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内院，宋义就看见赵思露一蹦一跳朝他走来：“诶，色魔，我终于知道绿色的人是谁了。”

“人脸藤蔓呗。”宋义漫不经心说道，脑子里还在想女鬼跟他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它就在里面。”宋义拍了拍腰间的袋子，人脸藤蔓也不折腾，很老实：“不过我不确定你现在能不能认得出它。”

“你收了它？”赵思露停下脚步，打量了宋义一眼：“就凭你？”

“我不止收服了它，还跟府里的女鬼喝了泡茶，聊了会人生。”

“女鬼！”赵思露愣了一下，满脸不可置信：“也被你收服了？”

“那倒没有。”走出员外府，宋义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女鬼是好鬼，不伤人的，我开导她两句她就走了。”

“鬼还有好的啊？”赵思露越来越觉得他是在胡扯。

“人有好人坏人，鬼自然也有好鬼坏鬼。”这个女贼对鬼魂的偏见太深，宋义有必要给她普及一下知识：“人之所以会害怕鬼，是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很多时候鬼只是因为夙愿未了才会流落阳间，并不一定就会伤害人，反倒是人只要看到鬼就想着要消灭它。”

“在我们乡下有一句老话就说得很好，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却被人弄得遍体鳞伤。”

一直以来，宋义接触到的鬼魂，不管是丽春院的鸨儿，摇鼓里的小女孩，还是刚刚那个女鬼，似乎都跟想象中的不同，他脑中忽然浮现一个想法：“或许有一天，人跟鬼魂能在这个世界和平相处。”

又唠了一会关于酬劳的事，他们来到了玄武大院门前。

远远的就听到李员外在大喊：“谢天谢地，你们没事就好。”

“怎么样，房子干净了吗？”他的面容紧张，声音有些颤抖。

“有劳员外费心，总算不负所托。”宋义故意重重咳了几下，这是他和赵思露刚刚商量好的加钱剧本。

缉魂司并不禁止员工收受雇主的赠馈，并且额外的钱还归个人所有，只是宋义之前一直没有接到达官贵人的委托，才会过得这样拮据，这次难得碰到一条肥鱼，他可不想轻易放过。

“只可惜在下学艺不精，始终还是着了那妖物的道。”他咬破唇边，渗出一点鲜血：“不过能为员外分忧，即便是要赔上性命我也在所不辞，区区致命伤，要是运气好，躺个十年八载也就恢复过来了。”

他暗示得很明显，李员外作为商圈老炮自然也听得明白，掏出一张银票塞到他手上：“宋大人受累了，这一千两你拿去换点灵丹妙药，千万不可落下一点顽瘴痼疾。”

如果是买补药保健品，一千两确实不算少，但是宋义的目标可是要创建可以对抗系统的势力，那需要的钱就远远不止这一点，他悄悄使了个眼色。

赵思露心领神会，颠着手中收魂袋，慌慌张张说道：“出事了师兄，这个邪灵没能被压制住，它好像要跑出来了。”

“什么？”宋义跪倒在地上，撑了撑身子：“扶我起来，我要跟这妖魔大战三百回合。”

“万万不可啊，师兄！”赵思露不愧是专业人士，一瞬间眼泪就已经流满整个脸颊：“你已经身受重伤，要是再强行驱动真气那就真的性命不保了，可惜我道行过低，珍宝斋的法器又过于过于昂贵，实在无法炼化这个怨灵。”

“不要再说了。”宋义强忍住笑声：“无论如何我不能看着这个妖物继续残害李员外，把他府上搞得六畜不安，鸡犬不宁！”

“宋大人稍等。”李员外苦着一张脸：“这里还有一千两，你拿着给这位大人也备上些法器行头，尽早把这妖灵给彻底消灭了。”

“实不相瞒，此亡魂生前乃是我出生入死兄弟，若是能再请上几名法师，为他诵经超度，在下担保他从此不会惊扰员外丝毫。”人脸藤蔓本来就跟他们在黑山一起死里逃生过，所以宋义这话也说的理直气壮。

可李员外就郁闷了，送走个怨鬼又被两个吸血鬼缠上，他不情不愿从兜里凑齐五张银票一并交到宋义手上。

“那我就替我这位兄弟谢过员外了，员外宅心仁厚，行善积德，福有攸归。”

拜别李员外，宋义把三千两银票递给了赵思露：“你看，想赚钱不一定要去抢去偷。”

“下次有这种活记得喊我。”赵思露数着手中的银票，对宋义的话表示赞同。

“其实你身手不错，可以考虑加入缉魂司，要不我给你引荐引荐。”宋义语气诚恳，也是真情流露。

“我才不要，生不入官门，死不下冥府。”赵思露从一开始就对缉魂司表示非常抗拒，超过贼对官的反感，像是还有更深沉的原因。

不过宋义也懒得去深究，若是事事都去寻根问底，那就算每日有二十四个时辰他也忙不过来。

特别是他现在还有更大的困扰，女鬼对他说的那番话让他感到特别迷茫。

“为什么她会觉得我和门后的东西有关联？是她对我有什么误解，还是我真的陷入了自己不知道的漩涡中？”

从穿越至今，他一直处在系统的控制下，所有的行动都是按照任务在走，就算真的是被当枪使，他也是毫无办法。

所以他才要这样玩命的做任务，只有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才会有摆脱系统的可能，只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走一步算一步吧。”

相比去纠结这些未知的事情，宋义更喜欢享受当下的快乐。

刚刚完成了任务，还赚了一大笔钱，此时该是庆祝的时候，他买了两瓶桂花酿，切了半斤牛肉，开开心心回到住所。

一走进门，黄色卷轴就在他面前自行打开：

完成委托任务，获得大量江湖声望。

江湖声望升为小有名气，可在人间发展产业。

“产业！我终于要有自己的势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