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献祭重生
七年后,中州。
当年屿建设的祭坛似乎并没有因为殷枫的选择而荒废,有人将其重拾了起来。
不过,这些祭坛似乎经过一些重建改造的样子。
十数个祭师围在正中央的祭台旁边,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文字如同雨滴一般浮现,自下而上地悬空而起,似是一些古老的咒文。
祭台中央,是一些用来献祭的活人,他们一批接着一批地自刎于当场,鲜血染红了整个祭台。
不多时,又一批献祭之人缓缓上前……
“伟大而崇高的杀戮之神,可否请您聆听我等的夙愿……”
“我愿以此身为祭唤醒上神,只希望上神可以帮我手刃仇人……”
“他们那些人……侮辱了我刚过门的妻子,还杀了我全家……”
……
献祭过程中,更多的是众人对当今世界的不满和哭诉。
可能是投诉无门,报官无用,他们才破罐子破摔,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以前被他们称作魔头的存在身上。
为此,他们想要通过献祭自己的生命,换得阎罗再临人间。
类似的献祭典礼,在这七年里已经举行过很多次,无数人洒血其中,却仍不见阎罗有任何复苏的迹象。
然而,失败并没有使得这些被欺凌的弱者放弃,他们前赴后继,他们不知疲倦,只为了那位杀神再临天下。
这世间,真可笑!
当初,杀神在世,个个喊打喊杀,等劫陨落之后,却还是这些人盼望他再次君临天下,屠戮世间。
七年,整整七年!他们苦苦哀求,他们以命为祭,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一次,却成为了例外。
霎时间,狂风大作。
正当这批祭祀之人准备拿刀抹向自己脖子之时,幽幽高空,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做这些无谓的挣扎和牺牲,有用吗?我,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意愿而去杀人。”
八方戾气涌现,汇于一处,如龙卷风般作漩涡状流动,也带来那位杀神的声音。
这是多年来,杀神的唯一一次回应,戴着鬼脸面具的女子一惊,快步赶上前去,期间拂袖一挥,掌风将那些祭祀之人推开老远。
到达祭台的血池前,鬼面女子割破手掌,血流如注,按在画满符文的地面。
一时间,彩色的火焰随着血液的流向蔓延……
这些祭祀之人,从来都只是作为诱因来致使那些戾气重聚和苏醒,而真正的献祭和唤醒之物,是蒙面女子的自身修为和资质。
破碎的震荡波涌现,猛地袭来,在碎石环绕间,鬼面女子脸上的面具碎裂,露出那张坚毅的美貌脸庞。
十尾大祭司真身显现,身后那十条幻尾一条接着一条地消散,她咬牙坚持着,道:“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打起精神来!你可是他的女人!可是……十尾天狐!”
最后四字的嘶吼,使得十尾大祭司似乎更加成竹在胸,宁死不屈。
良久,暴雨倾盆,十尾大祭司的十条幻尾悉数陨灭,她用那最后的一丝煞气力量凝聚戾气,试图将其揉捏成那个人的神识。
然而,事与愿违,十尾大祭司好像是失败了。
这些戾气,依旧游离着,依旧无主地彷徨着。
下一刻,十尾大祭司似乎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量,失望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全身软踏踏地向后倒去。
就在这时,一缕戾气蔓延到十尾大祭司的身旁,环绕而去,扶着她那柳条般的细腰。
戾气化形,呈五指状,再之后,男子的身影显现,深情地搂着怀里的佳人。
男子心如刀绞,对十尾大祭司说道:“这样值得吗?蠢狐狸。”
现在的十尾大祭司,修为尽废,天狐一族的资质破灭,真真正正的沦为了一个普通人族。
十尾大祭司看着眼前那心心念念的男子,艰难地露出笑容来:“明显赚了,蠢殷枫。”
那谋略尽出的冰若仙,那聪明伶俐的冰凝嫣,那不可一世的羲魇,都没有做到,可她十尾大祭司却做到了!
见到殷枫复活,那些祭祀之人纷纷跪拜,想请殷枫帮他们主持公道。
但是,殷枫之前也说了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个人意愿而去杀人,去帮他们复仇。
不过,殷枫还是给了这些道心崩塌之人一些机会:“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之前说过,不会特意帮你们杀人,想要清不平之事和复仇,只能依靠你们自己!”
说话间,一杆杆魔兵利器浮现在众人面前。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殷枫清楚,他也不会再去做任何人的刽子手。
殷枫将已经痛得晕倒过去的十尾大祭司用公主抱抱起,脸色冷峻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适配这些力量,但我同时也知道你们内心的恨足够深!接收这股力量的话,会生不如死!同时,也会成为我殷枫的奴仆……以及绝对忠诚的战士!”
说完,殷枫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这些人,也不想知道他们接下来做出的选择。
因为,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没有比他怀里的猫咪安危更重要!失去,才是殷枫现在最害怕的事情。
这时沦为普通人族的十尾大祭司,生命有多脆弱殷枫不知道,也不敢去赌。
殷枫带着十尾大祭司去到了李拂衣和虹月隐居之地,从虹月口中得知十尾大祭司身体暂无大碍,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临走之际,恰好遇到打猎回来的剑仙李拂衣。
李拂衣认出殷枫来,一脸欣慰地开口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二人虽无师徒之缘,却有教导之实,殷枫因抱着十尾大祭司,不能作揖行礼,只是点了点头,回道:“晚辈告辞!”
剑圣聂旻之剑在于势,剑仙李拂衣之剑在于技,如今的殷枫集二者所长于一身,成为了他们二人争斗间产生的“试验品”。
或许,李拂衣早在内心里自顾自的将殷枫认定成自己的徒弟。
缥缈仙阁,经历了多年的时光,也许是这世间变得最缓慢的事物。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建筑,以及熟悉的人。
如飘雪般洁白无瑕的白衣女子缓缓落地,似是早有感知而前来。
纵有千言万语,都在此刻凝聚成了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