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废了一番波折,程向月总算喝上了清香浓郁的鸡蛋汤,喝完没多久,她就感觉胸口胀/胀的。
闺女的口粮来了,总算不用饿着她了。
等钱宝珠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察觉嘴了被塞了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还伴着淡淡的奶腥的东西。
她愣了两秒,才想起来,这是妈妈的乳/头。
温热的液体很快就涌入了钱宝珠嘴了,这一刻,生理本能战胜了羞耻心,原来乱七八糟的矫情立刻被钱宝珠完全扔进了太平洋里,她只咕噜咕噜拼命汲取着奶/水。
有一就有二,第一次过后,后面就顺理成章了,钱宝珠只要饿了,就会哼哼两声。
为了不给家人添麻烦,钱宝珠还自己弄规律,尿了,哼一声,饿了,连着哼两声,至于拉了,当然是连着哼三声。
知道生产很亏女人的身体,可以说一命换一命,所以为了让妈妈养好,钱宝珠平时尽量不哭不闹,想让妈妈多多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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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钱家的饭桌上就摆上了鸡杂碎米糠汤。
尽管这一顿,换成平时可能味道并不是太好,可在坐的所有人,还是眼巴巴的盯着汤盆,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就连钱爷爷也不例外。
没办法,他们可是已经连续几个月吃野菜野草野根糠粥了,不沾一点荤腥。
可以说,钱家人感觉自己都变成了草,浑身都是绿的。
这时候,别说是鸡杂,就是平时他们最害怕的蜂蛹竹蛹,只要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能生生吞下去。
如今,一碗鸡杂,对钱家人来说,那就是美味佳肴,用钱都不换的哪种,每个人都是如狼似虎的盯着汤盆,要不是有钱爷爷钱奶奶镇着,估计早就有人上手抢了。
看着儿子孙子眼珠子都快变绿了,马上就要冒出绿油油的光了,钱奶奶也不耽搁了,准备分汤。
实在是大家都饿一天了,昨天吃的有大半都是水,吃了不用两个小时就消化了,所有人现在都饿的前胸贴后背,忍不了了。
钱奶奶分汤也不是字面意思,如今家里的每个人,碗里有多少东西,都由钱奶奶决定。
如今,掌管了家里食物的分配,就相当于掌管家里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可威风了,公社只要没分家的婆婆基本都如钱奶奶这么干。
不过以前,钱奶奶其实不会这么做的。
她不是啥控制欲强的人,认为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孩子结婚,就要靠他们自己慢慢立起来,当家做主。
一直掌控着家里,短时间看着威风,可时间长了,家里孩子总会觉得不平,不是老大觉得她分配的少了,就是老二觉得她偏心了。
钱奶奶可不想老了老了,还被儿孙埋怨。
然而,谁叫灾年来了。
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还好,有别人分配,有什么不满自会去找别人。
等大锅饭解散了,自家做上一顿,那一次钱奶奶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让所有人自己来。
结果,因为吃的不够,前面脸皮厚的就拼命舀,把干的捞完,到了后面的就只剩汤水了,根本吃不饱。
钱奶奶一看这样不行,若是一直这样,时间长了,几个儿子还不得打起来,估计兄弟还要变成仇人。
没办法,钱奶奶只能自己上手,把饭分配了。
作为分配者,钱奶奶自觉做的还算公平。
家里得的最多的,自然是老头子,他为孩子们苦了一辈子,把他们养大,总不能晚年还受苦,钱奶奶就为钱爷爷舀了最稠的一碗。
接下来,就是几个儿子,他们都是壮劳力,每天都要干活,家里就靠他们了,不吃饱不行,钱奶奶就舀了半清半稠。
家里最重要的,还是下一代,他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如今要是吃不好,未来身体就跨了,所以家里的孩子们能得比爸爸们稍微稀一点的汤。
最后,就是家里的几个儿媳妇,如今没多少事,钱家的女人们一天多半都是躺在床上保存体力,钱奶奶分给她们的自然是最少的,只有四分之一是稠的。
别说她们,就是钱奶奶自己,吃的也是最差的,也因为有钱奶奶带头,钱家几个儿媳妇才没有异议。
不过,钱爷爷也心疼自家老伴,所以总会从自己的碗里倒一些给老婆子,让老婆子吃饱些。
钱家几兄弟有样学样,也分了一点点给各自的媳妇儿,把媳妇们美得不行。
钱奶奶:“……”
钱爷爷:“……”
果然儿子都是一群不孝子,只记得自家媳妇,把爹娘忘了。
但就是心里再不舒坦,钱爷爷钱奶奶折腾儿子几天后,出了气就算了。
他们知道,儿子的做法是人之常情,能陪伴儿子们一辈子的,还是他们各自的媳妇,他们会有如此选择,钱奶奶他们不意外。
再说,儿子们会这么干,还是钱爷爷教的,所以要怪的源头,还是钱爷爷。
钱爷爷:-(¬¬)σ
好吧最后都是他的错﹋o﹋
虽然多少有点心塞,但时间是最好的缓和剂,没过多久钱奶奶就完全习惯了,要是那天某个儿子没这么干,她才会觉得惊讶呢!
分配了食物两年,钱奶奶已经掌握了“汤盆装多少碗就能装多少技能,”直到最后一个老六媳妇的舀出来,她家的汤盆就完全干净了,多倒不出来一滴。
不过因为程向月做月子,她自然不能出来,只能由钱建勤端给她。
看到老六媳妇还有一份,不怕死的钱四婶又闹了。
“娘,凭什么六弟妹还能多一碗,这不公平,她明明没多久前才喝了鸡蛋汤的。”
烦死人了,钱奶奶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万分后悔给老四讨了这么一个媳妇。
叹了一口气,钱奶奶才挑眉开怼,“老四媳妇,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一天屁事咋这么多,你她喵的忘了当初你坐月子的时候,老娘给你炖的鸡汤肉汤骨头汤了,那些不是另外加的,还是全进狗肚子里了,感情你做月子多吃你就不说话,换成别人你就不平了,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还是把自己当成我们老钱家的大王了,什么都得由着你。”
钱奶奶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把钱四婶喷的晕头转向,口水更是差点喷她脸上。
钱四婶的脸也变的煞白,不敢说话了。
毕竟钱奶奶的话完全把她立在了众矢之的上,没见她其她几个妯娌已经对她怒目而视了。
后面的话更严重,差点就说钱四婶想站在全家人头上了,这话太严重,钱建家已经捏着拳头想揍人了。
钱四婶就是再傻,也知道现在不能撩虎须了,不然钱建家能分分钟让她重新做人。
钱奶奶也拦着钱建家,“老四,先吃完再说。”
人前教子,人后教妻,还是多少要让钱四婶有点面子,这也是给钱建家面子。
毕竟人前教育媳妇,丢的还得他自己的脸。
有老娘发话,大孝子钱建家的拳头总算松了,但眼神还是死死的盯着钱四婶,把钱四婶看的全身发冷。
如此,这一顿饭,总算无波无澜的过去了,也终于又熬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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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天,程向月总算清醒了。
然后,程向月才突然想起来,她居然忘了通知她爹娘自己生了宝珠的事了。
程向月问钱建勤,“六哥,你去我娘家没?”
钱建勤~~~~他当然是忘了。
昨天忙了一天,他直接把通知老丈人的事忘在脑后跟了。
好尴尬,他真是太大意了。
钱建勤后悔的在心里捶足顿胸,然而他可不敢和媳妇说大实话,那样的话,媳妇肯定会说他不重视老丈人。
可天知道,昨天他真是忙晕了头一时忘了而已,老丈人可不仅是他的岳父,还是他的师父,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钱建勤可是正经把师傅当老爹,以后要给他养老的。
这次真的只是个意外而已!!
幸好,钱建勤人聪明,脑子转的快,这不,下一瞬间,他就回答,“我一直记着的,只是媳妇你知道我昨天没时间,我是准备今天去的。”
“那你早去早回,路上记得小心点。”程向月现在很想见自家爹娘,所以她迫不及待就把钱建勤扫地出门。
钱建勤有感地位不保,嘟囔说:“媳妇你好现实,还没用过就想把我扔了,想要马儿吃跑,你还不让马儿吃草,太过分了。”
程向月诧异的看着钱建勤:“天天吃草你还没吃够?”
还有把自己比喻成马,这是什么大傻子?
媳妇没领会到自己的意思?以前没这样啊?难不成媳妇生了一次孩子之后,变呆了,还是一晕傻三年是真的?
钱建勤一看时间不早了,干脆火急火燎自己来。
钱建勤起身,跑到程向月旁边,对着她的脸就亲了一口,发出了“滋”的响声。
钱宝珠:……长针眼了!!!
急忙想捂住自己的眼,然而她现在被奶奶裹的严严实实,像一个木乃伊,根本动不了,最后她只能把眼闭上了。
得逞了,钱建勤对着程向月邪魅一笑(实际上是二傻子的笑),“媳妇,得了利息,我走了,好好照顾咱们宝珠。”
程向月也羞了,脸颊露出了两朵红晕,羞答答的回答,“我知道了。”
然后她又摸着被亲的地方说:“下次不许了,我都臭死了。”
钱建勤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嘿”的憨笑,“才不是,媳妇你一直是最香的。”
程向月:哎呀妈呀!更害羞了,当家的真是太会说话了。
钱宝珠:我的眼,要被闪瞎了,还差点被狗粮撑死了。
亲爸亲妈,你们能不能顾虑顾虑你们大闺女的感受?别当着她秀恩爱?
然而,如今钱宝珠只是一个无齿小儿,谁会考虑她的感受?最后她只能眼不见心不烦,闭上眼呼呼大睡,当自己不知道,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