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条款
威廉.卡文迪许对自己很满意,他又要去偷情了。
披了条深褐色的羊毛毯子,最柔软的材质,里面只穿了男士衬衫。
是啊,脱得干干净净。
显现出漂亮的两条长腿。像尊完美的大理石雕像。
他知道自己年轻肉.体的诱惑力。
他把仆人都赶了出去。
艾丽西亚正坐在那,金发披散肩头,回过头。
她蹙起眉,
“你来太早了,我头才梳了一半。”
她最爱惜她这一头长长的金发。
打理起来很麻烦。
每天早晚都要梳顺一遍。
“啊。”他炫耀的心情收起了一半。
拿起放下的象牙梳,挽起一把顺手继续梳着。
“还有规定的时间吗?”他玩笑地问道。
艾丽西亚真想了想。“有,八点以后。”
“哦。”卡文迪许收起了笑容。
闷闷的。
他好像忘了自己是丈夫,不是情人。
不需要讨好,更不需要掐着点偷情。
本来的目的被抛之脑后,威廉.卡文迪许躬着身,耐心地听从指挥,梳理着长发。
“这边梳过了。”
“太重了。”
艾丽西亚支着下巴,不理解她堂兄非要做自己不擅长的事。
至于威廉.卡文迪许,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这样。
但他很喜欢这一头金子似的头发。
真美啊。
他热衷于看清镜子中两张依偎着的面孔。同样的美丽。
艾丽西亚就是他会爱的,比他还美的人。
她像块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梳完头后,他跪在地上,给她解着缎子软鞋的绑带。
在室内的时候,夫人小姐喜欢穿这种没有跟的鞋子。
她穿了双玫瑰色的鞋子,足弓窄尖,十足秀美。
安达卢西亚式的脚踝。
他托在手上。
“你别摸了。”
艾丽西亚觉得她得更正一下。
他不仅是喜欢摸腿。好像到哪都要摸上两下。
威廉.卡文迪许在等她发现。
她说过她很讨厌玫瑰味的古龙水。
那是这两年伦敦最流行的,舞会上的绅士们,举手投足间,这种味道随处都能闻到。
卡文迪许身上是他自己调配的,带着一丝辛辣味,独一份。
但显然他堂妹很反感这个。
他摸索着,终于发现她特别喜欢柑橘类的,最好是刚剥皮的那种香气。
原始的。
真没品位。
但他现在,喷上了那款柑橘,无花果和麝香的香水。
来勾引她。
她喜欢这个味道。
第一次闻到时,就凑过来仔细嗅着。
鼻尖差点埋在了他的领结上。
艾丽西亚终于闻到了。
“你身上很香。”
她轻轻地说。
他“嗯”了一声,慢吞吞解着带子,脱下了鞋。
低头扬起的唇角,表示他很满意。
艾丽西亚嗅着从他脖颈逸出的那股味道。
他呼吸渐沉,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她的记忆力很好。
好想吻她。
卡文迪许“哦”着,随口说是加了点苦橙叶。
更清爽一些。
她很喜欢,俯在他身前闻他。
他按捺着,忍着笑容。
亲她的腿,就跟新婚夜时的那样。
艾丽西亚缩了下,被手掌轻柔又不容拒绝地扣住。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艾丽西亚困惑地问。
她觉得很痒,更多的是种奇异的感觉。
他不说话,只昂着头看她。
他凑过来吻她,那股特别的香气越发热烈,他身上的毯子滑掉,露出衬衫外,小块象牙白、健康的肌肤。
身上的线条起伏在说着他是个男人。
艾丽西亚观察着他的不同。
她堂兄是个全然的美男子,十六七岁就被戏称是什么,全英国最美丽的男人。
她才发现他眼睛那么蓝,黑发那么漂亮。
他的脸,原来那么精致出挑,有着最完美的轮廓。
眼睫浓密,纤长,盛了汪水似的,映着蓝色的杏仁眼,深邃澄澈。
上薄下厚的嘴唇,红润鲜妍。
鼻子挺直,又带着难掩的俊朗。把两种风格糅合到了极致,俊美十分。
黑发与蓝眼的对比下,阿多尼斯莫过于此。
结合起来有种凛然的神性,宛如太阳神在世,怪不得他们都叫他阿波罗。
他好像看上去更年轻了。
威廉.卡文迪许则用种眷念的眼神,和哀叹的语气。
“我就像你说的那样,脱掉了衣服,有点冷。”
他虽这么说,却把毯子彻底丢了下来。
握住她的手,亲了亲手腕。
这处最薄的肌肤,能传递嘴唇的温度。
艾丽西亚手指蜷缩了一下,她还是不习惯他这么亲来亲去。
但她托着脸,忍不住左看右看。
企图找出一点瑕疵。太美丽了,好适合拓成石膏像啊。
最后得出结论,下颌宽度略窄,不符合黄金比例,却更增添了一股美男子的气质。
威廉.卡文迪许发现,她没有理解他的暗示。
干脆邀请道,
“你要摸摸吗?”
他给她观赏着。
他身形的线条,非常优美。
平时威廉.卡文迪许对外的形象,都是倨傲,优雅和矜贵,换句话说,漠然和不耐烦。
没什么他能看得上眼的,笑容都带着种隐隐的讥讽,偏偏人人都想得到他的认可。
艾丽西亚没有上手脱他衬衫——这个正常,她对自己都这样,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卡文迪许暗想着,男士衬衫很好脱啊,这样那样,难不成下次他真就,什么都不穿?
她掀起一角,好奇地看着。
他仰着头要吻她,她躲开。
她怎么,不为所动?
威廉.卡文迪许抱怨着,“我很想你。”
“可我们才分开了两小时。”
他把她的手托在脸下,责怪着,“你下次可以说,你也想我。”
她分了神,他吻到了她。
艾丽西亚被按在了靠椅上。
男人自己脱了衬衫,抓住她的手,引领着。
细腻地掠过后,凑近她的耳畔,轻柔地喘着。
她的手移到了脖颈上。他把她搂在怀里,他们接吻。
艾丽西亚终于领悟。
在休息的间隙开口道,
“原来这是必要的流程么?”
从揭掉毯子时开始。
他好喜欢变着法地这样那样。
他正轻咬她的脸庞,停了下来,
“什么?这是情趣。”
他笼住她的腰,拎着腿弯。
“可最后都要到那一步的啊。”
卡文迪许哽住,无法反驳。
她在床上总算吻了他,抚摸了他。
但威廉.卡文迪许始终不确定,自己的勾引有没有成功。
他一件件地脱着衣服,渴望地解开蕾丝和粉色缎带的衬衫时,她突然说他有两个腰窝。
她又评价说那处果然是最丑陋的东西。怪不得雕像里都要省略掉。
他扣住她的手腕,弓着身吻她。
对于全身都很迷恋,不只于小腿。他吻她的时候,非要抬头看她咬唇的模样。
她怕痒。
她好像被他给迷住了。
手指划过他的腰线,又搂住了肩膀。
说没有也可以。
因为她毫不留情地把他赶回了房间。
她说他只把她的衬衫解到一半,都揉皱了,艾丽西亚收回了能留到十二点的特权。
威廉.卡文迪许停在门口,看着他顺走的一根亮蓝色的吊袜带,上面绣着她的名字。
他回想着刚才的场景。
这一次格外绵长,他们亲吻的很多。
平时里没有的爱意,在床榻间总能找到。
……
他越来越放荡。
艾丽西亚确认着。
他早上起得比她还早,吻醒了她。
她身上沾染了他的味道。
他埋在颈侧,很是满意。
他就像个孩子,固执地要把一件东西变成自己的。
“艾丽西亚。”唇角蹭过她的脸畔。
细腻的,带着绒毛。
这几次后,她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艾丽西亚挪走了膝盖,小腿从他掌心划过。
“白天要把衣服穿好。”
她批评道,蒙着毯子继续睡着。
她好像忘记要说什么了。
真累啊。
“你喜不喜欢我啊?”他只是想抱着她,又发愁地问道。
艾丽西亚埋在天鹅绒的枕头里,她还是不喜欢这么被人抱着,但昨晚又愿意被抱着。
“不喜欢。”她轻哼地说着。
他要吻她的腿,再往上时被打断。
“你真的好烦啊,威廉.乔治。”
“你昨天还说喜欢我的。”他靠过来,支着身看她。
于是艾丽西亚睁开眼,看见他蓬乱的黑发和蓝宝石似的眼眸。
昨天,确实很愉快。
她记起了自己说的。
靠在枕头堆里,金发遮掩着雪白的肩颈。
他亲走她的眼泪,问她喜不喜欢。
艾丽西亚转过头,合着眼,最后勉强“嗯”了一声。
他更激动,热烈,反复确认了三遍。
她都分不清,当时是喜欢这件事,还是喜欢他本人了。
她回忆着昨晚,中途他突然说,“其实我还是很年轻的,艾丽西亚,才不是什么老男人。”
他依旧耿耿于怀。
女孩困惑地看着他。
他们躺了半天,因为艾丽西亚实在不想动。
再一看,威廉.卡文迪许依偎着她,长睫低垂,安静地睡着了。
……
今天什么都没做,她连书都看不进去。
他们俩的气氛有些奇怪。
威廉.卡文迪许没怎么吻她。
因为实在给不出一个纯洁的吻。
晚饭时,艾丽西亚开了口,“卡文迪许——”
她开始叫他的姓氏,不熟的人比起称呼名字,叫姓氏更多。
她由于自己也姓这个,很少叫过。
威廉.卡文迪许作为他父亲的独子,没有头衔,被称呼为卡文迪许先生很正常。
他听言抬起头,白天他都不好意思看她。
一看,夜晚的一幕幕就浮上眼前。
艾丽西亚移开目光,她公正地说道,
“你欲望有点强。”
卡文迪许被噎住,“什么?”
他优雅地咳着,拿起餐巾。
满是不可思议。
庆幸自己咽下了,才听她说话。
“所以我想得认真探讨一下,关于我们同房的问题。”
艾丽西亚记起了她本来要说的。
神色凛然,只是不由得想起他亲她小腿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