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她的痣,大抵是为了指引他,把吻落在这里。

卫臻缩了缩肩,软|声推|拒,“不要了... ...”

燕策应了,但人没动弹,卫臻只得伸手去推他的脸。

用的是干净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委实不太行。

她只顾着阻止他亲自己的肩,忘记抓住身前的布料,丝质衬裙顺着堆在腰间。

卫臻第一时间拢住双臂,但手臂太细了,收效甚微。

她再次往他怀里躲,紧|贴|着,借他的身躯遮挡。

燕策被|扑了个满怀,怀里的触|感比丝绸还要柔。

“你闭上眼。”卫臻瓮声道。

她不想让他看,但是又意外地不抵触他的拥抱,这点燕策几天前就发觉到了,他顺从阖上眼。

但阖上眼感|受更明显。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有布料拂过燕策手背。

“咚”一声,卫臻腕骨磕上桌面,忙不迭道:“我没事,别睁眼。”

怕她摔着,燕策手臂一直拢在她身侧,听见她磕到的动静,手掌动了下想扶住她,无意间碰上绵|柔|软|腻的位处,不知是哪里,被她惊呼着打了一下。

又是一阵布料窸窣声,过了会子,她小声喊他:“好了。”

得了她的允许,燕策睁开眼,软软的布料堆在他手边,她换掉了身上的衬裙,身上虚虚拢着一件外袍,遮得严严实实,甜|软俱裹|藏在衣袍下。

但,

她穿的是,他的衣裳。

方才衬裙下什么都没有,那现在——

燕策不敢继续想了。

她好会。

卫臻身上出了汗,手也不怎么干净,她不想弄脏自己的其它衣裳,燕策的外袍就搭在一旁,便被她就近扯过来披着。

见这人一直看自己,卫臻凶巴巴道:“不能穿你衣裳吗?”

“可以。”

当然可以。

每一次之后都可以穿他的。

“那不准看我了。”

他依言转移视线,但又把人轻轻拢到怀里,用手臂代替视线,附|着在她周身,“要喝水吗?”

卫臻点点头,又道:“先洗手... ...”

被他抱着去了净房,二人挨着站在铜盆前。

他的衣裳对她来说太|大了,袖子也长许多,卫臻伸手在燕策眼前晃了几下。

他会意,帮她把袖口往上挽起来,然后再一次顺杆爬——就这么牵着她的手,搁进铜盆里。

两双手一同打|湿,燕策去摸了几下净手的皂块,搓出满手泡|沫,又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轻|揉|着,指腹慢慢抚过她腕骨上的红|印子。

二人的身量差距在此刻刚刚好,燕策微微低一下头,下颌就抵|在她头顶,卫臻被他严|丝合|缝拢在怀里,手也被他包|裹|在掌心。

他给她净手的动作很轻,太轻了,莫名显出几分狎|昵。

卫臻被搓得有些痒,往外挣脱,“我... ...我会洗手。”

手上裹|满泡沫|滑|溜溜的,她很轻易就挣开了。

“好厉害,”燕策笑了下,“那你给我洗。”

卫臻没理会他这话,把他手“啪”一下摁到铜盆了,他手背骨节明晰,磕在铜盆里声音很重,听上去有点疼。

但卫臻此刻没什么心疼他的想法,因为她手也不舒坦,方才被它磋|磨得过分红了,掌心和指腹摁上去酸酸的。

这只是她的手,就弄成这样,

若换成旁的她不敢想。

上回之后她并不难受,所以才敢主动对他那样讲。没想到今日他完全不像上回那样温柔,卫臻后悔对他提要求了。

她抱怨:“上次你不是这样的。”

“这次不一样。”

上次她晕晕乎乎的,一切都非她本意,他不愿在那种情形下怎么样,只想着帮她把药劲儿熬过去。

这次,她清醒着,还是她主动提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还不都是这档|子事儿。

卫臻顺手扯过一旁擦手的棉帕,绣着小花的那条。

燕策动|作自然地靠过来跟她用同一条帕子擦。

她嗔道:“你自己有,干嘛用我的。”

说完扯过架子上另一条,没有绣花的,他的帕子。

卫臻用|力搓了几下,又丢给他,这样才公平。

洗完手燕策倒了一盏茶,卫臻就着他的手喝了,喝的时候心里其实有点怪怪的:她已经不是孩童了,怎么能这样喝水。

脑子里又跳出个两个小人,

一个讲:可是回门那日你也喂他喝过水。

另一个依旧:对呀对呀。

... ...

对什么对。

等卫臻再次把小人赶跑,整杯茶都已经被她喝光了。

他笑着夸:“喝了好多。”又倒了一盏,卫臻摇摇头,燕策便自己喝了。

卫臻看着他喝水时上下滑动的喉结,等他搁下杯子,她道:“我想沐|浴,你去让兰怀进来。”

“我们可以一起——”

燕策话未说完就被卫臻打了一下。

她给他安排好了:“你去东耳房洗,旁的想都不要想。”

“我记得我们成婚第二日你就是在那边洗漱的。”

燕策:“... ...”

几日前随口一句话,以一种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化成了箭簇,并朝他|射|了回来。

他往外走的时候,卫臻又拽住他袖子:“你把这个带过去,稍微过一下水,弄掉上面的印子... ...然后丢掉。”

衬裙留在这会被侍女看见,

只被兰怀看见也便罢了,可若被祝余或者旁的侍女看见,那就太多人知道自己的私事了。虽然她们并不会乱讲,但卫臻心里怪怪的。

若是让她的裙子上留着那些印子,就这么直接丢掉,更怪怪的。

燕策垂眸,手心被塞了一团布料,是她的衬裙,

软|滑细腻,带着她手心的温度,还有馥|郁的香气。

等卫臻沐|浴完,兰怀照例给她梳头,刚要像前几日一样把后面的头发挽起来,卫臻抽|出一根丁香色的发带递给她:“不要盘起来,用发带绑一下就行,扎松点。”

他给她脖子上留了太多印子,领口不能完全遮盖住,头发松松垂着,好歹能稍微遮一点点。

是时,珠帘被撩开,祝余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手上都捧着东西,她道:“夫人,七郎君差人送来几匹料子。”

卫臻一时间记不起七郎君是谁,“还说旁的了吗?”

祝余讲没有。

被祝余提醒了是四房的,卫臻才想起来,七郎名唤燕枢,四太太所出,比燕策小一岁。

前几日四老爷钓鱼回来时摔了腿,事|后燕策去瞧过,让人送了些补药,这些料子多半是为了酬谢这个,如此也就不需要此刻再还礼了。

“收进库里吧,等下次节庆时再给四房送礼就好。”

祝余应了,又问要不要传午膳。

卫臻揉了揉肚子,今日被他耽搁了太久,确实有些饿了,“传吧。”

估摸着燕策也该收拾完了。不知道他在扭捏什么,沐浴比她用的时间还要久,她都快梳完头了,他还没回来。

燕策没在扭捏。

他听她的话,去了东耳房。

但,那条本该被濯洗干净的衬裙,更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