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脸红什么”

裴既白喝完果茶，手机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沈宴”，裴既白接通：“沈总莫非被女人绊住了脚，连妹妹都不要了？”

“诺诺怎么了？”

“没怎么，在酒吧放纵。”

沈诺在一旁说：“我没放纵。”

沈宴的声音有些低沉，顾不得问询这些，只说：“这边出了点儿事，麻烦你把我妹妹送回家。”

裴既白脸色一转：“出什么事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过去找你。”

挂掉电话，沈诺也跟着他起身：“我哥出事了？”

“应该不是他出事。”裴既白说道，“我去看看。”

沈诺：“我也去。”

裴既白的发小闻言，也问：“要帮忙吗？”

“应该问题不大，你们留在这儿吧。”他直接抓过了沈诺的胳膊，“你跟我走。”

走出包间，沈诺道：“我哥在哪儿？”

“在附近一家餐厅。”他说道，“你那位学姐在餐厅兼职，你哥基本上每回都去送她回校。”

沈诺愣住：“什么时候开始的？”

裴既白：“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11月初。”

沈诺忽地想起，在那家餐厅，发生过一个重要剧情，那便是沈宴在餐厅里吃饭顺便等叶知语下班时，自称是叶知语“男友”的孙新杰来了。

孙新杰跟叶知语的关系有些复杂，但绝对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他痞里痞气地嘲讽：“这不是我女朋友吗？怎么在这儿做服务员？是我养不起你吗？”

叶知语冷冷地回：“我并不是你女朋友，请你放尊重些。”

“行啊，你牛逼，你清高，外头谁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沈宴见情况不对，走了过来，挡在孙新杰与叶知语面前，他的个子高，居高临下看着孙新杰：“她说了不是，请你放尊重点儿？”

孙新杰打量着沈宴，继续道：“叶知语，这是谁？你新钓的鱼？”

言语挑衅间，沈宴怒不可遏地揪着孙新杰的衣领子，把他狠狠推搡向他的几个朋友，被几个朋友扶住，在他想上来还击时，沈宴又敏捷地抓住他胳膊，反剪着他的手，一脚踹向他的臀部，把人踹开了，孙新杰抄起一张椅子要砸过来，沈宴带着叶知语躲开，打斗中，餐厅被砸，老板见状赶紧报了警。

……

几分钟后，沈诺随裴既白赶到餐厅外。

有辆警车停在前方，闪着红灯，有几个人从餐厅里走出来，其中有个男人回头，恶狠狠地对在门口的沈宴说：“姓沈的，今晚这事儿咱俩不算完。你他妈算老几，敢来掺和我们的事！”

沈宴面色冷峻：“你想再找打，我也不介意。”

有个民警同志打断道：“好了好了，别再闹了，要不然我们也麻烦。”

好说歹说，才把孙新杰等人送走。

一行人走出来时，裴既白笑道：“原来是孙大圣，好久不见。”

孙新杰看了一眼裴既白，冷哼一声，没回话，倒是他旁边两个朋友对裴既白点点头，恭敬地喊他：“裴哥。”

沈诺见哥哥站在门口跟民警说话，赶紧跑过去：“哥。”

沈宴对餐厅经理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已经拿了他赔偿金的老板说道：“这件事，本来是他错在先，却要你赔钱。”

“钱是小事，人没事就好。”

他往里面看，对换好私服的叶知语说：“可以走了吗？”

叶知语点了点头，脸容却是苍白无血色，仿佛受到了惊吓。

“我送你回去。”沈宴道。

民警同志却提醒：“你刚刚情绪过于激动，最好不要开车。”

裴既白立即接话说：“坐我的车吧。”

……

四人坐在车内，裴既白开车，沈诺坐在副驾驶座，后面坐着沈宴和叶知语。

裴既白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说：“孙新杰这人打小起就和流氓地痞没两样，90年代家里成了暴发户，有了钱之后，人更是横行霸道，前段时间跑去澳城赌，听说输了不少钱，我看他早晚要栽个大跟头。”

沈诺大概知道，叶知语的亲哥借了孙新杰的钱，还不了钱，孙新杰便让叶知语跟他一段时间，说这样两清了……

叶知语当然不同意，孙新杰不死心，到处说叶知语是他的人，包括今晚他会去餐厅，也是听闻叶知语的身边有沈宴，特地过去会会的。

沈诺同情地扭头看着叶知语：“学姐，你要不要喝水？”

叶知语抿紧了唇，摇摇头，忽然眼泪就流了下来。

沈宴赶紧拿餐巾纸帮她擦眼泪。

沈诺看着哥哥深情又担忧的目光，心里直叹气。

忽然裴既白把车靠边停了下来，沈诺不解：“怎么停下来了。”

“我得去买点儿东西，你跟我一起去。”他发话。

沈诺愣愣地下车，跟着裴既白去了路边的一个小超市，给车里的两个人独处的空间。

“想吃什么？”裴既问。

“不想吃什么。”沈诺回答。

“都过来了，总得买点儿什么吧。”

“那你随便买。”

裴既白随手拿了一盒巧克力，递给她，笑道：“慢慢吃。”

沈诺无语。

可是站在小超市门口，看着停在路边的车，沈诺猛然想起，车里那俩人好像是在这个剧情点里，把初吻给交代给彼此了。

当时叶知语要沈宴不要再管她的事，也不要再找她，然后沈宴强行索了吻，描述的那个初吻，很香很香，看得让人脸红心跳。

沈诺简直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裴既白看向她：“怎么？”

“没、没怎么。”

“没怎么你脸红什么？”

沈诺郁闷地皱眉：“我没脸红……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裴既白笑道：“总得再给他们一点儿时间吧，还是你想做电灯泡？”

沈诺：“你才想做电灯泡。”

“这种话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我不把你带过来，你这颗电灯泡在车里不得闪闪发亮。”裴既白把她手里的巧克力拿过来，拆了盒子，里面有几颗金箔纸包的楱果巧克力球，他拿了一颗递到她面前，“要是无聊就吃巧克力吧。”

沈诺没接。

她的心情颇是复杂。

一边看着哥哥慢慢沉沦，一边又担心将来，忧虑之色爬上眉心。

裴既白见状，耐心帮她把纸剥开一半，递至她的唇边：“嗯？”

沈诺只好拿走巧克力，咬了一小口。

他语气漫不经心：“担心什么？怕孙新杰打击报复？你哥可是搬砖出身，这么多年，哪条道吃不开？”

“你别把他说得这么无所不能。”话音刚落，却看到沈宴从车里走了下来，她不禁说，“我哥下车了。”

然而下一秒，他又坐进了驾驶座，并且很快把裴既白的车开走，扬长而去。

沈诺呆住：“不是，他怎么把车开走了。”

裴既白看着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对呆若木鸡的沈诺冷笑出声：“架桥的人河都没过，他倒好，直接把桥拆走了。就这样，你还担心你哥？”

沈诺也很无语：“那我们怎么回去，打车吗？”

裴既白：“不然呢，总不能走回去吧。”

“我包还在你车里。”她下车时就拿了个手机。

“让你哥给你捎回家。”

-

第二天，沈诺起床吃完早餐，才看到哥哥下楼。

沈诺不禁问：“哥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凌晨一点。”

“怎么这么晚？”

“跟裴既白喝了点儿酒。”

“那我包呢？”

“忘了，还在车里，你联系一下他。”

沈诺说：“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把他的车开走了。”

“跟你们坐在一起，有些奇怪。”沈宴道，“她又哭得厉害，也怕影响你们心情。”

“那你们现在是不是在谈恋爱？”

沈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哥哥，沈宴抬头神色严肃：“大人的事，你别管。”

“我也成年了。”

“成年了也别管。还有，你少去酒吧，好好学习。”

沈诺冷哼：“你以为我想管啊，还不是怕你们出事。”

哥哥吃罢早餐就出门了，直到下午也没回来。

明天有早八的课，沈诺下午五点收拾了一些东西，出发去学校。

不知道是不是太巧，刚到学校大门，谢泽宇就打了通电话，说他就在她们宿舍楼下，要不见个面。

宿舍楼外的道路边，树都掉光了叶子，北风吹得有些冷，沈诺把手揣进外套的兜里，说道：“不好意思，昨晚有事提前离开了。”

谢泽宇点头：“没事，反正你发了短信。”

沈诺又道：“昨天去酒吧的事，我哥有些生气。”

“也怪我不好，约你去酒吧。”他说，“走吧，请你吃个饭。”

“不去吃饭了，我也没有怪你，我当时是想跟着去玩玩……”沈诺看着他，诚恳说道，“马上要考试了，先好好复习，收收心。”

她本来就没有要跟谢泽宇谈恋爱，只是抱着接触一下追求者的想法跟他吃饭。昨晚在酒吧里，她已经不适了，当然不能吊着人家胃口。

谢泽宇一听，皱了皱眉：“吃个饭而已。”

他也算是一个小二代，人也要面子，加上他们没有表白什么的，所以话不好说太直白。

沈诺道：“真的不去了，我在等裴哥，昨晚把东西落在他车里了，他说马上给我送到。”

说这话时，远远便看到他的车开了过来。

这一瞬，沈诺有种说不出的轻松，长吁一口气。

谢泽宇咬了咬牙：“行，那么不打扰了。”

他说完便离开。

裴既白把车开到她旁边，停下，沈诺拉开副驾的门。

开车的男人瞧着她，嗤道：“怎么，还要跟他去约会？”

沈诺弯腰拿包包：“当然不是，我已经跟他说清了。”

“怎么说清的？”

“就说要考试了，要好好复习。”

裴既白嘴角扯起笑：“还算你没忘本。”

沈诺把包包挂在身上：“我本来就没忘本。”

“赶紧上车，吃饭去。”

沈诺愣道：“还要吃饭？”

“我千里迢迢给你送包，你就这样把我打发了？”

“有没有良心？”

沈诺：“吃就吃嘛，你老是骂我。”

裴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