天一这话倒是真的。虽说他的武功在刘远之上,但他的轻功造诣却是不如刘远。因此,每次风云决,他能胜过刘远,但要他将刘远重伤,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不愿意是一回事,刘远轻功快绝,他也望尘莫及却也是真的。

可有两个大自在高手就不一样了。只需一个负责追赶,另一个负责拖延即可。到那时,哪怕刘远轻功再厉害,也是万难逃脱的。

他江天一想打刘远,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独孤叶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刘远已经快到了,你最好小声点。否则被他听到了的话,那你就——啧啧啧,放心吧,我会替你收尸的。”

江天一丝毫不介意,道:“没事,他又听不到。再说了,他现在重伤在身,别说我了,打不打得过倾城都要两说,不怕的。”

顾倾城方才一直在旁边听着,但此时江天一竟把自己与刘远比肩,不出声显然是不行了,道:“江天一,此言差矣。即便刘公子他有伤在身,我也绝计不是他的对手,我武功不过初入造化,怎能和他相比?”

江天一笑道:“倾城,你可能没听清楚。我说的是刘远重伤在身,而不是有伤在身,这两者有区别的。”

顾倾城一愣,道:“重伤?这,天下何人能重伤得了他?”

江天一耸了耸肩,道:“那这我就不知道了,等他来了之后,倾城你自己问吧。”

独孤叶掐指一算,道:“此时,他也该到了。”

顾倾城道:“那,我要去请公子出来吗?三年前公子假死,刘公子可是伤心了很久。”

江天一和独孤叶闻言,皆是大笑,道:“倾城,你就不想知道,刘远知道你家公子还活着之后,会怎么样吗?”

顾倾城一想到那个时候,嘴角也不由得轻轻上扬,明艳而不可方物,道:“那——我先去告知我家公子?”

江天一无奈扶额,道:“你家公子你家公子,真是三句不离你家公子。倾城,你要这般在意,干脆嫁给他算了。”

顾倾城吓了一跳,道:“我只是一个侍女,怎配得上我家公子?江天一,莫要胡言了罢。”

独孤叶笑道:“天下第一美人,怎么会配不上?依我看,是你家公子捡了个大便宜了。”

顾倾城满脸通红,先前装出的妖艳模样只在刹那间便土崩瓦解,结巴道:“我,我先去了,你们继续吧。”说着,三步并作一步,逃跑似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