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if线番外2
这是怎么一回事?
希拉尔在面对着那只年轻的虫含笑的眼睛的时候陷入了迷茫,他可以笃定,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他绝对都没有见过这只虫,这样出色的容貌,希拉尔只要见过了就绝对不可能忘记。
但是既然希拉尔都没有见过对方,对方为什么要为了他花这五千万呢?
——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希拉尔也觉得这并不是一只普通虫能够拿出来的价格,甚至就算是拿出来了,他也可能并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因为他会引起瑟拉弗的怒火。
果不其然,在听见那只年轻的虫的话以后,瑟拉弗锐利的眼神一下子从他的身上扫过,用一种几乎是可以杀死他的语气说:“……我出五千五百万星币。”
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荒星,瑟拉弗刚刚开出来的三千万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可以说是天价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以为的天价,竟然在转瞬间就直接翻了一倍。
而那只不知死活的虫竟然在瑟拉弗又一次提价以后,风轻云淡的又一次举牌说:“七千万。”
这只虫到底在搞什么!!他竟然还真的敢继续跟瑟拉弗大人继续争夺下去!!他难道就不害怕瑟拉弗大人在结束以后对他发难吗!
顶着在场所有虫的注视,那只黑发虫笑容满面,姿态从容,半点都不为所动。
瑟拉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又举起牌子说:“七千五百万。”
在瑟拉弗举起牌子的下一个瞬间,黑发虫又举起了牌子,他笑吟吟道:“一亿星币。”
这句话就好像是倒进了火海里面的热油一样,直接就把气氛炒到了最热潮,所有虫盯着黑法虫的目光都变得癫狂起来。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说什么?!
他到底知不知道一亿星币到底是多少钱?!
他竟然要用这个一亿星币来拍卖下希拉尔这个已经废掉的军雌,这简直就是太荒谬的事情了!
被黑发虫砸的头昏眼花的瑟拉弗几乎是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他直接就丢了牌子,站起来对着那只黑发虫说道:“……这位先生,你知不知道,这个拍卖会是要现场支付费用的?要是不能现场支付费用的话,可是要付出很严重的代价的哦。”
黑发虫半点不慌,唇角的笑意都没有淡一点掉:“当然,我当然是知道这件事情,我才敢报这个价的,倒是瑟拉弗大人您,已经不想要继续竞争下去了吗?是已经没有钱了吗?”
这句话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嘲讽!!
瑟拉弗哪里受的了这样的侮辱,他下意识的就要上前,那只虫却漫不经心的抬起了眼眸,墨色的极致风雅在他的面前显露无疑,粗壮的触手在他的身后挥舞着,光是看其触手的强大程度,根本就不需要询问他到底是不是高等级雄虫,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这家伙是雄虫,还无疑是一只高等级的雄虫。
就算是瑟拉弗的身份再高贵,就算是瑟拉弗的地位再高超,只是因为他是军雌,所以在他面对着雄虫的时候,必须要保持应有的尊敬,否则就是不遵从联邦的法律。
他绝对不可以对这只雄虫出手。
明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明明已经被对方打了一个巴掌,瑟拉弗也必须要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对对方陪着笑脸道:“……我只是想要提醒大人一下,至于拍下希拉尔,嘛,钱我当然是有的,我原本也就是不忍心看着希拉尔陷在拍卖会这种地方,所以才想要出手派下来希拉尔而已,现在希拉尔竟然遇见了您这么温柔的雄虫,我自然不好再做什么,希望您……”
瑟拉弗的咬字极重道:“好好的善待希拉尔。”
黑发雄虫唇角笑意温柔,昳丽的面孔熠熠生辉,他含额道:“那当然了,瑟拉弗大人。”
说罢,黑发雄虫站起来,在所有虫的注视下,大步走到了希拉尔的面前。
近距离观看这只黑发的雄虫,希拉尔发现对方长得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的漂亮,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瞳孔,在映照着希拉尔的面孔的时候,希拉尔既然从里面什么欲、望都没有找到,那双眼睛平静的就好像是一滩深泉,在看着希拉尔的时候,他竟然真的仅仅是在看着希拉尔而已。
黑发雄虫说:“可以把他放开,带到我的休息室了吗?”
刚刚的那一波争斗早就已经把主持虫给看傻了,直到听见这只黑发雄虫的话的时候,主持虫才匆匆的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对着那只黑发的雄虫谄媚的点了下头:“当然了大人!”
*
哪怕身体处在剧烈的疼痛中,希拉尔也时刻保持着清醒。
在被拍卖会的虫送到休息室的时候,在拍卖会上面发生的事情在希拉尔的面前一幕又一幕的转换,不管是黑发雄虫跟瑟拉弗的争锋相对,还是这只黑发雄虫对着他表现出来的平静却显得格外亲昵的态度,希拉尔不难得出一个判断——
这只黑发雄虫对他的感官很好。
他并不是带着恶意来花一亿的星币拍下希拉尔的。
可是这让希拉尔更加的困惑了,如果是带着恶意的希拉尔可以轻松的给他列举出几十个原因来,不管是想要用他的身份做事情,还是要拿他这具早就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做实验,希拉尔都可以理解。
唯独是这份不带恶意,让希拉尔格外的费解,为什么?凭什么?他想要得到什么?
希拉尔的预感告诉他,这只虫对他的所图绝对不会比瑟拉弗更小,在这个前提下,这份不带恶意就更让希拉尔困惑了。
当然,还有希拉尔最在意的一点,为什么,这只虫,在上辈子的时候,没有出现。
……在希拉尔陷入沉思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了休息室的门口。
随行的侍从推开了门,被困在牢笼里面手脚都被束缚着,嘴上甚至带着口球,狼狈不堪的希拉尔跟坐在奢靡的休息室真皮沙发上,优雅的端坐着的黑发雄虫对上了眼睛。
黑发雄虫淡然道:“将他带进来,你们就出去吧。”
且不说这只虫是雄虫,就算是他不是雄虫,光是他能够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花出一亿星币,就足够让这个拍卖会的虫都不敢得罪他。
听到他的话以后,他们将希拉尔从牢笼里面拽出来,让希拉尔跌坐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面上,就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甚至关上大门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偌大的空间里面只剩下这只黑发雄虫跟希拉尔。
黑发雄虫走到了希拉尔的面前,他微笑着说:“希拉尔,你好啊,初次见面,我叫做郁拂然。”
……危险,格外的危险。
他光是在希拉尔的面前站着,希拉尔就有一种对方伸出手就可以捏碎他的感觉。
希拉尔从来都没有想到,他会从一只雄虫的身上感受到危险这种情绪,他金色的瞳孔睁圆了,手指下意识的扣起来,他已经不是这个时候的希拉尔了,从未来回来的希拉尔知道很多现在的希拉尔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怎么挣脱手铐的办法。
如果这只雄虫想要对他做出什么让希拉尔感到反感的事情的话,希拉尔绝对会直接给对方好看。
“真是,光顾着自我介绍了,都忘记了你现在还戴着口球不能说话了。”郁拂然在希拉尔的面前蹲下来,伸出手朝着希拉尔靠近,在他的修长白皙的手指靠近希拉尔的面孔的时候,希拉尔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木质香。
手指越来越近,希拉尔闭了闭眼睛,在郁拂然触碰到他的面孔的时候,他的手在瞬间就挣脱了手铐,正准备举起来狠狠的给郁拂然一拳的时候,面上的口球带子被解开了。
突然间松开的面部皮肤在被吹动,希拉尔有点迷茫的睁开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对方竟然真的仅仅只是伸手摘下了他脸上的口球带子。
可是事实就在他的面前,郁拂然白皙的手勾着那条沾着唾液的带子在希拉尔的面前晃了晃,挑眉道:“希拉尔少校……你刚刚是觉得,我准备对你做出些什么吗?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能干啊,竟然可以自己从手铐里面挣脱出来。”
——既然都被对方发现了,希拉尔索性就不准备跟郁拂然继续扯皮了,他金色的瞳孔盯着郁拂然,一字一顿道:“……你是什么虫?为什么来这里?你,想要干什么?”
郁拂然微微的笑了一下,他对着希拉尔说:“少校,我是为了你而来的啊,我想要救你。”
希拉尔半点没有被他好听的话语打动,希拉尔冷漠的说:“我并不记得我曾经跟你有过这么深厚的情谊,足够让你堵上自己的生命来救我,你刚刚这么激瑟拉弗,应该知道瑟拉弗本性上是什么样的虫吧?他刚刚放过你只不过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想要给自己留下话柄而已,在你离开了这里以后,不管你到底是不是雄虫,瑟拉弗都不会对着你手软的,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不要跟我转圈子了,告诉我,你是为什么要救我?”
希拉尔从前这么冷漠的看着别的虫的时候,曾经被说过,被希拉尔这么看着,简直就是反驳的力气都会失去掉,因为希拉尔实在是太不近虫情了。
希拉尔试图用这样的态度让郁拂然说实话。
却没有想到郁拂然半点都没有怕,那张漂亮的脸上的笑意反而更加的明显了,郁拂然感慨道:“你真的如我所想象的那样。”
什么?希拉尔被这句话搞蒙了。
郁拂然却没有给他一点缓过神的时间,微笑着说:“确实,诚如您所说,我们之前并没有过那样亲密的关系,但是以后会有的,我买下你的原因,是因为想要给你一个虫情,让你拒绝不了我的虫情,希拉尔,在二十年以后一定会爆发出战争,而我,最讨厌的就是在战争之下保护不了自己的事情了,所以在战争开始之前,我做出了一个绝对不会让我输的决定,我要选择你……”
他笑意温柔道:“成为我的王。”
最后这五个字,他说的格外的温柔缱绻,温柔缱绻的希拉尔头皮发麻,希拉尔整只虫都被他所摧毁了,这只虫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知道二十年之后会发生战争?他又为什么要选择希拉尔?难道这只虫知道些什么?难道这只虫也是从未来回来——
希拉尔的眼神瞬间就变得锐利起来,希拉尔说:“别开玩笑了你,就算是真的如同你所说的一样,二十年以后真的会爆发出战争,那你不管怎么选,也不应该选到我的头上吧?你看重了我什么呢?身为一个已经被废弃掉的联邦少校?”
郁拂然却向着希拉尔更靠近了一点,他们两个的呼吸几乎都要纠缠在一起,郁拂然轻声的问他:“真的吗,你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吗?”
……在被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的瞬间,希拉尔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跌入了深海里面,他死死的抿住唇,才抑制住自己撇开眼睛的冲动:“……我为什么要跟你一只雄虫解释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难道这个家伙不知道,他就是因为一只雄虫,所以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的吗?
明明知道他有挣脱的能力,还靠他这么近,这个家伙就不怕死吗?!
郁拂然却笑道:“我不是雄虫哦。”
开什么玩笑,希拉尔觉得这只虫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他怎么可能不是雄虫,如果他不是雄虫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有属于雄虫的触手——
在希拉尔的面前,郁拂然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遥控器,然后他摁了一下遥控器的按钮,在郁拂然的身后就出现了刚刚希拉尔见过的一样的触手。
郁拂然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小玩意而已。”
希拉尔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这样的秘密不应该对谁都说的吧?更何况他们甚至都不了解对方,不知道对方的秉性,甚至——
他们只是初次见面而已。
郁拂然从容道:“因为我想要成为你的侍从,我总要做点什么,获得您的信任,不是吗?”
希拉尔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觉得我一定可靠?”
是因为知道了希拉尔的未来,所以才会选择希拉尔吗?
这是希拉尔最后的问题,但是如果郁拂然真的是知道了希拉尔身为反叛军的未来的领袖所以才选择希拉尔的话,希拉尔会直接杀死郁拂然,因为这样的变数实在是太大了,他不会留一个隐患在他的身边的。
郁拂然莞尔道:“我是一个商人,原本只是途经这里,但是在经过这里的时候,我看见了两拨虫,一拨是为了少校您而集结的星盗,一拨是一只从王都放弃了军队里面的一切也要来寻找您的军雌,如果能够让一只虫拥有放弃自己的一切也要追随的虫,那肯定是一位很好的领袖吧,少校,我的体质注定我不会成为领袖,那么,士为知己者死,我为我自己选择一位这样的领袖,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在郁拂然说的时候,希拉尔一直都在直视他的眼睛,如果郁拂然说的是假话的话,希拉尔在瞬间就会知道,可是郁拂然在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坦然,希拉尔几乎是可以断定——
他说的是真话。
既然不是在欺骗他就好,不管是郁拂然是为了什么原因来投奔希拉尔,不管是郁拂然是因为什么原因来选择希拉尔,希拉尔一瞬间放松了身体,他对着郁拂然说:“……我接受你了,诚如你所说,在之后会有一伙星盗来救我,但是在他们来救我之前,瑟拉弗的追兵应该会来的更快。”
希拉尔看了一眼被郁拂然丢在脚边的遥控器。
在阴暗的地方或许这样的东西可以骗一骗瑟拉弗,但是真的在交锋的情况下,拥有丰富的跟a级雄虫接触经验的瑟拉弗应该瞬间就会发现郁拂然是一个假货,到时候他跟郁拂然都会死在这里,在这之前,希拉尔说:“我来撑……”
他的话被郁拂然打断了。
“交给我吧。”
郁拂然温柔的笑了一下,在希拉尔的注视下,直接用公主抱把希拉尔抱了起来,赤、裸的身体触碰到了郁拂然身上的高级丝绒西装的触感,希拉尔下意识的攥紧了郁拂然的衣袖,如此抗拒跟其他虫接触的希拉尔,在郁拂然拥抱他的瞬间,竟然没有丝毫的方案。
因为希拉尔察觉到了,郁拂然在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很小心的避开了他背后骨翼的伤口。
希拉尔蹙眉道:“你要做什么?”
郁拂然说:“在来救您之前,我就知道来救您这件事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在来之前,就做了一些准备。”
“我雇佣了星盗借来了军舰,现在他们已经在外面等我们了。”
这哪里仅仅只是准备而已,这简直可以说是完全的准备了!
郁拂然抱着希拉尔朝着休息室的窗户走去,在郁拂然靠近窗户的时候,刚刚还纹丝不动的窗户,突然间直接敞开了。
窗外喧嚣的风吹起希拉尔跟郁拂然的头发,在希拉尔的注视下,郁拂然轻松的跳上了窗台,清越的声音被风吹到了希拉尔的耳边:“少校,请您抓紧我。”
希拉尔下意识的攥紧了郁拂然的衣袖。
月亮明亮宛如一场倾泄的银霜,郁拂然抱着希拉尔腾空一跳,风声呼啸的吹过希拉尔的面颊,希拉尔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跟郁拂然就稳稳的坠落在了一艘豪华的军舰上。
一位独眼的军雌打趣道:“阁下,您倒是格外的浪漫。”
在独眼军雌的身边有一张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躺椅,对独眼军雌的话,郁拂然闻言但笑不语,只是动作轻柔的将希拉尔放在了躺椅上。
他原本整齐的梳到脑后的头发因为刚刚的行为变得散乱了起来,显得他那张原本就昳丽的面孔格外的美丽,在对上希拉尔的面容的时候,郁拂然弯了一下眼睛。
“我们成功逃走了呢,少校。”
他的语气格外的温柔,温柔到希拉尔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只好闷声的嗯了一声。
他如此冷淡,郁拂然倒是也没有在意,只是看着希拉尔背上的伤道。
“你的伤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好多,还好我还带了随行的医生,可以让他及时的帮您诊治一下,希望以后不要落下毛病才好。”
上辈子哪怕只是走路都会感受到剧烈疼痛的希拉尔沉默了一下。
并没有说话。
*
在郁拂然的庭院修养的第三天,希拉尔跟弗列纳见面了。
因为希拉尔的出逃跟弗列纳错开了,在希拉尔逃亡了以后弗列纳才匆匆的赶到,不过弗列纳还是如同上一世一样,杀死了那个拍卖会里面的所有虫。
而希拉尔,却迎来了跟上一世不同的结局,他上一辈子溃烂的伤疤,跟原本已经接近残废的腿,在郁拂然准备的医师的治愈下,腿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了,溃烂的伤疤也已经有了好转,不会再时时刻刻都是锥心的疼痛了。
看见希拉尔这样好的改变,哪怕弗列纳对郁拂然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到底也还是忍了下拉,毕竟如果不是郁拂然的话,希拉尔的身体绝对不会好的这么快的,这一切都要感谢郁拂然。
因此在希拉尔对弗列纳说出上辈子要拯救其他的雌虫,并且要郁拂然加入他们的组织的话的时候,弗列纳并没有反驳。
——当然,这还有一半的原因,说不定还要归功于郁拂然在加入的时候携带的那几十亿的星币与产业,在看见了郁拂然的家产的时候,饶是弗列纳这种根本就不在意星币的家伙都因为郁拂然的富有陷入了沉默。
此外没有任何的区别。
希拉尔又一次开启了上辈子的征途,这一次他必须要保护那些他想要保护的东西,那些他想要保护的虫。
他们现在虫微言轻,就算是希拉尔想要现在就去解决掉虫体实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必须要按下自己的想法,必须要一步步的往前走。
最先开始救济的就是希拉尔上辈子早就已经烂熟于心的老部下,这一次的进度比上辈子要轻松的实在是太多了,不仅仅是因为希拉尔早就已经有了一辈子的经验,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郁拂然。
这个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是雄虫还是雌虫的虫,这个希拉尔根本就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的虫,不管是在管理金钱上, 还是在打仗的时候的出谋划策上, 都强的出乎希拉尔的想象,在郁拂然的帮助下,希拉尔非但没有跟上辈子一样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战斗,没有落下浑身的伤,甚至都不需要过上辈子前期因为缺少金钱需要颠沛流离的生活。
不过是两年的时间,希拉尔就已经走完了上辈子五年的征程,他们甚至在一座甚至可以说是矿产丰富的星球上安顿了下来,在安顿下来的那天晚上希拉尔坐在操控室里面安静的抽着烟,他没有想到这辈子他会这么顺利。
甚至如果按照这样的势头继续下去的话,甚至就连十年以后,希拉尔才能够去触碰还甚至死在里面的虫体实验说不定也可以直接去改变了。
想到这个时候被剖开心脏的痛苦,想到那个时候407跟克劳恩死在虫体实验的实验室里面的痛苦,希拉尔的手指就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他竭力的想要去控制那个颤抖,以为这是因为自己的软弱,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已经当了这么多年军雌的希拉尔在瞬间就明白了,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因为软弱导致的颤抖,而是因为——
他身为军雌三个月一次的发、情、期到来了。
这一次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希拉尔的发、情、期明明一直都非常非常的稳定,在之前的两年里面希拉尔每一次在发、情、期之前都会独自的离开,跟上辈子一样把自己锁在荒星的别墅里面度过,唯独是这一次,发、情、期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希拉尔太知道自己发情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了,说他是野兽都是在称赞他,几乎是顷刻间,希拉尔就踉踉跄跄的朝着外面冲出去,他想要找一个房间把自己锁起来,好不容易他们安顿下来,外面他的部下正在开心的载歌载舞,希拉尔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干扰他们。
却没有想到,在这一瞬间,控制室的门打开了。
希拉尔看见了郁拂然走进来。
希拉尔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的神智都已经有点不清楚了,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了,如果说在这个时候他最不想要是谁进来,那就是郁拂然了。
他是与所有虫都不一样的,希拉尔唯独不想要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瞬间的虫,虽然他们见面的时候,就是希拉尔这一辈子最耻辱的时候,希拉尔也不想让郁拂然看见。
希拉尔咬住牙说:“……你出去!”
可是郁拂然没有,郁拂然自顾自的朝着希拉尔靠近,他握住了希拉尔沾满冷汗的手:“你看起来需要我。”
被郁拂然握住的手就好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希拉尔整只虫的肌肤都紧绷了起来:“……我不需要你!”
希拉尔努力的维持冷静的说:“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是这个并不是你担心我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我,我发、情了。”
最后这四个字对于希拉尔来说简直就好像是被在郁拂然的面前脱下衣服那样困难,他已经没有了最后一丝的脸面。
可是郁拂然只是靠近了他说:“……就是因为发、情了, 所以才更需要我吧?”
“只是发、情而已, 只是需要做、爱而已,就算是我不是雄虫,也可以吧?”
这哪里是郁拂然是不是雄虫的原因啊!
希拉尔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仍然衣冠楚楚,穿着笔挺的西装的郁拂然,他用最后的耐心解释说:“……你能接受吻我?”
你能吻的下来吗?
你面对这样的我你能够喜欢的起来吗?
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陷入了发、情、期的雌虫,简直就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的野兽一样,会变得满脑子都只有爱、欲,不管是谁拥抱他都可以接受,希拉尔讨厌自己这样的身体,怎么会有虫去爱一只只知道情、爱的野兽呢?
可是回应他的是一个温柔的吻。
郁拂然撬开了他的齿关,郁拂然的手伸进了他的衬衫里面,希拉尔在意识失去最后的瞬间,看见郁拂然正在亲吻他落下的眼泪,还有一道细碎的声音。
“……比我想象还爱哭啊。”
*
在那次跟着郁拂然解决完了发、情、期以后,希拉尔往后的每三个月就会发生一次的发、情、期,就好像是被郁拂然给承包了。
在虫前郁拂然仍然是希拉尔最好的助手。
但是在虫后,在希拉尔发情期的时候,郁拂然紧紧的拥抱着他,他们在房间里面不知疲倦的□□,明明发情期的是希拉尔,希拉尔却感觉郁拂然好像比他更像是那个发情期的虫,每一次醒过来以后,希拉尔的身上到处都是郁拂然留下来的吻痕跟咬痕。
希拉尔曾经思考过,郁拂然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做这样的事情,明明郁拂然没有任何的必要。
可是郁拂然就是这样做了,就好像是当时希拉尔为了资金焦头烂额的时候,郁拂然温柔的对他说:“让我来做吧。”
就好像是希拉尔当时正在烦恼到底应该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去解救那些雌虫的时候,郁拂然温柔的说:“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
还有无数无数类似的事情,希拉尔不受控制的想,郁拂然为什么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同意帮他解决发情期,跟他一起做这么亲密的事情,就算是在知道了郁拂然并不是雄虫以后,反叛军里面想要跟郁拂然示爱的军雌也不在少数,可是据希拉尔所知,郁拂然一个都没有接受。
——这位在别的虫面前格外的珍爱自己的羽毛的虫,唯独只会跟希拉尔在一起耳鬓厮磨。
希拉尔不知道,希拉尔也没有敢去问的勇气。
如果他还是那个二十多岁的少校希拉尔,那现在他一定会拽着郁拂然的领带质问郁拂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要让我自己一只虫就好像是白痴一样的反复折磨自己?”
可是希拉尔已经不是那个二十多岁的少校希拉尔了,他后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虽然收获了当时没有的自信跟果决,却也失去了最开始的勇气。
比起一定要郁拂然给他一个原因,不管那个原因到底是什么都好,哪怕撕破脸再也不见也一定要知道,希拉尔选择了跟郁拂然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会同情侣一般牵手接吻,不会做任何亲密的关系,却每天晚上都在一起睡觉,被子里面的四肢都交缠在一起。
——就这样就好。
希拉尔如此告诉自己,他回到现在,并不是为了找到谁谈一生的恋情,他只是为了保护上辈子死在他的面前的虫而已。
希拉尔想要做的事情完成了,在他跟郁拂然认识的第七年。
联邦跟帝国并没有爆发那么严重的战争,甚至是在知道了虫体实验以后,联邦跟帝国在内部先一部爆发了争端,内部的战乱不修导致大量的百姓流失。
在希拉尔跟郁拂然认识的第七年,希拉尔创立的反派军成为了宇宙里面最大的组织。
他们最开始找到的只有矿产丰富的星球,现在建设起了各式各样的设施,赫然已经成为了毫不逊色于王都跟帝国的首都的存在。
在希拉尔二十八岁生日的当天,以范多夫为首的军雌给希拉尔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在生日宴伤把希拉尔灌得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希拉尔几乎是凭着感觉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他的房间里面,郁拂然早早的洗好了澡,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袍躺在床上,安静的看书。
床头昏黄的灯光映射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格外美丽的面庞,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希拉尔就曾经感慨过郁拂然拥有一张再美丽不过的面孔,直到今日——
希拉尔仍然觉得郁拂然拥有一张很漂亮的脸。
只是拥有这么漂亮的一张面孔的虫怎么会那么难猜呢?
希拉尔踉跄的走到床上倒下来,郁拂然从书里抬起头,伸手摸了下希拉尔的脸:“喝了很多吗?”
希拉尔贴着他的手蹭了一下:“……其实不是很多。”
他只是想要借着酒发疯而已。
希拉尔拽住了郁拂然的手,猛地将郁拂然拉近了,他直视着这章他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美丽的面孔,战无不胜的战神第一次有了怯懦的情绪。
他发现哪怕已经过了如此之久,他仍然还是一个胆小鬼。
在面对感情上他如此怯懦,明明已经足够亲密,却仍然说不出直白的话语。
希拉尔看着郁拂然的眼睛,借着酒精发疯道:“……郁拂然,你为什么会陪在我身边呢?”
明明上辈子根本不在,明明上辈子我们根本不认识,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温柔,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纵容,为什么此时被我拽着,不拍开我的手。
郁拂然莞尔一笑,他的眼睛脉脉含情:“将军,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就是为你而来的吗?”
……
又是这句话。
又是这句话。
希拉尔嗓音沙哑的说:“你是想要说,你是神明给予我的奇迹吗?”
怎么可能呢,他早就已经被神明抛弃了,神明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话对于希拉尔来说简直就是放屁!
希拉尔咬住牙说:“神明从来都不曾偏爱我。”
否则就不会在希拉尔一次又一次的爬上悬崖以后,把希拉尔推下悬崖,他如此的不公,如此的恶劣,怎么可能会赠与希拉尔做珍贵的宝物呢?
希拉尔跟郁拂然对视不下去了,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他的情绪作祟,希拉尔感觉他竟然是要落泪了。
“算了。”希拉尔匆匆的撇开头,他扭头就要走,“我喝多了,我先走……”
希拉尔的手被拽入了,他被拽着倒在了床上。
刚刚还斯斯文文的躺在他的床上岁月静好的看书的郁拂然此时压在他的身上,高居临下的看着他道:“你说谎,你没有喝醉是不是?”
希拉尔遥望着郁拂然,他双手握紧了:“……我没喝醉又怎么样。”
是刚刚他的话,被郁拂然发现了他的真心,所以郁拂然要如此戳穿他吗?
希拉尔对当时酒精上头的自己几乎是悔不当初,郁拂然却弯了下腰捧住了他的脸,温热的吻落在了希拉尔的唇瓣上,他细碎的声音恍如情人的低语。
“那就不要逃。”
“那你就记住我的话,希拉尔,神明不曾偏爱你,没有关系,我会偏爱你的,是我偏要偏爱你的,所以就算是神明来了,我也不会改变的。”
“……因为我爱你啊,希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