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脑控大师 第四章 粉红色的贝壳
在梦中的那个十几岁的何晓洁告诉我说,爱情的信物是一只粉红色的贝壳。
可是究竟哪里会有粉红色的贝壳呢?我搜遍了网络上的商店,也找不到合适的贝壳,最终我决定自己做一个。
于是在第二天,我打算去商店买一只白色贝壳,然后用染料把它涂成粉红色。就在我将要出门的时候才突然想起:在我小学的时候,曾经有人送过我一个染成粉红色的贝壳,我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个玩具盒,它果然就躺在里面。于是我将它包在一个高档礼品盒里,外面系上了彩色的丝带,看上去真像一个艺术品一般。
然后我将礼物送到了她公司的楼下。她见到我时装得很冷漠,摆出一副是刘斌在追她,而她是勉为其难的那种表情。
我用很悲伤的表情说:“刘斌在美国开车,出车祸死了。”
我的眼泪很听话地流了下来。她木然地站在那里,没说一句话,她机械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粉红色的贝壳。见到这礼物,她先是一愣,眼泪瞬间就滑落了下来。
“他最后一通电话说,让我去他家,把他母亲家传的手镯带给你,但是我现在不能这样做,你知道的,她母亲现在悲痛欲绝。所以我就把自己从小珍藏的贝壳放到了里面。你不会觉得这礼物不够好吧?”
“不,不,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比手镯还有价值。”她哽咽着说。
看到她的眼泪,刚刚还很得意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很邪恶,虽然这并不是我最邪恶的一次。
她开始不停地追问,哪里出的事,什么时候的事,是真的死了吗?一连串的问题真的让我应接不暇。直到最后我哭,才让她确信这个人是真的死了。
“怪不得那天我会做噩梦。”她若有所悟地说。
“看来你们心灵相通啊。”我附和道。
“你认识他多久了?”她问。
“从小就是哥们儿。”
“你也很难过吧?”
我忙点头擦眼泪。
“这……这个贝壳是你的吗?买的?还是……”
听到这句话,我知道她一定是已经想起那个梦了。
“小时候别人送给我的,不是我叔叔,就是我的父亲,我记不清楚了。他对我说,如果它找到了真正的主人,就可以治疗一切悲伤,但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猜,”我顿了顿,耸了耸肩说,“我应该不是它真正的主人吧!”
“怪不得……”她嘟囔道,我知道她是在指那个梦境。
“什么?”我佯装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她说得很肯定。
“哦,呵呵,你喜欢就好。今天你晚上有空吗?”我问。
“怎么了?”她显得很是犹豫。
我一边问一边对她进行读心,发现她正在猜测我是不是想约她去刘斌的家。一方面她很想去,但另一方面她又担心尴尬的场面,毕竟他们平时只是短信联系。
这时,我用意念在她的脑海里投射了一个酒吧的影像,在那里她与我一起聊刘斌的往事。她的潜意识并没有驱逐这个想法,而是接受了这个暗示。看来她对刘斌的去世并不怎么伤心,相反对我倒是产生了不少兴趣。我父亲所言果然不虚。
“去酒吧喝酒,我不想一个人去。”
她说:“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
我说:“我也不总去,但今天破例。”
“好。”她点头答应道。
晚上何晓洁在酒吧出现了,看得出来她用心打扮过。在她内心中,是希望我能够注意到这一点的,所以我用一种赞赏性的目光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着头问我:“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说:“你真漂亮。”
她淡淡地笑了笑。
如果一个女人在你的面前哭过,她就可以对你无话不谈。一开始,我们聊了聊那个虚构的刘斌,然后她在我的引导下,开始讲自己的恋爱史。听过她的故事,我不得不说她可真是一个挑剔的女人。在她的一生中,竟然拒绝了很多优秀男人的求爱,而原因不过是嫌他们脏。而当我问为什么会觉得他们脏时,她总会端起酒杯喝一口酒,然后说:“就是感觉。”
何晓洁一边跟我聊天,一边喝酒。几轮酒过后,她有点醉,我借口治安不好,要送她回家。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意志力越来越薄弱,只有这时,人的“戒心”才会受到最大程度的干扰。我用意念轻易地绕过了已经烂醉如泥的“戒心”,屏蔽了她的记忆力,所以在出租车上,她说什么也想不起自己的家在哪里了。于是顺理成章地,我带她去了快捷酒店。
把她放在床上,解开领口,使她呼吸顺畅,然后盖上被子。我能看出来她并没有真的醉到丧失意识,而是想借此来试探我,于是我作势要走,这时候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陪我。”
我说:“这不方便吧。”
“不嘛!”她的声音像是一只小猫。
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显得很柔和,松开的领口露出了一点春光。我有点按捺不住了。心跳加快了很多。
突然她坐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我一跳,以为她是醒悟了过来,要打我这个流氓。结果她踉跄着走向了卫生间,狂吐一阵之后,又踉跄着走了回来,紧紧地跟我搂在了一起。
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那些人吗?我觉得他们好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就是觉得他们脏。”
这句话引起了我的兴趣,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在心里不停地重复有关“脏”的话题,而今天喝酒的时候,她也说拒绝那些追求者是因为嫌他们脏。所以听到她的这句话,我决定看看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怕脏。我轻轻地搂着她,拍打着她的后背,等她完全放松下来之后,很轻易地我就连接上了她的意识。
随后我轻轻地问了她一句:“那你说到底怎样才算作脏呢?”
她听到这句话,大脑中的一个区域瞬时就活跃了起来。我立即前往那里寻找与“脏”字相关的蛛丝马迹,无数意义不大的记忆碎片晃过我的眼前,我试着抓住其中几条比较陈旧的信息尽力挖掘,然而那些记忆破碎得犹如拼图一般。我虽然勉力读取,却发现这海量的工作并不是一时所能完成的。
“难道说你童年时经历过很肮脏的事情吗?”我继续刺激她的大脑,为的是分辨出眼前哪些记忆碎片才是真正有用的。
听到这话,那些记忆碎片中的一部分果然就发出了亮光,就在我准备把它们挑出来,拼接到一起的时候,她的意识世界毫无征兆地刮起了猛烈的狂风,眼前的记忆碎片如被卷入了龙卷风一般旋转,它们在狂风中纷乱飞舞,竟然构成了一张狰狞的脸,那张脸是如此地熟悉,我确定在哪里见过他。突然我想起来他就是梦中的巨人。
就在我准备再通过问话来试探的时候,“戒心”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它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如暴怒的泼妇一般将我的意识猛烈推开,然后将那些记忆碎片撕得更加粉碎,并召唤出了一团厚重的迷雾,将那些记忆碎片笼罩了起来。见到她如此激烈的反抗,最终我只好放弃。显然,她的潜意识并不希望回忆起那件事,如果我继续试探下去,必然会引起她的警觉。我可不想为了满足这一点好奇心,而搞砸这次期盼已久的艳遇。
“我有些头晕,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回到童年的感觉,但又想不起什么具体的事情。”她目光空洞地说。
“喝多了就这样。”我安慰道。
其实我知道,她之所以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是因为我的入侵撩起了她童年的回忆。由于“戒心”极力掩盖那段记忆,所以她并不会真的回想起那些事情,只是感觉到了一点朦胧的童年意境。这说明她的意识确实已经将童年的一切都遗忘掉了。
搂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发生生理反应。而在酒精的催化下,这种反应就来得尤其剧烈。
“你身上还挺香。”她说。
我说:“傻瓜,那是因为我喷了香水。”
她轻轻地吻了我脸颊一下,然后发出了醉鬼特有的笑声:“咯咯咯咯……”
我试着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想给她植入一些想法,但是她那迷人的笑容,却让我无法静下心来。
突然她收起了笑容,眼睛里已满是欲望。这么明显的暗示,即使我不使用读心术也能看出来。我知道这在心理学上叫做移情,她已经把对刘斌的热情,以及少女时对爱情的幻想,统统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疯狂的热吻之后,她脱掉了衣服。抚摸着她滑腻无暇的皮肤,见到她丰满别致的身体,我只有一个念头:就算将来被她发现,被人打死也值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何晓洁抱着被子,很害羞地不让我看。其实夜里已经都看过了。我问她是不是练过田径、体操。她一脸愕然。突然她明白了过来,“咯咯”地笑着说:“小时候被邻居家的一个老头子碰过,没有真……只是用手。没敢告诉家里。今天是第一次。”
这话让我豁然开朗,原来这就是她童年那段阴暗模糊的记忆。可是让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她可以如此轻松地提起这件事,为何“戒心”却表现得如此紧张呢?但我没有深究此事,因为此时我已经得偿所愿,对她完全没有了兴致,我并不打算继续了解她,因为她只是败在我手下的猎物而已。
“所以你觉得男人都很恶心,对吧?”我一边系着领带,一边心不在焉地说。
“但我没觉得你恶心。”她侧过身,托着头,微笑得很幸福。
收拾好东西,我们各自去上班了,晚上她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说:“在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些很纯净的东西。你要明白,我和你那样,只是因为你没有让我感觉到脏。而且——我真的好喜欢你送的贝壳,也许你会觉得我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但真的是那个贝壳让我下决心将自己交给了你。你猜猜为什么?”
“好了,好了,我现在在开会,晚点儿我给你回电话。”
但晚上我并没有真的回电话。
后来何晓洁又约过我几次,但都被我以各种理由推脱掉了。她仍然纠缠不断,最后我只得说自己出国了,她还表现得很伤感。我没有时间去理睬她,因为那时候我又迷上了另一个女人。
会不会就是这个女人发来的恐吓信息呢?有可能吧。也许最近的某一天,她刚好见到了活着的刘斌?如果真是这样,那肯定就是她了。
思前想后,我终于决定给她回一个信息。在信息中,我说出了她的名字,并对她说了对不起。我焦灼地等待着她的回复,但是她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于是我又说:当时只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不至于要杀掉我吧?
她仍然没有回复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