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上)
◎因为担心再惹月臣着恼,祁楚枫连着两、三日都没敢去探望他,只能从邢医长、崔大勇和吴嬷嬷口中打听他的情况。……◎
因为担心再惹月臣着恼, 祁楚枫连着两、三日都没敢去探望他,只能从邢医长、崔大勇和吴嬷嬷口中打听他的情况。
吴嬷嬷看她模样可怜,一面替她掏耳朵,一面摸着她脑袋叹道:“我们家姑娘的胆子原来也有小的时候, 我还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祁楚枫窝在她怀中, 舒服得很, 懒懒道:“嬷嬷你这就不懂了,从兵法上讲, 这叫示弱。”
吴嬷嬷笑道:“还跟我扯上兵法了,你呀,怂就怂了, 还不敢认。裴先生轻易不骂你, 一骂你,你就蔫头耷脑好几天, 从前是这样,现下还是这样。”
“我哪有,我……”
祁楚枫想转头辩解, 被吴嬷嬷按住,嗔道:“别乱动!”
她只好乖乖不动,咕哝道:“你不许胡说, 我才没有。”
替她掏好耳朵,又替她把头发抿了抿, 吴嬷嬷才让她起身:“还预备躲多久?你以为裴先生不知晓你躲着他吗?这几日他虽然面上不动声色, 但每顿吃得都不多, 想来也是心情不好。”
只是轻轻的几句话, 祁楚枫却已能想象到裴月臣心事重重食欲不振的模样, 顿觉胸口闷闷的:“我只担心他见了我, 愈发着恼。”
“裴先生又不是小孩子,都几日过去了,气肯定消了。”吴嬷嬷推推她。
回想那日把他气得呕出血来,祁楚枫心有余悸,仍是摇摇头:“还是再等几日吧。”
吴嬷嬷拿她没法子,戳戳她脑门:“你呀!”
两人正说着话,外间有侍女禀报:“嬷嬷,鸽子汤已经炖好了,是不是盛出来?”
“盛到陶罐里,不容易凉。”吴嬷嬷交代道。
侍女应了,又道:“方才军师问起,将军可回来了?”
闻言,祁楚枫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盯着门外看。
吴嬷嬷瞥她一眼,朝外道:“进来说话吧。”
侍女这才推门进来,看见祁楚枫也在屋中,连忙施礼:“将军。”
“军师还说了什么?”祁楚枫追问道。
侍女如实禀道:“他只问了将军可回来了,并未说其他话……不过,他剥了一碟子核桃,自己也不吃,就摆在那儿。”侍女是常年在府中,自然知晓裴月臣常常替将军剥核桃。
祁楚枫微垂下头,掩下嘴角的笑。
吴嬷嬷笑着点了点头:“知晓了,你下去吧。鸽子汤拿个大陶罐,然后多备一副碗筷。”
侍女含笑退下。
祁楚枫这才抬起来头,嘴角是掩都掩不住的笑意:“我想了想,嬷嬷你亲手做的菜他都不好好吃,我去帮你骂他好不好?”
吴嬷嬷好笑地瞥她:“非得拿我当借口吗?”
祁楚枫搂着她,头埋在她肩上,只是笑。
“行了!”吴嬷嬷笑着拍拍她的手,“鸽子汤对复原伤口好,你记得劝裴先生多吃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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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已久不曾读这本诗集,这几日养伤,心绪烦闷,随手从书架上取了诗集,原想解忧,没想到才读了一首,裴月臣便怔怔不能自己,复把书放下。
书能放下,那几句诗词却仍在他脑中徘徊不去。
祁楚枫领着食盒进院时,朝守在屋外的侍女打了个手势,侍女会意。裴月臣受伤之前,是不肯要侍女服侍的,只有家仆每日进来洒扫一番。但他此番受伤,祁楚枫便安排了两名侍女随伺。因他喜清静,侍女们大都时候都候在屋外,也不敢进去打扰。
进屋后,祁楚枫看见裴月臣正坐在书案前入神地思量着什么,便也不惊扰他,轻手轻脚地将饭菜都摆好,然后静静地立着,看见旁边茶几上果然摆着一碟剥好的核桃仁。
过了好一会儿,裴月臣才收回思绪,余光只看见有人影在屋内,也未留意是什么人,只当是侍女,便道:“你先出去吧,晚些时候再来收拾便是。”
说完话,见那人影一动不动,他这才抬眼望去,看见祁楚枫也正看着他。
“你真要我出去?”她语气尚透着些许委屈。
已有几日未见,裴月臣何尝不是也惦记着她,乍然看见她在眼前,心中百味杂陈。
“……我怎么敢。”他望着她含笑道,声音轻得像在叹息。
见他果然消了气,祁楚枫这才嫣然一笑,朝他招手道:“快来吃饭!嬷嬷说这几日你吃得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嫌弃她的手艺不好,所以特地让我来盯着你。”
自然知晓她是找了个借口来探望他,裴月臣心中更加苦涩,行到桌边,见她只盛了一碗饭,遂问道:“你呢?”
“我不饿,我看着你吃。”她替他把竹箸也摆好,然后便在桌边站着,果真一副要盯他吃完全程的架势。
裴月臣把自己的碗筷都摆到她面前,然后取出食盒中另一副干净碗筷,自己动手盛了碗饭。祁楚枫抿嘴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也坐了下来。
“这是鸽子汤,嬷嬷再三叮嘱了,说对伤口好,让你一定多吃点。”她给他挟了一块鸽子肉,鼓励地努努嘴,“哪怕当药吃也得多吃点。”
“听说树儿回来了?”裴月臣问道。
祁楚枫点头道:“嗯,他嚷嚷着要来看你,我让他过两日再来。他咋咋呼呼的,到时候吵得你不安生。”
“荒原上情况如何?”
“根据丹狄人的供词,还有树儿和云儿的搜索情况,青木哉在行刺你之后应该是离开荒原了。”祁楚枫皱眉道,“树儿带人往东追出去数十里,在废弃的野道上发现了马蹄印。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我哥,让他那边小心留意。”
“走了?”裴月臣微微有点诧异,随即一想又明白过来,“他的老巢被剿之后,他可能就想走了,但是大雪封山他走不了,只能等到开春。”
祁楚枫叹道:“而且如今东南战事日渐吃紧,他去了多半是想分一杯羹。”
“走了也好,北境也就清静了。”
祁楚枫点头道:“少了东魉人作祟,接下来就可以安心地向荒原推行文字教化,沈先生那边我已经让他着手编撰教案,三土之前在西南边陲教过当地土族,他有经验,到时候你也帮着看看。”
裴月臣沉默片刻,似想起什么,起身去把茶几上核桃仁取了过来,推给她,轻声道:“今日闲来无事时剥的。”
祁楚枫笑瞥了他一眼,明知他是在向自己示好,但也不拆穿,拈了一枚核桃仁送入口中,道:“之前去京城,有道用核桃仁和丝瓜的小炒,味道甚好。只可惜北境没有丝瓜,将来若是有机会咱们进京玩,我带你去吃。”
闻言,裴月臣静默了片刻,才涩然道:“楚枫,我……”
“嗯?”
“黎月妹妹的商队过几日便要启程回中原,我打算……”裴月臣顿了一下,然后一气把后面的话全说出来,“我打算和她一起去京城。”
口中的核桃仁尚未嚼碎咽下,祁楚枫愣了愣,一时竟未反应过来,转头定定看着他:“你……你要去京城?”
裴月臣甚至不敢看她,轻点了一下头。
脑子有点懵,几乎是一片空白,祁楚枫本能地回避最糟糕的那部分,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问道:“然后呢?再回北境是不是?”
巨大的压力几乎让裴月臣说不出话来,呼吸几番之后,才艰难道:“然后,我想去南境探望霍泽,你知晓的,我们已有许久未见了。”
“再然后呢?就回北境了是不是?”祁楚枫紧张地盯着他。
裴月臣避无可避,深吸口气,也看向她,柔声道:“将来得空的时候,我也可以来北境探望你。”
祁楚枫定在原地,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他,仿佛泥塑木雕一般,唯一的变化是一点点泛红的眼圈……
过了好半晌,她才开口,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为什么要走?”
“我与祁老将军约定十年,如今十年之期已至。而且……我确实对中原惦念至深,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裴月臣缓缓道。
“可是你答应过我不走!”祁楚枫心乱如麻,全然不知该怎么办,口中只能喃喃重复着,“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的!”
她的声音,她的目光,几乎让他无法言语,却又不得不硬起心肠,答道:“我是答应过你,可我说的是,等到我对你已是有害无益,那时候我便走。”
祁楚枫全身一凛,猛烈明白他的话中之意,急道:“那件事情错不在你,是我的错……”
“楚枫……”
“从一开始我就疏忽大意,没有料到青木哉会在城中设伏;你中毒之后,我没有顾全大局,冲动行事,用关闭马市来威胁荒原人,都是我一人之过!”她急急道,目光恳求地望着他,“……月臣,我认错不行吗?”
“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将你陷于两难之境。”裴月臣心若刀绞,不得不强撑出一个微笑,“再说,又不是永远不见,我还可以来探望你。也许那时候你就已经真正长大,成为一个优秀的将领,就像老将军期许的那样。”
“你胡说!”
祁楚枫红着眼眶,厉声驳斥道。
裴月臣停了口,静静地、悲伤地、温和地望着她。
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祁楚枫死死地撑住,绝不肯让眼泪流下来,盯着他望:“月臣,你说实话,是因为你对我失望了是吗?”
“不是!”裴月臣立即道,“当然不是!”
祁楚枫红着眼道:“在你眼里——我不是我,我只是烈爝军左将军!我要顾全大局,要沉稳冷静,要英明果敢,我不能行差踏错,因为那才是你心目中的将领。”
“楚枫……”
祁楚枫双目噙泪,哑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爹爹的期许,其实是你的期许。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我也想成为你们所期望的样子,你看不见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见她泪水滑落,裴月臣心中不忍,想上前替她拭泪,却被她挡开。他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用心,苦涩道:“……楚枫,你已经很好很好了,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是我能力有限,我所能教的你已经都学会了,我已经帮不上你,留下来反而会碍你的事儿。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好!”
“所以在你心里眼里,你我之间仅仅只有君臣之义吗?若你对我……”祁楚枫刹住话,悲怆道,“……月臣,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她伤心地垂下头,那盘核桃映入眼帘,往昔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他对她所有的呵护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她曾经默默期望过,也许他对她也能有一丝君臣以外的情分,然而今时今日,她终于意识到,从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她的手掌一翻,整盘核桃仁被倒扣在桌上,瓷盘四分五裂。
“从今往后,你不用再剥,我也不会再吃了。”
她重重道,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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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天际才刚刚翻出鱼肚白,祁楚枫人已经在军中,号角声声,集结兵士,惊得车毅迟、赵家兄弟二人差点从床上摔下来。车毅迟本就住在军中,最先赶到;赵家兄弟因住在家中,便略晚些才到。尤其是赵春树,他昨日才从荒原回来,洗了澡,一个囫囵觉都没睡稳便又被拎到军中。
紧接着便是满满一整日的军事训练,从旗语到阵法、再到拼杀冲刺,祁楚枫样样身先士卒,车毅迟等人也不敢懈怠,拼着老命跟上。待到月上中天,祁楚枫提出再加练一次漏夜行军,赵春树已目露哀求之意,直朝车毅迟打眼色,让他赶紧劝劝。
“将军,昼伏才能夜出,咱们操练了一日……”车毅迟话才说到一半,见祁楚枫眼神不善,立时停了口。
“北境久未经大战,你们也连带着松懈了不少。”祁楚枫冷冷扫过他们,“以前爹爹在世时,二十个时辰不眠不休也曾有过,现在连十二时辰都不到,就开始叫苦了?”
“不是,我……”车毅迟紧急找补,“主要是担心马匹受不了!对吧?”他朝赵春树与赵暮云连连使眼色。
赵春树赶紧点头,又拽了拽赵暮云,后者也跟着点头。
祁楚枫只思量了片刻,即道:“好!那就不带马匹,徒步夜行军……老车你留守大营。”她也考虑到车毅迟年事已高,遂放他一马。
车毅迟如释重负,而赵春树则完全傻眼。
“徒步?”
祁楚枫点头:“吩咐下去,每个人都把水囊装满带上,但是——行军途中,不允许喝水,违者军法处置。”
赵春树和赵暮云面面相觑,同时咽了咽口水。车毅迟老成持重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拖着脚步先去歇着了。
直至次日清晨,旭日初升,赵春树清点人数,命兵士归营休息之后,自己用仅存的力气进了大帐,然后就歪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车毅迟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赵春树不接,只张了张嘴。
“臭小子,快接着呀!”车毅迟好笑道。
赵春树歪了歪脑袋,双眼无神地看着他:“半条命都没了,手脚都不是我的了,现下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我动一动。”
车毅迟还真惯着他,喂他喝了两口水,才问道:“将军呢?”
“回府去了。”赵春树哀怨道,“也不知道谁给她气受了!大半夜的,她领着我们翻山越岭,还徒步淌河。”
“我知道是谁。”车毅迟神神秘秘道。
赵春树一下子坐直了:“谁啊?”
车毅迟偏又不说,朝外头张望:“云儿,等云儿来了一起说,省得我说两回。”
“你……”赵春树又瘫回椅子上,“你赶紧的,趁我还有口气。”
车毅迟踢了他一脚:“小小年纪,瞎说什么!”余光瞥见赵暮云朝这儿大步过来,连忙也倒了水,正好在他进门的时候递上前。
“赶紧喝,喝完了我跟你们说件大事!”车毅迟道。
赵暮云不明就里,但正渴得厉害,一仰脖把一碗水都喝尽了。
“快说快说!”赵春树催促他。
车毅迟这才沉声道:“军师要走了。”
话音刚落,赵春树就整个人跳起来,而赵暮云则被猛地呛到,连连咳嗽。赵春树一边给弟弟拍背,一边急切地追问车毅迟:“你从何处听说的?真的假的?军师怎么突然要走?”
车毅迟道:“昨日我看咱家将军就觉得不对劲,所以你们走了之后,我特地、亲自走了一趟将军府,才知晓军师要走。”
“去哪儿?去多久?”赵春树费解,“好端端的,军师为何要走?他的伤才刚好吧?”
赵暮云却隐隐猜到缘由:“是不是因为关闭马市?”
车毅迟指向赵暮云:“听说因为关闭马市,军师和将军好几日都不说话;但是还有一事,你们知晓军师会和谁一起离开北境吗?”
“谁啊?”赵春树奇道。
赵暮云却又已猜到些许,问道:“是不是李夫人?”
车毅迟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赵春树佩服地看向自家弟弟:“你怎么又知晓?”
“军师在病中时,李夫人一直在旁悉心照料,可能……”赵暮云也不知晓该怎么说。
赵春树此时方后知后觉道:“对了,去荒原的时候军师和李夫人还曾同乘一骑,后来又陪着李夫人去了天启南麓。如此说来,两人是旧情复燃?”
车毅迟叹道:“原本我还想去劝劝,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坏人姻缘。从前老将军想为军师张罗婚事,他一直都不肯,就是因为心系这位李夫人。你们说,这好不容易军师肯往前迈一步,咱们也不能拦着……”
正说着,帐帘猛烈被掀开,祁楚枫寒着脸走进来。三人吃了一惊,连忙躬身施礼:“将军!”
冷冷地扫过他们,目光最后停留在车毅迟的脸上,祁楚枫瞪了他一眼,然后掀袍坐下。
赵春树讨好地给她倒了碗水,凑上前问道:“将军,这里没外人,那个……军师要走的事儿,是真的?”
祁楚枫没喝水,垂下眼帘,淡淡“嗯”了一声。
“那……他和李夫人的事儿,也是真的?”赵春树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和李夫人的事儿,我不清楚。”祁楚枫冷冷道,“不能乱说。”
赵春树愣了一会儿,试探地看向赵暮云,小声问道:“这算不算是默认了?”赵暮云没敢吭声。
祁楚枫明明听见了,忍耐着不作声。
车毅迟、赵春树和赵暮云在旁立了半晌,赵春树突然一拍大腿:“军师什么时候走?咱们得抓紧了!”
祁楚枫抬眼,莫名其妙地看他。
“抓紧什么?”赵暮云不明白。
“抓紧置办礼品呀!”赵春树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军师这回和李夫人一块儿回中原,日后他们俩人办喜事,咱们肯定赶不上。这人赶不上,礼得到啊!你们说是不是?”
车毅迟听罢,若有所思:“现下就备礼,早是早了点……但好歹能让军师知晓咱们的心意!”
“可是,军师只是和她一同回中原,还未到成亲那一步,现在就备礼是不是……可别让人尴尬才好。”赵暮云道。
“咱们不说是贺礼,就当做是送别礼。”赵春树盘算道,“备礼这事我不擅长,还得找娘才行,让她帮忙列单子……”
他们说得正热闹,突然听到“砰”的一声——盛满了水的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水淌了一地。
“手滑了。”祁楚枫面无表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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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死啦,大大写得好!】
【咦,是谁被甜到啦?哦!原来是我~】
【月臣,应该去京城!
他早就应该去证明自己的实力!
皇上把程垚赐婚给楚枫时,楚枫进京时,他就该去京城!那时,月臣的思念和意识到自己的心时,他也就已经意识到自己与楚枫之间隔着的是什么!楚枫的婚姻是皇帝让自己安心用的!不可能下一个赐婚的“程垚”也和咱们三土一样,通达事理正直的人!所以,月臣要和楚枫有未来,他必须成为与楚枫在朝中比肩的人!
他这次受伤醒来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楚枫的软肋。他就该离开,去京城。他要做的是楚枫的铠甲与护盾!以前,在楚枫身边时,他的楚枫遇到什么困难,他都可以出谋划策帮楚枫找办法;楚枫有什么危险,他都可以日夜兼程保驾护航去救楚枫!可偏偏自己成了别人可以要挟楚枫的唯一软肋时,他怕自己害了楚枫!没有自己这个软肋在,就没人可以拿捏住楚枫,她就可以把整个北境和将军的事业做得更好!而且,楚枫真正的危险和为难,并非北境,而是京城!杨铭也好,程垚也罢,他们汇报的都给了京城那位横朝的皇帝。关马市的事情,让月臣清醒地知道,楚枫在朝中无人能帮替她说上半句!来自京城的一道圣旨才是楚枫最要命的打击!他必须去京城,堵住那里来的危险!成为保护楚枫的最大的那把伞!
他喜欢楚枫胜过了自己,就如同楚枫喜欢他胜过了她自己和整个北境!他必须让楚枫和楚枫的北境,有强大的后盾和支援!他应该去那朝政之中建树自己的地位和实力,那是楚枫的后援!他若能帮着霍泽平定了西南战事,他的楚枫就不用被拉到西南继续苦战了!他的楚枫就可以安稳地在北境了!只要对楚枫有帮助有利的,他裴月臣都会去做!只要威胁到楚枫的,哪怕是自己,都不可以!他去打下曾让他痛苦的南境,也是为了拥有能护得住楚枫的实力!这才是最正确地爱与事业并进方式,这才不是恋爱脑:只为眼前能看见彼此就这样苟且相看不厌,无力地等待着未来一切的不可控的危险发生,那才是恋爱脑!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爱情,也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动人!而为了自己最爱的人,去争取能护得住她最好的那个位置,才会有他裴月臣与将军楚枫的未来,与楚枫可以比肩齐飞的未来!
走吧走吧,月臣!我支持你!但是,无论你怎样一夜未眠,你必须在离开之前,让楚枫安心!让楚枫明白你的心里全是她!楚枫挡开你就没拭泪成功,这要是就走了,这泪都得担心楚枫到折磨si月臣自己的遗憾!你该捧着楚枫的脸,让她满眼全是你的时候,让她明白你对她的心意!
看着楚枫连问几句,何时就回北境,你就能回北境了,问得我这个心疼!20岁的女孩子甜甜的笑还挂在嘴角,便伤心得一夜未眠!
这一夜未眠,两盏孤灯,在一个府邸两处院落里,伴着明月与北境的千山,感觉好遥远又孤单!怪不得叫《明月漫千山》!明月终于开始要漫过所有阻碍,只为能与楚枫有未来了!离开是为了更好地在一起!那便在离开前,表白了心意吧!虽然我明明知道,回来时,穿着将军铠甲时,月臣在护住楚枫与怀里时再表白,会更动人!但,我也等不了那遥远的爱情,我也为楚枫委屈不公平!我更为月臣委屈含泪!还是亲了再去京城吧!祈祷那吻快点落到楚枫的眉眼上!期待,下一次圣旨赐婚的是裴月臣齐楚枫!】
【核桃炒丝瓜……想象不出来】
【捉个虫:君臣之义不太合适,顶多将帅之谊;除非这是身居帝位的人看待月臣】
【追平了。这篇言情部份比较琼瑶】Hela
【啊啊啊 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人呢】
【老车 助攻吗?
真令人捉急的一对】
【看的人心疼,可怜的两个人,好奇亲妈狮子怎样能把这一对圆满了】
【狮大所有书中最纠结的一个故事,快被这两个人给憋坏了?】
【军师这一走,杨铭的发难,圣上的疑窦,荒原人的畏惧,甚至是可能未来去南境的援军,都需要将军自己来面对处置了。她或许会因此飞速成长,但也会因此感到孤立无援吧。让霍泽的信和北境的荷花来留住军师吧。又或者就让程三土给我冲吧吧啊!】
【军师走了,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将军的喜欢的人就是自己。回去偷偷默默守护在将军身旁。将军有难,军师及时出现相助。两人见面互表心意,从此双宿双飞,相伴相随。全剧终。哈哈?】
【啊!】
【程三土给我冲!】
【猜猜,军师走了没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