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巧了

司徒策指了指殷丫蛋:“多亏她了,武功高强,又当机立断,要不然,嘿嘿……”

殷丫蛋不好意思憨憨地笑了。

这时,一阵山风吹过,唐糖阿嚏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接着又是连着几个喷嚏。

司徒策道:“着凉了吧!赶紧找地方把湿衣服脱下来,把我的衣袍穿上吧!”

唐糖抱着双肩,本想拒绝,却又点了点头,俏脸却红了,跑过去捡起司徒策刚才扔了石滩上的衣袍,左右看了看,便跑进了远处的小树林里。

齐画师也道:“丫蛋,我把夹袍换给你,你也湿透了。”

殷丫蛋摇摇头:“不用,我不怕冷。”

老汉和老妇发觉女儿还在喘气,只是没有苏醒,也暂时放了心,一听这话,老妇赶紧脱下身上襦裙,道:“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女儿,你穿上我的这裙子吧,破旧了一点,等会跟我们回去,我再拿衣裙给你穿。”

殷丫蛋一边拧着身上衣袍上的水,一边道:“老人家不用了,我真的不怕冷,放心好了。”

司徒策知道她武功高强,或许就真的不怕冷,便道:“老人家,她说不用就不用了,要不你赶紧给你闺女换下湿衣服吧。”

老妇连连点头,可是女儿却一直没有苏醒,她更牵挂的是这个,忙着呼叫着女儿,又掐她的人中。这时,那女子终于醒转过来,一连串的咳嗽,睁开了眼睛,左右看看,目光落在了老妇脸上,弱弱的叫了一声:“娘!”

老妇惊喜娇加:“孩她爹!她认人了!她叫娘了!”

那老汉乐得手都直哆嗦:“听到了,听到了!──女儿,爹在这呢!”

女子慢慢转身过去,瞧见老汉,也低声叫道:“爹,我这是在哪里?”

“孩啊,你犯病了,跑到崖边,失足坠了下去,多亏这位姑娘他们救了你呀!”

女子望向殷丫蛋,涩涩一笑,道:“多谢大姐救命之恩!”

“不用!你觉得怎么样?”殷丫蛋问道。

“好冷……”女子抱着双肩。

老汉忙脱下夹袍,裹住女儿湿漉漉的身子,对老妇道:“赶紧的,把孩子扶回家去吧。”

老妇忙答应了,起身搀扶着女儿,又连声感谢,往小路上走。老汉也连连作揖。司徒策道:“看样子令嫒这之前精神不太正常啊,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老汉叹了口气,道:“是啊,我这苦命的孩子,都是那千刀万剐的吟贼给害得,抓到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司徒策心中一动,忙道:“老人家,令嫒……,被淫贼强暴过,才变得这样的?”

老汉有些尴尬地瞧了司徒策一眼,支吾着说话。

司徒策瞧了殷丫蛋一眼,殷丫蛋会意,摸出捕快腰牌,道:“老人家,我们是衙门来的,专门来调查吟贼奸杀女子一案的。我们要去水湾村,找常氏,她被吟贼奸杀,侥幸逃脱性命。不知老丈是否认识?”

老汉仔细瞧了一眼那腰牌,又瞧了殷丫蛋一眼,道:“上次,好像不是你来的……”

“老伯,上次是我来的!”

司徒策身后传来唐糖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只见唐糖已经换了他的衣袍,袖子长出一大截,跟唱戏的一样耷拉着。长袍松垮垮的,跟罩了一笼蚊帐似的,看着好笑。

唐糖上前道:“老伯还认识我吗?上次来询问这位大姐,是我来的。”

听他们下面说话,老妇扶着女儿又折返回来,刚才只顾女儿了,顾不上看,而唐糖又去小树林里换衣服去了,现在返回来瞧了,认出了唐糖,道:“是,是这位姑娘来的,是衙门的人。”

唐糖对那女子道:“大姐,还认识我吗?上次我来过你家的。一年多之前了。”

那女子茫然地瞧着她,歉意地摇了摇头。

老妇忙陪笑道:“官爷,我家闺女自打被那吟贼给糟蹋之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不认人,所以上次你来,她只怕记不住的。”

“娘~!”女子弱弱的声音道,“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我这一年多,都怎么了?”

“没什么,孩子,你现在好好的就好,娘就满意了……”说着,老妇老泪滚滚而下。

女子忙替老妇擦掉眼泪。

司徒策明白了,这女子应该是受到了强烈精神刺激,所以发疯了,而刚才从山崖上摔下来,惊吓之下,又坠入冰冷的水潭里这么一激灵,病反倒好了,只是不知道能否想起那吟贼的相貌来,赶紧道:“姑娘,我们是衙门的,我们要抓那吟贼替你报仇,你能想起来那吟贼怎么个长相吗?”

一说起这件事,姑娘全身簌簌发抖,缩成一团,不停地摇着头,张着嘴,跟河滩上的鲤鱼似的,满眼的惊恐。

唐糖急忙过来,道:“师爷,还是我来吧。──大姐,咱们到小树林里,我帮你换衣服,你这一身湿漉漉的,会着凉的!”说罢瞧着老妇。

那老妇会意,也忙劝说女儿,老汉也把自己的那女子好生瞧了唐糖一眼,惊恐之状这才渐渐平静下来,点点头。在唐糖搀扶下,慢慢去了小树林。

过了一会,唐糖从树林里出来,叫齐画师过去画像。

司徒策心中大喜,这说明唐糖已经让那女子平静下来,并开始回忆吟贼长相了。

几个人在潭边坐下,司徒策问了那女子这一年多境遇,这才知道,这水湾村就在不远处,这常氏受害之后,精神癫狂,总觉得身子脏要洗澡,经常跑到水塘边来穿着衣服跳进水里泡着。今天又跑来了,爹娘跟来,没想到她看见下面有人,就上了山崖,结果失足摔了下来。

殷丫蛋咬牙道:“这吟贼当真罪该万死!抓到了一定不让他好死!”

司徒策回头看了看小树林:“但愿能画出那吟贼的准确长相来。”

又过了一会,齐画师出了小树林,手里拿着一幅画,身后,唐糖搀扶着那女子也跟着出来了。

齐画师快步来到司徒策面前,将画像递给司徒策,兴奋地说道:“师爷,画好了,这一次她说的很准,所以应该不会错的。”

司徒策拿过画像一瞧,是个一脸横ròu的壮汉,三角眼,目光凶狠,一对朝天鼻。特征很明显。

司徒策大喜,看了看天色,已经偏西了,把齐画师叫到一边,低声道:“你辛苦了,你先回去,通知石猛他们马上赶到柏台村和赵家村,罪犯很可能在这两个村,让他们来准备抓捕!”

齐画师忙道:“师爷你们呢?”

“我们先去查询,如果找到罪犯,会先监视,在村外等他们来了就抓捕。”

“好!”齐画师答应了,匆匆走了。

唐糖裹紧了衣服,却还是一连串又打了好几个喷嚏,抬头看了看天,老天爷似乎专门跟她作对,不知什么时候飘过来很多云彩,很厚实的,把天整个遮住了,一丝阳光都没有。山间本来就比城里冷,唐糖虽然身上披着司徒策的衣袍,可是下身依旧穿的是她自己的湿裤子,因为司徒策自己也只穿了一条裤子。湿漉漉的被山风一吹,跟踩在水里一般。

司徒策见她那可怜样,道:“要不然,你和丫蛋你们两跟齐画师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唐糖忙道:“不!我没事,不用担心。”

殷丫蛋道:“等咱们到了地头,升一炉火烤烤就好了。”

司徒策道:“太麻烦了,遇到人家,给你们两买两一套衣裤穿。”

那老汉忙到:“几位救了小女性命,还没感谢呢,就请到寒舍吧,我闺女和孩子她娘都有些旧衣裙,可以给两位姑娘换的。”

“如此多谢!”

三人跟着老汉一家上了山崖,沿着小路走了大概两盏茶的工夫,就看见了一个小山村,进了村子,来到一间破旧的木屋前,进了屋子,老汉忙着升火,那女子带着殷丫蛋和唐糖进屋换衣服。

片刻,三人出来,殷丫蛋和唐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农家女子襦裙,俨然成了两个村姑。

唐糖来到司徒策面前,张开双手,转了个圈,瞧着他道:“如何?”

虽是粗布农衣,却依旧掩盖不住她婀娜多姿的娇躯,一头秀发湿漉漉披散在肩上,脸蛋红扑扑的,司徒策由衷赞道:“真美!这样俊俏的农家姑娘,要是出去村里走一圈,不知有多少人家小伙子晚上会睡不着呢!嘿嘿”

唐糖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突然鼻子抽了抽,张着嘴,一弯腰,阿嚏,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

老汉忙道:“这位姑娘着凉了,老汉已经升火了,马上给三位熬姜汤,去去寒!”

司徒策手里现在已经有了罪犯的画像,着急着找到这吟贼,如果耽误了,说不定又有妇人在这当口被祸害,便道:“不了,我们还有公务呢。──对了,请问老人家,柏台村和赵家村怎么走?”

老汉说了方位和路径。又劝她们留下来喝姜汤,吃了饭再走,司徒策婉言谢绝了,付了一小锭银子衣服钱,老汉一家坚决不要,说救命之恩还没报呢,如何能受恩人的钱,司徒策这才作罢,带着唐糖和殷丫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