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她?
顾惜现在是听不明白厉北衍话里的意思的,过了一会,只是迷迷糊糊的点头,“那可就太好了。”
她脸颊红红的,再次靠在厉北衍身上,“你母亲喜欢我,我很高兴。”
厉北衍无奈的笑了笑,安抚了顾惜一下,把她放躺下,然后转身去了浴室。
进了浴室,他脱了外套,里面也是黑色的打底,但是能看出来,衣服颜色有的地方略微深了一些。
厉北衍把衣服脱下来,随意扔在一旁的地上,然后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放了水。
他背后的伤还没全愈合,不能沾水,只能简单的擦拭。
只是还没擦完,浴室的门被人从外边打开,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睡觉的醉鬼晃晃悠悠的进来,看见厉北衍在洗手池前面,嘿嘿的笑了笑。
厉北衍身上还缠着绷带,转身看着顾惜,“你怎么又起来了。”
顾惜噘着嘴过来,抱着厉北衍的腰身,“我醒来没看见你,出来找你啊。”
这果然是喝醉酒人该有的样子。
厉北衍把毛巾放好,有些无可奈何,搂着顾惜要往外边走,“好了好了,赶紧过去睡觉,时间不早了。”
顾惜这次有点执拗,扭着身子不出去,“不行不行,我要洗澡,我身上都是味道。”
她身上都是外边排挡里面炒菜的味道。
顾惜说完就推开了厉北衍,转身去了花洒下面,水温一直都是调节好的,她直接打开就行了。
顾惜扭开水龙头,被突然喷下来的水浇的一头一脸,不过她并不在意,低头慢慢的把衣服脱了。
厉北衍站在门口的地方,看着顾惜毫不在意的脱的一干二净,有些口干舌燥的同时还有点头疼。
严格上来说,他还没见过她真正喝多的样子,不知道她醉酒原来也有点难缠。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顾惜像是忘记厉北衍就在门口那边站着了,她站在花洒下面微微仰头,把头发都顺到耳后去,露出微微粉嫩的一张脸,看起来很可口。
厉北衍转身看着浴室外边,顺了顺呼吸。
结果还不等压下体内的那些情绪,就听见顾惜哎了一下,“这怎么回事啊。”
她被水冲了冲,明显比之前要清醒一点。
厉北衍回头,就看见顾惜正盯着他扔在地上的衣服看。
那衣服扔在花洒旁边不远,正好被水冲溅上,然后衣服下面慢慢的积了一点水渍。
那水渍,是红色的。
顾惜身上水淋淋的,她也不在意,几步就去了那衣服旁边,蹲下来把衣服拎起来看了看,地上那一滩鲜红越发的明显。
厉北衍微微皱眉,之前去审问了几个人,为了怕外套上弄脏,当时把外套脱了,结果回来后里面衣服上的血渍还没来得及处理。
厉北衍朝着顾惜过去,“好了,你不要管那么多,先洗了澡,然后去睡觉。”
顾惜虽然清醒了一些,但是脑子反应和平时没办法比,她转头看了看厉北衍,低头看了看衣服,过了几秒好像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扑到厉北衍身边,“你伤口裂开了?过来给我看看,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伤口那么大,要是不注意,会感染的……”
她全身湿漉漉的,蹭的厉北衍身上都是水。
厉北衍闭了闭眼,简直不敢看自己怀里的人,这么软玉温香在怀,要说他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顾惜伸手在厉北衍身上来回的摸,“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他身上的纱布干干净净,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她好像根本想不通这一层关系。
厉北衍仰头,深呼吸了好几下。
顾惜还没看出来怎么回事,摸得很来劲。
厉北衍最后猛地抓住顾惜作乱的手,声音微微沙哑,“好了,你不想睡,那我们就不睡了,做点别的事情。”
顾惜眼睛盯着厉北衍的胸膛,眼神雾蒙蒙,似乎根本不懂什么意思。
厉北衍直接一个弯腰,把顾惜抱起来,也不在意她一身的水,把她抱出浴室,站在浴室门口,用脚勾了一下,把浴室的门带上。
顾惜缩在厉北衍怀里,眼睛眨啊眨,声音有些委屈,“你有没有受伤嘛,给我看看。”
厉北衍朝着床边过去,“别着急,一会给你好好看看。”
……
白静乔回到厉家已经是半夜了,她和老爷子从巡捕局出来后,又去了那个女人之前工作的酒吧。
那酒吧不在市中心,稍微偏了一点,但是去的全是有钱人。
那女人在酒吧里面的艺名叫甜甜,白静乔最初听见这名字的时候,是真的恶心的够呛。
半老徐娘一个,还叫甜甜,也不嫌齁得慌。
而且那么大岁数了,出来陪酒居然也有人要,她是真的就想不明白了。
厉家老爷子应该是提前打了招呼,过去就有人接待,并且把那甜甜的信息全都拿了出来。
在这边从业,因为伺候的都是有钱人,所以最开始就被人家查个底朝上。
那甜甜的底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看起来很悲惨,是个人听说都要同情她。
白静乔翻了翻她压在这边的资料,皱了一下眉头,“她从这边辞职多久了?”
经理想了想,“才一个月左右,和……和……反正生意也就那样,所以就不来了。”
白静乔知道这经理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女人榜上白林之后,白林就不让她出来干这个活了,专门租了房子养着她。
白静乔想了想,又问,“她陪酒,生意好么?”
那经理应该是知道白静乔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还可以,这边有些老板,并不喜欢小姑娘伺候,甜甜这种,反而更对他们的心思。”
白静乔脸色阴了一下。
所以,白林没看上小姑娘,反而看上了这种女人。
胡丹刚知道的时候,气成那样,也是情有可原。
那女人哪里都不如胡丹,结果白林还为了这样的人,好好的家不要了。
厉家老爷子跟着翻看了一下那小册子,里面甜甜的资料其实并不多。
每个人的信息后面,会有一栏,里面填写紧急联系人,甜甜上面填的是她的婆婆。
她老公病死之后,留了一屁股的债,甜甜和婆家一起还,她有个儿子,还在上学,现在被奶奶养着。
甜甜因为没有改嫁,男人又没了,所以婆媳关系比从前还要好。
甜甜陪酒的钱,也如数打回家里去,老太太帮着还债和供养孩子读书。
白静乔想起那天她回白家看见的甜甜,看起来就是苦瓜相,丧着一张脸。
可是男人们可能会觉得这样的长相让人有保护欲,看起来柔弱。
白静乔有些焦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老爷子放下那小册子,“她在这边工作的时候,平时有没有人过来找过她。”
那经理似乎是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她没什么朋友,平时又不爱说话,和我们这边的姑娘都没来往,要是有人来找她,大家都会注意到。”
老爷子拧眉,过了一会才问,“她之前陪酒,有没有私下还会联系的客人。”
那经理尴尬了一下,转头看了看白静乔,支支吾吾的,“要说联系,也就只有白先生了,最开始白先生过来接她下班过几次,后来甜甜不来上班了,我们自然也不知道了。”
根本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白静乔这心里就更是抓狂。
老爷子脸色明显也是不好,两个人接着没问什么问题,时间也差不多了,只能打道回府。
白静乔回到厉北衍的卧室,厉北衍已经在房间里,他站在窗口抽烟,屋子里没开灯。
白静乔进去被吓了一跳,摸索着开了房间的灯才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开灯啊。”
厉北衍眯着眼睛转过来,“有一会了。”
白静乔心情也不好,放下包之后就去了浴室洗漱。
厉北衍把烟掐了,然后去衣柜那边拿换洗衣服,扔在床上之后,跟着也进了浴室。
白静乔根本没想到厉北衍会跟着进来,也没想到他只直奔主题的。
两个人纠纠缠缠从浴室在卧室的大床上。
白静乔迷迷糊糊的时候,问厉北衍,“你怎么和从前不一样了。”
厉北衍动作一停,悬着身子看白静乔,“哪里不一样。”
白静乔闭着眼睛,眼角微微有些潮意,“说不出来。”
她抬手擦了一下眼角,“你是不是真的不想结婚,你心里还念着顾惜对不对。”
厉北衍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他俯身亲了亲白静乔,“瞎说什么呢。”
可是白静乔的眼泪还是没停住,这次是顺着眼角留下来了,“我感觉的到,阿衍,你心里还是有她。”
她推开厉北衍,翻身背对着他,声音继续,“我是女人,我看得懂你的眼神,你看她的时候,眼睛里面带着光。”
厉北衍本来想伸手去搂她,结果手停在半空中,“光?”
白静乔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疲惫,“不说了,我很累,先睡了。”
厉北衍慢慢的收回胳膊,枕在头下,微微的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光?你说我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白静乔那边没了回应,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厉北衍闭了闭眼睛,轻笑一下。
……
顾惜是被手机震动声音吵醒的,她睡得深沉,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整个柜子都嗡嗡响,她第一遍没管,手机停了不过几秒,又响了起来。
顾惜原本睡得沉,被这么一闹,醒来就有点脾气不好。
她豁然的坐起来,直接把手机拿过来,也没看是谁打的电话,接听了就对着那边喊,“你最好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那边停顿了一下,接着就是二姐的声音,“你这个女人,你这么凶,厉北衍怎么看上你的。”
顾惜喘息一下,声音依旧瓮声瓮气,“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二姐叹了口气,“是白林那个相好,她家里人找过来了,现在正在白家门口烧纸呢。”
顾惜一愣,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么快。”
二姐呵笑一下,“我刚才过去看了,是个老太太,领这个男孩子,那孩子看起来应该是读高中了,祖孙两个,在白家门口烧纸放哀乐呢。”
顾惜向后靠在床头,这么一靠,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四下看了看,这不是郊区那边么。
她她她,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惜拍了拍额头,记忆只到昨天和彭锦城喝酒的那一部分,甚至最后接电话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她抓了抓头发,对着电话那边的二姐,“所以说,这个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了,要不然一个老太太带着个孩子,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就找过来。”
二姐压低了声音,“你说,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对白家动手,这事情明显就是冲着白家过来的。”
顾惜闭上眼,头有些疼,“我也想不出来,你先观察看看,厉家那边不可能让那祖孙两个一直在那边的,一定会派人过来。”
二姐嗯了一声,“行,如果有情况,我再和你联系。”
顾惜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结果被子打开一半,她又愣住了。
看了看被子下面的身体,在看了看另一边空空的床上,顾惜脑子一片空白。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惜去了浴室,浴室明显是被收拾了一下,她先洗了个澡,出来后给厉北衍打了个电话。
还不等她说什么,厉北衍先开口了,“昨天喝的那么多,脑袋疼不疼。”
他这么说,也就是说明昨晚上是他把自己弄回来的。
顾惜嗯了一下,“有点疼,不过还好。”
厉北衍想了想,又问了那个问题,“你和彭锦城,什么时候关系缓和的。”
顾惜从记忆里翻了翻,昨天彭锦城说的那些话倒是还能想起来,“也没有缓和,他可能是眼睛擦亮了,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想过来和我道个歉,然后才一起吃了个饭。”
厉北衍哦了一下,“以后和他少接触。”
顾惜想起了厉北笙,之前自己和厉北笙来往,厉北衍也是这样的态度。
她笑了笑,“怎么,吃醋了?”
厉北衍那边没了声音。
顾惜笑呵呵的,“放心吧,彭锦城和你比起来,可差远了,我眼光再怎么不好,也不会看上他那样的。”
厉北衍那边似乎有人在叫他,于是他对着电话,“总之你以后离着那些男人都给我远点。”
而后他又说,“我这边有点事情,先去忙了,你乖乖的,等我处理完之后联系你。”
顾惜说了句好,然后等着厉北衍那边挂了电话,她才收起手机。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她也没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柳三那边。
柳三和二姐都在家里,两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白家那边。
顾惜走过去,站在二姐身边,从这里能看见白家那边围了好多的人,那边的哀乐声也听得见。
有人报警了,巡捕过来似乎也没办法,那边闹哄哄的,顾惜仔细的看了看,那祖孙两个好像还拉了横幅,只是上面的字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二姐转头看了看顾惜,“厉家那边没来人,不过巡捕过来了。”
他叹了口气,“可是过来能怎么办呢,那一老一少,谁也拿他们没办法,巡捕过来也只能是安抚和劝解。”
可不是么,本来就是受害者家属,那个女人走了,留下这老的老少的少,巡捕也是人,也会心软。
顾惜盯着那边看了一会,看热闹的人不散去,就证明祖孙两个还没走,“白静乔呢,她没出现么?”
二姐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白静乔又不是傻子,她要是这个时候来,那祖孙两个能惯着她么,别看老太太年纪大,那学生年纪小,撕了她也是办得到的。”
顾惜呵呵,“原来她也是个孙子。”
柳三在旁边等着顾惜和二姐都不说话了,他才开口,“我昨天出去转了一下,顺便打听了一下消息,厉家老爷子现在好像正在托关系,想把这个事情压下来,这祖孙两个不找过来,厉家老爷子也会找过去的。”
不过柳三又说,“只是他主动找过去,和对方主动找过来,兴致就完全不一样了。”
是啊,顾惜点头,厉家那老家伙找过去,用钱砸一砸,再吓唬一下,这祖孙两个兴许就把要说的话咽回去了,毕竟死了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活着的。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主动找过来,厉家那边就失了先机,现在若是再谈条件,他们就被动的很了。
柳三笑了笑,“这祖孙两个背后,也不知道是什么高人在指点。”
顾惜调了一下眉头,要笑不笑。
顾惜在这边看了好长一会,然后白家那边慢慢的没了声音,哀乐也停了下来,围观的人群也散了。
顾惜是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但是柳三眼睛比较贼,他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那两个人被巡捕请走了,应该是调节去了。”
二姐切了一下,“没意思,我还以为厉家那边能出来个人呢。”
他过去坐在柳三身边,朝着柳三靠了靠,柳三皱了一下眉头,直接起身,去了旁边的椅子上。
二姐扁了扁嘴,“那厉北衍也没说过来瞅瞅,毕竟他和白静乔的婚事都订下来了,白家的事情不就是他的事情么。”
顾惜靠在阳台的门框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好像二姐说的话,她一点也不关心。
她一只手放在兜里,摸了摸手机,眼神流转。
白家那边彻底没动静之后,顾惜给厉北笙那边发了个信息过去,简单的说了一下白家这里的情况,还故作忧心忡忡的问他会不会对厉家有影响。
厉北笙那边一向比较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开口就问顾惜在哪里。
顾惜好长时间没和他联系了,厉北衍回来之后,她用不上厉北笙了,自然也就疏远了。
顾惜想了想,要从厉北笙口里套话出来,不见面似乎是不行的。
于是她谎报自己在公司,还问厉北笙中午吃饭没有,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意料之中,厉北笙没拒绝。
顾惜就把吃饭的地址约在顾氏公司附近,那一次厉北笙说是和客户约会,正好遇见她的餐厅里面。
顾惜电话打完就从柳三这边出发,赶紧去了那餐厅。
比厉北笙早了一点到,进了包间,把菜都点好了,厉北笙那边才过来。
他看起来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进了包间有点抱歉,“我来晚了,等很久了么?”
顾惜摇摇头,“没有没有,我也才过来不一会。”
厉北笙坐在顾惜对面,“今天怎么有空了?”
顾惜叹了口气,“这不是听说白家那边出事了么,想着白家和你们家有点关系,想问问你,这个事情,对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影响。”
厉北笙笑的有点无奈,“要说有吧,其实也不是对我,阿衍那边影响更大一点,但是要说没有呢,也还是会让我这边难做事一些。”
顾惜想了想,白家这个事情,影响厉家,也就会影响公司那边,公司出了问题,厉北笙确实是难做。
顾惜露出有些同情的表情,“唉,也不知道白家这次怎么过去这个难关,我可是听说了,那班表也出事了,班家也咬着白家不放。”
厉北笙点头,看起来什么都不瞒着顾惜,“今天一大早,爷爷就去见了班怀,他说班怀好像是受了打击,精神有点不太正常了,一直在说胡话。”
顾惜垂了视线,内心冷笑。
什么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厉家老爷子这没人性的,能那么对阿文,逼急了,也会对班怀下手的。
听厉北笙这意思,厉家那老不死的,现在是做铺垫了,想把班怀弄疯?
也是,一个疯子说出来的话,谁能相信。
班怀如果疯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一件事情,大儿子生死未卜,小儿子又惨遭毒手。
他不疯好像才不正常。
厉北笙没想那么多,悠悠的叹了口气,“最近阿衍的心情也不太好,事情发生了这么多,他和静乔的婚事,估计又要往后推一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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