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重复的梦境

宋义对于戏曲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梅班主走后他就回屋里跟陆依纯讨论创业的事情,直到未时过了一大半,才懒洋洋站了起身。

“该出发了。”

把古纹剑,摇鼓,门票放在身上,想了一下,宋义又打开收魂袋将人脸藤蔓收入其中。

“虽然系统说你是辅助御魂,但是就算是一条内裤,一张厕纸,都会有他的作用。”

如果不是陆依纯有自主意识,他每次任务肯定也会让她一起,路上解解闷也好。

收拾好后,宋义锁上大门,急匆匆跑出了缉魂司。

途中他还特地去了一趟珍宝斋,随着任务进展,道具越来越多,宋义觉得有必要买一个纳宝袋,结果一问,即便是最低级的纳宝袋,也要五百两一个,钱都拿去了创业,他也只好就此作罢。

等到了德明戏班,观众正陆续往外面走,白天的最后一场戏已经演完。

“得找个人问问。”

门口有一个穿着麻衣的少年正在欢送客人,看着像是戏班的人,宋义走上前,拿出老头给他的门票:“我是来找梅班主的,劳烦通报一下。”

少年认出宋义手上的是贵宾套票,恭敬的给他作了个揖:“这位大侠,梅班主不在,有什么我可以代劳的吗?”

“不在?”宋义有点懵,敢情这老头给他放了个魂之挽鸽:“是他早上去缉魂司报案,让我来查戏班闹鬼事件的。”

“你...你...你胡说什么?”听到宋义说戏班闹鬼,少年顿时很暴躁:“我们德明社好好的,没有什么案子,你别在这里蛊惑人心。”

“小豆子,不准对客人如此无礼。”园子里走出来一位中年妇女,把宋义拉到没人的地方:“梅班主自早晨出门后并未归来,不知大侠有何贵干?”

老头早上明明说要回戏班的,难不成跑去哪会老相好了。宋义也没有多想,寻人那是官府的事,他拿出缉魂司令牌:“我是来处理德明社闹鬼一案的。”

妇女上下打量了宋义一番,才把他领进了大门:“这位官爷请随我来。”

园子里到处都是刚看完戏的人群,有老人,有小孩。

“戏班出现此等大事,怎么还照常营业?”宋义对这种要钱不要命的行为很是鄙视。

“没办法呀,德明社有几十口人,全都上有老下有小的,若是不开戏,哪来银两养妻活儿。”妇女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又连忙解释道:“班次已经消减许多了,我们在皇城都是从早唱到晚的。”

“既然你们本部在皇城,为什么不去总司报案,要跑到抚城这边来。”宋义说出心里的疑问。

“其实原因很简单。”妇女看了看远去的观众:“刚开始闹鬼我们就想着去报案,但是梅班主怕事情传了出去,会影响戏班的生意,所以我们就合计着到抚城来,避开他。”

“结果呢?”

“他还是跟来了。”妇女眼里藏着一丝恐惧:“刚到抚城前两天,一切都很正常,大家该表演的表演,该休息的休息,虽然是背井离乡,但是德明社能恢复正常也算可以接受。”

“谁知七日之前,戏班又出现了闹鬼的传闻,有人说在午夜收场之后,看到戏台上有白色的影子。”

“还有人说,他们在深更半夜听见小楼儿唱戏的声音,唱的还是他死前最后一场唱的梨园惊梦。”

“眼见德明社上下人心惶惶,梅班主便请来青丘寺法师,想着帮小楼儿了结夙愿,好让他早日投胎。”

“可奇怪的是,法事做了,半夜没人唱戏了,更严重的事情却发生了。”

妇女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之后的事让他感到更加恐怖。

“小楼儿像是发疯了一样,每天晚上都到后台搞乱戏服,破坏道具,似乎是不想让我们继续演出。”

“见到如此场景,段云飞更是坐不住了,他在后台将小楼儿痛骂了一顿,没想就被鬼魂便缠上了。”

“他也被杀了?”宋义更加好奇了,小楼儿的经历不像会变成恶灵才对。

“那倒没有。”妇女声音有些苦涩,完全听不出庆幸的意味:“只是从那天开始,段云飞每次睡觉都会做同一个梦。”

“会不会是他太过焦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宋义并没觉得做同一个梦有什么,以前有段时间他每天也都梦见自己打dota输了。

“这我便不清楚了,只是如今段云飞惧怕梦魇,已有三十六个时辰没有入睡。”到了后台门口,妇女故意压低声音:“自从小楼儿遇难之后,戏班全靠段云飞撑住场面,若是连他都无法正常演出,怕是德明社的招牌就要毁于一旦了,所以梅班主才下定决心报案,还望大人能帮着走出困境。”

宋义算是听懂了,要是被缠上的不是大明星,而是无关紧要的龙套演员,这戏班还准备就放着不管了。

不过他也懒得去考虑这些,反正他主要的目的是要完成任务,行侠仗义这种事,顺便而已。

“段云飞就在里面,不过他的状态很不稳定,大人切莫再刺激到他。”妇女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木门。

后台里演员们正在卸妆,妇女直接把宋义带到最深处的小房间,房间里坐着一个男人,把头趴得低低的。

“云飞,这位是缉魂司的大人,是来帮你的。”

段云飞绷着一张脸,颧骨高高凸起,眼眶下陷,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这就是那个大明星?”宋义走到他身边:“久闻大名,段公子,在下宋义。”

等了好一会儿,段云飞才缓缓抬起头,指着对面的椅子:“宋大人,请坐。”

他的声音沙哑,就像被火灼过一样。

“听说你最近遇上一点麻烦,能否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跟小楼儿的关系一直很好,即使外面的人把我们看成对手,但是我们还是亲如兄弟。”段云飞瞟了妇女一眼,缓缓说道:“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的鬼魂留在戏班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我不理解,他平时最怜惜的就是戏服道具,为什么会来后台搞破坏,所以那天我便骂了他几句。”

“然后他就闯进你梦里了?”

提到梦境,段云飞打了个冷颤,这应该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我只是看到了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