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刺激强吻
场面有点无声尴尬。
陆断认命地闭了下眼, 身上得体的西装战袍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此刻好像落了层无形的灰。
他颇有些落败地改口,“叔叔阿姨,我的意思是, 我爸妈一直念叨你们, 让我跟你们问好。”
听这人找补完,喻白忙不迭点头,“嗯嗯嗯嗯~是的是的。”
他的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陆断没忍住弯了下唇。
喻明生和林菁脸上的笑容也恢复自然,“好好好,我们都挺好的。”
“陆家小子,这才几个月不见,看你又稳重不少。”
喻明生上下打量了一番陆断,见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好奇询问:“你这是一会儿还有约会?肯定是谈女朋友了吧。”
从上次回来到这次回来,喻明生张嘴闭嘴都离不开要操心别人的终生大事。
陆断一本正经地解释, “没有女朋友。”
有男朋友,是你儿子。
对不住了叔叔。
陆断在心里想的时候,眼尾的余光迅速在喻白脸上划过, 笑了一下。
“……”
喻白暗戳戳地转开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林菁感觉喻明生的老毛病又犯了, 手伸到后面偷偷掐他一下, 小声道:“你别又管孩子的事。”
喻明生扭了下腰试图躲开魔爪,“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了。”
机场大厅不是很暖和, 人说话都冒凉气。
陆断穿得不多, 露在外面的手指关节被冻得有些泛红。
喻白看了一眼, 有点心疼,低头轻轻地挽住林菁的手臂, “妈妈,我们走吧。”
喻明生:“那我呢?”
他宝贝儿子怎么不挽他的手臂?
“你跟小陆拿行李啊,当长辈的也好意思让小陆自己拿。”林菁说完,和喻白手挽手往外走。
喻明生:“……”
尽管陆断连说了几句没关系,但两个行李箱还是他和喻明生一人一个拖着走了。
喻明生挠头,“叔叔得跟你一块拿,不然你林姨回家又该数落我了。”
陆断点头说好。
其实心里有些感慨,无论是在喻白家还是他家,丈夫的地位都是最低的。
“妻管严”和“怕老婆”这几个词几乎刻在了两个家庭中男人的骨子里。
陆断也越来越受影响。
他以前还经常会对喻白发脾气,现在却越来越不敢。
被喻白那双泪汪汪的眼睛一看,要是还能发脾气,那就不算是个人陆断有这种感觉。
…
车停的位置不错,陆断和喻明生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一块上了车。
喻白坐副驾,林菁和喻明生坐后面,陆断发动车子前习惯性地转身给喻白系安全带。
他又习惯性地想顺便在喻白脸上亲一口,结果余光一瞟,喻明生和林菁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看。
喻白满脸警惕,“已经系好了,谢谢。”
“嗯,好。”陆断强行把脸转向,看向后座的两人,拿了两瓶水递过去,神情自然,“叔叔阿姨,这里有水。”
喻明生接过,“谢谢小陆。”
他和林菁对视一眼:是错觉吗?怎么感觉陆家小子刚才好像不是想给他们拿水呢?
而且陆断刚才和他宝贝儿子离得也太近了,俩小子都快亲上了。
喻明生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紧接着听到陆断问他们是想先吃饭,还是先回家。
喻白扭头,“陆断订了大饭店哦,陆叔叔和黎阿姨也会来的!”
他们两家人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难得都在临川,肯定是要聚一聚,亲近亲近的。
于是林菁一锤定音,“那就先吃饭。”
-
西洛饭店二楼,212A包厢。
黎女士和陆怀渊收到陆断的消息,已经提前到了这里,还点好了菜。
“怎么办老婆?我有点心虚,等会儿老喻就过来了。”陆怀渊整个人有点说不上来的焦虑,早在心里把陆断骂上了好几个来回。
他没比喻明生大几岁,托各自老婆的福气才能结交,成为志投道合聊得来的好朋友。
在陆怀渊这个年纪,满世界乱窜之后退役回家养老的时候,还能有个老友在身边……可想而知这份情谊有多珍贵。
然而这份珍贵的情谊,因为他的儿子陆断,能不能存在都是个迷。
黎女士又何尝不是,不过她倒不怕林菁跟自己掰了,而是单纯觉得没脸面对人家。
黎女士眉头不展,“我比你还心虚。”
“这些见面礼够吗?”陆怀渊看了眼旁边两个被满满当当摆着红色礼物盒和购物袋的椅子,神色微沉,“感觉还是买少了。”
喻白和陆断接机,他们也没闲着,一大早就去商场买礼物了,这也才回来没多久。
黎女士没忍住对丈夫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提亲。”
“提亲?”陆怀渊骂道:“老子才不给他提亲,他自己招惹的喻白,自己兜着去。”
黎女士懒得搭理他。
有的人就知道嘴硬,好像前两天一直跟陆断抢菊花茶喝的人不是他一样。
就在夫妻二人在包厢里坐立不安的时候,喻白他们终于到了。
黎女士和陆怀渊拿出了迎接联合国贵宾的态度和架势,纷纷起立鼓掌欢迎,堆成山似礼物的往两人面前送。
这真是给门口的喻明生林菁夫妻二人吓到了。
“这……姝绮,老陆,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干嘛这样?这多见外呀。”林菁有点受宠若惊。
黎姝绮笑着,唇边的弧度里藏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苦楚。
她看了眼林菁和喻明生身后偷偷眼神交流的喻白和陆断,无声叹息道:“你们不懂。”
我们陆家,是真对不起你们喻家。
林菁放下包包,走过去亲昵地拉住黎姝绮的手,“我看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还这么漂亮。”
“还说我呢?你才漂亮,你看你这皮肤……”
女人们见面大概总是会避免不了聊这些,黎姝绮一起聊这个,瞬间就不愁了。
而男人也有男人的方式,陆怀渊和喻明生打完招呼后,两人已经挨着坐下准备开始喝酒了。
喻白挠了挠脸,瞅了陆断一眼,小声说:“我去洗手间。”
陆断起身,“我也去洗手间。”
两对夫妻各自都在说话,没人注意他们。
中午来吃饭的人没有晚上多,喻白一路走到洗手间里面,偷偷看了一圈发现隔间的门都关着。
因为是星级豪华饭店,所以这里连洗手间的装修都很华丽,通风系统好到连喻白这么灵敏的鼻子也在这里闻不到一丁点异味。
自然也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用来掩盖味道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一眼望去整个洗手间空旷异常,没有人,没有声音。
还好还好。
喻白这才敢转身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陆断。
“你在车上差点露馅。”喻白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
他说的是陆断给他系安全带差点亲他的事。
“你不也没躲么。”陆断勾住喻白的手指。
喻白懊恼,“…我有点习惯了。”
“我也是。”陆断晃了下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宝贝,这样下去不行。”
才两三个小时就感觉这么难捱了,以后可怎么办?
喻白“啪啪”两下拍开他的手,一脸防备地往门外看,“你干嘛啊?等下被人看到怎么办?”
陆断垂眼,“除了你爸妈,你还怕被别人看到?”
喻白摇摇头,“没有。”
“那不就得了。”陆断说:“我爸妈不会让叔叔阿姨过来的找我们的。”
喻白狐疑地看着他,饱满莹润的嘴唇动了两下。
“想接吻。”陆断突然说。
他用了点力气,将喻白拉到自己怀里,双手抓着喻白的手腕,牵引这喻白的手,环住自己的腰。
喻白两只手都被他锁住,动弹不得,只得被迫仰起脑袋看人,脸蛋也红起来,“你干嘛……”
“我不是说了想接吻。”
喻白小声,“那也不能在这里啊,这都是人。”
“哪来的人?”陆断脊背微弯,嘴唇贴在喻白唇上轻轻蹭着,含糊而暧昧地低声问:“你哪只眼睛看见人了?”
这还没真的亲呢,喻白就被陆断撩得呼吸不稳了,他偏开脑袋拒绝,“一会儿…一会儿就来人了。”
“那就先亲一会儿。”
话音刚落,陆断用舌头撬开喻白的牙关,勾住喻白柔软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他的攻势一开始还很柔和,碾着喻白的嘴唇轻舔吮吻,慢慢地却变得越来越霸道,越来越有侵略性,双手也更加用力地抓着喻白的手腕不让他逃离自己。
喻白双手被箍,耸着肩膀,仰着头承受陆断逐渐加深的吻,吞咽口水声萦绕在耳边。
他的脸颊和耳朵,顺着耳垂往下的脖颈红成了一片渐变色,偶尔错开的唇角湿漉漉的,勾扯出银丝和点点水光。
此时,门外传来似有若无的对话声。
有人在问服务员,“厕所在哪?”
“您好先生,洗手间走廊前面右转就是。”
“奥谢谢……”
喻白原本正闭着享受亲吻的眼睛倏地睁开,“唔唔……”
陆断也听见了,但他不为所动,改为单手抓住喻白的两只手腕,另外一只手伸向喻白后脑,将人按住,继续加深这个吻。
喻白越挣扎,抓着他手腕的力度就越大,两人的力量体型相当悬殊。
他的手实在动不了,只能用脚踢踢陆断的腿,但由于唇被封住,无论再反抗,最后也就只能恼羞成怒地哼哼两声。
门外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了,可是陆断却还不放开他。
喻白的眼珠转向洗手间的门把手,盯着那里,眼睛越瞪越大。
救命要进来人了!
他慌得不行,一边转开脑袋躲避亲吻,一边气急败坏地用力踩陆断的脚。
混蛋啊!会被人看到的!
“咯哒”一声,门把手在喻白的眼皮子底下被按了下来。
喻白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心跳快要起飞,无声呐喊:陆断!!!
“怕什么。”陆断似乎轻笑了一声,说话声音很小,喻白没有听清。
电光火石之间,他被陆断搂着腰躲进了旁边的隔间里,人完全没反应过来,表情傻愣愣的,嘴唇微肿。
陆断单手搂着喻白,另一只手迅速落锁。
外面的门同时被打开,一个穿着白衬衫和西裤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进来,拉了几下他们二人所在的隔间门,打不开。
“有人?没人!这什么破门……”男人似乎喝醉了,分不清里面有没有人,更没看见隔间门底下的四只脚。
他骂骂咧咧两句,晃悠到了最里面去。
喻白吓得一直屏住呼吸,等人走远了才猛地呼出一口气,“陆断你疯了!”
“你就是疯了!”
“你不是说就亲一会儿吗!来人了你还亲!”
“坏蛋!”
陆断感觉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小的声音和最气急败坏的语气,没忍住勾了下唇。
他按住喻白锤在自己胸口的软绵绵的拳头,挑了下眉,压低声音反问:“不是很刺激吗?”
冒着随时会被人发现、在爱人不断挣扎的情景之下,强势接吻。
在有人进来的前一秒,带着爱人在眨眼的时间内躲起来。
再隔着单薄的一层木板门,被不明真相的外人敲门,质问。
看着小呆子明明羞愤得不行,又不得不放轻声音,软着嗓子跟他说话。
这还不刺激?
这刺激死了。陆断想。
“刺激个鬼。”
喻白双手捂脸,脸蛋爆红,烫得厉害。
他也不知道是气得吓得还是臊得,伸出两根手指使劲儿掐陆断的手臂。
陆断使坏,立刻绷紧手臂肌肉,害得喻白掐不起来一点肉。
“陆断!”喻白诧异抬头,含羞带怒地瞪着陆断,小声骂道:“你太过分了,大混蛋!”
“怎么凶巴巴的,吓死人了。”陆断神色餍足,一看就心情很好,笑声闷在胸腔里。
然后等笑够了,他才听起来很有诚意地道歉:“对不起。”
“我错了。”
“下次还敢。”
“你!”喻白的嘴皮子动动,疑似无声骂骂咧咧。
反正听不见也听不清,但陆断感觉小呆子如果真的会骂人的话,估计这会儿应该骂他骂得挺脏的。
不过想想也是,他应得的。
喻白自己平复了两分钟,摸了摸嘴唇,感觉有点肿,还破了一块陆断在他挣扎的时候咬了他一口。
“混蛋……”喻白又恨恨地踩了罪魁祸首陆断一脚。
他要开门出去,却被陆断拦住。
喻白瞪他,“等下就有味道了。”
“…有道理。”陆断沉吟,脸色微变,任由喻白开门出去。
陆断可不想这么紧张刺激的一次接吻,以后回忆起来是带着异味的。
那简直让人想死。
然而让两个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一起被推开的不只是他们这扇门。
旁边隔间的门也几乎是同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人生第一次,喻白反应比陆断还快,直接跳出隔间,吓得炸毛,“谁!?”
活像个受惊蹦跶的兔子。
陆断站在喻白身前,转身看到另一个躲在门后的脑袋,眯了下眼,“江徊?”
喻白目瞪口呆,“是你?”
江徊那么大的个子,小破门一开哪还藏得住他?
他摸着鼻子走出来,神色尴尬,抬手晃晃,“嗨。”
“嗨你、”陆断把没说完的脏话收回,满脸嫌弃,“你怎么在这?”
真他妈要死。
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
这下好了,喻白回去铁定要跟他闹情绪。
江徊:“出去说呗,断哥。”
他们三个都知道的事,最里边还有人在上厕所呢……
喻白转身,撒腿就溜。
陆断反手想拎人,指尖擦着喻白的衣服领子而过,没拎到,他捻了下手指,长腿一抬跟了出去。
“跑什么?”陆断个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他,“江徊还能吃了你?”
走廊里,喻白小脸通红,“他一直都在……”
也就是说,他和陆断说话和亲亲的时候,都被江徊看到、啊不,听到了!
全都听到了!
而且江徊就躲在他们隔壁,离得那么近,说不定连他和陆断在隔间说的话,江徊都知道。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跟鬼一样……
喻白缓缓转头,幽怨地盯向江徊。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江徊举起双手,此地无银三百两道:“也什么都没听到!”
什么就亲一会儿什么的,他都不知道,“真的,我发4,我只是个单纯的大男……”
陆断直接给他一脚。
喻白“唰”地捂住脸,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他和陆断在洗手间亲的那么激烈,口水声那么明显,还有他喘不过气时才会发出的那种令人羞涩的轻喘,还有他后面的挣扎和陆断对他的强吻……
完了!全完了。
都怪陆断!
他都说了不要在那里亲了!果然全是人!
喻白简直是巨无霸级别的恼羞成怒,他踢了陆断一脚,转身一溜烟跑开,还差点和迎面而来的服务生撞到。
陆断看到他反应很大地和服务生互相鞠躬道歉,服务生相当难以置信,鞠躬差点做成站立座位体前屈。
然后喻白在对方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头也不抬地往包厢的方向跑了。
陆断掐了下眉心,没急着追过去,而是靠着墙壁看向江徊,眼神冷飕飕的,“你怎么在这?”
就还是刚才那个问题,语气重了十倍不止。
然而现在喻白不在这里,等于没人能管得了陆断。
江徊有点怂,“你把我拉黑名单了,我找不到你还不能打听你消息么……”
他打听到陆断中午在这订了包厢212A,所以他就订了212B,就在陆断对门。
江徊就想看看他断哥这段时间到底忙啥呢?
整天人影都摸不到一个。
陆叔已经回来半个月了,就算挨打也早该挨完了,何况他看他断哥今天这样,也不像是挨过打的。
江徊纳闷了好久,每天吃不下睡不着,直到刚才在洗手间偷听到对话,这才知道是喻白爸妈回来了。
断哥见家长,还在对方家长不知情自家白菜被拱的情况下。
难怪要打扮的这么……招摇。
“对面?”陆断眉头皱了一下,回想,“没注意,你们几个都在?”
好像对面的门一直关着。
“你能注意什么,你光注意喻白了。”
江徊咳嗽一声,“我,陈最还有寻昭,寻昭对象,都在对面包间。”
“断哥,你都答应我们聚好几次了,每次要么吃饭的时候你跑了,要么饭都还没吃,寻昭刚订完餐厅,你就已经没影了。”
他们几个人就没成功地消停吃过一顿饭。
有次断哥还答应他们带喻白来,结果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不仅喻白没来,去宠物医院接人的陆断居然也跟泼出去的水似的。
“有吗?”陆断还真没注意。
他难得对兄弟有些愧疚,“抱歉,但我今天也没时间和你们一起聚。这样,账单发我,我买单。”
江徊不客气地比了个“OK”的手势。
陆断转身要走。
小呆子也回去几分钟了,他现在回去刚好。
“断哥。”两人一路,江徊走在他斜后方,欠揍道:“虽然我现在知道你今天要见家长了,但你这是不是太夸张了?这头发,啧……你要参加联合国野外部队会谈啊?”
还有这凸显身材的西装是怎么回事?
江徊:“我跟你说我一穿西装裤就感觉死板的要命,你身上这套一看就是定做的,这么贴身,走路不扯裆吗?那底下不硌得慌?”
刚才在洗手间亲喻白的时候,江徊隔着门都他妈能听到喻白的声儿,他一个纯直男都有点悸动,断哥能没反应?
江徊不信,眼睛偷偷撇向陆断的**,指望着现在能看出点什么来。
“江徊。”陆断额角一抽,杀人一样的目光盯过去,开口阴森森的,“你要找死就直说。”
江徊立刻给嘴巴上了个拉锁,夹着尾巴溜走了。
陆断回到包厢,喻白已经在座位上了,神情自若,明明听到了他进来,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陆断心说要坏事。
小呆子还私自换了座位。
两人原来挨着的,现在喻白往右挪了位置,中间隔了张椅子,椅子上有个白色的链条包。
陆断和四位长辈点头打了招呼,想拿开链条包,喻白说:“别动,那是我妈妈的包。”
陆断不敢动了,手僵在那儿。
林菁一听,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事,陆断你坐,把我包放别的地方就行。”
她问儿子:“宝贝,你把我包放那里干什么呢?你陆断哥哥都没地方坐了。”
宝贝……
陆断心说:我也想这么光明正大的叫。
喻白嘴角一撇,不说话。
什么陆断哥哥?
见鬼哦。
谁家哥哥会在洗手间强吻弟弟的?
更糟糕的是还被熟人偷听到了!!!
喻白现在一点都不想理陆断,他真的生陆断的气了。
“没事,林姨,我坐这里就好。”
陆断现在也不敢真当着喻白的面动林菁的包,只好和喻白隔着一张椅子坐下。
菜品在两人还没回来的时候就上齐了,喻明生和陆怀渊已经喝了两小杯,两位美丽优雅的女士也笑着聊起了过去的事。
都聊的开心,没人管喻白和陆断。
大家都是成年人,在外吃饭不用特意照顾,但林菁出于习惯,还是会往喻白的盘子里夹菜,直到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她才勉强停手。
林菁摸摸自己儿子脑袋,“怎么不动筷子呢?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呀,是妈妈记错了吗?”
喻白摇摇头,“没有记错,妈妈,我等下吃。”
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是陆断给他递湿纸巾。
两人都从厕所出来不久,虽然谁也没上厕所,但是陆断了解喻白,小呆子到现在还没碰筷子,只有一个原因。
刚才出来得急没洗手,喻白肯定心里觉得脏脏的,所以才不动筷子。
所以陆断给了他两张湿巾,一张常规杀菌的,一张酒精的。
喻白看陆断一眼,伸手接过,心里的火气消了一点点,抿唇说:“…谢谢。”
陆断神色淡然地笑起来,“吃吧。”
心里却得意地想:还好我随身带着湿纸巾和润唇膏这些小东西。
喻白不喜欢往任何衣服口袋里面揣东西,所以有需求只能问他要。
现在喻白生气,不跟陆断开口,那陆断就主动给。
在陆断这里,他和喻白的事情不能拖太久。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
陆断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机会,尽快跟喻明生和林菁坦白。
或者尽快让喻明生和林菁在“不经意间”发现他把喻家这颗漂亮小白菜给啃了。
“陆断,站起来给你喻叔和林姨敬酒。”
陆怀渊已经喝了不少,大手一挥,喊自家孽子,“快点!”
喻白惊慌失措地抬起脑袋,举着筷子看陆断和陆叔叔。
现在敬酒?敬酒干嘛?
陆叔叔不会要现在坦白吧!?
喻白按着心口,看到陆断端着酒杯起身,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幸好陆断只是敬酒。
陆怀渊什么也没多说,只是握着喻明生的手一个劲儿地拍,嘴里满怀愧疚地嚷嚷着“我对不起你老喻”。
喻明生也有点酒劲儿上头,他不知道陆怀渊对不起自己什么,稀里糊涂地全都点头答应了。
黎女士:“……”
林女士:“……”
黎女士轻叹一声,“老陆说的没错,我们是对不起你家。”
林菁一头雾水,“什么就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你们把我宝贝儿子照顾的那么好。”
“还有陆断,他对白白最好了。”林菁满脸动容,“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黎女士欲言又止,拍拍林菁的肩膀,提议道:“咱俩也喝点吧。”
林菁:???
喻白赶紧给妈妈夹菜,将这段遮掩过去。
没一会儿,包厢门被敲响,陆断:“什么事?”
他们的菜品和汤早都上完了。
“先生您好,今天我们餐厅有活动,赠一道菜。”
门外的服务生声音耳熟的不得了,一听就他妈是江徊。
喻白一脸诡异地看了过去,又看陆断:他想干什么?
陆断也服了,起身去开门,把人堵在门口,“你搞什么?”
“送菜啊。”
江徊仗着喻白和喻白家里人都在,非常有底气地用胳膊肘推开陆断,走过去对几位长辈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这道锦鲤过江送给几位,提前祝贺各位元旦快乐,新年好运来。”
现在离元旦还有20天,离过年更他妈早。
喻白看向江徊,干巴巴地动了几下嘴唇。
糟糕,他今天怎么了?
怎么总想骂脏话。
不会是被陆断传染了吧?喻白双眼放空地想。
长辈们很高兴,乐乐呵呵地收下了祝福道了谢,喻明生甚至还要给小费,被陆断拦住了。
陆断强忍着把江徊踢出去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谢谢你。”
然后靠近,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给老子滚。”
“那么,各位吃好喝好。”江徊不敢看他断哥,故作镇定地转身离开了。
陆断回去坐好,又敬了长辈一次酒。
本以为这顿饭可以就这样,等酒过三巡,就可以顺利结束。
结果没消停几分钟,包厢的门又被敲响。
这次来的是陈最,陆断黑着个脸让人进来。
陈最送来的菜叫“火山覆雪”,吉利话也是一套一套的,一听就是江徊给他写的台词。
陈最离开前,给陆断比口型:岳父岳母很和善。
陆断冷笑着看他:你们等死吧。
陈最耸肩,心道大家都是兄弟,当然要死一起死咯。
于是又几分钟后,第三个人,周寻昭板着脸来敲门了,显然很不情愿。
陆断都懒得去开门,捏着手里的酒杯,冷声说:“进来。”
喻白看到周寻昭的脸的时候,人都麻了。
之前陆断配合警方抓漏网之鱼。余彦的毒贩的时候,周寻昭来送过他们一家人回家。
江徊和陈最也就算了,可爸爸妈妈见过周寻昭啊,他来凑什么热闹?
陆断的这几个朋友们到底在想什么?
喻白想不明白,干脆自暴自弃,搓搓脸不管了。低下头,闷不吭声地往嘴里塞东西吃。
他把那道‘锦鲤过江’的眼睛挖出来吃了,鱼尾也折断夹到了碗里,一脸幽怨。
喻明生果然看周寻昭有点眼熟,“哎,你…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周寻昭面不改色,“是这样,我刚才在楼下迎宾,接待过各位。”
陆断笑了一声,他都想鼓掌了。
不愧是他认知里最稳重的一个,瞎话都说的这么有底气。
关键是,喻明生还信了。
他感叹这饭店服务不错,居然送三道菜,还分别是三个帅小伙服务生来送的,应给周寻昭塞了三百块钱的消费,让他回去跟其他两个人分。
周寻昭礼貌点头,“谢谢您,祝各位用餐愉快。”
他像做任务一样,来得快,走得更快。
喻白在桌子底下踢了陆断一脚,身体斜歪过去,小声说:“哎,我现在先不生你气了,我问你,他们要干嘛?”
陆断耸肩,“不清楚。”
可能是想来看看他见家长的场面。
也可能是想看他在长辈面前收起脾气拘束自己的样子……
总而言之在陆断这里就两个字:欠揍。
妈的,明天挨个揍。
喻白没问出答案,挠挠脖子,不高兴道:“那我现在继续生你气了。”
陆断看了眼聊得正欢的长辈们,低着头跟喻白窃窃私语,“刚才不是说不生气了吗?”
喻白轻哼,“刚才是刚才,我还没说原谅你呢。”
陆断:“……”
这他妈都什么事?
他掐了下眉心,认命地给喻白倒了点柠檬茶,卑微道:“知道了祖宗,先喝点茶吧。”
看这呆子光吃鱼了,嘴里不腻歪吗?
喻白推开杯子,摇头,“嗯嗯~我要喝酒。”
陆断:?
他拧眉,“你要什么?”
黎女士也惊讶转头,“宝贝要喝什么?”
喻白被问的瞬间泄气,但还是小声重复一遍,“…我想喝点酒。”
陆断冷声:“不行!”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喻白之前为劈腿男买醉喝酒被雨淋的事,缩在烧烤店的椅子上,外面雷打一声,小呆子就怕得哆嗦一下。
总之陆断不准,也不想看到喻白喝酒。
“我就要喝,你别管我。”喻白伸手拿自己妈妈的酒,给自己倒了大半杯,闭着气,仰头一口全喝了。
陆断和他中间隔了张椅子,要阻止都没来得及,“喻白!”
喻白喝的太快,嗓子被烈酒灼得紧绷起来,闭着眼睛揪着脸蛋,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手紧紧抓着筷子,表情很难看。
连林菁都吓到了。
她这边放的是自酿葡萄酒,酒味很足很足,浓度也高,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菁自己都不敢喝,喝的是旁边的轻度果酒。
喻白拿的这个是刚才她从喻明生手里抢过来的,就是怕喻明生喝多。
结果现在一个没看住,被自己宝贝儿子喝了。
在他们印象里,喻白可从来没喝过酒。
黎女士着急地站起来,“没事吧乖乖?”
“快喝点水顺一下,这酒很辣的,饮料也行,快快快陆断。”
陆断也顾不上生气,紧张又担心地喂喻白喝水。
喻白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这酒冲得眼睛疼,感觉脸上热意明显,估计也已经红了。
“柠檬茶……”喻白对陆断伸手。
陆断又给他喂了点,皱眉看着喻白涨红的脸,看他呼吸很不舒服的样子,轻轻拍他的背,“好点了没?”
喻白咽下一大口,吸气,呼气,“…好点了。”
听起来嗓子都哑了。
陆断又生气又心疼,“喻白,你再生气也不能这样闹。”
林菁疑惑,“什么生气?儿子,你和你陆断哥哥生气啦?”
“没有,妈妈。”喻白摇头,揉了下眼睛,“我们没有生气。”
陆断薄唇紧抿,不说话。
林菁就没再问。
饭局已经接近尾声,过了一会儿,喻白的酒劲儿开始上头了。
他开始头晕,也有点看不清东西,上半身晃晃悠悠的,手里的筷子都重影了。
喻白呆呆地放空了几秒,有点不耐烦,放下筷子,用力搓了搓脸,揉眼睛。
然后他就被陆断拉住手腕,被拎起来,听见陆断说:“叔叔阿姨,爸,妈,我先带白白回去了,他酒劲上来了难受。”
“也给你们叫了代驾,等下回去注意安全。”
陆断现在指望不上包厢里两个喝酒上头的男人,所以这话是对林菁和黎女士说的。
黎女士:“快回去吧,煮点醒酒汤给乖乖,等我们回去也要喝的。”
林菁瞪了自己老公一眼,她不能走,她还得看着点喻明生,于是叹气,“陆断啊,又得麻烦你照顾白白了。”
“应该的。”陆断点头,拿起喻白的衣服给他裹严实,然后半拉半扶地带着人离开。
临走前,他推开了对面的门。
江徊他们自己的桌上少了三道菜,现在热火朝天讨论的也是关于“断哥见家长老实的像变了个人”这样的话题。
门被推开的时候,江徊正说到“你没看断哥那要杀人的眼神”,人愣住了,“断哥?喻白,你们……”
三人纷纷往后退。
陈最指了指半个身体都挂在陆断身上的喻白,“他喝多了?”
陆断没心情解释,看了眼桌面,“都别喝酒,等下看着点,送对面的人回家。”
他说的“送”是暗中跟车的意思,周寻昭说:“知道了。”
陆断指了指他们,冷笑,“明天都给我来拳击馆。”
留下一句话后,陆断扶着喻白离开了。
喻白的手臂环着喻白的脖子,迷迷糊糊挂在他身上走,腰上有只大手抱着他,他半悬空,基本只有脚尖碰到地面。
他脑袋一点一点的,睁开眼睛惊讶道:“我会飞了陆断……”
陆断无情打破他的幻想,“你喝多了。”
喻白哼哼唧唧,委屈道:“骗人,我就是会飞了,你看我都不用走。”
“是是是,你厉害,你会飞了,你最厉害。”陆断只好哄这酒蒙子。
他一直弯着腰,他也喝了酒,这么走路让他胃里有点难受,下楼梯的时候干脆就把喻白打横抱了起来。
叫的代驾也到了,陆断把钥匙扔给对方,抱着醉醺醺的喻白上车,说了地址。
喻白上车后就自己主动缩到了最角落,见有个看不清连得大高个向自己逼近,就吓得蹬腿踢他,“…你干嘛?”
他眯着眼睛,手臂捂着胸口,一副很生气很防备很警惕的样子,“你别过来啊。”
陆断:“……”
他嘴角抽搐地抓住喻白的脚腕,凶巴巴地呵斥:“你给我坐老实点。”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凶我?”
喻白委屈地瘪嘴,赖叽两声,要哭了,“你凶我,我有男朋友,我要让我男朋友打你,他打人可疼了……”
陆断沉默几秒,憋出一句脏话,“操。”
“老子真服了。”
怎么说得好像他动手打过喻白一样?
代驾小哥在驾驶位刚发动车子,现在不敢开了,“那个……”
他是不是得报警?好像有人拐卖醉酒少男……
陆断立刻转过头,眼神冷厉道:“哪个?我就是他男朋友,开你的车!”
代驾小哥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想要报警。
如果这个看起来穿着人模狗样,表情却像**大哥的帅哥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他就一定会报警,110已经摁在手机上了。
陆断简直一头俩大,最后只好捏着喻白的下巴,让他睁眼,“喻白,我是不是说了不让你喝酒!”
喻白被他吓得呜咽一声,“对不起……你不要凶我。”
“我是谁?”陆断压着火,放缓声音。
喻白用力眨了下眼睛,双手捧着陆断的脸,在模糊的视线里仔细辨认了一番,“陆断?”
“你是陆断。”他动动鼻子,凑到陆断颈侧嗅了嗅。
陆断松了口气,揉这呆子的脑袋,“乖。”
他看向代驾小哥,语气一变,“行了?”
代驾小哥讪讪一笑,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喻白被揉了几下脑袋,头发乱糟糟的,这才像反应过来似的,突然抬头在陆断下巴上用力咬了一口。
“嘶、”陆断闭眼。
喻白的底气说来就来,指着他,泪眼婆娑,“你是陆断,你凶我,你居然凶我。”
“生气了!”喻白把脑袋一扭,“我以后都不原谅你了!”
陆断摸着下巴上的牙印儿,痛劲儿还没过,就又听到了幽怨的控诉。
他按着额头,闭上了眼,“妈的。”
早晚要被这祖宗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