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雨夜勾引

“啊?”

宋时溪这下是彻底懵了, 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见她不明所以,秦樾一向平静无波的黑眸中竟闪过几分无措的羞恼,耳根悄悄泛红, 深吸一口气, 想将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问她不是一直想要秦太太的位置吗?

他愿意。

可是话涌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脑海里倏然浮现出前不久她对他甩脸色的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们还没在一起, 她就敢这么对他了, 以后岂不是更加得寸进尺?

他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而且再怎么样,也不该这么草率地就确认了关系, 越仓促,她肯定就越觉得他好勾搭, 如果这么容易就让她得偿所愿,她肯定不会珍惜他。

以后还会把他当回事吗?怕不是要爬到他头上胡作非为。

总要再欲擒故纵,不,磨合一段时间。

没能抵住诱惑, 一头陷进去, 他认栽, 但同样的,他想要的, 就没有得不到的。

这么多天纠结的煎熬, 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循着光亮一点点从黑暗中爬出,生根发芽。

想到这儿, 秦樾眯了眯眼睛,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小声道:“没什么。”

秦樾这莫名其妙的一系列操作,让宋时溪错愕地瞄了他好几眼,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能顺着给他递了个台阶,轻轻嗯了一声。

“你很缺钱?”

他可不相信她口中所谓的找兼职是为了锻炼自己这种理由。

女孩子就该富养,美丽精致的幸福生活大部分都要靠钱堆出来,每个月买学习用品,买衣服鞋子,买护肤品化妆品,买卫生用品,再去外面吃几顿好的,都要花不少钱,或许她那点儿基础的生活费根本不够用。

枝意有他和母亲补贴,而她呢?

再联想到之前撞见她半夜在杂物间熨烫衣物,说要拿出去卖的场景,秦樾不禁握紧了方向盘,有些懊恼自己当时居然没当回事。

秦樾闭了闭眼,心中的愧疚感和后悔感快要漫出来。

“没有,不是很缺。”

宋时溪有些没想到秦樾会提到钱这个话题,愣了两秒才如实回答,她现在手里并不缺钱,除了租房和给新家添置东西花了一些钱以外,基本没怎么动过。

但是她沉默的那两秒,却让秦樾的眉头紧紧蹙起,一边俯身去副驾驶的储物箱里翻找东西,一边沉声道:“不用在我面前逞强,我说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话音刚落,宋时溪怀里就被塞进一本存折,跟后世的不一样,这时候的存折是黄色和红色交织形成的封面,上面写着“活期储蓄存折”和“人民银行”几个大字。

“拿去用,没有再跟我说。”

看着怀里的东西,宋时溪呼吸一滞,手指下意识地在上面扒拉了一下,余光瞥见里面手工记账写下的好几个零,一时之间竟有些不会数数了,这还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脑袋晕乎乎的,又惊讶,又高兴,当然,更多的还是疑惑。

秦樾这是疯了吗?没事给她这么多钱干什么?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问了。

“给你你就拿着。”从后视镜瞥见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惊喜,秦樾的唇角不受控地往上扬了扬,好像给她买衣服,买护肤品,带她吃好吃的……

只要是花钱的行为就能哄她高兴。

也对,谁不喜欢钱?

秦樾默默在心中的小本子上记下这一点,以后要多多给她花钱。

“还是算了吧。”宋时溪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存折递了回去。

平时秦樾给她买的一些零散东西收下也就罢了,因为那都算是小钱,可这本存折数额巨大,她要是真的收下了,再配上他说的那些话,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而且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他不是最讨厌她了吗?

联想到最近秦樾对她态度上的变化,宋时溪心中有些慌得很,手一抖,将那本存折扔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见状,秦樾脸色沉了沉,想将存折重新塞回给她,但又觉得这么拉拉扯扯太过难看,于是深吸一口气,冷声问道:“为什么拒绝?”

宋时溪没想到秦樾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可她心里此时都乱糟糟的,根本没办法给出合适的答案,只能敷衍地说道:“太多了,我怕弄丢。”

这算是中规中矩的回答,秦樾盯着她看了几秒,直接启动车子朝着京市财经大学的方向开去,过了片刻,车厢内才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晚上我给你送些零花钱过来。”

“不用了……”

“大概七点左右,你别乱跑,天黑后你那附近都没有路灯,不安全。”

秦樾将她拒绝的话视作耳旁风,自顾自地叮嘱。

宋时溪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眼睫颤了颤,连带着心尖也跟着剧烈一慌,红唇抿成一条直线,暗道:他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吗?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给她送钱?

或许是知道再拒绝也没有什么用,宋时溪没有再开口。

她不说话,秦樾自说自话也觉得无趣,气氛渐渐冷寂下来,但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却开始产生缝隙,不知何时就会轰然彻底裂开,将所有隐藏在暗处的旖旎答案彻底释放出来。

到达宋时溪楼下后,秦樾目送她上了楼,方才启动车辆离开。

大白天胡同小巷里来了辆气派的小轿车,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免不了议论一番。

“李家那房子租出去了?”

“你才知道啊,租的人好像是个小姑娘,上周搬东西闹得动静可大了,所有家具基本上都换了个遍,还运了很多电器进去,啧啧,真有钱。”

有人眼珠子转了转,“一个小姑娘哪来的那么多钱?长得还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我听说现在有很多南下回来的老板在外面包二老婆的,该不会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轻微的猫叫声打破了沉寂,众人望去,就瞧见一道穿着靛蓝色套装的身影一手抱着一只大肥橘猫,一手提着菜出现在道路尽头。

那人连忙凑了上去,好奇问道:“林同志,你知不知道租你们家二楼的什么来头啊?”

林绣娥听到这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其他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当即四处散开,只有一个人还站在原地对着那一层楼看了许久。

*

宋时溪回到家后,先用湿毛巾擦了擦身子,然后又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便趴在床上想休息一会儿,结果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快六点了。

睡了一觉,感觉浑身清爽,除了后背隐隐有些作痛以外,并没有其他不适,她便去厨房简单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

刚吃了没两口,外面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瞄了一眼,本以为是一场再常见不过的雨,谁曾想她面还没吃完,雨就越下越大,还伴随着阵阵响雷。

透过窗户往外看,大雨滂沱,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将城市的喧嚣悉数吞噬。

已经很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宋时溪连忙起身将各处的窗户全都给关上,等忙完,已经没有多少胃口了,暂时不想洗碗,便窝去了沙发,准备看会儿书。

可今天的她心神不宁,全然不似以往的专注,一页纸张好半晌才翻动。

最终她叹了口气,再次看向窗外。

这么大的雨,他应该不会来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夜色降临,雨势却并未有减小的意思,风雨交加,将窗户拍打得滴答响,连带着楼下的大铁门都发出刺耳的异响,可过了一会儿,宋时溪才惊觉那并不是风吹留下的,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心中涌上一个答案,但她是独居,并不敢大意,从沙发上爬起来,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速度飞快跑到窗边看了一眼,只见一楼大铁门下站着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来不及想太多,宋时溪拿上放在门边的大伞就开门跑了出去。

拖鞋落在木制楼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就算前两天刚修缮过,也改变不了它老旧的事实,依旧会发出岁月的声音。

这短短的距离,雨水就侵袭了她的睡裙下摆,湿漉漉地粘在她腿上,很不舒服,可她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

用下巴和肩膀夹住伞柄,宋时溪有些吃力地打开沉重的大门,看清对方脸的瞬间,没忍住出声道:“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是来了?快回去吧。”

在大雨倾盆面前,她的嗓音轻若蚊蝇,根本听不清。

秦樾只能瞧见她快被风裹挟带走的身影,眉头不禁紧蹙,又不敢用湿透的手去碰她,只能用大掌握住她拿伞的手,将人往里面带,然后顺手关上大铁门。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手背突然覆上来的一只大掌,宽厚,潮湿,滚烫……

轻松包裹住她的手,力道轻柔又格外强硬,根本不给人拒绝的空间,与此同时,比她高了一个头的身影压过来,倏然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抢走她伞下的空间,反而护住了她更多部位不让雨淋湿。

一轻一重,两种截然不同的脚步声踩着积水往楼上走去。

等宋时溪从走神中找回自己的思绪,他已经登堂入室,长臂一伸关上了门,将一切嘈杂声都隔绝掉。

她抬起眼,看向屋内突然多出来的异性,不由捏紧了裙边。

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黑衬衫黑西裤这种正式的衣着一旦沾了水,就书写上了性感和野性的标签,薄薄的布料粘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他的皮肤要比普通男性白一些,在白炽灯光下,宛若上好的瓷器,自带一股矜贵气质,当然,更多的是一种狼狈的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可无数电视剧和小说都告诉过她,在这种暴雨天收留落难美男子,要么是浪漫完美的邂逅,要么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悲惨开始……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她和秦樾都是后者。

思及此,她张了张嘴,“这儿有伞,你……”

你赶紧走吧。

赶人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就被他给打断了,“有没有毛巾?”

伴随着男人柔和又低沉的嗓音传来,秦樾也回过头,水珠顺着立体俊俏的五官往下滑,浓密的睫毛耷拉着,又长又翘,眼皮很薄,微微上挑的眉眼显得有些凉薄和凌厉,眼神却带着一丝柔和和安静。

这种极致反差让他不同于平时的冷冽,更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可怜巴巴的,勾人得紧。

最重要的是,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大叠钞票,被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的时候正好落在腹部的位置,映衬着若隐若现的腹肌轮廓,莫名显出几分色气。

宋时溪觉得脸颊好似有两团火在烧,滚烫得厉害。

或许是见她久未回话,秦樾掀起眼皮看向她,两人对视着,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最终还是宋时溪败下阵来,主动转身,脚步匆匆地跑向卧室的方向,颇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秦樾不明所以地盯着她泛红的耳垂,想到什么,往下看了一眼,随后挑起眉梢,黑眸中也显出些许不自在,但男人比起女人在这方面总要放得开些,过了羞赧期,他就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那边宋时溪从衣柜里找出一条备用的浴巾,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重新往外走,谁知道刚出门,就看到白花花的一片,顿时瞪大眼睛,猛地背过身去,咬牙羞恼道:“你脱什么衣服啊?”

秦樾依旧站在靠门口的位置,只不过原本好好穿在身上的黑衬衫,扣子全被解开,衣领滑落在手肘处,要脱不脱地挂在上面,上半身的肌肉曲线全都暴露无疑。

伴随着呼吸,胸肌上下起伏着,再往下则是块块分明的腹肌,线条性感而紧致。

深灰色西装裤衬得一双长腿笔直修长,裤兜处存在感极强,隐隐勒出些许形状,看得宋时溪耳根子发热,心跳失控。

这个男人在她家干什么呢?

“打湿了。”

他倒是理直气壮,甩下三个字,就继续往下脱,布料夹杂着水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明显,刺激着耳膜,让人又羞又气。

宋时溪磨了磨牙,在秦樾说完后,就紧接着道:“那也不能脱啊,我还在这儿呢,再说了,我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给你换。”

她吧啦吧啦一大堆,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盛着掩盖不住的愉悦:“要是有才不正常吧?”

紧接着从她身侧伸出来一双手,接过她牢牢抓在手中的浴巾。

也是这个时候,一滴水从他短发上滴落,径直砸进她的后脖颈,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轻嘶了一声,话刚出口,脖颈处就覆上来一抹粗砺的指腹,擦去了那滴水。

“抱歉。”

刚擦去,他就收回了手,但是却留下了一阵旖旎的痒意。

宋时溪猛地捂住,美眸中溢出两簇恼羞成怒的火焰,让她整张脸都变得灵动了不少,而不像不久前隐隐约约存在的客气疏离。

“秦樾!你是不是疯了?”

这是她头一次在他面前连名带姓地喊他,显然是气到极点了。

他却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气愤,反而还勾了勾薄唇。

见状,宋时溪更气了,觉得她这两句莫不是还把他骂爽了,这个变态!但想起他喜怒无常的设定,她内心深处对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可是骂都骂了,覆水难收,还不如一鼓作气,把人赶出去呢,反正从始至终都是他越界在先,是他的错!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隐约觉得不管她在他面前做什么,都会相安无事,不会遭到跟书中一样可怕的报复,胆子也就大了些。

“你给我出去。”

话毕,宋时溪伸出手推了推他的手臂,入手却是一片硬梆梆,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将那条粉色的毛巾围在肩膀上,挡住了大部分的肌肉,放柔声音道:“是我思虑不周,我的错。”

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和认真,像是真的知错了。

“你裙子都湿了,先去换一件吧,不然感冒了就不好了。”秦樾恰到好处地又关心了她一句。

宋时溪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一眼,裙子湿了大半,但好在都是裙摆下方,上半身并没有打湿,也没有碰到伤口。

而她推不动他,又不好一直把手放在他身上,便只好暂时先收回手,气呼呼地重新回到了卧室。

顺便将门反锁。

她一走,整个客厅都好像少了些什么,秦樾披着粉色毛巾,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甜香,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将脸在上面摩挲了两下,可转瞬又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像极了她口中的疯了二字,眸色深了深,缓缓直起了腰,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上次不欢而散,以至于他只在门口待了片刻,都没有进来过,这次进来发觉她好像添置了不少东西,比如沙发旁的小书架已经几乎被填满,各种精致的小摆件,餐桌上花瓶里的月季花……

每一样都让这个小房子变得温馨有格调。

她品味还不错。

秦樾打量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餐桌上的碗筷上面,里面残留了一些细小面条和菜叶,显然是她刚吃完没多久的晚餐。

一定跟上次不小心被他吃掉的餐食一样美味。

思及此,喉结不禁滚了滚。

“你真的可以走了。”

身后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换好衣服的宋时溪再次出现,不同于刚才火药味十足的语气,这次语调格外平和,想来应该是已经调节过情绪了。

秦樾没想过要惹宋时溪真的生气,本以为她喜欢才这样,却弄巧成拙,差点儿被当成故意耍流氓,简直是他人生的一大败笔。

可余光瞥见她红如朝霞的脸颊和耳垂,又觉得好像没有完全搞砸。

“听见没有?”宋时溪见他久久不回话,又开口催促了一遍。

“嗯,知道了。”秦樾点头,目光落在她亮晶晶的眼睛上,眼神深邃,像是要将她牢牢刻入脑海中一样。

宋时溪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就答应了,对上他炙热的眼神和狼狈的打扮,很难将眼前这个人和平日里清冷矜贵的秦樾对上号,红唇抿了抿,倒生出一丝心软来,客气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吹干了再走?我把伞借给你。”

几乎是话语刚落,就听到一声干脆的:“要。”

刹那间,她就后悔了,在心中将刚才的自己暴揍了三百遍,方才一声不吭地去卫生间拿吹风机。

宋时溪原本还以为像是秦樾这种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做起这种事情来肯定笨手笨脚,但没想到他还挺得心应手的,手脚麻利,一举一动间都是赏心悦目的画卷。

等吹完衬衫,宋时溪自觉回了卧室,把客厅的空间留给他,吹一些不可描述的衣物。

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宋时溪心却跟那嗡嗡嗡的声响一样静不下来,思绪混乱,直到外面恢复安静,紧接着敲门声响起,她才勉强压住那股烦躁,起身去开门。

门外秦樾已经恢复白日里的衣冠楚楚,只是衣衫免不了产生了些许褶皱。

“谢谢,我就先走了。”

宋时溪应了一声,贝齿咬住下唇,在他转身的瞬间,张口问出从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下这么大雨,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

难道只是为了送钱?

秦樾转身,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想失约,不想你期待落空,不想你等我。”

闻言,宋时溪垂在腿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撞进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头顶的灯光洒下来,衬得越发认真深邃。

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在缓缓加快跳动。

“早点儿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樾主动打破寂静,长腿迈开,拿上刚才放在门口的雨伞,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他身影的消失,一直纠缠在她身上的那股氤氲暧昧也紧跟着散开。

下雨了,好像降温了。

今晚宋时溪难得失眠了,但仍然记得今天的正事,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后,先对着镜子给自己上了药,然后就准备去厨房拿菜篮子出门买菜。

路过餐桌时,将昨晚忘记洗了的碗筷收拾进了厨房。

正要换鞋出门,就瞧见了放在鞋柜上的一沓钱,少说也有四位数,就这么染着水汽躺在这儿,简直是对金钱的蔑视。

一看到这沓钱,宋时溪就会想起一个人,心情顿时有些复杂,抿了抿唇,将其拿起来,她的手太小,他轻松拿着,她要勉勉强强才能完全握住。

一张张放在餐桌上摆好,等会儿晾干后再收起来,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