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叙旧 我不是来破坏这个家庭的,我只是……
“俞珩,你怎么不说话?”
身后女孩见他长时间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直到云渡转身,耳垂泛着点红色:“余葵,你认错人了,是我。”
……
等等。
又丢脸了。
余葵的目光和呼吸同时滞住,她连忙松开手,浅色的瞳仁微颤了下,解释着:“对、对不起,云渡,我以为是俞珩呢。”
看着她张了几次口又闭上的尴尬模样,云渡叹了口气。
“……没事啊,你会认错是因为我穿了我哥的衣服嘛。”
无论如何,云渡是不想余葵为难的。
就连看她稍稍露出皱眉的模样他都不舍得。
余葵还是觉得很奇怪,她睫毛扑朔,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以前,她从未察觉到云渡和俞珩的相似,云渡平时的穿衣风格更偏向于休闲风,而且他随意的穿搭都是堪比网红的效果,俞珩因为身份的原因,经常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两人是完全不同的。
但,仔细看过去的话,会发现他们的眉眼尤为相似……
余葵仰起头,好巧不巧的,就看着云渡额前碎发的水滴还在往下,他脖颈那里也还有水汽在往下滴,白衬衫前已经洇湿了一片。
——除了锁骨,就连衬衫下的腹肌都时隐时现,在近乎昏暗的走廊灯光下,皮肤透出冰冷的白皙感。
余葵:!!!
语言功能全部丧失了!
她着急的转过身,也顾不上礼貌,空气中只听得砰一声,余葵已经回到了房间,并且锁了门。
云渡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
他走到余葵房间门前,敲了敲:“余葵,你别瞎想,听到没有?”
“我睡了!”
“睡着了?”他的语气就像是逗她一样。
“对,睡着了。”
云渡笑:“睡着怎么还会跟我说话?我就是告诉你,你不要想有的没的,早点休息。”
“……”余葵把头埋在被子里,并没有说话。
清晨,云渡起得早,但当他坐在餐桌前,对面却空无一人。
“阿姨,余葵呢?”
“小葵说是要去训练,很早就走了。”阿姨端上了蓝莓派,切好后装入了盒子内:“少爷,你去学校的时候顺便带给她吧,小葵这孩子,昨天还说想吃呢……”
她在躲自己。
云渡沉默的把盒子接过来,“放心,我会带给她的。”
清大校体育馆内。
啦啦队的女孩们的训练刚结束,正三三两两分散着休息,足球联赛是京市这几所大学的保留竞赛项目,啦啦队也是最靓丽的风景线,所以别出心裁的队形、动作和曲子至关重要。
余葵作为从小练习芭蕾舞,高中还参加过艺术体操比赛的人,自然被选到了领舞的位置,类似于空中跳跃、原地翻身、托举的动作都交给她,也因为她学的很快,所以女孩们也都乐于向她请教。
“这个花球这样抛出去,我总担心砸到我的头。”
“跳得时候感觉就没办法保持住笑脸了,很紧张。”
“这个转身呢?”
云渡到体育馆的时候,恰好就看到了这一幕。
余葵脱掉了身上那件长款的格子衬衫,只穿了件贴身的V领T恤和短裤,给女孩们示范着动作,身形纤细高挑,背影柔美。
云渡耐心的等她指导完最后一个女孩,这才看着她用白毛巾擦了擦汗,他走过去,旁边几个女孩看到,先是惊讶,后是脸红。
他很高,又穿的很帅气,那张脸更是同龄人都会讶异的惊艳。
余葵后知后觉抬头,才发现云渡来了。
“……”她垂着头。
“你是生我气了?”云渡坐在她身边:“如果你觉得昨晚那件事让你很困扰的话,我向你道歉,昨天我不是故意穿俞珩衣服的,是因为我房间浴室坏了,去俞珩那里洗完顺便换了件衣服。”
“没有。”余葵低着声音,“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
她只是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
明明知道俞珩今天才回来,昨天怎么会因为走廊那个相似的影子就错认是他呢?
余葵想要说出的话被云渡递过来的乒乓球所打断。
白色的小球上,云渡在背面写了yes or no?
这也是他们高中以来最心照不宣的事情。
哪一次比赛如果出现失误了,在赛后复盘的时候,场上出现失误的那方就会把这句话写在乒乓球上,如果接受的话……那就把yes的那面亮出来,代表自己下场还会和他(她)继续搭档。
余葵笑了下。
云渡问:“你原谅我了?”
“你又没做错。”她说:“错的人是我,云渡。”
少女浅色的瞳孔倒映着纯净的光芒,云渡微挑了下眉,“阿姨给你做了蓝莓派。”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倾下身来,在她耳畔低声:“别怕,吃胖了还有我,我陪你打球减肥……”
一辈子。
他在心底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
与此同时,俞宅。
已经准备好订婚典礼的一切,俞珩的心情很好,他亦步亦趋的走入宅邸,刚进入大厅没多久,阿姨便抱着一束巨大的花从侧门那里走进来。
“那是什么。”俞珩正淡淡看她。
“俞珩少爷,这是刚才有人送来的花束,”阿姨摇摇头:“是你订给小葵的吗?”
花束包装的十分精美,纯色的香槟玫瑰,朵朵娇艳欲滴,用牛皮纸和浅蓝色的缎带扎着。
“给我。”
他吩咐道,看着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色,阿姨连忙把花束递给他。
修长的手指在花朵间翻出了一张纸片,上面的字体苍劲有力。
——十一点,我在No Name餐厅把它还给你。
俞珩手上用了点力气,将纸片捏紧,有点尖锐的纸张在掌心内戳痛,他却浑然不觉。
“少爷?”
“扔了。”俞珩把那束花交给阿姨,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少爷,你去哪里?”
俞珩冷哼一声:“跟我朋友叙叙旧。”
最后那声,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