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坦白
艾丽西亚松松地揽着他,勾着手臂漫不经心。
他回搂住腰,抬头索吻,攫取着,他们贴的很近。
他想把她揉在怀里。
她整个人半跪在沙发上,金发垂到他的脖颈。
身躯温软,抚摸过的地方和掌心贴合。
他把她提过去,衣服间窸窣作响,她的小腿和裙摆搭在他的膝上。
做游戏似的。
她察觉到什么,要离开,他又箍住,吻在了一起。
他把刚才的醋意,发泄在这个吻中。
他咬她,可她的舌尖过来后,他什么都顾不了,就想缠上。
他笑着,松开,看她,又亲了上来。
卡文迪许用遍了他知道的技巧。
他把她压倒在那,弄散了头发。
他亲她的肩颈和裸露出的细软肌肤。
滚烫的气息,意乱情迷。
艾丽西亚没他这样激动。
虽然她气喘吁吁。
但吻够了后就——
“好了。”
推开来,让他停下。
戛然而止。
威廉.卡文迪许不知所措,他的动作一顿。
他抬起眼睫。
思索了后,又把她拉进怀里,确认着。
艾丽西亚还会回吻他。
但会把他打住。
“怎么了?”
她衣服被他揉皱了。
卡文迪许低头把褪到肩膀的衣裙牵上,整理缀着珍珠的蕾丝花边。
他没想明白,是他亲的不够好吗?
她的脖颈细白,带着红痕,他忍不住想再印上。
艾丽西亚惯常地把他嘴捂住。
天啊,他们才亲了几分钟。
“你不喜欢我吻你吗?”
他装可怜。
“吻得很好啊,但是我要读书了。”
说着拿起刚才没看完的那本。
她嘴红红的,面色一抹微红。
和他一样气息还没喘匀。
却能镇定自若地读书。
他在被当狗耍。
卡文迪许意识到了。
我讨厌你,艾丽西亚。
他们最熟悉,又最陌生。
他都知道她腰侧有枚小痣
可还是不懂她在想什么。
……
他报复性地亲她的小腿。
她搭在他的身上,抬起眼,
“你在干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大概后面,威廉.卡文迪许才能明白艾丽西亚对他的定位。
……
他刚才以为她爱他,结果他就被丢弃了。
他闹腾着,她没有反应,习以为常,除了足尖推了他脸一下,再抽出来。
她对他视若无睹。
卡文迪许平复着,他在沉思。
长睫垂下,满是迷茫。
稳住后来看书名。
《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
第一章第二章,拜伦勋爵从欧洲游历回来写的诗篇,描写了他见到的葡萄牙、西班牙和希腊的景象,以及对当地人民的同情。
今年二月份出版,使得他一夜成名。
成了被众人追捧的对象。
这书看过三遍了。
书都比他重要,能抵得过夜晚的温存。
“你在看这个。”
“嗯哼。”
他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头搭在肩上。
一同看着,
“蔚蓝的海面上没有一丝儿波涛,
金黄色的橙子点缀着最葱绿的树行……”
艾丽西亚容忍了他,读完后他点头,往后翻了一页。
“你想去里斯本吗?是,等战争结束。”
他记得半岛那边的军官,有的家属会随军在里斯本等候。
每次征战在外,就有所期待。
那时候他幻想的妻子是什么样?啊,一定要像天使一样,爱他,不只是尊敬他。
现在——
艾丽西亚抬眸,在询问他看完没有。
他的手揽过来扶住一边。
也算是吧。
他下巴蹭了蹭她脸颊。
“胡子,没刮干净。”
“哪有?”
他不可思议,他想去照镜子。
他看着她,上唇略带青色的胡茬,碰了过来。
……
他们跟平日里那样,聊着生活琐事。
问一声答一声,艾丽西亚对他又厌倦了。
看完了第一章,她回头,
“你还要抱着我吗?”
委婉地提醒着。
“那当然。”
肯定要抱着,卡文迪许贴的更近。
艾丽西亚没养过这么粘人的小狗。
她祖父二十多只猎狐犬,每条都很听话。
他们靠在一起。
“我记得拜伦勋爵给你写过两首诗。”
他想起婚前他从来没在意的细节。
二月份,重回伦敦上流社会的拜伦男爵,对他堂妹惊为天人。
称她是“失眠人的太阳!忧郁的星!”
雅典神庙中伫立的那座最神秘的女神雕像。
她都已经是他未婚妻了。
在俱乐部里听到时,宽容的威廉.卡文迪许先生无所谓,一笑置之,拜伦勋爵啊,那正常。
他见一个爱一个。
订婚的身份,让这位勋爵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他苍白忧郁的外表,对女性有着难以拒绝的吸引力。
那时候他风头正盛,有一群崇拜者。
后来他就把目标转向了艾丽西亚的表姑,已婚的卡罗琳.兰姆夫人。
——艾丽西亚祖母妹妹,贝斯伯勒夫人的女儿,嫁给了墨尔本子爵的儿子。
在长达半年声势浩大的恋爱后,厌倦并抛弃了她。可怕的是卡罗琳对他还仍有迷恋。
这场婚外情让她的名声受损,背后的卡文迪许,斯宾塞家族也备受影响。
“他是个道德沦丧的恶魔。”
卡文迪许想起来后有点后怕。他没出声批评,他对人毫不客气的嘲讽,在他婚后好了许多。
开始变得温和。
卡罗琳夫人被她丈夫带去了爱尔兰避开流言。
回忆起这对怨偶,曾经也是段佳话后,他很感慨。
卡罗琳.庞森比十年前,17岁时和比她大六岁的威廉.兰姆相爱。
但被她的家人反对,因为对方只是个次子,且来自一个不显的新贵——祖父甚至是个商人。
而卡罗琳出身的庞森比和斯宾塞家族,以及联系密切的姻亲卡文迪许家族,无一不是显贵。
她还是父母的独女,没有其他姐妹,只有兄弟,承担着巨大的联姻价值。
三年后威廉.兰姆的哥哥肺病去世,他成了长子继承人后,这桩婚事才得到认可。
1805年结婚时,他们几乎是全英国最幸福的一对夫妻,毕竟相守着坚持了三年。
可现在——
他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婚姻,害怕再多的激情也会随着时间消磨。
艾丽西亚没想过她堂兄,会对婚姻的期待这么高。
他脸颊贴着她的,在火炉边昏昏欲睡。
拜伦勋爵,艾丽西亚对他的诗篇评价不错。
卡文迪许诋毁不了对方的才华。
事实上,出版后的第一本,还是他搜罗着送来的。
他也很喜欢这首长诗。
不过不影响,艾丽西亚不喜欢他本人,尤其糜烂的生活作风。
直接评价道,
“拜伦勋爵是个极其情绪化的人。而且‘道德破碎’。”
说着看了卡文迪许一眼。
他给自己辩解着,他不一样。
他也在想自己怎么了,明明他是个极其冷漠决断的人。
完全变了。
……
短暂的夜晚结束了。
啊,双数日,该死的双数日。
卡文迪许尾随着跟上去后,被艾丽西亚挡了回去。
他垂头丧气,再多的亲密都打不破这条规则。
“晚安吻。”她说的那句就像圣谕。
她多么残酷啊!
但又让他满是柔情。
他们唇舌交缠。
她对第一次的吻不满意,他又试验了一遍。
艾丽西亚踮着脚,她喜欢他摸她的腰。
他的抚摸和触碰都很到位。
当他想进一步时,她又觉得足够,把他推开。
“晚安。”
……
她今晚的反应很不一样,能在其中察觉到一种爱意。
这让他忍不住唇角扬起。
但是她的拒绝。
他想跟着进去,没有成功,他说只想看着她睡觉,哪怕是睡前的看书,写日记。
艾丽西亚困惑地关上了门。
可又安抚地摸摸他的手。
“卡文迪许,你又在说胡话了。”
没让他进去。
天啊,他们要怎么样才能睡到一起。
虽然他找不到贵族夫妻睡一块的案例。
他的父母到祖父母,已经算是典范,都是分房睡的!
卡文迪许患得患失着。
他觉得他要被折磨疯了。
艾丽西亚好像爱他,又好像不爱他。
他扯着自己的头发,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了。
恋爱的人都这样吗?
为什么艾丽西亚不是……
噢,她不爱他,更烦了。
他找到了一点纾解,不,不是幻想,他克制着自己不能这样。
艾丽西亚是天使,她那么纯洁。
所以他偷东西解压。他摸走她胸襟上的贝母纽扣,和衣摆上的水滴型珍珠。
他罗列着,他在想艾丽西亚有一天跟他一样被折磨,求着他亲她。
啊,还是让他一个人痛苦吧。
……
艾丽西亚靠在枕上,她想了想。
公允地在信中跟妈妈写明,说她最近很喜欢和她堂兄亲嘴,这能让她心情愉悦。
她在思考她为什么喜欢他亲她,又不能靠得太近。
她在日记里称赞,她找到了她堂兄的另一些优点,比如很会接吻。
排除掉她没亲过别人,艾丽西亚中肯地评价,他的吻技应该是中上等水平。
……
卡文迪许的新爱好第二天就被发现。
他将他被忽视的不快,转成大清早地去打扰艾丽西亚。
他看她穿衣,乱摸她的东西。
捡起她梳子上的金发。
“你喜欢偷东西。”艾丽西亚对着镜子,完成她造型的最后一环,“我发现了。”
什么?
他只好在艾丽西亚鄙夷的眼神里,拿出他顺走的亮晶晶的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