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衣锦还乡
“大伯。”
顾清衍视力远比老眼昏花的长辈好, 大老远就瞧见那在岔路口溜达的老人。
几年不见,老村长没见变老,虽然满头白发, 但精神抖擞, 一看就过得不错。
听见顾清衍的声音,老村长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也不知道衍哥儿到哪儿了, 收到信到现在都一个月了, 不知道路上安不安稳。”
直到顾清衍骑着马到了跟前:“大伯, 是我回来了。”
老村长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衍哥儿,真的是你。”
顾清衍翻身下马行礼, 刚弯腰就被拦住了, 老村长感动的泪流满面:“回来就好, 黑了, 也瘦了, 不过长高了许多,看着还算精神。”
“晴晴颜颜几个呢,可一起回来了?”老村长又问。
顾清衍指了指后头的车队:“都在车上, 一会儿就到了。”
老村长眯起眼睛来看, 总算看清楚远处的车队,忍不住笑道:“太好了, 可算是一家团圆,衍哥儿如今看着沉稳许多, 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官老爷。”
“大伯,您这话说得没错,大哥如今很有几分官威。”
说话的功夫,顾舒颜不耐烦坐车, 也跳到了马上,比刘妈妈和顾望晴早到几步。
“这是颜颜?”老村长见她一身红衣,鲜衣怒马,一时竟然不敢认了。
顾舒颜笑嘻嘻道:“不是我还有谁,大伯,您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一眨眼长成大姑娘了,大伯一时都不敢认。”老村长哈哈笑,见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就高兴,知道顾清衍一定是把妹妹照顾的很好。
就看他们梅岭村里,有几个姑娘能有这般神采。
“大伯,您怎么在这儿溜达?”顾清衍好奇问道,这儿距离梅岭村不是一般的远。
老村长一听就笑:“我就猜你该回来了,心里头惦记着,总想过来看看,这不,正巧接上了。”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累,拉着顾清衍就有说不完的话。
一会儿功夫,车队就赶上来,刘妈妈跟顾望晴也等不及了。
“大伯。”顾望晴跳下马车。
相比起大哥和妹妹,她对梅岭村的感情更加深厚,当年顾童生过世后,姐妹俩多是靠着大伯家接济才能活下来。
时隔几年再见,顾望晴忍不住红了眼眶。
最后还是顾清衍劝道:“先上车回家,咱们不急着走,有话回家慢慢说。”
“看我,糊涂了。”老村长抹着眼泪道。
老长的车队进入梅岭村,顿时迎来村人的关注,一个个围拢上来。
“是衍哥儿回来了吧,好多马车,这马长得可真精神。”
“现在可不能叫衍哥儿,得叫顾大人。”
“这是晴晴颜颜,都长成大姑娘了,瞧着像是大家小姐。”
“衍哥儿如今可是京城的大官儿,晴晴颜颜本来就是大小姐了。”
“谁能想到衍哥儿能有今日,顾家祖坟可真是冒青烟了。”
族人们太过于热情,以至于马车寸步难行。
顾清衍倒是不介意,毕竟当年他住在梅岭村的时候,长辈们也多有照顾。
见众人不肯散开,他索性跳下车,从后头拿出一大包土产来:“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别客气,拿着回家甜甜嘴,等我回头安置好了再上门拜访。”
这倒好,马车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老村长喊了几声都没用,最后还是顾大山几个听到消息过来,这才把人群驱散了。
顾大山对族人扯着嗓门喊,等再见自家的堂弟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他嘿嘿笑着,拍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山哥,几年不见,你就跟我生分了?”顾清衍笑道。
顾大山见他虽然身居高位,如今是了不得的大官,但对他们态度依旧,心底这才松了口气。
顿时朗声笑起来:“倒不是生分,实在是我见识短浅,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大官儿。”
“那你快来看看大官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顾清衍打趣道。
顾大山感受到他言语之间的亲近,顿时放松许多。
不怪他如此,实在是这位堂弟自小养在外头,好不容易回来了,在家前后加起来也没住多久。
顾清衍能平步青云,靠的都是自己的真本事,他们顾家压根没帮上什么忙。
正因为如此,在顾清衍回来之前,顾村长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族人仗着是亲戚长辈蹬鼻子上脸,尤其是对自家的几个儿子,更是说了无数遍。
几个堂兄弟中,顾大山跟顾清衍的关系最为亲密,几句话功夫就恢复了热络。
顾清衍略作休整,第二天果然提着礼物登门拜访。
他素来大方,又觉得梅岭村的族人还算有分寸,自然不会吝啬这点礼物。
倒是族人见他如今当了大官,还亲自登门送礼,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顾望晴顾舒颜两个自小在梅岭村长大,认识的人更多,早早提着礼物去看。
只是等她们回来,神色却不怎么好。
刘妈妈看了奇怪,暗道以顾清衍的身份,如今谁还敢给姐妹俩脸色看。
“你们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还有人为难你们?”
顾望晴连忙摇头,欲言又止。
顾舒颜却没那么多顾忌,闷闷说道:“认识的几个小姐妹都成亲嫁人了,除了一个嫁到了梅岭村,其余都在外村,没能见到。”
“这有什么,回头坐上马车过去见一见就是。”刘妈妈笑道。
顾望晴叹气道:“倒不是见不见的问题,只是觉得世事万变,一眨眼的功夫,大家都长大了。”
刘妈妈猜到她们的心思,笑着安慰:“人都是要长大的,成家立业理所当然。”
顾舒颜抿了抿嘴角,嘀咕道:“嫁人一点都不好,到了别人家哪有自家自在。”
想到村里头那位姐妹的日子,两人都觉得憋闷。
这还是嫁给亲表哥,婆婆就是亲舅妈,也得操持里外,受婆婆管制,上得伺候婆婆,下得照顾孩子,花朵似得人,如今老了好多。
顾舒颜忍不住想,要不是哥哥出现,也许她们也早已经嫁人生子,哪里会有现在的自由自在。
只是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呢,小姑娘想着想着就沉默下来。
刘妈妈笑着拉住她们的手:“别担心,嫁人生子也没那么可怕,女人这一生,在家靠父兄,嫁人靠丈夫孩子,可最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能立得住。”
“只要自己有本事,立得住,在哪儿都不用怕。”
两个小姑娘若有所思。
顾舒颜蓦的问:“是不是跟奚夫人一样。”
提起奚夫人,她们不禁想到那位身怀六甲,差点生在半路上的奚姑娘,当初事变,顾清衍将他们藏在小宅子里,一度不是很安稳。
幸好,最后奚姑娘安然生下一个女儿,半年之后尘埃落定,顾清衍才派人送她们母女回京。
因为年纪相近,住在一起,姐妹俩便知道了奚家许多事情。
对那位传说中能掌管一整个奚家,以女流身份成为家主的奚夫人很是仰慕。
顾清衍对此一无所知,还是刘妈妈找到他,提起姐妹俩的小烦恼,顾清衍才反应过来。
“这有什么好操心的,我妹妹怎么会一样,她们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人我就养她们一辈子。”
顶着刘妈妈不赞同的眼神,顾清衍还拉着姐妹俩说:“若是您们嫁了人过得不痛快,大可以和离回家,大哥养你们一辈子。”
姐妹俩感动的眼泪汪汪,刘妈妈气得无可奈何。
刘妈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开口去劝,私心里,她何尝不想要这样的娘家人呢。
当年她娘家若是能硬气一些,也许她那孩儿就不会死,和离回家后也不会过得那么凄惨。
再想到离开李家后受到的磋磨,刘妈妈长叹一声,再也没能阻止。
很快,姐妹俩就顾不上悲春伤秋了,陵川县知县知道顾清衍回了家,忙不迭的上门拜访。
要知道这位一到京城就是户部左侍郎,简在帝心,知县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顾清衍对他也十分客气,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他走了,顾家却还生活在梅岭,祖坟都在这地界上,得罪县太爷没啥好处。
县太爷带头,陵川县一地的豪绅纷纷上门拜访,这次倒是没有人脸大到提亲,但送金银珠宝,娇柔丫鬟的数不胜数。
拒绝了,还有人打着各种各样的名头上门。
顾清衍烦不胜烦,索性提前离开了梅岭。
临走之前,顾清衍带着两个妹妹去坟前祭祀。
“这次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虽有大伯一家看顾,但咱们多烧一些纸钱,免得他们在地下没钱花。”顾清衍笑道。
他自己不动手,只让两个妹妹烧纸钱。
毕竟每次他一跪下,天打雷劈的,顾童生夫妻俩怕是没法收。
顾望晴顾舒颜想着这事儿也红了眼眶,纷纷加快了烧钱的速度。
下山的时候,顾清衍走在中间,姐妹俩一边一个,一家三口齐齐整整。
顾清衍回头,依稀看到远处的坟包,签到点都已经消失了,但顾家的祖坟赫然青雾缭绕。
从云岭往陵川县走,只有旱路,水路不通,但从陵川县往京城去,走水路就更加顺堂。
顾清衍如今是朝廷命官,可以直接租用官船,倒是比骑马更加稳当。
姐妹俩头一次坐这样的大船,一开始还高兴的很,兴致勃勃的站在船头看风景,又拉着顾清衍说要取江心水泡茶喝。
等见了一次船家们的为所欲为,顿时不啃声了,再也不提泡茶一事。
船坐久了难免无聊,幸好姐妹俩都不晕船,唯有刘妈妈年纪大了,总觉得不舒坦。
顾清衍拿着系统给的药丸子,一段时间下来,刘妈妈的脸色也不太好。
他想着时间充裕,索性每到一个大城市就停留几日,让她们能下船透透气。
一行人倒是畅快了,远在京城的人左等右等,等得望穿秋水。
在裴玄再一次灵魂出窍的时候,新帝幽幽叹了口气。
旁边伺候的太监轻咳一声,想提醒一下这位寿国公,可惜他咳嗽了好几声对方都没反应。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裴玄皱眉:“刘公公是不是身体不适,还是请太医开几服药治一治。”
刘公公无言苦笑。
新帝摇头失笑:“你啊,就别为难他了。”
“这又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裴玄看了他一眼:“陛下,微臣想请几日假。”
“请假做什么?”
“去接一个人。”
皇帝顿时不啃声了,知道他这是想去接谁,无奈摆手:“罢了罢了,留你在这里也浪费功夫,去吧。”
“遵命。”裴玄顿时来了精神,不再跟游魂似得摆着冷脸,噌的一下就消失了。
新帝只能看着他的背景无奈摇头。
刘公公笑着说道:“寿国公年轻气盛,正是性情中人,这份真情倒是难得。”
新帝顿时失笑:“确实是难得,皇室血脉多冷心冷肺,像他这般的实属少见。”
刘公公觉得这话古怪的很,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暗道咋一听是夸寿国公,可细品之后却是连着太上皇一起骂进去了。
刚想到太上皇,新帝就提起他来:“走,去看看太上皇今日怎么样,朕若不去,太上皇如何能够安心休养。”
刘公公把头垂得更低。
另一头,裴玄得了准信就迫不及待,连寿国公府都没回,直接骑着马就狂奔出京。
这一幕落到有心人的眼中,还以为新帝派出这位寿国公,去办了不得的事情。
一双双眼睛落到裴玄身上,殊不知完全是他们想的太多。
距离京城越近,顾清衍心底也越是激动。
自打开始赶路,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裴玄了,没办法,智慧树移植有限制,毕竟不是随身法宝,顾清衍不可能为了在梦中相会,反倒是伤害到智慧树。
以前间隔万里还不觉得,毕竟每晚都能相会。
可如今距离越来越近,反倒是相思成疾,要不是有刘妈妈几人,顾清衍不放心,早就已经下船换马,朝着京城狂奔而去了。
等船终于靠近京城码头,顾清衍再也忍不住,站在船头往岸上看。
“大哥,距离这么远,你能看到什么?”顾舒颜笑嘻嘻的打趣道。
顾清衍戳了戳她脑门:“有时间取笑哥哥,倒不如快去收拾东西。”
“好吧,我也早就呆腻了。”顾舒颜耸了耸肩,放过了自家大哥。
顾清衍朝着岸上瞭望,蓦的,目光停顿在一个方向。
即使距离太远,还看不清岸上人的模样,只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但顾清衍心跳剧烈。
那一定是裴玄,他心想。
与此同时,岸上的裴玄心有所感,精准的找到了那艘官船。
他翻身下马,直接站在了码头上。
两人都想第一时间见到对方,一刻都不想耽误。
“裴大哥。”顾清衍忍不住放声高呼,使劲挥舞着手臂。
裴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跟随过来的夏柳几人相视一笑,心想顾清衍依赖,寿国公的脸就没那么冷了。
船只终于在两人的望穿秋水中靠岸。
裴玄伸出胳膊:“清衍,跳下来。”
不等章念反应,顾清衍直接翻身一跃而下,直接落到了裴玄怀中。
章念被吓得惊叫,结果低头一看可好,裴玄将他家大人一搂,已经往岸上走了。
“真是的,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章念忍不住嘀咕。
顾舒颜出来一看就笑:“可不是,大哥跟裴世子的感情真好。”
顾清衍也是方才热血上头,等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快放我下来。”
“不放。”
硬生生挨了两下,裴玄才松手将人放下,实在是顾清衍脸皮薄,受不了在大庭广众这般亲昵。
至于私底下,两人也都差不离。
放了人,却依旧是十指交缠,裴玄低声问道:“一路上可累,进京后不急着上任,先歇几天休息休息。”
顾清衍扑哧一笑:“裴大哥,几年不见,你这是把我当瓷娃娃了。”
“你也知道几年不见,怎么还如此磨蹭。”裴玄难得有些怨念。
顾清衍自知理亏,毕竟他这一路上没少到处玩,到处打卡,偶尔是有些乐不思蜀的。
看看他的肤色就知道没少溜达,相比起来,裴玄一直困在京城。
此刻看着裴玄怨念的眼神,顾清衍忽然冒出一种老公在外头花天酒地,独留妻子在家中独守空房的心虚感。
“现在我回京了,往后每天都陪着你。”顾清衍真心说道。
裴玄顿时笑了:“好,这可是你说的。”
“陛下也说过,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为我们赐婚,到时候有圣旨在,名正言顺,谁也不会再说什么,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顾清衍一愣,才想起来还有成亲这事儿。
成亲?他脸颊微微发烫,竟是有些羞耻。
裴玄可不管,只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就这样说定了。”
顾清衍轻咳一声,郑重的点了点头:“我自然也是满心欢喜的。”
两人眼神交缠,缠绵的让周围人都瞩目。
要不是官船靠岸,刘妈妈几个下船,裴玄真舍不得松开他的手。
对未来丈母娘,两位小姑子,裴玄向来很体贴,压根不用她们动手就把事情都安顿好了。
唯有那头黑牛。
裴玄忍不住多看一眼,惊讶道:“这牛还活着呢?”
“精神的很,也算是跟着我走南闯北的功臣。”顾清衍打趣道。
裴玄伸手想摸一摸,结果还没碰到黑牛就撩蹄子打喷嚏,对他表示了拒绝和不善。
见他脸色拉下来,顾清衍笑着解释:“倔脾气,除了我跟阿念,它谁都不待见。”
这一刻,裴玄承认自己嫉妒了,他素来不喜欢顾清衍身边有特殊的存在。
“走吧。”
裴玄总不能跟一头牛计较,索性拉着顾清衍翻身上马,两人共乘一骑:“黑牛走的太慢,我们骑马回城。”
可惜他倒是想走的快,可刘妈妈几个都得坐马车,车队想快也快不了。
最后就成了两人骑着一匹马,慢悠悠的跟在黑牛旁边,还得时不时受到黑牛的嘲讽喷嚏。
顾清衍忍俊不禁,索性往后一靠,享受起那宽厚的胸膛来。
殊不知这一幕落到有心人的眼中,简直惊掉下巴,让人不敢置信。
“你是说裴玄急急忙忙的离开京城,眼巴巴的在京郊码头等了三天,不是去为圣人办事儿,而是去等当年的状元郎顾清衍入京?”
“是啊,大人,小的看的真真切切,顾大人从船上跳下来,裴国公一把接住了,两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
老大人倒抽一口冷气:“大周宗室也没这个喜好啊,咋就……”
“大人您想想,当年状元郎为何离开京城,还不是太上皇想棒打鸳鸯,如今新帝登基,寿国公想必是能得偿所愿了。”
老大人又说道:“那事儿老夫也知道,只是没想到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寿国公依旧是痴心不改。”
毕竟在众人眼里,寿国公如今权势熏天,又是新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可若是娶了男妻,将来子嗣怎么办?即使能纳妾,那生出来的也是庶出。
众人纷纷揣测起来裴玄与顾清衍到底有几分真情,又能坚持多少年,将来会落到什么境地。
也有人觉得顾清衍一回来就高升,还是直接进入了户部,简在帝心,很是威胁。
便想着要把消息捅到太上皇那边去,好让太上皇发怒,直接将顾清衍处置了,留出户部的空缺来。
太上皇重病在床,瘫痪不起,自打在登基大典上露了一面,将皇位禅让给新帝后,越发深居简出。
宫中无太后,诸位太妃也不受宠,如今照顾太上皇的人都是新帝安排的。
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新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之所以留着太上皇的性命,自然不是还有父子之情,而是要让这位老皇帝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日日衰老下去。
就如他所料,太上皇身体一日日腐朽,精神上也越发痛苦,反倒是开始忏悔。
如今三皇子被杀,二皇子被处死,太上皇膝下只有元后所出的两个皇子,偏偏都跟他形同陌路。
太上皇便想起唯一的公主来,时不时便要召见,拉着五公主诉说一腔父爱。
五公主素来被忽略,倒是也愿意多陪陪他。
只是这一日,五公主刚来,便察觉太上皇神色不对,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子戾气,全无平时的和蔼可亲。
五公主心底咯噔一下,开口问道:“父皇,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宫人伺候的不好,若是不好,女儿好皇兄处置他们。”
太上皇浑浊的眼神落到唯一的女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