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后续日常一
后续日常一
钟海林近日和薛谨走动有些频繁。
这倒不是说他们经常一起约出去看球赛看脱衣舞——作为一个男妈妈薛谨通常负责给他们准备爆米花可乐等观赛观舞零食, 而不是一起陪同去观看——钟海林最近和薛谨是更频繁地约在一起讨论公事。
数日前发生在A国的一切与猎魔人本身耐人寻味的身份,都让他们不得不谨慎小心地整理后续。
其实当天因为计划时间的错乱,遮掩薛谨炸教团的事实是钟海林完全瞒着公会的私人行为, 如今无论是面对公会还是面对教团都需要扫尾,可以说是一口气得罪了猎魔世界两个最大的势力——
当然, 正如他这位平常看上去很靠谱,实则一言不合就把教团总部当烟花炸的朋友所说:
“除了我自己, 没人再能对我造成威胁。”
……这句话乍一听很中二很张狂,可当事人是挎着超市购物袋拎着打到一半的毛线说的,居家安静又贤惠。
安静又贤惠的家伙令钟海林不敢不信。
扫尾永远都比闹事麻烦, 在两个最大势力的围追堵截下偷偷摸摸扫尾更麻烦。
再加上一个本就龟毛的文职人员与一个更加龟毛的小透明, 要求扫尾尽善尽美不露痕迹, 就需要花更多的精力与时间。
所以, 他们约出来的频率多了一点,讨论公事的时间也长了一点。
这点频率和时长看在萨尔伽他们眼里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悬赏的时间, 但看在最近一门心思扮演戏精作精就是为了不可描述的猫眼里, 就是不可容忍的事件。
第八次在猎魔公会交易区的咖啡厅约对方来时, 钟海林缩了缩脖子。
薛先生嘴唇破了, 衣领乱了, 第二颗纽扣和第三颗纽扣扯掉线了,正用印着牙印的手摇摇欲坠地拉着自己的外套。
“以后讨论公事时约在我家吃饭吧。”
他颇为镇定地面对朋友的目光, “我老婆很热情地邀请你边吃边谈公事。”
钟海林:“……”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投到自己手背牙印上的目光,薛先生颇为镇定的神情里流露出一丝属于怨灵的阴气:“不会是用这种热情迎接你,放心。”
钟海林:“……”
我朋友好像有病.jpg
他咳嗽一声, 虽然非常微妙但还是决定不触这货霉头,试图拉开距离,礼貌夸奖道:“我就是看看, 感叹一下你老婆牙口真好……”
薛先生:“这是我老婆咬的牙印,你不会有,死心吧。”
钟海林:“……”
我朋友真的有病.jpg
他默默闭嘴,停止了对朋友这种“似乎惨遭蹂|躏却还对蹂|躏沾沾自喜护若珍宝”的病情的惊悚,从此更换了约好的地点,每次谈公事都是主动找去薛谨家吃饭,并保证要在某只猫的眼皮子下。
其实对方身为教团本届祭司听听也没什么,之前薛谨缺席时钟海林也和沈凌混了个普通好友的关系,大概了解一些这姑娘的性格。
钟海林心细,知道她此举不是控制欲强要搞什么监视,单纯是不喜欢薛谨离开太久,有点缺乏安全感。
……其实他也心虚啊,人家夫妻久别重逢本应**,结果自己天天和薛谨泡在一起工作,怎么看都是没眼色的电灯泡……
很多时候他们公事才刚刚开始讨论沈凌就没兴趣了,打个哈欠说回房间睡觉,几小时后揉着眼睛跑出来给他们倒茶,倒完茶了就回到沙发上蜷着,脑袋一点一点。
钟海林拿着文件离开时会看见薛谨走过去替她盖毛毯,用毛毯把那只姑娘裹住后再展开手臂把她抱起来,一路抱回卧室。
他用的是抱小婴儿的姿态,手护在她的背上,另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膝弯让她稳稳坐好,而沈凌的脑袋可以正好搁在他的肩膀上,看样子就很舒服。
偶尔她动弹一下会得到一次后背拍拍,动弹了好几下就会得到一次摸脑袋,如此之后就睡沉了,懒洋洋地趴在他怀里继续睡,和晒太阳的猫一样。
可钟海林知道这姑娘有好几次都是装睡,他站在玄关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她搁在薛谨肩膀上的脑袋,眼睛都是浅浅睁开的,得到拍拍或摸头会眯一眯,还会假装睡熟后乱动弹去故意蹭薛谨耳后根。
发现钟海林的窥视后就把眼睛睁得圆圆的,里面平静隐含的威胁与某只鸟一个样,不过还会冲他龇龇小尖牙,大有“你敢逼逼我就咬你”之意。
钟海林:“……”
他扭头就走。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叹服你们不愧是夫妻.jpg
这样频繁几次到薛谨家吃饭,可怜的单身文职人员不仅有点想踢翻这一碗碗猫与鸟生产的破狗粮,还总是撞见一些非常非常尴尬的现场。
譬如今天中午,沈凌搁下筷子,抹抹嘴巴,帮忙挑鱼刺的薛谨停下动作看她。
“我有话要说。”
教团本届祭司宣布,大大方方坦坦荡荡:“我跟你的婚姻生活一点激情都没有,我要激情的生活,阿谨今晚就要给我激情。”
餐桌最旁边还在吃菜的钟海林:“……”
他默默把嘴里的炒肉片咽下去了,有点想跑。
钟海林不是喜欢雷区蹦迪的查克,也不是一声“崽”就死皮赖脸的萨尔伽,作为文职人员的他相当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但出人意料的是,被抱怨“一点激情都没有”的丈夫八风不动,平平淡淡,没有露出任何羞恼或惭愧之意。
作为一个理应有自尊心的雄性生物,他又给沈凌夹了一筷子剃干净鱼刺的糖醋鱼肉,点点头:“好。”
于是几小时后的傍晚他们三个出现在一家知名的老字号店铺里吃麻辣香锅,薛谨点了一份鱿鱼麻辣香锅一份全素麻辣香锅,还有一道甜口的梅干菜扣肉,并自带了一整筒的自制茉莉花茶。
茶水是温的,薛妈妈在把沈凌面前的杯子用开水烫了两遍之后咕嘟嘟倒满,柔声告诉她慢点吃,现在吃干冷的东西冰舌头再吃辣反而会更辣。
沈凌拼命点头,一筷子鱿鱼圈一筷子鱼豆腐一筷子笋片吃得不亦乐乎,吃到里面的小辣椒时就呼嘶呼嘶吐舌头,喝干杯子里的茉莉茶,让他揩揩自己额头上的汗,然后继续吃。
服侍她吃麻辣香锅的丈夫:“现在有激情了吗?”
沈凌用力点头,嚼着浸过红油汤的豆腐皮冲他竖起拇指,以示肯定。
旁观的钟海林:“……”
他开始深深反省自己,为何满脑子黄色垃圾。
……不对啊!婚姻生活中的“激情”怎么想都不是指的麻辣香锅吧?!有问题的不是自己是这对夫妻啊?!
一顿晚饭吃到一半,钟海林揣着做好的文件直接从店里告辞了,而薛谨继续服侍沈凌吃麻辣香锅——这姑娘一馋嘴就忍不住扒着锅把头往里头探的老毛病还没改,薛谨也惯着她不改,只是每次见她吃上头了蠢蠢欲动往锅里埋,就伸手把她拉回来,再捏捏她的鼻子。
“这家店是老铁锅,锅上还有余温,别烫到了。”
“知道啦……”
可是她往锅里探脑袋的次数依旧越来越多,直到变成吃一根青菜就要探一次头的频率,薛谨把沈凌拉回来,这次没捏她鼻子,收回手强调了四个字。
“好好吃饭。”
力道再轻,被捏这么多次,鼻子也会捏红的。
沈凌:“……”
知道没有捏鼻子服务了,很聪明很狡猾最近用力扮演作精的猫猫立刻停止往锅里探头,暂时消停。
直到外面的夕阳消失,华灯初上,沈凌把桌上所有的菜扫得干干净净,这才停筷。
薛谨点的分量正好,两份香锅都是最小份,她全吃完也才七分饱。
沈凌又在座位上喝了几杯他做的茉莉花茶解辣,薛谨示意她看看外面排长队的人群,终于放弃了加菜的念头,肯跟他走出这家店。
薛谨见她一步路三回头的架势,就出声安抚:“喜欢吃我们下周再来,太辛辣的食物不能天天吃。”
沈凌摇摇头。
“你不喜欢吃。”
她知道薛谨口味偏淡,不怎么喜欢浓油赤酱的菜肴,他刚才就吃了米饭和梅干菜,两份麻辣香锅全都让给她了。
以前注意不到他口味的自己是笨蛋,现在注意不到就不可能了。
薛谨弯弯眼睛,说:“可我喜欢看你吃。”
“我吃饭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下饭啊。”
沈凌:“……”
进一步解释:“你没发现我刚才就着梅干菜吃完了两碗米饭吗。”
沈凌:“……”
真·下饭啊。
她没话可说,气哼哼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这根本就不是值得闹脾气的事,就气哼哼回来,搂着薛谨的手臂走路,边走边踢路边的小石头。
一边撒气一边黏糊糊缠着他,也是本事了。
薛先生觉得这姑娘不愧是最伟大的祭司,最近一时兴起演作精也能演成作精界最可爱的作精。
于是薛先生饶有兴致地看作精踢石头:“今晚的激情还满意吗?”
沈凌:“……”
满意个鬼哦。
麻辣香锅好吃归好吃,你能不能往成年人的黄色区域想一想。
↑被带着过来吃麻辣香锅就乐颠颠吃完,才发现“激情”不太对的家伙
她扭头冲他张开嘴巴,露出里面的小尖牙:“你信不信我真的咬你。”
薛先生不赞同地皱眉:“我个人不喜欢咬,凌凌,这种形式是侮辱你。”
沈凌:???
“我前几天不还在你手背上咬了一口吗?”虽然没舍得用力。
“哦。”
薛先生温和地揉揉她脑袋:“我们说的咬不是一个咬,凌凌。”
这下轮到沈凌在成年人的黄色区域外反复徘徊,神色茫然,想半天差点没想破脑袋。
沈凌在A国长大,看那些限制级美剧时直接听英文懒得看字幕,所以压根不知道某些词翻译成汉语是什么。
到家时她还在努力想,想到底是哪个咬,好奇心一向过分强烈的小猫想的抓心挠肝。
薛谨弯腰替她换拖鞋拿包包,沈凌踩着毛绒拖鞋吧嗒吧嗒走进客厅,然后刷牙洗脸冲澡,准备换睡衣。
薛谨左右看了看,开始整理客厅,并把中午和钟海林商量公事的文件纸张归纳好,抱着这些准备走进书房。
结果他经过浴室时被猛地拉住了——被从浴室门里伸出来的白胳膊猛地拉住。
半晌,沈凌斜着从门边探出脑袋。
“到底是哪个咬啊?”她皱着鼻子说:“我要搞清楚阿谨,不搞清楚我洗澡都哼不出歌了,洗澡哼不出歌很难受的。”
沈凌洗澡喜欢哼歌,以前哼的是小马宝莉主题曲,现在哼的是行尸走肉片头曲。
……可见“成熟”在某方面压根等于没成熟,只是从看着友谊魔法欢呼雀跃变成了看着丧尸飙血欢呼雀跃。
薛先生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一边,过去试图把浴室门合紧:“洗好再出来,这样会着凉……”
话没说完就顿住了,接近的门缝里白花花一片,让他的眼镜片也白花花一片。
“……从淋浴间跑出来好歹要披件浴巾,凌凌。”
沈凌:“啊?”
她身上的水珠被门口溜进来的冷风一吹,的确有点冷了,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就告诉我我咬你是什么意思嘛,阿谨,告诉我我就回去继续洗澡!”
薛先生扶扶眼镜:“不行。”
“那你咬我行吗?”
……这倒可以。
薛先生点头同意,一把拉开浴室门,直接走进去。
“你干嘛冷死了快把门关上——喂!喂!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