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到家的时候, 苏婉还在想着资料上的事情。

资料上写的很明白,害他们家的人,是京城一个花家, 而动手的人却是她二叔。

至于怎么动手的,资料里也写得很明白,说是在苏爸爸那里动了手脚。

但是苏婉却不这样想。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父母发生车祸的时候,很突然。

后来警察来了,调查了很久, 也没有调查出什么来。

她又想到了资料上的事情, 说花家曾经有一个供奉,是个搞玄学的。

玄学?

苏婉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回了家, 开始里里外外地寻找。

以前, 她没有想到这一块,但如今,她突然想到了。

当年父母突然发生车祸,发生的那么突然,连警察也查不出来, 那里肯定有问题吧?

包庇罪犯什么的,她觉得不大可能。那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警察的侦察呢?

那就只有玄学了。

有什么事情是玄学做不到的呢?

苏婉虽然没有学过玄学,但是她在异界的时候, 那也是认识不少玄学类的修仙者,在他们那里她多少知道一些。

玄学就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突然死亡,但就是查不出来。

所以她回家,就是想找这些东西。

只是, 她并没有找到。

她把他们家里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一遍,依然没有。

但是空气中,她还是能够闻到淡淡的那种不对劲的气味,但就是找不出来。

问题出在哪里?

既然没有东西,为什么又能够闻到这些气味呢?

她的父母是在明年发生的车祸,还有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

如果她找不出来那些东西,那父母有可能还是会发生那些事情。

在家里,没有找到东西,她又忍不住往楼下走。

这时,她在楼道口,遇到了自己的弟弟。

弟弟此时已经跟她一样修仙了,这事她也没有瞒着他,跟他说了。

苏鹏一听,也急了。

“姐,你真的都找了吗?”

苏婉:“都找了,我能闻到那种气味,但就是找不出源头。”

记得,以前还没有的,也就是今天,她想找那些东西,不知道怎么的,就闻到了。

“那地下车库找了吗?”苏鹏又问。

苏婉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车库她还没有找。

父母是死在车祸里的,那就是车子被人动了手脚。

“走,咱们去车库。”苏婉急道。

到了车库,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但苏婉发现了,连苏鹏也发现了。

要说车库有问题,但其他车位却并没有。

但唯独苏家的那个车库,有着煞气。

所谓的煞气,那分两种,一种是天然,一种是人为。

而据苏婉的了解,苏家的这个,显然就是人为的。

苏家车库的煞气很浓。

在这样浓烈的煞气下,不出事才怪呢。

这里,看来很有问题。

别家没有就他家有,说明被人动了手脚。

这样煞气浓郁,长时间在这种煞气浸泡下,迟早会出车祸。

难道当年爸爸妈妈的车祸有内幕?

苏婉的眼神更冷了。

如果这事真的如她所想,那么就不可能只是车库这被人动了手脚,只怕家里也有。

但是刚才她在家里找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那说明那个源头,被人藏在了别的地方,并不容易找出来。

“你们姐弟俩在这做什么?”不知何时,罗芝月已经回来了,看到他们在地下车库那里不知道在搞什么,她问一声。

是罗芝月一个人回来的,苏婉并没有看到自己的爸爸。

这个时候,苏婉突然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臭气。

这臭气似乎还越来越强烈了,她用力地闻闻,这臭气似乎是从车上发出来的,还有妈妈身上。

此时,罗芝月正从车上上来。

苏婉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怀疑到罗芝月身上,而是怀疑到了车里。

这车,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了。

她想要往里看,但车门已经让罗芝月关上了。

苏婉皱眉。

“妈,我能去你车上看看吗?”苏鹏突然道。

“去我车上做什么?”罗芝月不疑其他,只是好奇。

苏鹏:“我就是想看看而已。”

罗芝月倒没有怀疑儿子搞什么,见儿子想去,以为是他在车上落下了什么,把钥匙给了苏鹏,“别开着车出去,你还没有考出驾照。”

“知道了。”

罗芝月:“就去后备箱那里,拿了今天去市场买的菜,“你们等下上来,别开车,记得吗?”罗芝月就拿着菜去了电梯口。

苏鹏:“姐,我们去车上。”

苏鹏拿了钥匙,自然是不可能为了开车什么的,他又没驾照,开什么车。他们这次来地下车库,为的就是查一些事情。

当时苏婉闻到了那些煞气,苏鹏自然也闻到了。

虽然他的修为低,但是煞气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问妈妈要了钥匙,就是为了上车。

在车上,他们果然发现了一些疑点。

疑点就是挂在车上的一个装饰品。

说是装饰品,其实就是挂在车上的一串佛珠。

那个佛珠,苏婉记得,是妈妈去寺里求来的,说是有高僧开过光的,可以保平安。

在那串佛珠的一个珠子上,苏婉发现了一个小孔。

苏婉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姐,这佛珠有问题。”苏鹏也发现了不对劲。

苏婉将那佛珠拿了下来,但并没有销毁。

果然,当她把佛珠拿了下来,放到车外的时候,在车里果然闻到那煞气淡了许多。

虽然还有,但那是之前留下的。时间一长,那煞气也就会慢慢淡了。

她将这佛珠,用一个小袋子装了起来。

妈妈的车里被人动了手脚,不用想也知道,爸爸的车里肯定也被人动了手脚。

当年发生车祸的那辆车子,可不是妈妈的这辆车子,而是爸爸常年开的。

哪怕没有查,她都知道那辆车也有问题。

苏婉在装下这佛珠的同时,已经在袋子外面画了一道符,隔绝了这煞气。

这煞气那么浓,如果他们一路拿上去,肯定会在楼道或是电梯上留下点什么。

特别是电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她可不会留下这隐患。

但是在电梯里,她和苏鹏还是闻到了这种煞气。哪怕很淡,依然被他们闻到了。

苏婉画了道符,将这煞气冲淡了,但是眉头却越皱越紧。

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此时,罗芝月正在厨房里做菜。

就见到自己的女儿从外面进来,呆在她的身边,甚至还学那小狗的模样,在这里嗅嗅,在那里嗅嗅,最后竟然还嗅到了她身上。

“你这是干吗呢?”

苏婉正闻着呢,正好闻到了罗芝月身上,就突然听到她这一问,顿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娘,我晚上给你解释。”

说着,又在罗芝月身上闻着。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这煞气,越来越浓。如果远离妈妈,这煞气还没那么浓烈,但是越靠近,就越浓。

她把目光看向了罗芝月,把罗芝月全身上下都瞧了个遍,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今天罗芝月盘着头发,但现在头发上什么东西也没有戴,但可以想见,她在外面的时候,头上肯定戴了什么的。

她不动声色:“妈,你今天怎么盘起了头发?”

罗芝月正在煲汤,将材料都往锅里放,听到她的问题,头也没有回,回答:“我好久没有盘发了,今天看我那个小姐妹盘□□亮,我就也盘了。”

苏婉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又跑了出去。

罗芝月也没当回事,就是觉得今天的女儿有点儿怪怪的,也没放心上,又专心地煲起了汤。

此时的苏婉已经跑去了父母的房间。

后面苏鹏也跟了上来,”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小鹏,你有没有注意今天妈头上戴了什么?”苏婉突然问。

要盘发,肯定不是单盘发就行了,头发上肯定要戴些什么,否则会显得很单调,反而不好看。

苏鹏:“我没注意。”又问,“是妈身上吗?”

苏婉知道苏鹏问的什么,朝他点头。

苏鹏顿时也严肃起来,“姐,我和你一起找。妈的东西,也就在这里,咱们就不信,找不出来。”

之后,他们把目光看向了梳妆台。

今天妈妈回到家,就去了厨房,肯定没有好好地收拾,那么东西肯定就在梳妆台上。

苏婉果然猜到了。

他们在梳妆台上,发现了一枚籫子。

那是一个木头的籫子,上面的图案很简单,花式也很简单。。

“姐,是这个木籫。”苏鹏也把目光看向了它。

苏婉的脸却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她就说,为什么她和弟弟把整个家里里外外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什么。

屋里的摆设,都符合风水,并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但为什么房间里还是有那种煞气。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她就说,为什么她回来这么久,并没有发现到什么东西,原来并不是家里的风水被人做了手脚,而是父母身上的东西被人做了手脚。

想想也是,如果他们在家里做手段,那就必须要进入到家里里,但是家里哪那么容易?

但是身上的小物件就不一样了,想要做点儿手脚,还是很容易的。

想到就在明年,妈妈出了车祸,爸爸又在工地上出了事故,再加上苏鹏还有她自己的遭遇,苏婉的脸色阴沉得就如同倒了墨汁一样的黑。

以前她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还一度发狂过,现在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是有人要针对苏家,老家那边还有人里应外合,一起做了帮手。苏婉的心里就忍不下这股子气。

这些人,竟然恶毒到如此地步,竟然杀人。用风水杀人,就是警察都查不出什么。这让她想到了前世的时候,警方来人查过,主持这个案子的人正是张继宗,但是不管怎么查,最后调查的结果,都是意外事故,并非他杀。

以前她不知道,这会却是知道了原因,那人何其歹毒!

“婉婉,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洗手吃饭。”

直到罗芝月的喊声传来,这才让苏婉回了神。

这才发现,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在帮着妈妈端菜。

苏婉的手里抓着这枚木籫,脸上阴沉得像化不开的墨汁。

她和苏鹏去了客厅,此时妈妈正端着那个煲好的汤,放在桌子上。

“快过来吃饭,今天妈妈煲了你们爱喝的汤。”见他们出来,罗芝月笑道。

苏婉却并没有坐到桌子上,而是举着手里的木籫,问罗芝月:“妈妈,这木籫哪来的?”

罗芝月看了一眼:“这是从老家带来的。”

苏婉的脸色更沉了。

老家,果然就是老家。

童博昊那份资料上写着,二叔参与了这次的陷害,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早就已经行动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家对二叔家还不够好吗?

她上前走了两步,正想说什么,但突然前面闻到了对面爸爸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妈妈身上的味道,因为取下了那个木籫,时间久了有点儿淡去。但是爸爸身上的味道却正浓。

她快速地用神识扫视,却并没有发现,只是在苏爸爸手上戴着的手表上留停了下来。

她不做他想,伸过手去将苏爸爸手腕上的手表取了下来。

因为取的太快,动作还有些急躁,勒疼了苏爸爸的手。

罗芝月见她的动作,斥道:“婉婉,你这是做什么?”

苏伯成也朝她看了过来,只觉得苏婉今天的动作确实有点儿冒失。

苏鹏正从厨房里拿出碗,看到这一幕,也怔住了。

但随后,苏鹏想到了什么,将手上的碗一放,眼睛死死地盯向了苏婉手里的手表。

就好像要盯出什么似的,眼睛有些赤红。

“姐,这个也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婉却什么话也没有说,沉着脸就把这个手表往地上一摔,顿时就将手表的表面玻璃给摔碎了。

罗芝月沉着脸说:“苏婉,给解释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婉却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把那个摔碎的手表捡了起来,这时大家的目光被发簪上的一道符纸吸引了。

那符很小,正好就是手表镜面那么大。那符纸见风而起火,化成灰烬。

除了苏鹏,余下两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特别是罗芝月,三观被完全颠覆。

信了十二年的科学观,在这刻轰然倒塌。

还是苏伯成最先冷静下来,他看着苏婉沉声地问:“婉婉,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场景,不但罗芝月惊呆了,就是苏伯成都不敢置信。但是刚才那个情况,又不像是弄虚作假,苏婉总不至于弄个假场景来欺骗他们吧?所以这事是真的。

特别是苏伯成,那个手表还是从他身上弄下来的,这让他身上突然起了毛。

但是,这怎么回事?又是怎么造成的?

“还有这个!”苏婉说着,将手中的木籫晃了晃。

在大家的目光中,她从上面取同样取出来一道符。

那符是藏在木籫那个小孔里的。

要不是苏婉有手段,还真取不出来。

她也没有把这个木籫毁坏,这木籫以后还有用。到时候可是要作为证据的。

老家那边做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轻易放过他们?

苏伯成和罗芝月本来不太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

旁边,苏伯成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是对罗芝月说:“等以后我给你买。”

罗芝月却没有像苏伯成和苏伯成那样的乐观,她看得出来苏婉在做那样的动作的时候,并没有掺杂什么假动作。再说,如果要做那些动作,首先得把这个纸浸在像白磷这样燃点低的化学液中,但是苏婉做不到这些,时间不够,场合也不对。

那就是说,这些都是真的?

她的女儿,什么时候学了这么一手?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

作为有钱人的太太,她也听过一些玄奇的事情,比如一些道士的手段。虽然她不太信,但不代表她没有听别人说过。

既然这个事情存在着疑点,那么眼前这个女儿真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这件事情是假的,那么她又是怎么做到让那东西自燃的?

这本来就是一个矛盾点。

她想起了两个月前女儿突然性情大变。

“爸爸妈妈,你们相信我吗?”苏婉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爸爸妈妈,把她穿越异世修仙的事情告诉父母。

这事情瞒不了,以后她要做很多的事情,如果父母还有弟弟能够走上修仙的道路,她还想带领他们呢。但这事首先得让他们相信才行。

“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信你,还信谁?就算你之前性情大变,我们也都没有放弃你。”罗芝月最先说话。

她早就已经从摔手表和籫子的事件中回过神来,一开始确实是挺生气的,这孩子没事摔她簪子做什么,但是之后她就想明白了,孩子就算叛逆点儿,把她的东西摔了,只要孩子说清楚了,那也就不怪她了。

苏婉在心里酝酿着该怎么告诉父母,深吸了一口气,“爸爸妈妈,你知道那个手表和发簪里掉出来的符是什么吗?”

苏伯成和罗芝月自然认得那是一道符,但确实不知道是什么符,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婉婉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他们心里却也有疑问,婉婉怎么知道这些的?

“爸妈,这东西是个害人的东西,用了这东西,迟早会出事。”回答他们的是苏鹏。

罗芝月:“小鹏,你也……”

苏鹏:“爸妈,我和姐姐在学修仙,就是刚才你们看到的,姐姐一下子就从里面掏出符里,正常的人,是取不出来的。”

那东西既然被人下了那东西,普通人还真拿不出来,那是要被反噬的。

苏伯成和罗芝月目瞪口呆。

这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苏婉说:“这东西不但不好,还会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还有运道。这还不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这东西会慢慢地吞噬人的精气神,会让人觉得特别的烦躁,甚至死亡。”一想起当年妈妈车祸的事情,现在想来应该不是单纯的车祸,极有可能当时她身子的精神气已经被抽取得差不多了,这才会在行驶中出了车祸。

罗芝月沉着脸,苏伯成却说:“芝月,这东西哪来的?”

罗芝月冷哼:“哪来的?你妈给我的。”

苏伯成本来咬牙切齿生气的模样,顿时一怔,脸部肌肉有点儿僵硬,“我……我妈给你的?怎么可能?”

他.妈怎么可能会害芝月?她对芝月多好,对他们一家子多好?

罗芝月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但苏伯成的话却明显是有点儿不相信的样子,她怒了,“苏伯成,你几个意思?这是不相信我?还是觉得我诬蔑了你妈?”

苏伯成脸上有着尴尬的表情,“芝月,你也别生气,我只是……”

“是想不到还是不愿意相信?那只簪子是你妈妈从箱底掏出来给我的,还说什么祖上传下来的,传给大儿媳妇的。我也不是很想要,但这个是你妈给我的,我不拿能行吗?没想到,还真是包藏祸心。”

苏伯成有些喃喃地说不出话来,这要是其他的事情那还好说,可是这事关运气还有夫妻之间感情的事情,甚至还可能危急生命的事情,他就算想要替他.妈说话都不可能了,否则罗芝月真可能会跟他急眼。

苏伯成这一急眼,就又说:“这符或许没那么严重呢?芝月你也别急,可能婉婉……”

“我信我闺女,她说这符不好,那就肯定不好。”罗芝月是个护短的主,虽然前段时间她对女儿的行为很失望,但是在内心里她是绝对相信自己的闺女。

苏伯成问苏婉:“婉婉,你是怎么知道这符不好?会有这些功效?”

他倒也不是说不相信自己的闺女,只是这事涉及到了自己母亲,还是需要问清楚为好。婉婉只是个孩子,那些符啊咒啊,那可是道家的东西,也没见女儿碰过这些迷信的东西。而且现在的道家,都是骗人的多,是不是女儿被人给骗了?

罗芝月也把目光看向了苏婉,也确实怕她遇到什么骗子给骗了,毕竟前段时间闺女确实有些儿不太正常,像变了个人似的。

“婉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有,你怎么会懂这个?”这也是罗芝月不明白的地方。

苏婉也组织着语言,怎样说才能让父母能够接受。

“爸妈,我不但会符术,还会很多别的。”

罗芝月看着她,突然就想起了两个月前女儿的反常,如今一听她竟然会这些东西,她突然就警惕了起来。

也不是说多迷信,但刚才的事情却已经有点儿超乎寻常的逻辑,那么再偏离一点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她的脸阴沉了下来,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她沉声问:“你到底是谁?还是不是我女儿?”

如果说两个月前女儿奇怪的举动,让她有理由怀疑女儿被什么东西沾了。但昨天开始,似乎又正常了,她也不知道那个脏东西是不是走了?

她了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被什么东西占了,毕竟这事很匪夷所思,但是刚才那符自燃的事情呢?

如果抛却苏婉在那弄虚作假,那就是真的?

或者一开始全部是假的,那只有一种可能,眼前的女儿只怕也是假的。

苏婉被罗芝月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妈,我不是你的女儿难道还是别人?你怎么会有此想法?”

罗芝月说:“两个月前,你性情大变,就像换了一个人,不但性格变了,神情变了,就连跟我们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更不要说在外面还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说的话你也从来不听,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现在你虽然又好像变回了以前那样,但是谁能保证你是不是在演戏。”

苏伯成也被妻子的言语惊呆了,他说:“芝月,你怎么会认为婉婉不是真的?虽然说那个时候婉婉是有些变化,但是孩子到了叛逆期不都这样吗?”

苏鹏也不愿意相信,也赞成苏爸爸的话,虽然那段时间姐姐是变得有点儿奇怪,但也不能认为就是沾了什么东西?虽然现在姐姐说的那个事情,也有点儿玄幻,但还是认为眼前的姐姐是真的。

苏婉皱了眉头:“你是说,我曾经有两个月性情大变?”她在脑海里回忆了下二魂的那些记忆碎片,好像并没有这段时间的任何记忆。

这会她才知道,为什么刚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妈妈和弟弟看她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怪。当时她不知道,只以为穿越一回,有些事情变了,如今想来,应该是有原因的。

她又用神识内视,看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是不是真有夺舍过或是沾了什么东西,却发现干净得很,她和二魂三魄的灵魂融合也是很合缝合丝。

那就是,这个性格大变,是二魂做的?

见罗芝月在那紧紧地盯着自己,苏婉有些哭笑不得,就在妈妈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她说话了:“我没有被什么脏东西占了,但是有些事情解释……”

罗芝月却挑眉,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不接受她这样的说辞。

苏伯成虽然不赞成媳妇逼问女儿,但也有点儿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苏鹏也拿一双期盼的眼神看着苏婉,“姐,你就说吧,自己家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苏婉叹了一声,终于决定说出来了:“爸妈,你们不是觉得两个月前我性格大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吗?那个人确实是我,自始自终都是我,但又不是现在的我。”

萝芝月皱眉,有些不理解她说的话。她虽然接受了刚才那道符的自燃,现在认定了苏婉在骗她,也就觉得那道符都有问题,除非她能够证明自己。

“我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死了,死后灵魂被分裂,穿到了一个异世大陆,那里全民修真,我在那里修炼到分神期,渡天劫的时候,因为灵魂不全还有心结难平的原因,被打回来了,重新回到了这具身体。”苏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起了这个故事,这件事情压在她的心里很久了,穿越上千年,她其实是很孤独的,心里有这么一个秘密在,总是害怕被人知道。在修仙界夺舍是很可怕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她非“她”,会被认为夺舍,那是人人喊打的。

一千年的寂寞,这是说不出来的感觉,现在穿回来了,她感觉自己又活了,在这个世界有家人,有朋友,可以掏心掏肺,不用像在修仙界的时候一样,总是戴着面具,怕一不小心被人知道底细,被人群起而攻之。修仙界也无法真正的交心,大家虽然逆天而起,想与天同寿,但同时也都在相互警备着。

也或许是因为,她在第一世的时候被伤太久,对人很没有信任感。

如今回来了,她就想在修仙的同时,能够好好地过这一世。有家人陪伴,能够永远的让人好好的过一辈子。是吧。有没有呢。是吧,好好的人就想要这样的过一辈子。

苏鹏虽然跟姐姐在学修仙,但是这些事情他却是不知道的。

“姐姐,是真的?”苏鹏最先就受不了了,他年纪小,很容易相信自己的姐姐,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姐姐是被掉换的。

虽然她有过两个月的不正常的,但现在又正常回来了,她就是自己的姐姐。

苏伯成觉得很匪夷所思,怎么会有穿越类的事情?灵魂到了另一个世界,还生活了一千年?

罗芝月却没说话,但是从她的脸色可以看得出来,有点儿松动。

“那两个月前的那个人,还是你吗?你又如何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你还是我们的女儿?”罗芝月相对冷静多了,她考虑的事情比较的全面,也没有苏爸爸那样的爱女儿就完全没脑子,也不会太过苛刻一定认为女儿是假的。

以前她也不会往假的方面想,主要是苏婉刚才说的那个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而已。

苏婉知道,自己如果不拿点儿证据出来,妈妈是不会相信的。

她说了一些只有家人知道的事情,还有老家那边爷奶还有叔伯他们的事情,这些事情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很少人会去关注。还有就是父母的一些习惯,甚至有一些曾经苏妈妈说过的母女间的贴心话。

这些记忆,有些是她自己的记忆,哪怕时隔千年,都不会忘记的事情,有些是二魂的记忆,她最大的心结也就是家人,跟冷子晨之间的事情,这些事情她忘不了。

苏婉的证明,让罗芝月突然心疼了起来。如何能够不心疼呢?她说灵魂分裂穿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上千年,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那日子怎么过?她如珠如宝的女儿,却受了这么多的苦。

“那两个月前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是你留在这个世界的那分裂的另外灵魂?”苏伯成毕竟是个男人,有些事情哪怕无法接受,但还是比较冷静。

苏婉苦笑着说:“那是我被分裂时留下的二魂三魄,我当时只穿越了一魂三魄。而那二魂三魄却在这个世界上不停的重生,并不是转世,而是不停地在我原来的身体里重生,就跟不停地被按重复键一样。再正常的人,在这样不停重复着回到起点,又被不同方式杀死,都会被逼疯的。当时那一半灵魂应该是自暴自弃了,这才变得那么的陌生。”

罗芝月静静地听着,她想起了两个月前的闺女,虽然做事情很出格,而且极叛逆与不听话,但是她们是母女,仔细琢磨还是能够琢磨出来,那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就像现在的苏婉一样,虽然她当时问她是不是女儿,但是她的内心里还是坚信着是的,只不过担心女儿被什么脏东西沾住了。

但现在,她知道眼前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而前段时间出格的也是自己的女儿,只是灵魂不稳,这让她更加的心疼起了婉婉,她这是吃了多少的苦啊?才能够因为无法承受那种无何止的重生而变得崩溃?

这个时候,她恨透了自己在前段时间不应该对女儿有点儿失望,不应该没有弄清楚清楚,就认为她变了。当时的婉婉是不是也在心里埋怨着父亲的莫不关心?

“婉婉……”罗芝月喊,眼里有了湿意。

苏婉却笑;“妈,你不用担心,我在修真界过得很好,我师父对我特别好,我从小被师父捡来进入门派之后,修到分神期,一直是门派中的精英弟子,也没吃过什么苦。只是心里比较想念你们而已,心里有这个心结在。”

她又笑了笑,“爸妈,两个月前我出现反常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大概在什么时候?”

“我来说吧。”罗芝月说,“我第一次发现你不对劲的时候,是在你高一最后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那天从考场回来,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也非常的苍白。当时我以为你是考砸了,还安慰你来着。但是当时你却整张脸变得很阴沉,我的话也不听。暑假那两个月,更是变得有点儿不认识,连酒吧夜店都去。”

苏婉滴下了汗,怎么会变得那么的离谱?

这让她想起了黄伟说的话,难道他当时见到的真的是“她”?

她又在脑海里回忆了二魂重生的片断,却没有这一世的,很可惜。

“婉婉,那个发簪和符又是怎么回事?”罗芝月又想起来了苏婉将她发簪摔碎的事情。

她自然不会怀疑这事是苏婉虚构的,哪怕苏婉并没有表现出来她在异世的那些手段,但是那道符自燃,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且没事在发簪里藏什么符干什么?符在国人的心里,除了好事比如像平安符之类的情况,还有就是做坏事了。毫无疑问,发簪上的符肯定是不好的,苏婉当时也说了。

一家人,都沉默了。如果苏婉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

苏婉又说:“爸爸,你身上的那个手表,谁给你的?”

妈妈身上的木籫是老家给的,那爸爸手里的呢?

那个手表,难道也是老家给的?

苏伯成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是我一个生意伙伴给我的。”

之后,苏伯成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急问:“婉婉,家里还有什么地方被下了……这东西?”他有些害怕。

苏婉:“妈妈车上的一串佛珠被下了东西,爸爸的车子上肯定也有。还有咱们的车库也有,不过都让我和小鹏解决了。”

苏伯成的脸色并不好。

罗芝月也是。

苏婉说:“爸妈,你们别担心,这事交给我和小鹏,还真不怕他们害了我们。”

前世,她没有能力,这一世,她有这能力,还怕什么。

只是……

她的心里顿时对童博昊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不是童博昊调查出了这些东西,她又如何能够找到这些东西呢?

前世的时候,童博昊也帮她调查了许多东西,但是没有这一世调查得那么详细,很多东西被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