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虞夫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放倒挂树枝,摇摇晃晃如一只被射落的风筝,无力地翻着白眼。

田阮与之四目相对, 补救道:“请你荡个秋千。”

“五花大绑倒挂荡秋千,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何放脑袋充血, 脸皮涨红, “请问可以放我下来吗?”

田阮围着他没处下手, 无论抱腿还是抱腰,都有点尴尬。

“夫人。”毛七出声,“我来吧。”

田阮退后两步, “你们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拜拜。”说罢撒腿一溜烟跑了。

“……”

何放喊:“虞夫人!你不管我相亲了吗?那我可要抓鸡了, 抓到哪个是哪个!”

田阮:“抓吧抓吧!”

毛七闻言停下动作, 许是担心自己被抓鸡, 对边上的大壮说:“拿一把匕首来。”

大壮这就掏出裤口袋里的小刀, “毛哥, 我有。”

何放忽然有点不确定,“法治社会,你们该不会要对我动刑吧?”

毛七直接割断了绳子。

“嗷!”何放扑通摔在石板砖上, 趴了半天没起来,“操, 谋杀情夫吗?”

毛七不置可否, 开始执行田阮的第二项命令,让何放没空回路家, 道:“你要和他们相亲,也不是不可以。”

何放自己爬起来, 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条件?”

“每天只能相一个,和那个人约会一天,直到将所有人相完,才可以挑选自己中意的。”

何放思忖,“虞家多少保镖?”

毛七:“连我在内,共四十五人。”

“相一轮就要一个半月,有趣。”何放一点都不嫌多,“行啊,那今天陪我约会的,就你吧,毛哥。”

毛七淡淡道:“没问题。”

他们简单互相介绍了一番,何放纳罕道:“你为什么叫毛七?”

毛七:“我家中排行第七,上面有六个姐姐哥哥,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妹妹。”

“……”

田阮逃回主宅,肚子饿得咕咕叫。

刘妈听见,稀奇道:“我怎么听到鸡叫?送来的鸡不是杀掉了吗?难道是我人老了,出现幻听了??”

田阮:“……刘妈,我饿了。”

刘妈哎呦笑道:“夫人这是跑去哪儿了?饭菜已经摆好了,快来吃吧。”

田阮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时听到车子响动,到门口一瞧,正是家里那辆墨黑的劳斯莱斯,车里下来两个高挑少年。

路秋焰随意地问:“田阮还在睡?”

虞商:“只要我爸晚半小时去上班,田阮必定会晚三四小时才会起来。”

“为什么?”

虞商不知该怎么说,只能道:“大人的事,我们少管。”

路秋焰:“懂了。”

田阮气愤地喊一声:“不孝子,我哪有贪睡?你别污蔑我!”

虞商没有多说什么,再被管家告到他父亲耳朵里,挨训的还是他。

路秋焰双手插兜走来,转移了话题:“我小舅在这里?”

田阮领着路秋焰去餐厅,“对啊,他忙着倒挂,没空出来作妖。”

“倒挂?”路秋焰自然而然地跟上。

田阮想到何放被五花大绑吊在树上的场景,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打算喝口牛奶缓缓,结果呛到了奶,嘴巴身上全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路秋焰:“……”

他不由自主地想,晚上田阮和虞惊墨在一起的时候,嘴巴身上肯定也是白花花一片。

乐极生悲的田阮都已经坐到餐桌前,只能认命地去楼上换衣服,一边换,一边肚子大合唱。

待田阮下楼,管家来报:“何先生和毛七去约会了。”

田阮惊奇地问:“去哪里约会?”

“公园。”

田阮这就给毛七转了一百块钱红包:毛哥,你要保护好自己/感动

毛七:……谢谢夫人。

诚如田阮所计划的那样,虞家的保镖足够多,能把何放的时间占得满满的,早出晚归之下,何放和路秋焰面对面的时间屈指可数,省了许多口水。

而田阮只需要每天给当天约会的保镖发一百块钱抚慰金,就能换得暂时的宁静。

虞惊墨说:“明明有更简单的办法,你却选了那条最繁琐的。”

田阮:“?”

虞惊墨:“我原本打算给何放在外市找一个月薪两万的工作,就没空回苏市了。”

狂补暑假作业的田阮呆滞地看着他,“我怎么没想到?”

虞惊墨合上笔记本电脑,“当局者迷,你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可以问问我。”

“现在还来得及吗?”

虞惊墨摇摇头,“那么多男□□惑,恐怕何放不舍得离开,除非他腻了。”

田阮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第二天就去问何放:“有个月薪两万的工作,和一个月薪两万的保镖谈恋爱,你选哪个?”

何放毫不犹豫:“那当然是月薪两万的工作,顺便勾引一下自己的老板。”

“……好,我成全你。”

于是,保镖们还没有来得及全部领完夫人的每日奖金,赚钱的机会就没了。何放当晚就飞去外市,准备钓金龟婿。

何放临走之际没忘叮嘱路秋焰一句:“这个世上只有钱是实实在在的,其他都是虚的。只要你抓住机会,就能一飞冲天,带路家重新走上辉煌。”

路秋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帮他收拾东西。

何放又说:“虞家的那个少爷,对你肯定有意思,你……”

话音落下,路母推门而入,面色冰寒:“何放,你再胡说,我没你这个弟弟。”

何放闭了嘴巴,收拾好行李,大喇喇出门,说:“姐,秋焰,我走了,祝我早日飞上高枝,前程远大。”

路母:“你踏踏实实地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别像之前那样被开除就行。”

“……”

送走何放,路母对路秋焰说:“开学前,你少和虞少爷见面。免得被误会。”

昏暗的路灯下,飞蛾旋绕,扑棱着撞向灯罩,即便折了翅膀、断了生机,也一直飞向光源。路秋焰就站在这灯下面,眼睫低垂,表明模糊地哦了声。

距离开学还有两天,田阮所期待的主角攻受约会剧情还没发生。

田阮每天看着虞商一个人出门,又一个人回来,睁大眼睛想从中看出约会的端倪,奈何不是火眼金睛,什么都没有。他就纳闷了:“虞商,你这几天见过路秋焰吗?”

虞商:“没有。”

“那你忙什么?”

“迎新。”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虞商无语片刻,“你想说什么?”

田阮:“我也好几天没见路秋焰了,他连酒店都没去,肯定去酒吧了。”

虞商眉心微蹙,这就去找。

田阮赶紧跟上,“我也去。”

即便学会了开车,出门在外,田阮开车的机会依然不多,尤其是在有要紧事时,他开车的龟速只会让人冒火。

车上,田阮给路秋焰打了视频电话和视频,皆未接通,给他发消息倒是回了。

路秋焰:干嘛?忙呢。

田阮:在酒吧吗?虞商来抓你了。

路秋焰:他凭什么抓我?

田阮:你好几天不跟他联系,他不开心。

路秋焰:他不也没跟我联系。

田阮:你们可真是……

谈个恋爱都谈不明白。

好在,切了大号的虞商是明白的,只要路秋焰一天不联系自己,他肯定一催二哄三打电话,四提大驴鞭就上。

现在的虞商还是小号,恋爱技巧难免生涩——老婆几天不联系,跟没事人似的。

是不是真的没事,田阮就不知道了。

田阮这么想着,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虞先生。”

“你去哪儿了?”虞惊墨开口就问。

田阮:“……”

看,这才是谈恋爱的正确技巧。

老婆不见,立马就要问。

“天快黑了,你别出去乱跑,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虞惊墨冷静下来换了个说辞,带着哄人的语气。

田阮听着虞惊墨低沉华美如大提琴的嗓音,耳朵都要酥了,语调甜甜地说:“我去酒吧找路秋焰,虞商也在,你放心,我马上回去。”

“嗯。”虞惊墨说,“我去接你。”

田阮乖乖地应:“好。”

挂断电话,田阮捧着手机冒粉红泡泡。

司机笑道:“少爷,你应该学学。”

虞商不明所以:“学什么?”

“学先生和夫人。”

虞商看着田阮,断然道:“我学不来他这花痴样。”

“……”

田阮回神,“虞商你说什么?”

虞商:“夸你威武雄壮。”

田阮:“你变了,你也会胡说八道了。”

虞商一顿,叹口气:“上梁不正下梁歪,跟你学的。”

“……”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有道理的。虞商和田阮在同一屋檐下一年,田阮的言行终究对虞商造成了微末的影响,比如偶尔脑子一抽,偶尔说些胡话,偶尔也会开窍。

譬如到了酒吧,虞商并没有去“抓”路秋焰,而是点了两杯低度数的鸡尾酒。

送酒的正好是路秋焰,他神色浅淡,一如寻常:“稀客。”

两杯酒放下,酒杯边缘点缀薄荷叶和柠檬片,田阮刚要端起一杯,却被虞商递给路秋焰,“一起喝一杯?”

路秋焰没有推拒,顺其自然地接过鸡尾酒。

两人一饮而尽。

田阮:“……原来没给我点吗?”

虞商的理由冠冕堂皇:“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

路秋焰给田阮端来一杯泡着薄荷叶的苏打水,说:“这是店里最低度数的。”

田阮欢喜地喝了一口,没有任何滋味,失望透顶,直到虞惊墨来接他,都是主角攻受间的空气电灯泡。

不知是不是田阮在的原因,虞商和路秋焰之间没说什么,又好像暗流涌动。有外人在,他们说不出口。

田阮盼到虞惊墨来后,很自觉地没有说废话,抬脚就要走。

“爸。”虞商起身,似乎也打算走。

虞惊墨淡声道:“你留下。路秋焰下了班,你送他回去。”

“……好。”

酒吧内五光十色,音乐轻柔,路秋焰穿梭其中给人送酒,没听到这边的话。只是眼睛时不时地瞄向这边,只见田阮跟在虞惊墨身边,而虞商坐在原位。

田阮走之前,朝路秋焰这边握拳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路秋焰不明所以,将一沓啤酒猛地放在一个男生腿上,男生嗷嗷叫起来。路秋焰赶紧给提起来:“抱歉,放错了位置。”

男生捂着老二,含羞带泪地跑去了卫生间。

路秋焰:“……”

虞商起身,和路秋焰一起等那男生回来,道:“送你去医院看看。”

男生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这个还能用。”

“那就好。”路秋焰从口袋掏出几个硬币给男生,“要是疼,就去买个布洛芬。”

男生:“……你人还挺好咧。”

夜色再次降临苏市,穿过霓虹闪烁、万家灯火,终于抵达为田阮而亮的那个家。

“欢迎——”

“你们夫人我回家啦!”田阮先声夺人。

管家的声音被截断,笑道:“夫人今天也是朝气蓬勃,和先生郎才郎貌、幸福美满。”

田阮听惯了这样的话,也和虞惊墨一样免疫,说:“开饭吧。”

“不等少爷了吗?”管家询问虞惊墨的意思。

虞惊墨:“他今天在外面吃。”

田阮:“还在外面睡。”

管家笑得见牙不见眼:“少爷长大了。”

田阮笃定,虞商和路秋焰的约会就在今晚,嘿嘿嘿……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对于他们的少年时代而言,是难得的甜蜜时光,他怎么忍心打扰。

翌日一大早,田阮又睡到日上三竿。

他有理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要长个了,能吃能睡又能被炒,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就连虞惊墨的那啥啥都尝出了牛奶味,也不怪虞惊墨说他贪吃……

田阮连忙将自己飞远的思绪拉回来,穿戴洗漱好下楼。

如他所料,虞商雷打不动地早起,正坐在沙发上看书,那几本书是从藏书室拿的,关于经济学和博弈论,是那种田阮一看就能睡着的书,虞商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夫人,早安。”张姐唤道,“需要给您梳头吗?”

田阮扒拉几下头发,“不用,我先吃饭。”

早餐的生煎包一如既往地香喷喷,田阮怎么也吃不腻,比起看经济学,他更愿意计算包子的勾股定理。

“虞商。”田阮喝一口豆浆叫道,“过来吃饭。”

即便主宅很大,客厅距离餐厅足有三十米,只要足够安静,而田阮的嗓门足够大,就能听得清清楚楚、余音绕梁。

虞商不喜欢和人隔空喊话,合上书籍,稳步走进明亮宽敞的餐厅,长长的餐桌上放着两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最新采摘的玫瑰花和雏菊。

餐桌太大,田阮显得很小一只,虞商忽然意识到,平时他的父亲就是从这个角度看田阮的,确实像只小动物。

“儿砸,你昨晚和路秋焰亲嘴了吗?”

田阮一开口,就差点点燃虞商的火药包,他眉梢一抽:“没有。”

“那你们牵手了吗?”

“……”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了吗?”

“没有。”

“你没有否认牵手,那就是牵了。”

“……”虞商无可辩驳,他昨晚确实和路秋焰牵手了。

昨晚,路秋焰直到零点才下班,那时酒吧已经人数寥寥,虞商坐在其中形单影只,而挺拔出众,吸引了不少男女来搭讪,但他都冷脸拒绝了。

路秋焰打趣他:“你这样,是找不到男朋友或女朋友的。”

虞商望着他,说:“高中生禁止谈恋爱。”

“……那以后呢,你不谈吗?”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哦。”路秋焰说,“你别等我了,回去吧。”

虞商:“不急。”

直到路秋焰下班,两人说话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直到司机闹了肚子,说:“少爷,我恐怕不能开车了,劳烦你驾驶。”

路秋焰:“我有驾照,我来开。”

没了司机这个大灯泡,接下来的路程越来越慢,开到了一处山窝窝上。两人闭口不谈为什么开到这里,只是说着关于他人的话。

“不说其他人,说我们自己。”虞商忽然说,“路秋焰,你想考哪一所大学?”

路秋焰回答不出,他可以轻松地告诉田阮自己要去当兵,但面对虞商,他忽然就跟哑火似的,心中堵着一块大石头,“我还没想好。”

虞商垂眸:“我可能会出国。”

路秋焰并无意外,虞商这样的天之骄子,就该去深造,继承家业,奋斗个十年,成为虞家新一代的掌权人,“挺好。”

“最多三年,我就会回来。”虞商又说。

“哦。”

“那时候你应该念大四。”

“嗯。”

“你……”虞商找不到话说,想去找杯托里的矿泉水喝。

而恰好,路秋焰也在摸索杯托里的矿泉水瓶。

两只手猝不及防地相触,路秋焰下意识要躲开,虞商啪的一下捉住了。

刹那间,悄然滋生的情愫无处躲藏,血脉的跳动、指尖的温度、相触的目光,如月夜的繁星,山谷的溪水,洋洋洒洒潺潺涓涓地洒在这一方小天地。

如果问年少时有什么难忘的瞬间,这一瞬,应当会被虞商珍藏一生。

不能说出口,不能挑明,心间青涩的鼓动。

“嘿嘿嘿……”田阮的笑声将虞商的思绪拉回来,“你们牵手了,好啊。”

虞商扭头就走,脚步越来越快,风一般掠出主宅。

管家:“少爷……”

虞商:“我去学校。”

管家来到餐厅,稀奇道:“好久没看到少爷这么笑过了。”

田阮差点喷了豆浆,朝管家竖起大拇指:“封你为最佳NPC。”

就连台词都一个字不差。

管家:“?”

开学前一天,田阮开开心心去文具店选了新文具——说实话他上学期的文具还没用完,勤奋如他,写了十几本笔记,笔还剩下几十支……

虞惊墨对他囤笔的习惯不理解,但尊重,“如果你喜欢笔,平时也有人送我笔,去我办公室拿。”

田阮乐颠颠地跟去办公室,虞惊墨找出橱柜里那些积灰的礼盒,自己不愿打开,让田阮动手。

“……”田阮打开盒子,被里面排列整齐的钢笔盒子惊呆了,“虞先生你真是暴殄天物,这些笔一看就很贵。”

他毫不客气全都拿了,然后将目光投向虞惊墨办公桌上那支钢笔,“这支多少钱?”

虞惊墨轻飘飘地答:“二十万。”

田阮惊到了,“一支钢笔,居然抵得上你欺负我一次??”

虞惊墨明知故问:“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对我这样那样。”

“这样那样是哪样?”虞惊墨拿起自己的钢笔,在田阮面前晃了晃,“是把它弄进花花里,还是让你表演劈叉?”

田阮想起来了,之前有一次在办公室,把所有灯都关了,虞惊墨将他困在宽大的办公桌上,黑暗中似乎有个冰凉的东西贴着花花。

他以为是玩具,却没想到是钢笔。

还是二十万的钢笔。

田阮再也无法直视这支钢笔,“不要用了。”

虞惊墨拔掉笔帽,钢笔尖曲线优美,笔锋遒劲,是他喜欢的款式,他道:“每次用这支钢笔签名,我都会想起你的柔软,我喜欢。”

“……”

虞惊墨漫不经心的挑选其他钢笔,“弧度最好的就是这一支,我怕其他钢笔棱角分明,会伤了你。”

田阮脸蛋红红瞪他,抱过礼物盒子,“这些钢笔是我的,你别想糟蹋。”

虞惊墨轻笑,再次将青年困在自己和办公桌之间,“用在你身上,不算糟蹋。”

田阮心脏怦怦跳,明明无法直视那支钢笔,却忍不住频频去看。

虞惊墨合上笔帽,梭子状的墨绿烤漆刻金钢笔在他骨节修长的指尖翻转,“要再试试吗?”

田阮怕他不小心把二十万钢笔摔了,赶紧握住说:“不要这么玩。”

“那就这样那样玩。”

田阮耳热地瞧了眼办公室大门。

虞惊墨拿起遥控,将门上的电子锁锁上,又将电动窗帘拉上,调暗室内的灯光,晕黄如夕阳般。一般这种颜色的灯,就表示总裁下班了,底下的人可以溜了。

“好了。”虞惊墨这就解开青年的裤子拉绳,三下五除二,就跟剥笋似的剥了个精光。

田阮:“……你这也太熟练了。”

虞惊墨拿起钢笔,笔头贴着冷白透粉的皮肤,慢慢戏弄,“熟能生巧。”

田阮哼唧一声,任他所为。

这支钢笔在过后依然是虞惊墨最喜欢用的钢笔,不是因为它的贵重,而是因为每次握住这支钢笔,就会心情愉悦。

而田阮最后荒唐一次,终于开学,正式成为高三生。

豪门小爸的魔幻高中生活,即将迎来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