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樱里疑惑地看着外面整个把工厂包围起来的透明黄色空间。

“这是什么?”她跳下石头,走到透明黄色膜一样的东西旁,伸手摸了摸。

这个空间的存在,将工厂和外界完全隔绝开来了。

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樱里想了想,试着啃一口尝尝这种能量体,还没再多啃两口,透明空间忽然整个消失了。

樱里走进去,看到那个见过的长发男人躺在地上,他快死了,橘发少年站在旁边,正神情复杂地注视着长发男人。

“小小姐,快过来解救我一下——”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太宰治正卡在一堆碎石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樱里眨眨猫儿眼:“太宰先生为什么会被石头埋住?”

“是墙突然塌啦,塌啦。”黑发少年晃着脑袋,不满地抱怨着,“正在战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兰堂的异能力空间忽然就炸了,质量可真是不好。”

也不知道是在说墙的质量还是异能力空间的质量。

小少女唔了一声,有一丁点儿心虚。

不会是因为她啃坏了那层透明黄膜吧……

“小小姐,你在想什么?”太宰治眯起眸子。

“没什么。”樱里伸手把碎裂的墙石搬开,太宰治从碎石堆里出来。

“咳咳,可真是够重的。”挥掉尘土,他咳嗽两声。

樱里看他活蹦乱跳的,身上也没有血,显然没受伤。

而接下来,就是和幕后推手兰堂算清一切了。

樱里手捧着脸,无聊地坐在地上,心里惦记着还暂时搁在外面的零食。

不过虽然没兴趣听,大概的事情樱里也不由得听到了。

港黑前任首领复活是因为他的异能力,只要在他的空间里,尸体也可以操纵。而兰堂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找出荒霸吐。

荒霸吐本来是在实验室,因为兰堂的作为,荒霸吐才诞生在人类世界。

而在兰堂的目光下,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道:“啊,没错,我就是荒霸吐。”

樱里顿时微微睁大眼睛。

这样的话,兰堂不就可以算是中原中也的爸爸了吗?

“中也,你并不是荒霸吐本身,而是制作荒霸吐容器的人类。”

兰堂的声音很低,他的生命在不可逆转地流逝。

“你的强大,并不是因为你拥有荒神的力量,而是因为你是人类。”

中原中也侧过身:“谢谢。”

樱里站起来,小步跑到他面前,她感受到了,他的贪婪和恐惧在这一刻,被彻彻底底满足。

兰堂,或者说应该叫兰波,眼睛费力眨动,慢慢地道:“感谢,小姐的火。”

“不用谢。”樱里难得地回应了这句道谢。

“好温暖,一点也不冷。”兰堂嘴角勾起一抹笑,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离开工厂的时候,因为这件真相,中原中也似乎情绪不高。

樱里戳戳他劲瘦的腰,还没戳两下,就被一把抓住。

“怎么了?”中原中也问。

樱里想了想,小脸上满是认真:“中也,他死前很幸福,他的愿望已经被满足了。”

橘发少年一怔,澄澈的蓝眸里顿时溢满了哭笑不得。

“我知道了,”他揉揉小少女的脑袋,雪银的发丝十分柔软好摸,他心里生出一些满足感,“谢谢你的安慰。”

樱里歪了歪脑袋。

她没有安慰呀,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噔噔噔跑过去拎起装满零食的大袋子,樱里拆开一包薯片吃了起来,圆润的水蓝色眸子像猫儿一样眯起来。

好好吃。

“这个不能吃多啊。”见小少女消灭薯片的速度有点吓人,中原中也不得不出声试图阻止。

樱里咔嚓咔嚓咀嚼着嘴里的薯片:“唔。”

“喂别给我装作听不懂啊!”橘发少年眉毛高高挑起。

樱里恋恋不舍,竖起一根食指放在脸颊边上:“一包,最后一包。”

“留着点肚子吧,”对上水汪汪的浅蓝猫瞳,中原中也叹气,“等会儿还要吃晚饭啊。”

樱里迷茫地瞅着他,这是已经自动认为要带她去吃晚餐了吗?

现在不用碰瓷也可以了?

一边想,小少女一边丝毫不慢地吃着新的一袋红酒牛排味薯片。

“呐呐,小小姐,别跟着小矮子了,要跟我一起回港黑吗?”太宰治笑眯眯地凑过来,一口叼走她手上最后一片薯片。

樱里:“……”

“嗯?”太宰还没把叼过来的薯片用舌头卷进嘴里,就看到小少女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在这一瞬间,太宰治从那双清浅水蓝的眸子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细微独占欲。

这个发现令他几乎浑身颤抖。

太宰治也不知道这股莫名的震颤是从何而来。

而樱里已经把脸压了过来,咔嚓一口咬掉了他叼在嘴巴上的薯片。

“你……”太宰治不由得摸了摸刚才被小少女的呼吸洒过的脸颊,鸢色的眸子略微睁大。

“?”樱里还在若无其事地喝可乐,注意到太宰治的视线,她歪着脑袋看过去。

太宰治失笑。

“小小姐,”他报复般地胡乱揉着小少女的头发,“你连一片薯片也不给我的吗?太小气了吧?”

樱里小小地撇了下嘴,非常严肃地板着一张精致可爱的脸:“不给。”

食物是不会分给别人的,除非是食物的主人。

尤其是这种从她手里抢食的人,樱里才不会愿意分出自己的食物。

“唉,小小姐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啊,心都要碎开了呢,只希望我要是死去了,小小姐能永远记住我。”

太宰治夸张地捂着胸口开始戏精附身,语气哀伤而痛苦,要不是他脸上带着笑,恐怕真会有女孩子上当。

喝完可乐把盖子拧上的樱里站起来,踮起脚尖摸他的脑袋。

太宰治从善如流地低下头方便她摸。

“别担心,”樱里平静地说,嗓音温软,“会记住你的。”

然后,她就把太宰治那一头毛茸茸的脑袋揉得乱成一团,本来就蓬松的黑色头发更是快要炸开了一样。

太宰治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被坑了。

刚刚去打了个电话的中原中也莫名其妙看着两个头发都乱糟糟的人,一脸无语:“干了什么啊你们,自杀混蛋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樱里摇头:“去吃饭吧,中也。”

“小小姐——”太宰治活像是被抛弃的妻子,语气哀怨地拖长了尾音。

中原中也打了寒战,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用那种声音是什么意思啊混蛋!”

樱里:“太宰先生,再见。”她已经十分自觉地挥手。

太宰治:“……”

“我不。”他挤进两个人中间,脑袋搁在小少女的肩上,懒洋洋地拉着声音,“我才不要离开小小姐。”

樱里:“……太宰先生,你变了。”变得像粘人的棉花糖。

不不不一想棉花糖就能联想到那个白兰·杰索,还是不要想了。

棉花糖什么的还是算了。

“诶,这个时候小姐就不要想别人了嘛。”大型太宰治挂件在她耳边撒娇一样地道。

樱里:“……”好敏锐。

“不准黏在她身上啊!”中原中也很暴躁地把太宰治拉扯下来,“吃饭你自己滚去吃!”

最后太宰治还是没能蹭上饭。

当然,并不是因为中原中也的排斥,而是港黑打过来的一个电话。

吃完饭后,樱里在店里捧着一杯赠送的饮料小口小口喝,中原中也则看着她,像是在沉思什么。

“你……”他顿了顿,啧了一声,“你待会还回镭钵街吗?”

咬着吸管的小少女慢吞吞抬眼,将橘发少年的纠结神情尽收眼底。

“去。”樱里说。

中原中也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那跟我回羊吗?”

“不去。”

中原中也皱眉:“喂……”

小少女摇头,松开吸管:“中也,我没有加入‘羊’,我接受的,只是你的保护。”

中原中也愣了好一会儿。

“我明白了,”最终,他这样说,蓝眸里是沉着坚定的色彩,“放心吧,会保护好你的。”

樱里眨巴眨巴猫儿眼。

“但是——”中原中也忽然站起身,朝她头顶上敲一下。

“你这家伙,以后不要再随便跑到别人找不见的地方啊。”

中原中也可能没有太宰治那样心思九曲十八弯,但是并不代表他傻。

樱里莫名其妙出现,又莫明其妙消失,回来的时候也是十分突然,也没有丝毫被强行挟持过的模样。

中原中也怎么样也能看明白,之前的那次消失,樱里本身是清楚内情的,也是出于自身意愿。

“唔……中也找了我很久吗?”樱里好奇地问,她喝完了饮料,把双手交叠在桌子上,端正乖巧得像个小学生。

“没多久……”也就是快把横滨翻遍了的程度。

樱里望着他,水色的圆润眼眸剔透如宝石。

“吃完了就走吧。”中原中也顺手揉了一把她的头,结完账后,两人离开饭店。

“不去羊的话,你接下来要去哪?”中原中也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送你去吧。”

黑夜的横滨比白天更是危险了好几倍。

但是小少女拒绝了。

“中也,你先回去吧。”樱里望着他,双眸干净,却像是什么都明白,“羊现在应该闹翻天了吧。”

中原中也沉默一会:“随便吧,晚些回去没有关系。”

“中也。”樱里面瘫着小脸凝视他。

小少女没有让他留下来的意思,中原中也轻轻啧一声,双手插兜:“好吧,那我先回镭钵街了,有什么事就来‘羊’找我。”

“嗯。”樱里应下。

夜色渐浓,灯火渐亮,樱里独自坐在长椅上,小脸露出纠结之色。

她让中原中也回去,主要是因为不想去羊,毕竟她很不喜欢那里的气氛,充满了依赖和利用的贪婪恐惧,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但是诊所也不能去了,一想到那天早上醒过来就撞见诊所的主人回来,樱里就抿了抿唇。

那个白大褂的表情……好奇怪哦。

嗯……要不,再去看一眼?

“呼。”小少女横躺在公共长椅上,过了一会,面无表情地尝试着打个滚。

但是长椅很窄,一个滚都打不完。

“你没事吧?”一个平静得没有起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樱里停顿一下,慢吞吞给自己翻了个面,仰头就看到一个赤铜色短发的男人。

像是个大约二十多岁的青年,下巴上还有没刮干净的胡茬,穿着一件浅色风衣,目光和表情都很平淡。

樱里眨眨眼,目光从他的身上一路滑到他提着的袋子上。

“没事。”樱里吸了吸鼻子,辨认着袋子里的香味,小声说。

织田作之助沉默一下,以为她在哭,整个人都不禁陷入了僵局。

接下来要怎么做?他实在是没有经验,回顾以往的经历,也没有任何现在可以帮到他的。

就在织田作之助还在沉思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衣角被拽了拽。

他才低下头,一个雪银发色的小脑袋就径直撞进他的怀里,而现在,那双清浅剔透如湖水的猫儿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像是一只猫咪在胆大而又谨慎地观察人类的反应。

织田作之助也低着头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发呆。

过了一会儿,青年才像是反应过来,表情仍然平静:“这是什么意思?”

小少女很快回答:“碰瓷。”

织田作之助钴蓝的眼里掠过一丝迷茫:“……是碰瓷?”

“嗯。”樱里严肃地点头,“你现在,被我碰瓷了,今晚,要对我负责。”

十分容易令人误会的话被小少女说出来,织田作之助却在思考之后,同样回以严肃的脸色。

“我明白了。”他说。

已经有解决方案了。

于是,这天因为加班而晚回家的织田作之助,意外在路上捡到了一只雪银发色和水蓝眼睛的猫咪,并将她带回了住处。

“这里是织田先生的家?”进门后,樱里眨眨眼,礼貌地软软道了一声,“打扰了。”

“抱歉,家里没有别人的鞋子。”织田作之助把一双男性拖鞋放到樱里脚边。

樱里脱下鞋子,把脚松松垮垮地塞进拖鞋里,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小幅度晃悠着脚上挂着的对她来说大了不少的拖鞋。

“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别的吃的。”织田作之助放下手里提着的袋子,“无聊的话,你可以到处看看。”

他顿了顿,“虽然没什么好看的。”

樱里乖巧地应了一声,略带好奇地在四周转悠。

这个住处并不大,大概是因为一个人住的缘故。樱里踩着大大的拖鞋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终发现,织田作之助没有说假话。

这的确是一个整洁而又无聊的住处,甚至到了近乎冷清的地步,除了生活用品,没有任何与个人性格爱好相关的私有物。

“织田作之助。”樱里叫了他一声,噔噔噔跑去厨房。在路上,两人就交换了名字。

织田作之助正在打开冰箱看里面储存的食物,听到樱里的声音,他转头望门,小少女已经一阵风一样冲进来了。

“织田先生,”进来后,她又改口叫敬称,扯着青年的衣角,小脸上满是疑惑,“你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喜欢的……?”虽然不明白樱里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织田作还是认真地回答,“有。”

“是什么?”樱里眨巴眨巴眼睛。

“咖喱。”织田作之助又看了看冰箱内部,“抱歉,好像没什么吃的了,你吃面条吗?”

樱里毫不犹豫:“吃。”

于是没多久,樱里就得到了一份热气腾腾的面条,里面还卧了两个鸡蛋。

“织田先生不吃吗?”樱里坐在桌子旁,双手捧住碗的两边,歪着脑袋望向织田作之助。

“我回家的时候买了这个,用来当晚餐。”织田作之助把拎回家的那个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一盒咖喱。

用微波炉热好后,咖喱飘阵阵勾人的香味。

“咖喱……好吃吗?”小少女的眸子亮晶晶的。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用一个新的勺子挖了一些,递给樱里。

“是特辣的,”他说,“请小心。”

樱里啊呜一口咬住勺子,咖喱的辣味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

“唔!”樱里蓦地瞪大猫儿眼,眼圈一下子红了。

“好辣。”小少女水蓝的眼里氤氲起一层水汽,开始不住地吐舌头。

织田作之助一愣,起身去厨房。

樱里在找水的时候,很快他回来,一杯倒好的牛奶放在樱里手边。

“喝这个解辣。”织田作之助说。

小少女拿起牛奶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总算松了口气。

“真的好辣。”她心有余悸地说,声音软软的有点委屈。

“抱歉……”织田作之助有些歉意,果然这种辣度对其他人来说还是太过了。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小少女紧接着的话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能再吃一口吗?”樱里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瞅着织田作之助盘子里剩下的咖喱。

织田作之助缓慢地反应了一会:“可是,不是太辣了吗?”

“很辣,但是越辣越想再吃一口。”樱里认真地解释。

“原来是这样。”织田作之助迅速接受了这个理由,“那还要再吃吗?”

“嗯。”小少女点头。

这顿晚饭结束后,小少女反着方向坐在椅子上,脑袋搁在椅背上,眨着猫瞳看赤铜发色的青年在厨房收拾碗筷。

织田作之助本能地以为小少女之前没有吃过晚饭,所以倒是没有对樱的饭量产生疑问。

有点像养了一只猫。打扫厨房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抽空看了眼客厅,心里想。

“家里没有空余的房间,不介意的话,只能麻烦你先住我的房间了。”解决完碗碟后,织田作之助对樱里说。

樱里微微睁大眼:“让我,住在你家吗?”

织田作之助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嗓音也是平静的:“你说过我要对你今晚负责。”

樱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两个面瘫迅速成功完成一场交流,织田作之助去卧房整理新的被褥,樱里则在新地点好奇地看。

“织田先生喜欢看书吗?”樱里发现了书桌上的书。

“算是吧。”青年已经将被褥换了一床新的,走到了樱里身边。

“但是这本书缺了一部分。”樱里流露疑惑。

“所以我想把它写完,”织田作之助顿了顿,“有可能的话,我想当个作家。”

樱里从他眼里看见了柔和的亮光,就像他心里的那个贪婪,既温柔又平静,像一颗等待着绽放璀璨光芒的星星。

“为什么不现在写?”樱里手臂枕在侧脸下,水蓝的眸子倒映出他的影子,“如果现在做的话,很快就会做到的吧。”

小少女是在很单纯地询问他这个问题,织田作沉默一会,发现自己并不想避开这个问题。

可能他也很想跟某个人说出来吧。

“我曾经的职业……并不是太好。”他斟酌了下用词,不想吓到这个小少女。

“我想,如果能书写别人的人生的话,应该要是个好人。”

而他早在很久以前,就满手血腥。

一个杀了无数人的杀手,是没有资格拿起笔写出作品的。

樱里静静地注视着他,聆听着他的话,没有说出“不是好人也能写书”这种话。

“我会做兼职,在织田先生生日的时候,送上一支钢笔的。”小少女忽然说。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这个倒是不用……”

“织田先生虽然觉得曾经的自己没有资格写书,但是却在为未来的资格而努力。”樱里慢慢地道。

织田作之助止住了拒绝的话语,沉默地凝视着银发的娇小少女。

小少女微微弯起猫儿眼,瓷白的小脸上满是信任。

“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织田先生一定已经通过坚持和努力,获得了写出作品的资格,也不会浪费别人送的笔。”

赤铜发色的青年,在昏黄的台灯灯光下,那双灰蓝的眸子像是有非常明亮的光闪烁。

而他从那双剔透的猫儿眼里,看到了自己镇重的表情。

“必将不负所托。”他说。

……

次日一早,在客厅睡了一晚的织田作之助去上班,樱里则迷迷糊糊地开始刷牙。

“早上吃面条吗?”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抱歉,冰箱里只剩下这个了。”

樱里倒是没什么意见。其实她对食物的底线很低,渴求美食只是在有闲心的时候。

更何况织田作之助做的面条并不难吃。

牙膏是薄荷味的,很清凉,樱里刷着刷着,没忍住咽了一口,顿时打了个哆嗦,在洗手间里惊得兔子蹦。

“没事吧?”织田作之助在外面敲了敲推拉门。

樱里小脸快皱成一团:“这个牙膏不好吃。”

“我进来了。”织田作打开推拉门,看了看她的牙刷,有些迟疑,“你吃了牙膏?”

“它刷牙的时候有点甜。”樱里诚实地回答,“没刷过这个牌子的牙膏。”

“原来是这样。”织田作摸了摸她的脑袋,“但是牙膏不能吃。”

“嗯。”樱里应声,开始漱口。通过以往的经验,她早就知道牙膏是刷牙的时候很好吃,咽下去却一点也不好的神奇物体。

只是她刚起来有点迷糊,才一个没忍住吞了。

吃早餐的时候,织田作之助说:“我待会儿要去上班了,你可以去想去的地方。”

“织田先生现在是做什么工作?”樱里叼着面汤里一个荷包蛋慢慢咀嚼,有点啃饼的样子。

“啊,我是黑手党,”织田作想了想,沉静地道,“目前在港黑做底层工作。”

樱里眨眨眸子:“港黑啊……”

好像来到横滨后,总是听到这个词呢。

织田作之助去上班后,樱里也离开了这个房子。

她在认真思考横滨会不会雇佣童工,毕竟答应了要送别人礼物的。

在连续被几家店赶出来后,小少女略带沮丧地坐在石阶上。

“要不然,还是碰瓷吧。”她把下巴抵在膝盖上,面无表情地呼出口气。

“爱丽丝酱,爱丽丝酱!”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穿着白大褂面容颓废的男人从人群里经过。

“爱丽丝酱~你跑去哪里了?”

樱里没在意,垂着眼睫思考碰瓷的的相关事宜。

中也的话,碰瓷太多次了,而且现在对方似乎已经愿意送上门来让她碰瓷了,再碰的话,小少女有点点过意不去。

太宰先生……唔,还是算了吧。

那还有谁呢?

“你在想什么呢?”清脆甜美的声音几乎响在她耳边,带着浓浓的好奇。

突然被靠这么近,一瞬间,樱里差点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