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房间里灯光昏暗,勉力可以看清大概家具的位置。
顾惜身形摇晃往房间大床上走过去,意识混沌,实在没有力气去开灯,她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摸黑走到大床前。
只要躺下睡会儿,应该就不晕船了吧。
她这么想着,立马钻进被子里,呈一个“人”字型躺在床上。
手指碰到了什么。
像是冰块,冰冰凉凉的,她身上莫名的发热,在触碰到这一块冰冷时,变成了燥热。
顾惜越来越烫的身体,下意识想要靠近这块冰块,随后身体本能带着她靠了过去。
她本来是想抱着这块冰块解热,可靠过去之后发现,这哪里是冰块,分明是个人!
顾惜瞬间瞳孔放大,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剑眉星目的一张脸。
这个人是傅韫!
可是傅韫的身体怎么会让人感觉这么冰冷?
难道他!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顾惜脑海里冒出来。
她身子往前移了移,伸手放在他的鼻下,感觉到呼吸之后,她才放心的松开手。
正要往回缩的手突然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捉住。
“你在干嘛?”
傅韫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压制不住的急促。
顾惜如实回答:“我在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她说完抬头,看见他双眉紧皱的脸,表情看上去很难受。
“你…”
傅韫在被她触碰到时,那阵冰冰凉凉的手指触感瞬间席卷全身,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被人下药了。
难道,下药的人是仅有三次见面之缘的顾惜?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来,他听见顾惜说:“可是为什么你的身体这么冰?我身上好热,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他垂眸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她双颊红透,表情有几分痛苦难耐。
她的症状和他好像差不多。
会有人下药,连自己也一起下吗?
“傅韫,我没有别的意思。”顾惜的清醒已经快要被吞噬,她勉力用最后残留几分的意识解释:“我刚刚晕车,从佣人那里拿了颗晕车药之后,现在整个人浑身发烫,我好难受。”
她迫切想要他身上的冰冷,去融化他身上的燥热不安:“你身上冰冰凉凉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顾惜的意志已经被彻底崩塌,在本能的驱使下,她的手不安分地去碰他的。
“你身上凉凉爽爽的,好舒服。”她本来清澈的一双眼此刻充斥着欲/望,直勾勾看他:“傅韫。”
傅韫的体内的燥热感不比顾惜少多少。
她的手伸过来,同样也让他生出一种想要进一步的想法。
显然她口中的晕车药,实则是春/药。
她被人下药而不自知。
“我可以抱你吗?”她白皙的面容红透,像是任人采撷的鲜艳玫瑰,声音含着欲,声声入骨。
“顾惜,我们被人下了药。”
傅韫强忍着不适感,告诉她这件听上去极其荒谬的事。
“被人…下药?”顾惜眼眸失去焦点,手不受控地还在触碰他的手:“有什么可以解决的方法吗?我好难受。”
药物的效力越来越明显,她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分散掉身上的燥热。
原始的渴望一触即发,顾惜已经承受不住。
她双手一伸,揽住了他的脖子,“如果被下药又没有解药的话,这么下去,我们都会死吧?”
傅韫不说话。
药物的作用不只是作用于她,也在他身上反应得很强烈。只是他向来不喜于色,表面看上去没她那么难受而已。
持续到现在,药物几乎是以秒为单位,进行剧烈的轰炸。他理智也残留不了多少。
“是。这显然不是一般的春/药。谁也说不清,最后会怎么样。”
下一秒,顾惜抬头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药力作用将她完全吞噬,她彻彻底底失去理智,完全沦为了欲/望和本能的奴隶。
傅韫强撑着的意志,在这个亲吻下彻底崩塌。
他最后仅剩一点的理智,是在床头柜里拿出了避/孕/套。
两人在药力刺激下,共赴巫山。
——
顾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身上的燥热感被酸痛感所取代。
她丧失的理智也在一点点回笼。
顾惜喘着气,慢慢回过神来之后,看到了满地凌乱的衣衫,和几个散落在地的避/孕/套。
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刚刚激烈的回忆宛如海浪汹涌澎湃袭来。
顾惜眉头一跳,悄悄咪咪扭头看到闭眼沉睡的傅韫。
他还在睡,趁现在逃!
她小心翼翼准备下床捡起衣服穿上。
可身上的酸痛感,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你要去哪儿?”
身后男人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顾惜眉头一跳,翻过身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
“我们…已经…”
她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她低头往被子一看,两人确实都赤/身/裸/体,还有地上凌乱的衣物。
实在是没办法自欺欺人。
傅韫面无表情,语气也毫无波澜:“我们被人下药了。”
被人下药说的像是喝了杯水似的,波澜不惊。
这个人就算是世界末日,都会很平静地去迎接死亡吧?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药不是他下的,他们两个都算是受害者,她也就不好怪罪他什么。
顾惜抬头看着昏黄灯光下的天花板。
“虽然我们都是意外被人下药,这种事纯属是意外。”她的理智逐渐恢复:“但是我今天是以你侄子傅屿女伴的身份,来参加这场生日宴会的。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影响不好。所以今天之后,我会跟他了断,也希望你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好聚好散吧。”
安全套也用了,也不至于会怀孕吧。
这场不知道是谁下药产生的意外事故,就到此收个尾吧。
“咚——”
在傅韫回答之前,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老爷夫人,我家小姐一定是在这里。”
房间外面佣人的声音传来。
顾惜刚伸出被子的腿立马缩了回来,她下意识就要往被子里钻。
一个浑厚声音道:“怎么不开灯?”
紧跟着房间里的灯被人打开。
刺眼的光线让她下意识伸手去挡。
只是这一分钟,房间里涌入了不少的脚步声。
还好顾惜反应还算快,在所有人进来只是,她顺利用被子将自己完整遮盖住。
也几乎是同时,那个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赵小姐和傅总如假包换已经睡在了一起,不信你们看——”
床上没有什么赵小姐,只有傅韫一个人。
傅母斜眼看向死活要让他们过来的佣人:“你家小姐呢?凭空消失了?”
床上傅韫冷声质问:“你家小姐是谁?你怎么敢带人闯我的房间?”
巨大的压迫感让佣人大惊失色,她一时失口,全部吐露出来:“我家小姐是赵家千金赵伊嘉,她命令我给傅总下药,想生米煮成熟饭。”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捂住了嘴。
一语落,在场的傅家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傅韫冷笑一声:“赵家小姐,赵伊嘉?好,我记住了。”
傅父掩面轻咳一声,叫了管家进来带走佣人,下去查清这件事。又让其他傅家亲戚离开房间。
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后,傅父慢悠悠开口:“睡在我儿子旁边的那位小姐,无论你是谁,都可以出来了。”
一直躲在被子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顾惜,听见这话,一个激灵。
傅母盯着她的位置好一会儿,果然看到一个人型:“现在只有我们夫妻两人,你不必躲着了。”
顾惜只好像只猫似的,如履薄冰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和顾父顾母对视的瞬间,两人震惊。
“你不是小屿带过来的女伴吗?怎么会爬到了小韫的床上?”
“妈,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傅韫语气依旧不冷不热:“她和我一样被下药了。”
“我今天晕船,回房间的路上看到一个端着药的佣人过来,说她端着是晕船药。我也没多想就吃了,结果就…”顾惜三言两语解释后,连忙补充道:“但这件事传出去,影响确实也不好。所以,我也不需要傅韫对我负责,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虽然她之前的确有想找个有钱人,当男朋友的想法,但不代表是个有钱人,她都会无底线去想法设法在一起。
傅父和傅母你看我,我看你。
她似乎把他们的话提前说完,让他们无话可说。
空气静默下来,她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顾惜这一侧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两瓶矿泉水。
她用被子遮挡住身体,伸手够了一瓶水打开刚喝两口,傅韫突然发出了灵魂拷问:“你一直强调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发生过,要我们好聚好散。”他一双黑瞳如墨色一般浓郁,“你对我不满意?”
“噗——”
顾惜刚喝进嘴里的水,喷到了他的脸上。
不是,现在是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朝你吐水的。”顾惜手忙脚乱半天,没找到纸巾,最后随手用枕巾给他擦掉脸上的水渍。
只是这种提问,让人实在惊讶。
“咚咚咚——”
三下整齐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除了傅韫以外其他三个人的注意力,被这道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夺走了注意力。
“小舅舅,你在里面吗?我有事找你。”
是傅屿的声音!他怎么突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