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轰炸泽洛高地
时间:1945年4月15日
地点:奥得河畔泽洛高地
人物:中士瓦格纳
部队:德军第27伞兵团
就在昨天,我们的主力部队已经撤回到第二道防线,而第27伞兵团和另一支兄弟部队被推上了前线。从战友的口中得知,苏军已经到达了奥得河畔。
此时,我和几个战友正在战壕里喝着葡萄酒,几个士兵还在忙碌地加固着阵地。根据上级的命令,我们镇守着所谓的第一道防线,我知道大部队的后撤,迎接我们的或许只有死亡。
“头儿,我们的大部队怎么都撤出阵地了,那我们在这里有什么用?”一个士兵有些醉意地直盯着我的眼睛不解地问道,“对了,那些‘锈’得都拿不起枪的人民军老家伙也来凑热闹,上头是怎么安排的?”
我将手里的葡萄酒喝光把空瓶扔得远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东倒西歪的士兵们说道:“炮灰,你们懂吗?我们就是炮灰。”
“俄国佬到底想干什么?他们是不是要进攻柏林?”士兵们一个个睁大了眼,脑海里一幕幕闪烁的片段让他们知道,即使是炮灰也必须阻止苏联人的进攻。
就在我们还在为做炮灰感到难过的时候,河对岸亮起无数信号弹。我的周围飞溅起几米高的尘土,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个阵地。仅几秒钟的时间,我们就完全说不出话来,我和几个战友只能趴在战壕里,尘土将我们埋了起来。我拼命地用手将土块从我的身上扒开,可是马上又被掩埋。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们不是被飞溅的弹片击中就是被活埋。
我还是坚持着探出了头,整个天空被火光笼罩。在河对岸,无数的白光照射这里,让我无法睁开眼睛。我的周围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浓烟笼罩,尘土飞扬,大群的鸟受到惊吓飞向空中,周围都是持续的嗡嗡声、爆炸声。我的耳朵有些疼,我不知道它们是否还起作用,我试着用手捂住它们,但我的耳朵还是疼痛不已。
我勉强挣扎着逃向第二道防线,四周都是死尸,耳边隐约听到呼喊声:“向柏林冲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顾向前跑。看到还有一些年轻的战士捂着头痛哭起来,我大声喊道:“快跑,苏军杀上来了!”那几个士兵并没有理睬我,看得出他们已经失去了勇气。我听到几声清晰的枪响,隐约感到身后有个人跟着我跑,我头也不回地说道:“好样的,跟上我,我们马上就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可是直觉还是让我感觉到不对劲儿。当我转过头的时候,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这是一个苏联人。他们进攻的速度让我吃惊,我猛地蹲下身子滚到了旁边的战壕内。我的肩膀中了一枪,痛苦地趴在战壕内等待着死神的审判,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身上又盖满了尘土,耳边的爆炸声已经变得稀少。我努力地从战壕中爬出来,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呆。苏军大批坦克发出刺耳的轰隆声在我的身边开过,无数苏军士兵迎面而来。我跪在地上举起双手,苏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地从我身边跑过。我知道,跟攻入柏林的诱惑比起来,此时的我们连炮灰都不是。
炮轰德军第一道防线
苏联各路集团军按照计划纷纷向柏林逼近,他们期待已久的时刻已经到来。面对泽洛高地和奥得布鲁赫的整个德军防线,苏军第8近卫集团军指挥官崔可夫将前沿的观察指挥所设在了屈斯特林登陆场。可是红军元帅朱可夫的一个决定让他非常不快,因为朱可夫也即将到达这个指挥所,观察这重要的第一波轰炸和攻击行动。崔可夫将接待任务交给了梅列日科,要知道这位参谋官自从斯大林格勒会战后就跟随着他,而此时的梅列日科必须穿过奥得河,这样他才能把司令员朱可夫和他的随行人员领到阵地上来。
崔可夫早早地等在外面,远处朱可夫的车队全部闪着大灯,所有人都能看见一支车队在向这个方向移动,这让崔可夫非常恼火。那是在1942年的冬天,崔可夫率领的第62集团军在斯大林格勒会战中英勇战斗,取得了不可磨灭的功绩。然而剩下的日子里,红军似乎将所有的注意力和荣耀都给了朱可夫,这让被低估的崔可夫对朱可夫有了明显的偏见。而更甚的事情就在最近,由于崔可夫攻占波兹南堡垒消耗了大量时间,朱可夫对他进行了责难。同样,崔可夫也反击称苏军早应该在2月初就打到柏林城下,朱可夫听了这样的埋怨也非常恼火。
在前线,炊事班的老兵将热腾腾的汤盛给那些即将进行战斗的士兵,也有些士兵在冰冷的战壕内,喝着上级发下来的伏特加酒。在指挥所内,通信兵紧张地忙碌着,他们跑进跑出传递信息,电话铃声不停地响着,所有这一切都预示着大战的来临。
此时朱可夫已经来到了指挥所,陪同他的是方面军政治部主任捷列金和炮兵司令卡扎科夫。朱可夫在崔可夫的引领下从山头周围的小路进了指挥所,这是在山崖的一边由工兵们抢工挖出的掩体。而剩下的时间只有等待,但似乎更加漫长。崔可夫陪同朱可夫开始喝起热茶,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想法。
柏林外围的苏军152毫米重型榴弹炮阵地由于苏军的绝对优势加上苏军火炮的巨大威力,如今的朱可夫似乎低估了即将面临的困难。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大约有700万发炮弹,而在第1天就发射了123.6万发。卡扎科夫将军的整装部队有8983门火炮,由重型迫击炮、152毫米重型榴弹炮、“喀秋莎”火箭炮组成,每千米就有270门火炮。
朱可夫每次进行大规模作战都会亲临前沿阵地,这样可以更好地研究地形,不过他的这个习惯做法受到了斯大林的“批评”。迫于压力,朱可夫这次没有前往前线,而是依靠士兵拍摄的前线照片研究战略部署。然而从平面图像看到的泽洛高地并不能显示出它对奥得布鲁赫桥头堡形成的威胁。更让朱可夫兴奋的是,他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攻击开始的瞬间,如果用强光让德军士兵短暂“失明”,这更有利于发起进攻,于是他将143盏探照灯连夜运到了前线。
距离发起总攻还有3分钟的时候,朱可夫和他的将军们走出掩体,他们穿过崎岖的小路到了山顶,这里是一个用伪装网遮盖起来的观察所,而山下就是奥得河畔。由于是清晨,河上还有一层很重的雾。朱可夫打开怀表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莫斯科时间早上5点整。
就在这时,一声声巨响响彻云霄,近万门火炮将整个战区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这可以说是整个战争中规模最大的一次炮击。苏军的炮兵们陷入到一种疯狂状态,大地的颤抖让他们感到震撼。身经百战的苏军炮兵对这样的进攻或许并不陌生,然而这一次炮击让他们自己都为之动容。就连指挥官都捂上了耳朵,来不及发出命令。炮手们都张大了嘴,用来平衡炮声对耳膜的破坏,他们只知道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出去。
德军奋力抵抗
在苏军火炮第一波大规模轰炸之后,趴在战壕内的德军士兵缓过神来,他们马上发出警报。这些极少数幸存下来的德军士兵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都说只有“地震”才能与这次炮击的威力相比,有一部分士兵甚至丧失了听觉。即使是在后方用望远镜和潜望镜观察前线的德军,也明显感觉到大地在颤抖。
但是,让苏军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泽洛高地的每寸土地都经受了炮火的轰炸,可是德军的伤亡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大。一名在屈斯特林南部被俘的红军战俘向德军交代了相关情报,海因里希将德军第9集团军的主力撤往了第二道防线,而此前在法兰克福南部地区和苏军第33集团军对峙的德军被当成炮灰扔到了前沿。这么做是为了保存正规军的实力,充当“炮灰”的人民冲锋队大部分队员都是一些老年人,有些人甚至根本没有武器。
苏军面前的德军没有丝毫抵抗,这让朱可夫非常高兴。在他看来,德军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经过这半小时的炮击,德军阵地上不可能还有活着的人。他下令发起总攻,几千枚信号弹打向空中,苏军年轻的女兵们看到这些信号弹,打开了143盏探照灯,整个前线顿时犹如白昼。
德军士兵面对这样的场面,都感到非常惊讶。他们甚至认为探照灯的灯光是一种能令人致盲的新型武器。而不知道实情的苏军先遣队,认为这些灯光是防止他们后退的手段。
苏尔汉尼什维利上尉率领的苏军第3突击集团军正在猛烈进攻,看到这样强烈的灯光,他更加确信这是上级在要求他们只许前进、不能撤退。显然朱可夫对自己的这一“发明”非常自豪,但实际效果可能恰恰相反——所有的光束都被炮火扬起的烟雾、尘土反射回来。这些探照灯除了迷惑了德军之外,也让苏军士兵不知所措。前线的战地指挥官们为此要求关闭探照灯,可是刚一关闭,又有人命令打开,苏军军阵开始变得混乱。
当然,朱可夫还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这一点即使在后来他也不肯承认。那就是苏军对德军第一道防线的轰炸完全没有收到效果,因为德军主力并不在那里。在战斗打响之前,就有一些参谋人员向他建议,应该直接打击德军的第二道防线。现在苏军的进攻被德军的第二道防线拦住了,这让朱可夫非常尴尬。
另一方面,崔可夫的第8近卫集团军从屈斯特林桥头堡左翼发起攻击,别尔扎林的第5突击集团军从右翼展开进攻。斯大林也同意了4天前朱可夫想要改变大本营的行动计划,第1近卫集团军支援崔可夫,第61集团军和波兰第1集团军在朱可夫的右翼,在别尔扎林右侧是第2近卫集团军、第47集团军和第3突击集团军。
然而,苏军现在只能顶着敌人猛烈的火力困难地穿越奥得河,一直到对岸根本没有任何屏障可以利用。虽说先头营使用的是美制水陆两栖突击车,可是大部分苏军士兵还是要划船渡河。整个过程中伤亡惨重,被德军击中的小船沉到了河底。德军顽强的抵抗让苏军吃了大苦头,苏军第12近卫步兵师的1个营艰难地渡了河,可是全营仅剩下了8个人。朱可夫的左翼是第33集团军、第69集团军,他们的任务是阻断德军守军与外部的联系。由于雷区的阻挡,朱可夫的坦克部队很难前行,于是他让步兵先冲过雷区。很多苏军士兵都对朱可夫以步兵蹚过雷区的命令感到失望。
唯一进展顺利的是苏军第8近卫集团军,他们顺利地通过了德军的防线。苏军第16航空集团军的飞机超低空飞行,对德军的战壕阵地进行了猛烈的轰炸。另外,第18航空集团军派出大量重型轰炸机对德军纵深目标和通信设施进行了轰炸。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在这一次的轰炸任务中共派出6500架飞机,可是整个行动对德军的防御阵地并未造成严重打击。因为当时的尘土和浓烟,加上河面上的一层薄雾,很大程度上降低了能见度,让苏联空军对地目标不是太准确。德军部队只有第9集团军遭受了重创,他们弹药缺乏,而艾特扎斯特多夫的弹药库又被苏军炸毁。
坚守阵地的德军士兵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他们的正面到处都是炮火扬起的烟雾和尘土,河面上的薄雾也阻挡了视线。面对苏军的轰炸和探照灯,德军中的新兵感到非常恐惧,很多人只能藏在战壕里双手抱头、瑟瑟发抖,只有老兵还在一直开火还击。然而,糟糕的能见度让他们的射击变得毫无意义。他们只能听见苏军冲锋时的呐喊声,以及苏军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但是看不见苏军的人和坦克都在哪里。
在苏军冲锋过程中,反坦克炮和榴弹炮很难跟着步兵一起前进,因为大规模的轰炸让道路受到了严重破坏,“喀秋莎”火箭炮也无法通过这样的道路。德军对“喀秋莎”火箭炮的畏惧是由来已久的,那些德军战俘被送往苏联后方,当他们看到这种火箭炮时竟然不敢过去,这让苏军炮兵非常得意。
当得知泥泞的道路让苏军的车辆陷入瘫痪时,朱可夫在屈斯特林登陆场的观察所里大发雷霆。这些车辆都在等着别尔扎林的第5突击集团军和崔可夫的第8近卫集团军先行通过,苏军的前进脚步就这样被彻底放缓。因为崔可夫的部队在奥得布鲁赫停滞不前,朱可夫当着所有参谋长的面对他进行了痛斥。
部队推进速度的缓慢让朱可夫感到忧虑,也害怕因此而遭到斯大林的斥责,他决定改变作战计划。最开始的计划是等步兵到达泽洛高地,打开了德军防线的缺口后,坦克集团军再向前推进。可是现在的朱可夫等不及了,他命令坦克部队尽快投入突击行动。崔可夫对此举感到惊讶,或许一场巨大的混乱即将到来。
下午3点钟,朱可夫向斯大林汇报他的决定。斯大林非常严肃地批评了朱可夫对敌军形势估计不足,本以为马上逼近柏林,可还在泽洛高地。而另一方面的科涅夫似乎更顺利些。卡图科夫率领的第1近卫集团军负责攻击泽洛高地,而第2近卫坦克集团军负责攻击新哈登贝格地区。在进入战斗之后,这支坦克集团军的指挥官波格丹诺夫感到非常惊讶,苏军炮兵部队在坦克提前行动后就失去了机动空间,糟糕的路况让他们更加难以前进,而前线的那些坚固堡垒却都要靠炮兵进行打击。结果正如崔可夫预料的,成千上万的装甲车和坦克拥堵在一起,整个战场一片混乱。负责指挥交通的士兵完全没了头绪,对横七竖八的车辆束手无策。
正在进行齐射的苏军“喀秋莎”火箭炮,德军将这种恐怖的武器称为“斯大林管风琴”。新哈登贝格的战斗异常激烈,德军士兵使用反坦克手雷向苏军坦克发起进攻,加上掩体内部署的88毫米反坦克炮,使波格丹诺夫的苏军坦克损失惨重。德军第111教导旅1个突击炮连从浓烟中杀出,摧毁了大量苏军坦克。作为攻击前锋,格纳特的单车就摧毁了7辆,第2天他的战绩达到了44辆,海因里希后来授予他“骑士勋章”。
经过艰难的进攻,苏军的坦克集团军先头旅终于到达了泽洛高地,他们开始向山顶冲锋。可是山崖陡峭,道路崎岖,苏军坦克没有头脑地前进着,时不时就会受到德军要塞的攻击。同时,科涅夫的部队沿着多尔吉林—弗里德斯多夫公路挺进,其先头旅遭到了重创。德国党卫军第502重型装甲营带着他们的“虎王”式重型坦克坚守阵地,沟渠阻碍了苏军坦克前进的速度,双方展开了坦克大战,苏军伤亡惨重。
柏林战役中,德国党卫军第503重型坦克营装备的“虎王”式重型坦克,即使是苏军的“斯大林”式重型坦克也难以与其一对一地进行较量。与此同时,在新哈登贝格和泽洛高地之间,被戈林吹得神乎其神的德军第9伞兵师,被苏军的攻势吓得屁滚尿流,而他的第27伞兵团早早地将指挥部从洛斯古索转移到树林里。当天早上,苏军就展开了大规模轰炸。芬克勒留在前沿指挥所通过电话与后方联系,但是他的汇报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因为烟雾让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当年轻的空降兵从前线纷纷退下来的时候,甚至已经扔掉了手里的武器,一切都说明德军前线正在溃败。
霍恩措伦是德军设在柏林的防御指挥部,那天早上巨大的轰炸声波及到柏林东部60千米的范围,犹如一场小型的地震。长期以来处于安静生活的德国人感觉到房屋在震动,人们跑出房屋在大街上奔走相告,他们没有想到苏联人来得这么迅速。在柏林,人们开始变得恐慌,尽管希特勒对奥得河的防线充满信心,可是街道上临时建起的防御据点和路障让所有柏林人明白,那只不过是一个谎言。此时,戈培尔发表了一份冗长而充满激情的演说,让所有柏林市民放心,苏联人到不了这里。然而,对于柏林市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家里储存大量的食物和水,因为他们感觉到苏军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措森的德军地下指挥所,克莱勃斯将军疲惫地喝着苦艾酒,旁边的电话铃声一直响着。现在很少有前线的指挥官向这里汇报情况了,因为苏军的地面炮火和空中打击摧毁了前线指挥所并破坏了通信设施。可是帝国总理府地下避弹所的布格多夫电话逐渐增多,他们需要了解更多的前线情况。就在上午召开的前线会议上,所有的军官都希望撤退,现在的措森岌岌可危。乌克兰第1方面军如果突破了尼斯河,将直接杀到这里。希特勒曾经说过:“苏军对柏林发起攻击完全是假的,他们要的是布拉格。”而舍尔纳陆军元帅也得到了希特勒给他的3个德军装甲师。第9集团军司令巴塞非常需要这3个装甲师,因为他的3个主力军坦克数量已经明显不足,这包括党卫军第11装甲集团军、第101军、第56装甲军。目前这3支部队只能被动地挨打,消极防守。在法兰克福南部的德国党卫军第5山地军虽然没有受到苏军两大方面军的攻击,但是他们也与苏军第69集团军交上了火,好在他们成功地守住了阵地。
泽洛高地和奥得布鲁赫的战斗仍在继续,由于能见度依然很低,苏德双方展开了近距离的厮杀,德军伤亡惨重。苏军对当天的战役做了总结,发现他们犯了很多错误。
第5突击集团军通信状况极差,而指挥官在不了解情况的状态下胡乱发布命令。加密的信号太多,许多紧急的信息指挥部无法解密,贻误了战机。另外由于上级指挥部的压力,很多下属指挥官都虚报战绩。首先是朱可夫在电话里责骂集团军司令官,然后集团军司令官将怒气发泄到下属的军长和师长身上。别尔扎林将军曾得到了第26近卫步兵军的好消息,称他们已经占领了村庄,向前推进了2千米,然而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苏军第248步兵师受到了重创,其中1个团全军覆灭。苏军的另外1个师,其下辖的1个营还迷了路,导致整个团的进攻时间被推迟。好不容易等到进攻开始,他们却找不到德军的炮兵阵地在什么地方,各团之间也失去了联系。苏军士兵只顾前进,却被德军的炮火猛烈攻击而伤亡惨重。更可笑的是,苏军在这次战斗中出现的伤亡,有一部分是来自己方火炮的误伤,而且这已经不是苏军第一次“闹乌龙”了。
与此同时,苏军的第8近卫集团军也受到重创,然而失误不能归咎于崔可夫,问题是出在朱可夫身上。德军的第一道防线被强大的苏军炮兵摧毁,苏军步兵得以顺利通过。但是德军第二道防线完好无损,即使后来苏军航空兵对其进行轰炸也没有将其彻底摧毁。而且,苏军轰炸机还造成了大量己方士兵的伤亡。这是因为苏军没有很好地利用信号弹引导空军进行支援。苏军有白色和黄色两种信号弹,然而在战场上,黄色信号弹往往不够明显,出现误伤的情况也就非常正常了。同时,由于猛烈的炮击和轰炸使前线变得坑坑洼洼,导致炮兵牵引车跟不上突击部队的脚步,因此炮兵也没有及时到位。更可怕的是,苏军的医疗条件非常恶劣,整个苏军前线居然只有4个手术台,有的伤员躺在阵地上十几个小时也没人处理。
在奥得河畔的法兰克福南部,苏军第33集团军被德国党卫军第5山地军困住了。显然这里的伤员也无法得到更好的救治,最后苏联军官用枪威胁德军战俘,让他们将伤员转移并带回弹药。苏军政治部对前线的这种状况非常吃惊,当时的苏军军官被痛斥。实际上,苏军并不是很关心自己的伤员,因为战斗开始就意味着“自伤”情况的发生。
朱可夫对泽洛高地的进攻并不是非常成功,作战计划和指挥都不完善。然而苏军士兵的坚韧、不怕牺牲的精神化解了这一切。而德军方面,海因里希和巴塞将军不比朱可夫好过多少。德军最为正确的决定,就是在苏军炮火到来之前,将主力部队撤到了第二道防线,避免了重大损失。最初,战斗的局势让很多高级将领仍然相信希特勒的判断。但是,当苏军突破了德国党卫军第11装甲集团军的阵地,并且切断了德军第101军和第56军的联系时,戈培尔幻想的“铜墙铁壁”就已经开始瓦解了。
1945年4月,苏军的ZiS-3型76.2毫米反坦克炮正准备向德军据守的泽洛高地开火。科涅夫快速推进
就在朱可夫步履维艰的同时,科涅夫元帅的部队却正在快速挺进。他的前沿指挥部设在了波兰的布雷斯劳,正在对西里西亚地区的首府进行着艰苦的包围战。紧张的战斗局势让科涅夫来到了普霍夫的第13集团军观察哨。由于观察哨在敌军有效射程内,他们只能通过潜望镜观察。克拉索夫斯基率领的第2航空集团军飞过了尼斯河,并投掷了大量的烟雾弹,导致德军第4装甲集团军失去了进攻方向。苏军的先头部队立刻开始猛攻,第一批成功登陆尼斯河的士兵插起了小红旗,以鼓励其他的兄弟部队。当他们到达浅滩,那些有经验的老兵将武器举过头顶涉水而行,工兵们跳入水中开始搭建浮桥。第一批步兵营成功登岸之后,苏军的SU-85自行反坦克炮也上了岸。
1945年4月,波兰第13突击炮团装备的苏制SU-85自行反坦克炮正在前进。苏军的轰炸和快速登陆,让把守前线的德军士兵无法抵抗,他们很多人开始四处逃跑,一些无路可逃的德军士兵趁着混乱向苏军投降。苏军很快在桥上架设了缆索,这样他们的T-34坦克就可以渡河增援步兵。紧接着根据命令,苏军第3、第4近卫坦克集团军要抢渡施普雷河。不久后,1座60吨重的桥梁架设完毕,列柳申科率领的第4近卫坦克集团军开始渡河。苏军全速前进的先头坦克部队与德军第4坦克装甲集团军的第21装甲师发生战斗。南部的第52集团军和波兰第2集团军也成功渡过尼斯河,他们的任务是前往德思沃顿。
科涅夫率领的部队在第1天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战果,他的先头部队离施普雷河已经不远了。唯一的不足之处是苏军的通病,那就是伤员依然没有及时送往后方治疗。在深夜,科涅夫通过无线电向斯大林报告,乌克兰第1方面军的进攻非常顺利,计划非常成功。斯大林在电话里称赞科涅夫,并提到了并不顺利的朱可夫。斯大林又向他下达了新的指示,让他向吕本发起进攻。吕本就是科涅夫和朱可夫的进攻分界线,这样一来,乌克兰第1方面军就可以从南部攻入柏林。
斯大林下达这项指令的意图是让科涅夫封闭从采伦多夫通往柏林的道路,采伦多夫是美军进攻柏林的必经之路。3个小时前,在苏军召开的会议上,安东诺夫将军根据斯大林的指示,向美国人给出了解释。美国人很关心苏军对柏林发动的全面进攻。然而,安东诺夫还是放了“烟雾弹”,他说道:“苏军的行动是对柏林中部地区进行的侦察,为的是了解德军在柏林城的防御情况,而并不是像英国和美国所想的那样。苏军对柏林没有什么企图,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