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了董卓

过了几日,王允找准机会,避开吕布,将董卓诚恳邀请至家中,吕布虽不在他身边,董卓身旁却有女婿牛辅、谋士郭氾,李傕伴随在旁。

王允一通夸赞,直将董卓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只此一家,令董卓大悦,饮酒作乐,宴席之上,屡次放声大笑。

王允也是个妙人,深得他的心思,他命人在堂中点上画烛,留下美貌的婢女们为他们酌酒布食,对董卓恭敬道:“下官府中有家伎,舞姿翩翩,可供太师欣赏,只愿太师能够心情愉悦。”

董卓欣然颔首:“妙哉。”

王允当即命人降下帘珑,笙簧环绕于堂中,众女簇拥一美艳夺目的舞姬而来,那惊鸿一瞥的绝色佳人,随着乐声翩翩起舞,腰身曲线完美,看似柔软不盈一握,眉黛似忧且嗔,秋波流转,轻易便勾了人的魂,令人如痴如醉。

音乐渐停,美人转入帘内,再拜太师,恭顺乖巧,令董卓兴趣大增,目不转睛地盯着貂蝉。

他的眼神侵略性十足,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其中浮现出志在必得之色,转口便对王允问道:“此女为何人?”

王允笑道:“她是我府中的歌伎,貂蝉。”

帘子后的貂蝉目光闪了闪,有些伤心地低下了眉眼。

此前还说是女儿,现在又道是歌伎,王允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过话的典型了。

貂蝉心疼副人格,为了区分,她称呼副人格为小蝉,对她劝说道:“你看,你把他当爹来敬重,他将你当作什么了?王允,呵,玩政治的人,心可都脏的很,你赤诚以待,不过是一片真心相负罢了。”

小蝉没力气反驳她,心中酸涩极了,她听王允随口便将自己献给董卓,许一女以二嫁,又言“此女得侍太师,是她的福分。”

哪怕心中已经明了王允的计谋,小蝉还是觉得苦涩而惶恐,她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如何,只知道若想要活下去,唯有施展以美色,让那些男人们为她神魂颠倒。

家国,百姓,一切重担,压迫在她一介小女子身上,令她仿徨失措,深夜惊醒难以入眠。可她到底是大义为重的女子,善良赤诚的本心令她顺从王允的计谋去做,她即便出身低微,若力所能及,必将为百姓们做些什么,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上一遭啊!

这一夜,是她住在司徒府的最后一夜,小蝉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却不想在强大又令人安心的主人格庇护下,她安稳地睡去。

梦中,少女时的貂蝉自河边采摘起鲜艳的花朵,送到那身姿挺拔,俊美温和的男人手中,貂蝉高兴地叫他“子龙哥哥”。

男人唇边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容,他揉了揉她的头顶,温声劝道:“食人花刺多,蝉蝉别将自己弄伤了。”

次日一早,小蝉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满脑子都是自己在梦里脚踢猛虎,拳打食人花的画面,还有那遗留在心尖,被包容宠爱的感觉。

“这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男神吗?”小蝉小心翼翼问道。

貂蝉少女心萌动,兴奋地连连点头:你也感受到我的记忆了?

小蝉羞得捧住了脸,向往地说道:“他好温柔啊!”

与此同时的常山某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入院子中,少年郎卷起衣袖,去往院中劈柴火,乡邻间有少年人聚集在一起,谈论少年兄长娶妻之事,都说他兄长好福气,将他们乡中最美的美女娶走了。

少年摇头,没有理会他们的挪揄,其实脑海中飘过梦中送花的仙子模样,若论美貌,仙子才是他见过最美的,况且她还那么厉害,一只手就能将猛虎给揍哭!

“子龙,该上山修炼了!”

他听见师傅童渊的叫唤,忙告别乡里,回屋去拿自己的枪。

他摸了摸自己的嫩脸,悄悄嘀咕了句“奇怪”。

这梦可真奇怪,他竟然梦到自己老了十岁!

次日,王允命人备车将貂蝉送至相府,貂蝉被人送去了后院之中,院落华美典雅,金碧辉煌,更有侍女前来伺候她洗漱宽衣。

夜幕降临,小蝉静静地等候在屋,听闻外头有异响,她怯生生抬起头来,却见身躯庞大的董卓跨入门内,他见小蝉羞怯软弱,心中邪念更盛,转头便急色地打发走了左右护卫,命他们去门外等候,而后猛地带上了门,急步而来。

董卓见新得的美人安安静静坐在屋内,柔美动人,不由兴奋地舔了舔唇,口中也不由自主说起了荤话:“小美人,我会好好疼爱你的。”他的身躯庞大,那一身在安逸中囤积起的脂肪颤动着,待他前来碰触貂蝉,貂蝉只觉得一阵恶心难受。

小蝉心有踹踹,手指捏紧了下摆,脸色苍白,内心充满恐惧,不由向主人格发出了求救的呼唤。

主人格说道:“这头肥猪就是董卓?也不过如此!”

小蝉稍一愣神,顷刻间便被貂蝉挤回了身体中......

小蝉在心底低泣道:“我以为你生气了,因为我一心想答应父亲的计策,反而连累了你。”

董卓急切而来,已是面上带笑,想要伸手去搂貂蝉的香肩,而貂蝉则抬起锐利如锋的眼眸,那一瞬间的野性光芒似曾相识,刺伤了董卓的眼。

董卓怔愣一息,邪恶的笑容一僵,动作也停顿了下。

刺骨的杀气笼罩而来,董卓意识到不对劲,他的求生欲告诉他,眼前这貌美女子是刺客!虽手无寸铁,可杀气做不得假,他再看貂蝉,只见她凶恶而盛气凌人,那样子的杀气,定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董卓脸色大变,他刚要呼救,貂蝉已是抛出了广袖,那袖口竟是由软布结成的一团花朵,捶在董卓胸口,将他击倒在地,他曾是上过战场的大将,近几年安逸的生活腐蚀了他的根基,但到底仍知道此时该如何才能保住性命。

董卓惊骇异常,此时再看眼前的美人,已是带上了十二分防备,旖/旎的心思早已不在,他张嘴唤护卫,貂蝉的速度比他张嘴更快,几乎是瞬移一般冲到他身边,她衣裙翻飞,绝美的舞姿落入董卓的瞳孔之中,他的胸膛被花球穿心而过,而他瞳孔张大,死去前眼中倒映的最后一幕,竟然是绝美的舞姬翩翩起舞的蝴蝶幻影。他的嗓子卡住了,呼声噎在咽喉之中发不出声响,轰然往后倒去。

貂蝉伸脚踹了一下他的肾,算是给了个缓冲的力道,防止他倒地的声音惊来外头的护卫。

她听小蝉哭声可怜,无奈道:“我没有生气,你是水做的吗?这么爱哭。”

董卓一死,小蝉懵片刻,突然在心中发出了土拨鼠一样的尖叫,貂蝉掏了掏耳朵,微微皱眉道:“聒噪。”

小蝉不可置信地嘤嘤哭泣起来:“你,你竟杀了他,你竟然将董太师杀了?!”

“杀了便杀了,这不是王允希望的吗?”貂蝉淡淡道:“你委屈自己进这相府,不也是为了让他死?”

小蝉哀凄道:“可,可是他现在就死了,我们以后怎么办?父亲原本打算是借吕布之手,好借刀杀人,可现在,董太师在朝中党羽众多,他死在我们手中,是会给司徒府带去灭门之祸的啊!”

貂蝉并不觉得王允死不死与自己有何干系,但小蝉脾性也是梗,事已至此,还想着王允对她的恩情。

“他不过是在利用你。”

小蝉凄然道:“貂蝉出身贫寒,自幼年起乡里便有易子而食的事情发生,我从小体弱多病,又因容颜过盛被卖至风尘之地,若非得父亲所救带回家中教养,根本活不到现在,不是被吃了,就是病死了,又或许会饿死,会被人窥视羞辱而死,司徒府是我的家,没了司徒府,我又能去哪里呢?”

主人格没有身在其中,自是无法体会小蝉的感受,貂蝉听她哀泣可怜,心里也涌上了心酸和委屈,她忙安抚小蝉道:“好嘛,既然如此,我再想法子补救便是了。”

小蝉对主人格的依恋使她很快在貂蝉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她弱弱问道:“你,你打算如何做?”

貂蝉轻笑一声,转手便将董卓首级割了下来,在小蝉的目瞪口呆中,拎起董卓的头颅便往屋子上翻出。

守在门外的护卫不敢打扰太师宠爱美人的雅兴,认真守着岗位,丝毫没有注意身后屋顶上的异样。

却说王允,将董卓恭敬送回相府后,心里重重舒了口气,他深知此连环计是成了一半,剩下的,只能等天意了。

王允回去路上天色已然昏暗,他心中沉重,想到汉室,想到百官,想到黎民,一切的一切令他难以释怀,忧心忡忡。半道上,他听见有人在呼喝他,恍然抬头,见吕布骑着马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怒斥道:“司徒大人,几日前才说要将女儿许给我做妾,如今又将她献给太师,你是在愚弄我吗?”

王允慌乱极了,他见四周地势开阔,唯恐自己的计谋被拆穿,忙安抚吕布,请他到无人的地方好生说道:“今日是良辰吉日,太师不知从哪儿听说吾儿貂蝉将要许配给将军的消息,他对我下令,命我将貂蝉交给他,由他做主许配给将军,太师的命令,我不敢违背啊!”

王允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谓是出神入化,信手拈来的满口谎言,而吕布显然不会轻易相信这小老头的话语。

他危险地盯着瑟瑟发抖的王允看了片刻,突然咧开嘴笑了,那笑容邪肆又嗜血,令王允心惊胆颤:“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若让我发现你在使些小人手段,休怪我不客气。”

王允忙说道:“怎会,我所说的一切句句属实,小女已经随太师去了相府,将军若不信,可问太师去要小女。”

王允思及董卓的性子,引吕布去打扰于他,心中忐忑不安,一时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可千万别弄巧成拙了。

吕布冷哼一声:“天色已黑,义父晚上不见客,我明日再去相府打听。”

说完,他丢下若有所思的王允转身离去。

义父晚上不见客。

吕布,是将自己置于“客”的身份,从他的言语间,恐怕能听出他已经与董卓有了隔阂,王允想到自己计划,心中的把握更大了几分。

吕布气冲冲地回到家中,心中不爽极了,他哪里看不出自己是被王允摆了一道?说什么将女儿接回相府,以董卓的脾性,那样的大美人摆在眼前,他会不下嘴吗?想想都不可能。

吕布脸色漆黑一团,被愚弄的感觉越发剧烈,他感觉没面子极了,而他对董卓也并不如表面上的恭敬亲近。

董卓防备他,得势以后日益嚣张,对吕布非常不客气,经常因为一些小事情迁怒吕布,这让本性桀骜难驯,傲气好面子的吕布觉得非常憋屈。

吕布回到自己屋内,气呼呼地踹开了屋门,将方天画戟往兵器架上一摔,往内堂走去。

他鼻间动了动,突然皱起眉头来:“哪里来的血腥味?”

他常年厮杀于战场,对这气息尤其熟悉,当即便顺着那血腥气味往自己卧室而去,转入卧室后,吕布怔愣住了,他原先干净到没有一丝尘埃的桌上放着一颗正对着他的头颅,那头颅睁着眼睛,死死盯着他看,看得他头皮发麻,惊骇异常。

“董卓?!”

吕布惊了,他再转头看向屋内的人,更是震惊万分。

一袭粉衣的舞姬双手环胸,悠闲自得地斜靠在床帷边,不施粉黛的倾城容颜清纯动人,她翘着二郎腿,小巧玲珑的脚上穿着一双红底绣花鞋,足尖一颠一颠地翘动着,饶有兴致地看他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