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对不起,说没关系

偏殿中的浴池热气萦绕, 宋俭浸在水中,被帝王牢牢锁住了腰臀,一层薄薄的里衣湿哒哒贴在身上。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还是浴池中水温太高, 宋俭脸蛋坨红, 气息很急。

他细白的手指扣在浴池边沿处, 暗中使着力道想跑,然而稍一挪动, 便被帝王又一次牢牢按回怀中。

“告诉朕, 想去哪?”

宋俭不敢直视面前的人,整个人缩着。

萧应怀手掌在他屁股上慢条斯理的轻拍着, 低瞥一眼,压在他耳边说:“小狗的尾巴怎么又翘起来了。”

他羞愤欲死, 眼泪都掉出来了:“我不是故意的……”

该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萧应怀在他耳垂上轻啄一下:“不听话。”

宋俭猛地一抖。

萧应怀退离他耳边,低垂眼眸看着他:“俭俭。”

宋俭低着头。

“前任是何意?”

“呜……”

“让朕找新欢又是何意?”

“……”

宋俭死都没想到这信宫德福居然会给他留着,而且还会收起来从汾州千里迢迢带回宫里交给萧硬槐。

真是夭寿了。

他小声解释:“就是……就是我们那边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之前流行……流行反着说话,这样就不会有危险,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反着说话?”

宋俭疯狂点头。

“再说一句反话朕听听?”

宋俭咽咽口水, 很努力的抖了个机灵:“陛下今晚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萧应怀抬了下眉, 靠近他:“不对。”

宋俭眨眼。

“俭俭,这不是反话。”

宋俭:“QAQ”

啊, 呜呜。

萧应怀摸着他的脸:“还有呢?”

宋俭不敢说话,只是伤心的掉眼泪,然后屁股上就挨了一下。

“呜!”宋俭猛地朝前一窜,几乎半骑在帝王腰间:“别……别打我屁股……”

萧应怀盯着他:“我们俭俭说的是反话吗?”

宋俭拨浪鼓一样摇头摇头摇头摇头:“不是,不是反话。”

“那就是了。”

宋俭急了,刚想说话就又被拍了一下, 他转头去抓帝王的手,却不想直接被帝王反剪,那力道稍一加大,再一拽,他整个人便翻转了方向。

“咚”一声,他后背紧贴住了帝王胸口,沉稳厚重的心跳声携来滚烫的热意。

“俭俭?”

帝王唇齿间的气息渡进耳道中,宋俭浑身发颤。

“勤俭节约的俭。”

宋俭不知道他说这些干什么。

“朕从未记错过你的姓名,朕一直分得清。”

宋俭耳朵痒得厉害,一个劲的在水中用脚蹬他:“萧硬槐萧硬槐萧硬槐!我没说我不记得!”

又从少年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伸出自己的掌心,环着少年问:“哪几个字?”

宋俭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手指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了一遍:萧,硬,槐。

这么硬的名字,果然脾气和名字一样硬!

“看来萧氏的玉牒朕的皇后没有仔细看过。”

宋俭:“?”

他看了啊,萧硬槐不会要考考他吧?

想到这里他忙说:“陛下,我明天一定会再记一遍的……啊!”他突然弓下了身体,耳根飞红。

“说谎。”

宋俭哆嗦着喘气:“没……没有。”

“没有?那朕怎么听说小狗说谎的时候尾巴会翘起来?”

宋俭根本说不过他,只呜呜的躲他的手:“没有……没有……我真的会好好记的,不信你就看着我记……”

“朕也有此意。”萧应怀嗓音很慢:“朕会看着你,一字一字的写明白。”

……

不知过了多久,宋俭一颤。

萧应怀轻笑了声:“看来这次不是说谎了。”

“(///////)”

没脸见人了。

浴池中的水温一直温热,宋俭的里衣湿哒哒脏兮兮,很快就被剥了个干净。

少年身体纤瘦莹白,腰极细,萧应怀几乎一把手就能托住,腰后线条向上向下延伸舒展,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他的手落在少年腰后,轻抚过那片皮肤。

因为没有腰窝所以曲线十分光滑,让下面一团软肉看起来圆润而又饱满。

宋俭感觉自己越来越热了,他咕哝着问:“我们喝的合卺酒是不是嵊关产的?”

萧应怀:“嗯。”

宋俭:“……”

就说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同样的嵊关甜酒,同样的偏殿浴池,上次他就和萧硬槐把初吻交代在这了。

那今天大概率要把屁股也交代在这。

说屁股屁股遭殃。

宋俭抱紧了帝王的脖颈,贴过去哼唧两声。

萧应怀蹭着他的脸蛋:“朕以前还以为你只喉道比较细。”

宋俭在他颈间拱拱拱拱。

“嘤~”

……

宋俭在偏殿的浴池中被帝王紧扣着,就“他屁股后面为什么不长尾巴”这一事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探讨。

探讨无果。

后又就“他说的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一事进行了新一轮的研究和探讨。

探讨无果加一。

宋俭后面气急了,逮着帝王狠咬一口,大骂:“萧硬槐是个臭狗屎。”

因为他说正话的时候萧硬槐非说他说反话,他说反话的时候萧硬槐就选择性忘记这一茬。

导致宋俭无论说要还是不要都得挨一顿。

这都是什么狗屁flag啊。

后半夜宋俭才终于回到正殿,他哭得鼻尖儿都红了,死性不改摸着床就往被子里钻。

这回帝王没再把他揪出来,而是把整个被子卷了起来。

宋俭:“鸡肉卷.jpg”

想到自己的屁股,宋俭哇一声:“以后是不是每天晚上我都得被裹成鸡肉卷送到你床上……”

萧应怀:“自然不是。”

宋俭刚燃起希望,萧应怀:“朕的床也是你的床,何来送到朕床上一说。”

宋俭:“……”

泪水打湿鸡肉卷,还有没有别的选。

没有。

宋俭捂住屁股最后挣扎:“能走医保吗呜呜呜呜……”

走皇家私账。

萧硬槐一条胳膊就能锁住他两条腿,他没被月戎刺客抓回去打成三折叠,被萧硬槐给折成三折叠了。

……

翌日。

燕宁宫外。

萧永宁带着几个小宫女,端着各种各样被红绸盖起来的宝贝,说道:“麻烦德福公公通传一声,我来给皇嫂请安。”

宫德福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这晌还睡着呢,陛下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萧永宁看看天色,很震惊:“都快午时啦!”

宫德福又是一笑。

萧永宁:“好吧,那本公主一个时辰后再来。”

“公主殿下慢走。”

一个时辰后萧永宁很准时的又来了。

宫德福还是摇头。

萧永宁:“……”

他皇嫂昨夜……

嘶。

宋俭醒来时已是黄昏,他呆呆的望着床榻上大红的帷幔。

唔……

换过了。

他明明记得昨晚被扯下来了。

宋俭想翻个身,结果刚一动就猛地僵住,于是他又默默挪了回去。

是的,他不会再原谅萧硬槐了。

不!会!

他觉得萧硬槐才应该去大根寨当土匪!

宋俭在脑袋里想得激情澎湃,直到耳边传来脚步声,他赶紧又闭上眼睛装睡。

脚步声越来越近,宋俭心里冷哼,萧硬槐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直至一把手突然探上他的肚子,轻轻揉了揉,又拍了拍。

“咕~~~~”

宋俭:“……”

惨遭肚子背叛。

“饿了就快起身。”

宋俭转过身,抓着被子凶狠道:“臭狗屎。”

萧应怀:“朕又叫臭狗屎了?”

宋俭不吭声,推开他的手从很远的地方爬起来:“我今晚就要回锦华宫,我以后和你分床睡。”

萧应怀也不恼,任由少年兵荒马乱的爬下来,背对着他洗漱完,又离得他八丈远把早中晚饭吃完。

“饱了?”

宋俭优雅的擦擦嘴巴,起身,叉腰:“小五子,回锦华宫!”

小五子没动,片刻后默默退了出去。

宋俭:“?”

帝王慢悠悠擦着手:“昨夜不是说今日起来要好好再记一次吗?”

“朕等了你一天。”

于是宋俭刚爬起来没一会就又被掳走上刑去了。

西暖阁的御案之后,宋俭被帝王抱在怀里,手里一页一页的翻着一份誊录的萧氏玉牒。

我记,我记,我记记记。

没记一会脑袋就被数不清的人名给搅晕了,他偷偷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萧应怀撑着下巴,轻飘飘的扫过去:“知道朕在哪一页吗?”

宋俭一激灵,登时清醒。

“唔,知道。”

其实他不知道。

“就在*&¥%……那页嘛。”

萧应怀握住他的手,低下头:“写写。”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宋俭知道,他听话的跟着帝王的手势在宣纸上写下第一笔。

第一个字写完,萧。

又开始写第二个字。

宋俭手上打算先甩一横出去,结果帝王摁着他重重点下一点。

“?”

之后的字便彻底不由他控制了。

应。

怀。

宋俭有一瞬间不认识宣纸上的字了。

萧、萧什么?

“俭俭,念出来。”

宋俭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怂了下来:“QAQ”

“萧应怀,对……对不起……我、我我我我不知道……”

身后的帝王一言不发,宋俭揪他的袖子:“你快说啊。”

“说什么?”

宋俭心虚道:“说没关系。”

“呵。”

宋俭:“呜~”

燕宁宫外,萧永宁第无数次来拜访。

“德芙公公,我皇嫂还没醒吗?”

宫德福:“醒倒是醒了。”

萧永宁很激动:“那快让我去给皇嫂请安!再不请天都黑了!”

宫德福赶紧拦住:“哎呦公主殿下,不行,皇后娘娘正和陛下待在一起呢,陛下说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萧永宁:“啊??!”

医猫了。

此时的西暖阁断断续续传出些声音来。

“记住了吗?”

“呜呜呜……记……记住了……”

“写。”

“写歪了。”

“重写。”

“陛下……我知道错了……知道……了……”

两个时辰过去,整个西暖阁御案上地上都铺满了宣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帝王的姓名。

有些勉强能看出字形,有些不知是执笔的人受了什么惊吓,横生生撇出去长长一笔,墨汁在宣纸上溶下一片,如盛放的梅花。

萧永宁第二日又来了,固执的问:“皇嫂醒了吗?本公主来给皇嫂请安。”

宫德福摇头。

第三日。

“本公主能给皇嫂请安了吗?”

宫德福摇头。

一直到第四日,萧永宁来请安撞上了她皇兄,她赶紧过去行了个礼,说道:“皇兄,我皇嫂呢?”

萧应怀:“还在休息,莫要打扰他。”

萧永宁:“……”

第五日,宋俭终于见到了初生的太阳。

啊,好亲切,有一种秋裤扎进棉袜里的踏实感。

他沐浴着初秋和煦的日光,果断的离开了燕宁宫,等萧硬槐回来他肯定跑不……哦不对,萧应怀。

可恶,都有条件反射了。

他揉了揉屁股,总感觉一叫错就痛痛的。

回锦华宫安抚了一顿受害屁股情绪,又喊人上了桌菜,他一个人miamiamia的吃着。

没多久萧永宁来了,于是变成两个人miamiamia的吃着。

半刻钟后小五子来通传说萧达也来了,很快桌上变成了三个人miamiamia的吃着。

萧永宁和萧达边吃边巴拉巴拉的拌嘴。

宋俭摸着肚子一脸慈祥:“还是这样的生活好啊。”

给萧应怀当皇后有点太废人了,还不如当暗卫。

啊,他真是个花心的人。

吃完这顿饭后,花心的人决定回娘家——天察司,他兜了一堆东西,刷刷刷便飞了回去。

他推开大门大喊道:“兄弟萌,我回来啦!”

兄弟萌目瞪狗呆。

片刻后齐刷刷跪了一片给他行礼。

长鹰本来在门廊上挂着,见状“嘭”一声摔了下来:“卧槽。”

宋俭赶紧冲上去把人都拉起来,然后挨个给他们手里塞东西:“拿好拿好,回头去醉仙楼吃好吃的。”

长鹰扶着腰起来:“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宋俭理直气壮:“我又没辞职。”

长鹰一想,有道理。

龙啸问:“陛下知道吗?”

十七:“。”

十八:“知道吗?”

宋俭:“……”

他咳了声,挠挠耳朵:“知道。”

几人耳中自动补全那个“不”字。

宋俭给严力力也送来一堆话本子,在严力力感天动地的谢恩声中,宋俭回去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还是这身衣服帅啊。

他搭着自己的燕翎刀,慢慢悠悠的在天察司院子里溜达,一会到厨房要碗荔枝酪,一会上树摘个果子,一会又躺墙头上晒太阳。

没人戳屁股的日子真是太舒服了。

夜里,御驾回了燕宁宫。

萧应怀问宫德福:“皇后呢。”

宫德福倒抽一口冷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禀。

“说。”

宫德福忙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回了天察司,老奴亲自去叫过,皇后娘娘说他……说他这几天都不回来了,还让老奴给陛下带句话。”

萧应怀视线沉沉扫去:“什么?”

宫德福擦着汗,颤道:“说您多注意身体,节制一下,精力无处发泄的话就去外面跑两圈,跑……跑累了倒头就、就能睡着。”

萧应怀气笑了。

“起驾。”

此时的天察司,宋俭正在食堂里埋头吃严力力新发明出来的酸汤羊肉火锅。

他塞了一嘴肉,嚼嚼嚼吃完,又灌了口水。

继续埋头嚼嚼嚼。

某一刻起,整个天察司突然死一般的寂静,而宋俭一无所知,大口吃完最后一筷子肉,他举着手说:“严力力,我想再吃点牛肉!”

严力力be like:“0.~”

宋俭:“?”

安静了会,他也wink一下:“嘻~”

严力力心如刀绞心如死灰透心凉心飞扬。

“俭俭。”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宋俭一抖,回头:“?”

下一秒:“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跳起来就想从窗口飞走,但仍然慢了一步,帝王一把将他揽回,直接横抱起来。

“让朕出去跑两圈?”

宋俭:“啊啊啊啊啊!”

萧应怀转身,抱着怀里的尖叫土拨鼠离开,天察司院子里不知何时齐刷刷跪了一地的人。

“回燕宁宫。”

宋俭:“丅丅”

完了。

再次安静下来后,门口站了一排人。

长鹰挠着嘴皮:“嘶……”

十七:“。”

十八:“这……”

龙啸:“夫夫间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