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平安州&心虚事

平安州叛乱了。本应在皇陵为上皇守陵的二皇子暗中离开了皇陵, 偷偷的潜入了平安州,与当地守军、流寇盗匪勾结在一起,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号, 公然谋反作乱,企图颠覆新皇的皇位, 自己登上帝位。

消息一经传来,朝堂上下一片哗然。痛斥二皇子诸党倒行逆施、大逆不道者有之, 徘徊不定、小心观望者有之,幸灾乐祸、暗中庆祝者有之, 更有甚者还偷偷的在心里祈祷,祈祷二皇子能够篡位成功……然而, 无论众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在表面上, 他们都对二皇子的行为表示了不屑与斥责。

看着那些表面上义正词严, 可心底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朝臣们,新皇的心里很清楚,除了一开始就站在他的这边、已经完全与他绑在一起的,比如林海贾孜、比如卫诚冯唐、比如皇后娘家等人外,大部分的朝臣其实都在观望,等着看他和二皇子的这场争夺到底谁会是胜利者。万一最终二皇子篡位成功,那么今天他们斥责二皇子的那些倒行逆施、逆天而行等词语, 就会落到他的身上……

因此,对新皇而言,这场叛乱的重要性, 不亚于海疆的那场战事。想到国库里刚刚收进的真金白银,新皇的心里不禁有了底气:同时应付两场战争而已,他还应付得起。更何况,贵勋世家欠国库的银子可还没还完呢;如果将这部分欠银都收回来的话,就算这两场战场的时间拖延个三年五载的,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想到这里,新皇的心里便是阵阵的冷笑,就是不知道他的那个“好”弟弟手里的银子,到底能支撑多久了。

其实,二皇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新皇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对于帝位,二皇子觊觎已久,怎么可能看着新皇这个他从小就看不过眼的太子哥哥安安稳稳的坐在龙椅上?

二皇子是上皇继后的儿子。虽然继后并不怎么得上皇的宠爱,可他到底也占着嫡子的名分。对于新皇这位一出生就被册封为太子的元后嫡子,心高气傲的二皇子向来都是极不服气的——都是嫡子,凭什么新皇一出生就是太子,而他却只能永远的仰望着那个位置?因此,二皇子自小就对新皇,也就是当时的太子,满心嫉恨,一心想着怎么把新皇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只是,新皇是上皇一手带大的,父子关系甚是亲密,二皇子就算再嫉恨新皇,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不过,随着新皇的年纪渐长,在朝堂政务越来越得心应手,在朝臣以及百姓心中的威望越来越高,上皇对新皇也渐渐的不放心起来,再加上有心人暗地里的离间,父子间嫌隙渐生:新皇虽然还占着太子的名分,可离那个位置却好象越来越远了。同时,在新皇的有心引导下,二皇子也渐渐的把自己的对手由太子变成了最得上皇宠爱、有着强大母族支撑的三皇子。

当时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争斗得厉害,都是一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模样。虽然在很多人看起来手足相残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可上皇的心里却是很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的:儿子们争得越厉害,朝臣势力分得越散,他的位置才会越稳固。然而,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争夺最终却触及到了上皇的底线,并导致了上皇的退位,皇位直接传给了新皇,而二皇子和三皇子则被圈禁。被圈禁后的二皇子并不甘心,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篡夺皇位。新皇也知道二皇子的野心未消。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二皇子忍功见长,一直隐忍到了今天才动手。

其实,若二皇子一直被困在京城的话,也就只能望“位”兴叹了。可是,上皇去世后,二皇子便当众上书,请求守陵。新皇虽然不想放他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可是却不能拒绝他的这个请求,最终也只能让其离开了京城——即使新皇派了人暗中盯着,可到底不如在京城时那般方便。当然,如果不是上皇为了给新皇添堵,将被圈了的二皇子放出来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就这样,二皇子脱离了新皇的视线,又暗中与平安州守军勾结在一起,这才有了篡位的时机。

当然,新皇不得不承认,二皇子的这个时机选得非常好:海疆战事牵涉了朝廷很大一部分战力,再加上平安州的战事,两线作战,无论是对于国库的银子,还是对于朝廷的战力,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而且,南方水患,朝廷还需要拿出大笔的银子来赈灾。同时,平安州地处边境,四周平坦开阔,城池易守难攻,朝廷平乱困难……因此,二皇子此举可谓是占据了天时地利。至于人和嘛:乱臣贼子,自然不会是民心所向,当然不可能占了人和。

在接到平安州的消息后,新皇立即派了卫诚带兵前去平乱。虽然卫诚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可到底出身将门,自幼也是熟读兵书兵法,排兵布阵也是极为在行,再加上又是新皇的心腹……

虽然有人对卫诚出征一事提出了异议,可新皇对他还是放心的:虽然平安州的守军颇有战力,可二皇子为了对抗朝廷,还网罗了附近不少的流寇盗匪。这样一来,本来极有战斗力的军队,也变成了乌合之众。而且,无论二皇子打出的旗号有多么的冠冕堂皇,可其行为却是真正的叛乱谋反,并不能获得民心,更不能安定军心。所以,即使是从未上过战场的卫诚,也完全可以平定这场叛乱:新皇想要提拔卫诚,也是要有理由的,而军功自然是最好的途径。

在平安州叛乱的事发生后,林海也更忙了。他这个内阁大臣不只要忙着处理两地的军情,还要操心南方的水患,同时还得向那些顽固的不肯归还国库欠银的人家追讨欠银……虽然很多事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可他到底还是得操心着事情的进展,再加上其他的政务,林海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就连家里的两个孩子都顾不上了。

当然了,林晖和林黛玉也不用林海操心:林昡如愿的留在了战场上,林晖一直在忙着科举考试的事,至于林黛玉,则被贾敏接到了卫府,由贾敏教导如何管家理事。从管家理事、打理人情往来的角度来说,贾敏自然要比贾孜更适合教导林黛玉。

本来,贾敏就一直为跟着贾孜上了战场的卫若兰担心着,现在她要担心的人又多了一个:卫诚。贾敏与卫诚成亲后,还从来没分开这么长的时间过,再加上卫诚去的又是危机四伏的战场,贾敏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也幸亏有卫若薰、林黛玉、贾惜春等几个小姑娘围在她的身边,整天叽叽喳喳的,贾敏对卫诚、卫若兰父子的担忧之情才被冲淡了一些——每每一想到这一点,卫若薰就不由在心里狠狠的夸自己几句。

“敏姨母又在想姨父吗?”看着贾敏若有所思的样子,林黛玉笑眯眯的说道:“姨母你就放心吧,姨父一定没事的。”林黛玉自幼就擅于察言观色,因此,一看到贾敏的神色,她就知道前者肯定是在想卫诚;如果是想卫若兰的话,不会是那样的表情:这一点,林黛玉可是和自己的哥哥林晖一起,在父亲林海身上得到过证实的。

“你这个小丫头,”被林黛玉直接戳破了心事,贾敏的脸微微的有些泛红,轻轻的点了点林黛玉的脑门:“怎么不去睡午觉?”

林黛玉笑嘻嘻的看着贾敏:“睡不着嘛!”

看着林黛玉那满脸笑容的样子,贾敏突然好像看到了贾孜:贾孜当年就是这样的,别人睡午觉的时候,她就跑出去淘气;若是被抓到了,就是一句笑嘻嘻的“睡不着嘛”。当然,不同的是,这样的话贾孜说起来带着几分俏皮,而林黛玉则带着几分娇嗔。

“玉儿,”贾敏轻轻的揽过林黛玉的肩膀,温柔的道:“你是不是想小孜了?”其实,贾敏除了担心卫诚和卫若兰,也十分的担心贾孜。以己度人,贾敏自然能够体会到林黛玉不曾说出的对贾孜的担心。至于林昡,在贾孜在,自然不会有事。

似乎没想到贾敏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林黛玉愣了一下,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敏姨妈,我有点儿担心我娘。”林黛玉从来没有跟贾孜分别这么长时间,她当然非常想也非常担心贾孜。其实,她也曾暗暗的幻想过,如果她是男孩子的话,一定也会和林昡一样,跟着贾孜上战场,为贾孜分忧解劳……

“放心吧,”贾敏笑着摸了摸林黛玉的头发:“小孜很厉害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偷偷的跟你说啊……”

为了安抚林黛玉,贾敏和她讲了好多林黛玉根本没听过的往事,令林黛玉听得十分的入迷,不停的缠着贾敏,让她再多讲一点。毕竟,有些事是属于贾孜与贾敏之间的小秘密,是就连向来把贾孜捧在手心上的贾敬都不知道的。因此,如果不是贾敏告诉她的话,林黛玉肯定是不可能知道的。

这边贾敏和林黛玉开心的聊着贾孜小时候的事,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的;那边贾政的心里却是焦虑不安的:平安州的事发了,也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

就像有的人所猜测的那样,二皇子能够勾结上平安州的节度使,是有人在其中穿针引线的的结果。而这个穿针引线的人,正是贾政:平安州节度使,是贾代善的老部下,一直对贾代善忠心耿耿。因此,贾政开口恳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当然,最重要的是,新皇对贵勋世家并不重视,对当年贵勋世家的老部下也并不信任。这段日子以来,看着自己的老朋友一个个的或被处置,或被闲置,这位大权在握的平安州节度使也感到了危机,自然要想办法另谋出路了。所以,与其说他是因为贾代善的面子,倒不如说他是被权利欲望所蛊惑,才会做出这种诛连九族的事:若二皇子事成,那么他这可就是从龙之功了……

因此,在平安州的事发后,最焦躁不安的人非贾政莫属。如果二皇子篡位成功,那么他就是为二皇子夺取江山立下大功的功臣,京城中再也没有人敢小看他;可是,万一二皇子战败,那么他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不说平安州节度使与二皇子勾结是他穿针引线的结果,就说内臣结交边防官这个罪名,他就逃不掉。因此,贾政只能一边祈祷二皇子能够篡位成功,一边祈祷平安州节度使能够聪明一点,将他的那封信彻底的给销毁了,别给新皇留下任何的证据与把柄。

贾母并不知道贾政竟然连跟她商量一下都没有,就做出了这种会给全家人带来灭顶之灾的事来。因此,看着贾政焦躁不安的样子,贾母自然的以为贾政是在为了国库欠银的事情而担忧。

“政儿,”贾母叫住了在屋子里不停转圈的贾政,笑道:“好了,你别再转了。你转得我都头晕了。”

“宝玉给老祖宗揉一揉,”贾宝玉趴在贾母的软榻前,握着贾母苍老的手,笑眯眯的道:“老祖宗就不头晕了。”贾宝玉边说边绕到了贾母的身后,轻轻的给贾母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贾母的头痛。

自从上次贾赦从荣国府离开后,贾母就病倒了,一直躺在床上休养。然而,无论是贾赦还是贾敏,知道她病倒的消息却都没有来看望过她,只有贾政一家子,整日的围在她的身边嘘寒问暖的。特别是贾宝玉千方百计的哄她开心,才令她稍微的感到了一丝的安慰。

贾赦自然是不用说了。一次一次的算计与失望,已经令他和贾母之间早已没有了丝毫的母子之情。对他来说,就算是贾母死了,他也不过就是守三年孝罢了:贾母病不病的,已经是与他无关的事了——反正那天他被贾母砸得头破血流的样子,已经落入了很多人的眼中。就算是御史言官,大部分也是知道此事的。这件事到底谁是谁非,所有人的心里都有数。因此,即使贾赦不去探望贾母的病,也不会有人说他不孝——想到林海头头是道的分析,贾赦的心里就禁不住的感慨:怪不得阿孜整天说读书人阴险呢,这读书人果然阴险。

至于贾敏,也只是派人给贾母送了一些药材、补品之类的东西过去,她本人却是根本就没有过去。当然,贾敏的理由也是非常充分的:卫诚不在家,她自然得闭门谢客了。

对于贾敏和贾赦的无动于衷,贾母的心里真的是非常的愤怒。然而,想到贾敏与贾赦从小就不听她的话,反而与自幼就惹是生非不省心的贾孜十分亲近,贾母又隐隐的觉得他们不来也很好,省得他们来了不是找贾政和贾宝玉的麻烦,就是惹她生气。

“我们宝玉长大了。”贾宝玉的举动,令贾母的心里十分的欣慰:都说她偏心贾宝玉,可是谁能看到贾宝玉的体贴懂事以及对她的孝顺心疼?当她病倒在床上的时候,也只有贾宝玉会整日整夜的守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聊天,哄她开心。这么乖巧懂事的孙子,她不疼他疼谁?

“当然了。”贾宝玉重重的点了点头,撒娇的道:“老祖宗,宝玉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老祖宗,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宝玉最喜欢的就是老祖宗了。”

看着贾母被贾宝玉哄得眉开眼笑的模样,贾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虽然贾宝玉没什么大出息,可他有一点却是极好的,那就是他非常的孝顺贾母。这一点,就连贾赦都不如贾宝玉。

“政儿,”拉着贾宝玉在自己的身边坐下,贾母才笑着安慰贾政道:“银子的事你就放心吧。海疆和边境都在打仗,皇上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又哪里有心思管国库银子的事呢?”

虽然贾母从未说过,可是看着其他贵勋世家陆续还了国库的银子,贾母的心里其实也有些发虚。可是,平安州的事爆发后,贾母突然就不担心了:新皇以及朝中大臣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两场战争上,还哪里有心思要银子呢?更何况,贵勋世家虽然现在没了往日的风光,可是他们祖辈的心腹下属很多都在军中担任重要位置,新皇若是真逼着贵勋世家还国库欠银的话,难道就不怕再出一个平安州吗?

贾政动了动嘴唇,突然有一种将他给平安州节度使写信的事情告诉给贾母的冲动。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将事情说出口: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贾母的话也令贾政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母亲,”贾政叹了一口气:“刚刚户部那边又来了文书,催儿子还祖上欠下的国库的银子。”荣国府欠国库的银子高达百余万两,户部也算是讲理,给荣国府留出了筹措银子的时间。奈何贾政对户部的体贴并不领情,他根本没有还银子的打算: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时候,贾政才会弃银子来保命。

只要一想到国库的欠银的事,贾政的心里便控制不住的埋怨贾源以及贾代善:如果当年他们没从国库借银子享受,他如今怎么会被户部这般逼迫?凭什么这笔他既没花掉也没见过的银子偏偏要他来还?更何况,当初贾赦分家的时候带走了府里大部分的财物,他哪里还有银子还国库——虽然贾政不掌管荣国府的公中,可对于府里银子的状况,他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想到当初荣国府分家的时候,贾赦无耻的带走了府中大部分财物的事,贾政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这笔银子明明应该是由贾赦来还才对——贾赦是贾代善的嫡长子,继承了府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财物,他不还国库的欠银谁还?

就在贾政的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贾赦吐出银子来还国库的欠银的时候,贾母悻悻的说道:“这事说起来,都怪陈瑞文那些个小崽子。若是当初他们能坚持下去的话,我们现在怎么会如此的被动?”

其实,正如贾母所料的,大部分贵勋世家的银子都是入不敷出的,他们也和荣国府一样,艰难的维持着自家的状况,并不想归还国库的欠银。只不过,与贾政不同的是,其他人从小就是被当成继承人培养起来的,纵然没什么大出息,可轻重还是懂得的。他们知道在新皇已经发话的情况下,若他们还是不还国库欠银的话,肯定会给家族带来无尽的灾祸。因此,最终,他们还是东拼西凑的一点一点的归还着国库的欠银。

而第一个还的,自然就是齐国公的孙子、也是新皇的心腹陈瑞文了。有了陈瑞文牵头,其他贵勋世家也开始渐渐的还了国库的欠银。就连贾母的娘家史家,都归还了国库的欠银。只有荣国府等少数几个贵勋世家,还在顽固的觉得新皇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即使不还银子,最后也不会有什么事:这银子都已经欠了几十年了,一直都没什么事,因此,这次也是一样的。

“母亲,”贾政一脸诚挚的看着贾母,抿着嘴唇道:“儿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大哥才是父亲的长子,这银子……”短短的时间,贾政已经想明白了,若是想让贾赦拿出银子来,必须得由贾母开口。

听到贾政的话,贾母突然想到了上次贾赦顶着满脸鲜血离开荣庆堂的画面,不禁遍体生寒,内心升起一种无端的恐惧,也很怕再看到贾赦。

“母亲?”看着贾母微微的发怔的样子,贾政不由自主的喊了贾母一声,想让贾母出面去找贾赦。

贾母看了贾政一眼,闭上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也知道,这段日子,我这身子也不舒服,你自己去找赦儿说这件事吧。”贾母可是不敢再招惹贾赦了:万一下次贾赦头破血流的倒在荣庆堂里,那么京城里恐怕就到处都是她不慈的流言了。

听到贾母推脱的话,贾政暗暗的皱了皱眉:贾母怎么会偏向贾赦的一边呢?难道她是看着贾琏升职了,所以又想将荣国府传给贾赦了?

贾母并没有看到贾政不满的表情,而是闭着眼睛说道:“政儿你现在也是这荣国府的主子了,很多事情要学会自己拿主意。放心,母亲会支持你的。”

听到贾母的话,贾政的心里微微的起了一丝诡异的感觉。只不过,他并没有多说别的,只是在侍奉了贾母的汤药后,就离开了荣庆堂:他自然不会去找贾赦要银子了——如果他去的话,贾赦还不一定怎么嘲笑他呢!唯今之计,他就只能祈祷二皇子赶紧攻破京城、得到那个位置了。只可惜,他的身上现在只有一个空头将军的职位了,否则的话,他还可以暗中帮一帮二皇子。要不然,他去探探贾敏的口风:卫诚去了平安州,贾敏多少应该会知道一点吧?

倒是贾宝玉,听到贾母和贾政一直在说着银子的事,暗暗的皱起了眉头: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沾染那些金银俗物啊?再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史湘云总是劝他好好读书以博取功名,薛宝琴则劝他跟着薛蝌学做生意的事,贾宝玉的心里真的很烦:还是林黛玉最好,从来都不会沾染这些金银俗物,也从不理会那些经济仕途……

想到林黛玉,贾宝玉舔了舔嘴唇,晃了晃贾母的胳膊:“老祖宗,我可不可以去外面转一转呀?”

“宝玉呀,”贾母拉着贾宝玉的手,温柔的道:“外面最近不太平,你还是多在家里陪陪老祖宗吧,也陪陪云丫头和宝琴。她们现在可都是你的妻子了,你平日里要多陪陪她们,争取早日让老祖宗抱上曾孙。”

听着贾母的话,贾宝玉扁了扁嘴,却是没有接话:他一直把史湘云和薛宝琴当成妹妹的,从来都没想过要到娶她们为妻,更从未想过会与她们两个有孩子。虽然袭人的事令贾宝玉的内心感到深深的遗憾。可是,他却从来没想过会与史湘云或者是薛宝琴有孩子的事。

曾孙的话题令屋子里的贾宝玉觉得尴尬,同时也令门口过来陪贾母的另外三个人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李纨听到贾母提起要抱曾孙的事,浑身紧绷,指甲都嵌进了自己的肉里:贾兰也是贾母的曾孙,可贾母何曾把他当成过曾孙?恐怕贾母连贾兰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吧?可是,她却心心念念着贾宝玉的孩子,这令李纨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另一方面,史湘云和薛宝琴听到这话,心里也只有苦笑:成亲至今,贾宝玉对她们虽然爱护有加,可是却还没有与她们同床过,如果她们能生下孩子,那就真的成了笑话。

贾母倒是没察觉到贾宝玉的尴尬,依然拉着贾宝玉的手,唠唠叨叨的幻想着贾宝玉有了孩子会怎么样,并许下诺言,等到贾宝玉的孩子出生,就交给她来教养。

然而,贾母此时并没有想到,她对于贾宝玉孩子的幻想终究也只是幻想而已,因为她宠了一辈子的儿子贾政,已经将她们一家子拉上了一条注定沉没的船上。

事实证明,新皇果然没有看错人,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卫诚和冯唐就已经平定了平安州的叛乱,押着战败的二皇子、平安州节度使等人以及贾政的那封信回到了京城——冯唐早就被新皇以支援贾孜的名义,派到了平安州附近驻守……

无论是二皇子的覆灭还是荣国府的消亡,在京城都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直到贾孜带着大军平定海疆,并将几个海上小国的君主全部俘虏回京,京城才再次热闹起来。

林海跟着新皇一起出城迎接了出征海疆的大军的凯旋而归。站在新皇的身后,看着自己对面那个三年多未见却依旧英气逼人的身影,想到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见到的景象,林海的牙根就有些痒痒,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将人揪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抽她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