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雪姬和吕天风

那冷若冰霜的女子,正是T市刑警队的队长沈雪姬,至于那高个男子,是她的下属,吕天风。

“亦天,好久不见啦!”吕天风看到亦天,也十分高兴,“有好几个月了吧?”

亦天点了点头,不禁又想起几个月前发生在扇贝岭山庄的事。

“亦天,”沈雪姬淡淡地说,“案件的真相,你都知道了吧?”

“是的。”

“那么,你继续吧。”

“嗯。”

“喂,你们是谁?”简军然没好气地说,“连羲,我不是吩咐你别让闲杂人员进村吗?”

连羲没有回答他的话,风健宗则大声说:“简军然,住嘴!这两位都是T市的刑警,这是T市刑警队的队长沈雪姬。”风健宗说着,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佩服和尊敬的表情。

风健宗知道沈雪姬通过了前年公安部面向全国公安干警和武警公开招募执行联合国维护和平任务的国际维和警察的“死亡考核”,因此对她十分敬佩。

要知道,要获得成为国际维和警察的资格,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参加培训的公安干警和武警,都必须经过极为残酷的“死亡考核”,考核项目有英语、汽车驾驶、手枪速射、电脑操作、擒拿格斗、军事地形学、国际法、任务区地理与文化等科目,只要有一个项目不及格便淘汰出局。

“哦?你就是沈雪姬?”简军然冷冷一笑,“我听别人说T市的沈雪姬是一个十二分完美的刑警,是警界神话,没想到原来只是个白痴而已。”

他如此讥讽,沈雪姬的脸色丝毫不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倒是吕天风激动起来,大喝:“混蛋!你说什么?你!你竟敢侮辱队长?”

“呸,连一个小鬼的话也相信,不是白痴警察是什么?”简军然冷然道。

“亦天,”沈雪姬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继续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那冰冷的话声中似乎带有一种令人不得反抗的力量。简军然心头一震,竟不敢再做声了。

“好,那我从陶妍琴被杀一案说起吧。”亦天说着清了清嗓子,同时自右自左向在场众人扫了一眼,最后望着被众人包围在中间的简军然,展开了推理。

“在简军然的计划中,阮廷是第一个代罪羔羊,原希晨是第二个代罪羔羊,因此在杀害陶妍琴、富焱和卓千枫时,阮廷和原希晨都必须没有不在场证明。简军然在展开连环杀人计划前,已经知道了几个状况,包括:‘陶妍琴每天晚上八点后会风雨不改地到唐思池的墓碑前呆半小时’,‘富焱生日时会把村里的人请到家中来吃顿饭’,‘村中居民在富焱家中吃饭后会留下来闲聊一段时间’,‘阮廷从来不参加富焱的生日宴会’,‘原希晨患有心脏病,且每天晚上八点左右要吃药’。

“在要杀害陶妍琴那天的下午,简军然在阮廷喝水的杯子里放了特效安眠药,让阮廷在家里睡觉,这样他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接着,他潜入原希晨的家,把原希晨药瓶里那些治心脏病的药全部倒掉。然后,简军然来到树林,在唐思池的墓碑附近等待陶妍琴前来。大概八点五十分,陶妍琴来到墓碑前。简军然用铁棍击打了她的头部,但没有杀她,只是让她暂时昏迷过去而已。接着,简军然用望远镜,监视悬崖对岸的富焱的家。

“九点十分,简军然通过望远镜看到原希晨从富焱家走出来。唔,这些都在简军然的意料之中,因为原希晨九点要吃药,而简军然事前偷偷地把他的药倒掉了,他此时只能回家取药。九点二十五分,简军然看到原希晨回到富焱家,算了算时间,他离开了大概十五分钟。当确认原希晨离开的时间足够他利用绳索渡过悬崖杀人,再利用绳索返回富焱后,也就是确认了原希晨有杀害陶妍琴的时间后,简军然才下手把陶妍琴杀死了。”

“好周详的计划呀。”吕天风惊叹道。在来宁山村的路上,他和沈雪姬已从连羲的口中得知了几宗谋杀案的大概情况。

“昨天在电话里连刑警跟我说了一个简军然一直没有告诉我的状况:陶妍琴的头部有两个伤口,其中一个是致命伤。为什么会有两个伤口,大家明白了么?一个是等待原希晨离开富焱家前把陶妍琴击晕的伤口,另一个则是把陶妍琴杀死的伤口。”亦天说道。

简军然一言不发,脸却不安地扭曲了。他紧紧地盯着亦天,眼睛中充满怨恨和愤怒。

“明白了吧?原希晨不是凶手,原因之一是他患有恐高症……”

“对,关于证明原希晨在五年前攀山时失足掉下来后患上恐高症的医生证明,我已经带来了。”吕天风插话。

亦天被吕天风打断话头,心中稍感不悦,低低“嗯”了一声,接着说:“原因之二是,如果原希晨是凶手,他没有患恐高症,他准备通过利用绳索渡过悬崖的方法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那他为什么要选富焱生日的晚上,大家因聚在富焱家而都有不在场证明的状况下杀人呢?为什么他不选择一个其他人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时机来杀人?”

赵采冰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顾绮雯听亦天提起亡夫富焱,心中一酸,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陶妍琴被杀后,简军然和连刑警到宁山村调查来了。当时大家都以为他俩是第一次到宁山村来,殊不知简军然在前一个晚上已经来过,并且杀掉了一个人。”

亦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望了简军然一眼,见他紧紧地盯着自己,表情稍微有些变形。亦天不理会他,接着说:“接下来是富焱被杀一案……”

“够了!亦天!”简军然忍无可忍,吼了一声,“你别再胡言乱语了!风队长,连羲,还有T市来的两个白痴刑警,你们到底怎么啦?这小鬼说的话根本毫无根据,我们还有必要听下去吗?”

简军然一口气说了许多话,顿了顿,又接着说:“别的先不说,就富焱被杀一案,不就能证明我不是凶手吗?富焱被杀的那段时间中,我一直跟你们呆在一起,怎能分身去把富焱杀掉?亦天,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再诬蔑我,我一定跟你没完没了!”

面对着口若悬河的简军然,亦天也毫不示弱,淡淡地说:“你那么激动干嘛?不用焦急呀,现在我就来拆穿你的不在场证明诡计。”

简军然一听,神色一瞬间扭曲了一下,但立即恢复正常,嘿嘿一笑,故作镇定地说:“不在场证明?真可笑,连羲就是我的证人!富焱被杀前后,我一直跟他呆在一起,我没有作案的时间。”虽然仍然十分自信,但声音已稍微变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连羲望去。连羲想了想,点着头说:“那时候,我的确一直跟简刑警在一起。”

“具体是什么时候呢?”亦天问。

连羲又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从五点三十分开始,一直到发现富焱的尸体时,也就是六点四十分。”

“那么,”亦天又问,“富焱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连羲拿出笔记本,翻了几页,说道:“五点三十分到七点……”

“嘿嘿嘿!”简军然大声笑了出来,“听到没有,从五点三十分开始,我就跟连羲在一起,我根本没有去杀人的时间。”

“不会呀,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和连刑警是在六点二十分来到阮家的,你在六点二十八分左右说要到屋外的车上取笔记本,离开了,六点三十分,你才回来。这样一来,你跟连刑警不是有两分钟的时间没有呆在一起吗?”

“哼,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高明的话。”简军然瞪了亦天一眼,“听好了,我们是在通往树林的山道前发现富焱的尸体的。即使是驾着我的那台吉普车,从阮廷家走到发现富焱尸体的地方,至少需要五分钟,也就是说,往返需要十分钟。我只离开了两分钟,有足够的时间到现场去杀人吗?”

“的确是这样呀。”连羲点了点头。

“不!”亦天肯定地说:“两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把富焱杀掉了!”

“怎么可能?”向来沉着冷静的连羲听亦天这样一说,也由不得叫出声来,“两分钟的时间……不可能!”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亦天从容不迫地继续推理,“在阮廷家门外,我发现了四个大约十厘米深的坑……”

“哦……”沈雪姬一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显然,她已经明白简军然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手法了。

然而其他众人却还不明白。风健宗问:“四个坑?那又怎样?”

“我从头说起吧:那天上午,简军然在富焱的午饭中投入了特效安眠药的粉末,然后算好时间,把富焱叫到空屋附近来。唔,这些就跟‘阮廷的遗书’上所写的一样。由于简军然是刑警,因此富焱完全没有想到跟他出来会有危险。在空屋附近,富焱的药力发作了。简军然把昏迷的富焱绑起来,然后分别绑在通往山道前的三棵树上,接着准备把富焱藏到其中一棵树的树干上,这样即使有人经过,也不会看到富焱。

“可是他这一举动被阮雪冰无意中瞧见了,于是他把雪冰姐杀掉灭口。当时富焱只是昏迷了,还没死,因此雪冰姐的死亡时间比富焱要早。

“把雪冰姐的尸体藏起来后,简军然又在富焱的脖子上绑了一圈很粗的尼龙绳。发现富焱的尸体时,一看到那圈打上死结尼龙绳,我的直觉就告诉我,那是破案的关键。现在想来,那的确是破案的关键呀。”

“那圈尼龙绳有什么用?”连羲问。

亦天没有直接回答,继续推理:“接下来,简军然把另一根绳索做成一个大圆圈,同时绕过了富焱颈上的那圈尼龙绳。做完这些以后,他就把富焱藏到树上,拉着那根做成了大圆圈、并且绕过了富焱颈上所绑的尼龙绳的绳索,一直往回走,走到阮廷家门前,把绳索埋在地下。

“接着,他离开宁山村,回到刑侦队。五点三十分,他跟连刑警一起再次来到宁山村,并且来到阮廷家。我刚才不是说简军然以取笔记本为借口离开阮廷家两分钟么?他就是利用那两分钟的时间杀掉富焱的。当时他一离开阮廷家,立即走到车子前,同时把埋在地上的那根绳索找出来,绑在车上。接着他发动吉普车,不断地踩油门……”

“啊,我明白了!”连羲吃惊地说,“绳索一被拉直,富焱就从树上掉下来。”

“是的,他早就算好绳索的长度,利用汽车发动的力量,一直拉动那根绑在富焱颈上的尼龙绳,而富焱,就这样被活活地勒死了。”

“鬼话连篇!”简军然的嘴角在不住地颤动着,“证据呢?没有证据别胡说!”

“证据就是阮廷家门前那四个坑呀。”

“坑?”

“还不明白自己的失误吗?那四个坑就是你利用吉普车杀害富焱时,所留下的轮胎痕迹呀。”

“啊!”简军然的脸色骤然变了。

“当你认为富焱已经被勒死后,就立即收回绳子。”

“怎样把绳子收回来?”吕天风问道。

“是这样的,”亦天望着简军然,“我想他那台吉普车的后备轮胎里有一个卷轴装置。”

“卷轴装置?”吕天风皱着眉。

“就像卷尺呀,把卷尺拉出来,一按卷尺上的按钮,软尺就会自动被卷回去了。简军然的吉普车的后备轮胎上,大概就装着这么一个装置。他把富焱勒死后,把绳索的一端绑在装置上,松开另一端,由于绳索是做成大圆圈的,所以他一启动装置,绳索就自动收回来了,留在现场的只有富焱被绳子绑着的、倒在地上的尸体。”

“这么说,只要检查简军然的吉普车的后备轮胎,一切不都清楚了吗?”吕天风说。

“现在,他大概已经把那个装置拆下来了。”亦天推测。

“可是,他不怕他利用吉普车杀害富焱时被人看到吗?不管是看到驾着吉普车的他,或是看到富焱被杀的情形,他都会遭到怀疑呀。”风健宗提出了疑问。看来他也相信亦天的推理,认为简军然是凶手了。

“当然,要制造这个不在场证明,本身就存在很多风险因素。”亦天说,“把富焱绑起来藏到树上,把绳索拉到阮廷家门前,利用吉普车杀人,这些都有可能被村里的人看到。他当然早就想到这点,所以在当天上午,在调查完毕时,他就对大家说:‘没有我的命令,尽量不要离开自己的家。’因为这句话,加上村里的确发生了凶杀案,因此居民们自然都不敢离家外出了。简军然杀害富焱时被人看到的机会也就大大降低了。”

“啊,这句话还有这样的意思呀。”连羲惊道。

“很不幸,”顾绮雯接着低声说,“雪冰看到了。”

雪雁听到这句话,想起姐姐,愤愤地瞪了简军然一眼,同时心中一阵酸楚,一阵疼痛。

“杀掉富焱后,简军然立即回到阮廷家中,离开的时间只有两分钟。当时我们谁都没能想到,他就是利用这两分钟的时间,把富焱给杀掉了。

“接着,他趁我们不留意,用另一台手机把早就编写好的短信息发给自己。由于收到这条短信息,我们立即赶到通往树林的山道前,发现了富焱的尸体。至此,简军然在富焱的死亡时间中,都有所谓的‘不在场证明’了。当然,他在杀人前,确认了原希晨和阮廷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现在我想起一个细节:简军然把短信息给我看的时候,我无意中的说了句:‘杀人凶手。’我的意思是:‘这条短信息是凶手发过来的?’但简军然一听我说这句话,反应很大,大声叫了出来。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他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要说的是:‘你是杀人凶手?’他刚杀了人,忽然听我说这样一句话,自然会被吓得心惊肉跳!”

简军然恨恨地盯着亦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没有说话。

亦天又吸了口气,有条不紊地道:“现在该说卓千枫被杀的经过了。”

赵采冰和卓可琳一听,脸上同时露出悲痛的神色。

“当时陶妍琴、富焱和雪冰姐已经被杀了,那天,原希晨没有出现,阮廷由于喝了放了特效安眠药的水而在家里睡着了,卓千枫则被简军然藏在树林里的百年古树附近。详细情况大概跟‘阮廷的遗书’中所写的一样:简军然在卓千枫吃饭的碗中放了安眠药的粉末,算好时间把卓千枫约到山道附近。由于对方是警察,卓千枫毫无戒备地赴约。两人相见后,简军然把药力发作而昏迷不醒的卓千枫绑起来,放到吉普车上。

“现在我们先回忆一下当天的情况吧:下午四点左右,简军然叫连刑警打电话到阮廷家,把我和雪雁叫到卓千枫家中。现在回想起来,他所以把我们叫去,是为了让阮廷独自留在家里,使他在卓千枫被杀时没有不在场证明。晚上八点三十分左右,简军然、连刑警、顾绮雯、赵采冰、卓可琳、雪雁和我七个人呆在卓千枫家里,不久以后,赵采冰和顾绮雯先后离开了,屋里只剩下五个人。这时简军然收到一条短信息,内容是:‘我已把卓千枫吊死在百年古树上。’那自然是简军然用另一台手机发给自己的短信息。

“由于收到这样一条短信息,简军然、连刑警、卓可琳、雪雁和我五人立即跑出卓家。刚走到屋外,我就看见悬崖对岸有灯光,于是把大家叫到悬崖边上去。如果当时我没有发现悬崖对岸的灯光,简军然自然会假装在无意中发现的。

“接着我们看到悬崖对岸倒吊在百年古树上的尸体,还有在尸体旁徘徊的凶手……”

亦天说到这里,简军然“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嘲笑道:“大侦探,你的推理有破绽啦!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当时凶手在悬崖对岸,跟你们呆在一起的我,怎么会是凶手?”

亦天望着简军然,一字一字地说:“你的确不可能是凶手,如果当时我们所看到的悬崖对岸的人影真的是凶手的话。”

简军然一听,倒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当时在百年古树附近徘徊的人影,不是杀害卓千枫的凶手!”

“那么,那是谁?”连羲问。

“一只狗!”

一刹那间,简军然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一只狗?”卓可琳搔了搔头,“什么意思?”

亦天望向雪雁:“雪雁,你还记得那只小花狗吗?”

“小花狗?”

“就是不是你跟你姐姐所养的那只流浪狗。”

“啊,”雪雁拍了拍脑袋,“我记得啦!”

“现在我告诉你吧,那只狗不是流浪狗,而是简军然放进来的,那是一只经过简军然训练的狗!”

“那……那只小花狗是……是他放进来的?”雪雁完全没有想过这只流浪狗竟跟简军然有关系。

“当时我们所看到的人影,就是那只小花狗。”

“怎么会呢?”连羲说,“那……那的确是人呀。”

“你怎么能肯定那是人?”亦天问。

“因为,”连羲想了想,“至少它不是狗,狗哪有这般高大?”

“是这样的,简军然在那只小花狗的背上绑上两根竹,在竹上挂上一件黑色的长袍,同时绑着一个手电筒,由于我们所在的地方跟悬崖对岸的百年古树有一定的距离,加上当时周围非常黑暗,于是我们产生错觉,以为在百年古树前走来走去的是一个披着黑色长袍、手上拿着灯的人了。”

“他怎样控制那只狗走到百年古树前?”吕天风问。

“犬笛呀。”

“啊?”雪雁叫了出来。

“我还记得发现卓千枫的尸体时,简军然用手捂住了嘴巴,现在回想起来,这一举动自然是要把犬笛放到口中了。他一吹犬笛,狗群就叫起来,那是因为它们听到了人所听不到的犬笛所发出的声音。”

风健宗点了点头,说:“人和狗所能感觉到的音频不同,有些声音只有狗能听到,人却听不到,而犬笛正是利用这种原理制作的。”

“另外,连刑警,你还记得吗,当时你对简军然说:‘简刑警,现在怎么办?’但他却没有回答你。”

连羲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有这么回事。”

“他为什么不回答你?因为当时他还把犬笛含在嘴里,说不了话呀。”

“是这样呀。”连羲恍然大悟。

“接下来,简军然让我们到他的吉普车上去,但在我们上车后,却说车子动不了,让我们先跑过去,他马上驾车跟来。我想,他的车子不是真的动不了,他是要让我们离开而已。”

“为什么要让我们离开?”雪雁问。

“因为当时卓千枫还没死,他要杀掉卓千枫!”亦天说。

简军然两眉紧蹙,沉默不语。

连羲忽然叫了出来:“我明白啦!他在我们离开后,就利用绳索渡过悬崖,杀掉倒吊在树上的卓千枫,然后再利用绳索回来,驾着吉普车赶上我们。怪不得卓千枫的死亡时间是七点四十五分到九点。”

“可是,”吕天风问,“他从下午开始就把卓千枫倒吊起来,倒吊那么长的时间,卓千枫不会死掉吗?如果在卓千枫昏迷的那段时间中,恰好有人来到树林,把卓千枫救走,那简军然的凶手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这个……”连羲眉头一皱,陷入深思。

“是这样的,”亦天说,“连刑警的推理对了一半。在发现富焱的尸体前,简军然就让我们亲眼看到他的吉普车发动不了,还说了句:‘这破车,买了才三个月,就坏了几次。’从而给我们留下这样一个概念:‘他的吉普车经常会坏。’这样,在准备前往百年古树时,简军然又说他的车子坏掉了,我们就不会觉得不自然了。

“我和雪雁、连羲、卓可琳离开后,他就把卓千枫给杀掉了。”

“那不是跟连刑警的推理一样吗?”吕天风说。

“不,不一样的是,卓千枫当时并不在悬崖对岸。”

“那在哪里?”连羲急切地问。

“就在吉普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