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

要工资?没有!

杜思苦把拖拉机开到了铁路家属大院外面的那条街上, 家属院这边的路窄,拖拉机开进来就不好调头了。

还不如停在街边,等会还在开拖拉机回医院。

“拖拉机就这样放在路边行吗, 会不会被偷?”老三担心得很。

杜思苦:“我锁上了。”

“我还是在这看着吧,你回去把东西收拾好, 先进来,我再过去拿东西。”杜家老三是知道拖拉机的价钱的。

一台拖拉机最少都得一千多块钱呢, 要是丢了, 他们家可赔不起。

“行。”

杜思苦自个往铁路家属大院去了。

杜家。

于月莺瞧了一眼小姑的屋。

文秀在屋里一直没出来过,不知道在里头干什么。

要不要套套文秀的话, 问问文秀她妈什么时候走?这拉拉拖拖的挺久了,一直不走,这冰棒厂工作的事就一直僵持着。

于月莺挺烦的。

又怪杜爷爷命短, 她的事还没办完,就快不行了。

下午玩了月莺去了一趟邮局, 给家里寄了信, 说了杜家这边的事,主要是说冰棒厂的工作跟姨妈介绍的那个人。

叫贺大富的。

于月莺心里想的是, 先见一见。以后要是冰棒厂的工作能落到她手上,在城里安了家, 到时候她肯定要找更好的,到时候就不考虑贺大富了。

可这工作……

杜爷爷要是死了, 那杜家那位小姑肯定是不愿意走了。

这工作,能到她手上吗?

这才是于月莺犯愁的地方。

正想着。

杜家院子外头传来动静。

有人回来了。

于月莺赶紧往外看,这会家属大院这边还没熄灯, 能看到外头的人。

这谁啊?

于月莺一时没认出来。

杜思苦进了院子, 直接往屋里走。

于月莺声音提高了:“你谁啊, 怎么乱闯别人家,出去! ”她心里发慌,家里是两个女人,男人都不在,眼前这个短头发的直往屋里冲,这是要干什么?

“表姐 ,是我。”杜思苦开口道,“我拿东西。”

于月莺听出了杜思苦的声音,可依旧不敢相信。

老四?

怎么成短发了?

要知道,于月莺来到杜家的时候,可羡慕杜思苦那头乌黑的秀发了 。

“是你啊。”于月莺多瞧了两眼,心里突然觉得很痛快,这老四年纪小,不知道头发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以后老四顶着这短头发,估计是没人要了。

杜思苦往西屋走。

于月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四,那是我的屋,老五现在住老三的屋。”

杜思苦转头往三哥屋里走。

于月莺紧紧跟上:“你爷爷怎么样了,没事吧?”心提了起来。

要是没事,她就跟杜思苦一块去看看。

要是有事,她就……早点为自己打算。

正说着。

小姑那屋的门突然打开了,文秀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听到声音,知道家里有人回来了。

“……表姐?”文秀不确定的看着杜思苦。

“是我,”杜思苦看出文秀的神色不对,眼睛怎么这么肿?

哭过了?

她诧异的看向于月莺。

于月莺恼怒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可没说过她。”难不成以为她把文秀怎么了?

怎么可能!

她不过就是自己去食堂去了晚饭,没给文秀带。

“表姐,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吗?”文秀往杜思苦身后张望着,“我舅舅回来了吗?”问的是杜父。

这是有事?

杜思苦:“要是有急事,等会我跟我一块去医院,我爸在医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杜爷爷回醒了,可看她爸那样,估计会守在医院。

“我妈说我让留在家里。”文秀看了一眼于月莺,告诉杜思苦,“于表姐下午回来之后,在家里半天东西,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于月莺没想到文秀还是个爱告小状的,哼了一声,“我皮筋丢了,找皮筋呢。”

怎么找东西犯法啊?

杜思苦道:“要是不重要的事,过几天等他们回来你跟他们说。”她要拿一些用的东西去医院。

没空在这跟一个表姐一个表妹瞎聊。

杜思苦往三哥屋里走。

三哥屋里有柜子,里头装了被褥,再说了,这是老五的屋了,她准备把老五睡的铺子卷过去。

这么晚了,她没空装啊。

要是老五嫌弃,回头把被单拆下来洗了就行了。

“表姐,我有话跟你说!”文秀追上来,紧紧的拽着杜思苦的手,“有急事,大事。”

杜思苦看着抽不出来的胳膊,只能道:“进来吧。”去三哥屋里说,两人一块进去了,文秀紧紧把门关上。

杜思苦看到老五的床铺了,连被褥带被单,卷起来,用绳子一起系,等下扛走就行了。

“表姐,我妈跟我爸离婚了。”文秀声音带着哭腔,“我还找到了我爸寄给我妈的信,我爸他生病了,说怕是熬不过去了,让我妈好好照顾我……”

说完开始抽泣起来。

下午的时候,她妈让她看家,还要她把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说要搬走。

这一收拾,文秀就找到了杜得敏藏起来的离婚证,还有小郭寄来的信。

文秀一边哭一边把藏在怀里的离婚证跟信拿了出来,递给杜思苦,“表姐,你去了医院,千万要跟大舅说一说这事,我不想我爸死……”

她知道姥爷姥姥病了,大舅大舅妈顾不上别的,可是她爸情况也不好。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人告诉她。

杜思苦看着文秀:“你爸在哪,那边有电报吗?”又说,“你要是攒了些压岁钱,就汇点钱过去。哭什么,等会你跟我去医院,去药房那边买点冶病的药,明天一早,你去邮局,给你爸寄过去。”

文秀愣愣的看着杜思苦。

杜思苦说道:“信是寄过来的吧,应该有地址,你把地址抄下来,明天去邮局寄信用。”

病了就冶。

姑父被发配到农场了,那边条件是艰苦一些。

得寄药过去。

她记得余凤敏的姐姐在邮局工作,要是跟农场那一片的邮递员联系上,这药只要不被没收,就能送到姑父手里。

病了除了药,还需要一些营养的东西补补身体。

罐头不好寄,红糖?

文秀拿出信,飞快的背着上面的地址。

一遍又一遍。

“你跟你妈住的那屋,有什么补身子的吗,红糖白糖什么的,你明天去邮局的时候寄去的。”杜思苦道,“我有个朋友,她姐姐在邮局工作,你明天去了找她,我把人名给你。”

她提醒,“到时候嘴甜一点。”

文秀乖巧点头,把杜思苦告诉她的这些话全部记下来。

“表姐,您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杜思苦:“明天我有事。”早上她就得把袁秀红送到机修厂去,而且,她还有工作呢。

实在是顾不上文秀的事。

“我三哥在外头,等会咱们一起去医院,路上你跟我三哥说,让他带你去寄东西。”

三表哥,太好了。

文秀心里松了口气。

文秀长这么大,还没自己去办过事。

她妈一直教她的都是,有事让男人出面办,她们女人不用管,再大的事都有人顶着,她们只管吃喝就行。

“表姐,家里有麦乳精!”文秀想起来了,这是别人送来的,一共两罐呢。

杜思苦把被褥往肩上一扛,“那你去拿。”

“在舅妈屋里。”文秀说。

被舅妈锁起来了。

屋外。

于月莺耳朵贴着门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声音。

怎么说话声音那么小?

密谋什么呢?

屋里拉开门,于月莺一惊,赶紧躲到旁边。

她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杜思苦:“表姐,家里就麻烦你了,文秀等会跟我一块去医院。”

屋里就于月莺一个人了。

杜思苦出来后,去了杜爷爷的屋里,爷爷给的钥匙,她从床底下找到了爷爷说那一箱罐头。

拉出来,提了提,还有点重。

杜思苦提着罐头出来了,顺便把门锁上。

“文秀,好了吗?”

文秀回屋拿纸笔,拿东西去了。

“来了。”

杜思苦扛着被褥,提着罐头箱子走了,文秀手里拿着装得满满的书包,跟在杜思苦身后。

“表姐,我帮你一起提吧。”

“不用。”

于月莺看着杜思苦把整整一箱罐头都提走了,都没客气一下问她吃不吃,心里发恨。

不就是找了一个破工作吗,得意什么!

这罐头是一箱子,要是拆了,拿一罐出来,那还怎么提?

两只手能抱几个?

医院。

病房里,杜父已经把袁秀红看成了救命恩人,尤其是看到袁秀红给杜爷爷的那个平安符的时候,觉得这姑娘真是哪哪都好。

能冶病,还帮他爸求了平安符。

杜父感激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病房外头。

杜母敲了门:“你跟爸要不要吃点东西?我买了粥 ,问过护士,他们说爸要是醒了,是可以喝粥的。”

杜父开门。

“我给你买了饭,有些冷了,你就着吃一点。”杜母把饭跟粥都递了过去,“我等会还有给妈送饭。”

老五一直在上头照顾老人,也还没吃呢。

“辛苦你了。”杜父跟杜母道,“等会你回家去,老三跟沈洋借了自行车,等会老三回来,你骑自行车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过来。”

等会他去楼上守着,他爸这边,到时候老四跟这位小袁一块守着,怕病情生变。

杜母点点头,“我明天再送饭过来。”

她累了一天,真的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过来呢。

她问杜父:“你工作那边请了假吧。”

“批了十天假。”

杜母心里一沉,那得扣工资吧。

这会正是用钱的时候,真是没办法啊。

杜母回头又一想,老四不是工作了吗?

要是老四把工资给家里,这就不用担心家里的开销了。

回头说说。

铁路家属大院街边。

“你怎么提了这么多东西,我说了让你先来,我回去拿的。”老三帮着杜思苦把东西提到拖前提到拖拉机上。

文秀看到杜思苦上了拖拉机,有些傻眼。

不是走到医院吗?

在坐拖拉机?

当文秀坐上拖拉机,看到杜思苦坐到司机的位置,熟练的开车时,更是震撼。

这开车不是男人干的吗?

表姐怎么会干这个?

她妈说了,以后她长大了,找个轻闲的工作,再找一个好男人结婚,以后凡事就不用操心了。

文秀抱着自己的书包,脑子被杜思苦冲击了一次又一次。

还能这样活啊?

晚上街道上没什么人,杜思苦打开了拖拉机的车灯,一路顺利的开到了医院。

老三一直看着杜思苦开车。

开拖拉机的时候要怎么做,停车的时候要怎么做,他一一看着。

并牢牢记下。

杜思苦路上还跟老三说:“哥,这是油门,要加速的时候踩这个。”

又介绍了刹车。

现在天黑,不适合新人开车。

杜思苦就没让三哥上手试。

到了医院后,停到了之前的地方,这次是三哥扛被褥跟提罐头了。

杜思苦让三哥带文秀先进去,她则是去跟保卫这边说了一声,帮忙照看一下车。

医院。

杜得敏没走,还在杜爷爷的病房外头。

老三跟文秀走过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文秀,我不是让你看家吗?”家里还有一个外人呢。

文秀这会心里生杜得敏的气,不想理她妈。

扭过头。

杜思苦是后面过来的。

她来的时候小姑正在跟文秀吵架,文秀要留在医院,不回家,小姑不同意。

医院的事有他们大人就可以了。

病房里的人开了,杜父黑着脸走了出来:“要吵回家去吵。”在这门口吵,影响老人休息。

他爸这才缓过来,又闹。

杜得敏不吵了,只是跟杜父说:“我就想看爸一眼,爸要是没回了,我就回去。”

杜父让杜得敏在门口瞧了一眼。

杜爷爷这会正在喝罐头,果肉没吃,只喝了里面的罐头汁。

刚才的白粥没味,也没个咸菜配着吃,杜爷爷吃了两口就没吃了。

杜得敏刚才就知道她爸没事了,可没亲眼看见,心里不敢信。

这会心里可算是踏实了。

爸没事了,等事后又要找她算账了。

杜得敏打算回家后,明天一早就把东西搬走。

“老四,晚上你就辛苦些,好好照顾你爷爷。”杜父道,“我去楼上照顾你奶奶,有事上去叫我。”

杜父告诉了杜思苦杜奶奶的病房号。

奶奶也病了?

“奶奶什么病?”杜思苦问。

“摔了一下,伤着腰了,腿也疼,这前一直贴的膏药。”杜父也没多说,杜奶奶那病养着就行。

不像杜爷爷这脑子病的这么凶险。

杜父又说:“老三带来的被褥我铺好了,等会你让小袁睡,你就在椅子上靠一会,知道吧。”

杜思苦:“知道了。”

她想起来一件事,“爸,老五是不是在奶奶那?这被褥是老五的,你等会上去她要是没走,你跟她说一声,回头洗洗。”

只能这样了。

还好老五是个爱干净的。

“好。”

楼上,病房。

杜母要带老五回去,老三也上来了。

杜父不让老三进杜爷爷的病房,说是人多不好。

“老三,你背我下去,我去找你奶奶。”杜奶奶嚷着要去看老头子。

老三:“奶奶,你身体行不行啊?”不是腰疼吗。

“没事,我撑得住。”

杜奶奶非要去。

虽然杜母跟老三都说杜爷爷好了,但是杜奶奶心里还是怕,她怕老头子扔下她走了。

“妈,奶奶这边交给我了,你跟老五回去吧,”老三摸出一把车钥匙,“这是沈大哥家的自行车钥匙,你们骑回去,快一些。”

杜母会骑车。

“老五,你晚上回去跟妈睡,你的被褥我们刚才拿过来了。”老三又说。

老五听说老四来了,吵着要下去看,还说了,“我看了爷爷再走。”

就这样。

老三背着杜奶奶,带着老五下楼去了。

杜奶奶看着在鬼门关闯了一回的杜爷爷,老泪纵横。

“老头子,你可别扔下我先走啊。”

杜爷爷笑:“我不是好好的吗。”又说,“我让老四从家里带了罐头,老三给你送上去了吧,你饿了就吃上一罐。”

杜奶奶哪有胃口吃东西。

杜母送上去的饭,她一口都没动。

这会只是一个劲的伤心。

杜爷爷指着袁秀红道:“这次我能活过来,多亏了小袁。”他脑子忽然一动,“小袁。”

等会,屋里还有别人呢。

他往旁边一瞧。

老五正在跟老四说话,两姐妹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老三在外头。

文秀抱着书包站在旁边,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四,你出来一下。”杜母是来催老五回去的,看到老四,一下子想到了老四的工资。

“妈,我跟姐正说话呢。”老五道,“你就等一会。”

她好久没看到她姐了。

真是大变样了。

她姐这头发挺好看的,多利落啊。

连个头都窜高了呢,老五也想长长个,长高子多好啊。

“哪有那么多话聊。”杜母抱怨着,转头看着杜思苦的时候,又换了一副笑脸,“老四,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这表情不对啊。

杜思苦还是过去了。

她一出来,老五就跟着出来了。

“老五,把门关上。”杜爷爷的声音。

老五顺手把门带上。

屋里,就剩下杜爷爷,杜奶奶还有袁秀红了。

杜爷爷道:“小袁,我想麻烦你个事,我家老婆子腰伤了,腿脚也不好,你能不能帮她看看?”

屋外。

杜母不让老五听,“你小姑走了,还把文秀留在这了,你去问问她怎么了,我看她这神色不对啊。”打发老五走。

老五发现文秀眼眶红肿,真有些不放心,就过去了。

杜母带着老四去了外面,更远一点的地方。

见没人打扰,这才说:“老四,家里的情况你看到了,你爷爷奶奶病了,家里花钱啊。你爸又请了十天假,这工资不够用啊。”

工资不够用?

杜思苦听出来了,要钱来了。

“妈,我们厂还没发工资呢,你不是有存折吗,先垫垫。我听三哥说二叔要回来,到时候你跟二叔家把这医药费摊了,花不了那么多的。”杜思苦道。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杜母:“你还没结婚,这赚了钱,怎么着也得给家用吧?”

杜思苦:“我住家才给家用呢,我又不住家里,我在外头生活还要钱呢。”不给。

她又说,“你应该找小姑跟表姐要家用。”

杜母生了气:“怎么我说一句你就怼一句,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忘了,,一点都不懂规距,小辈的该尊敬长辈。”

杜思苦:“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规距?

不尊守规距怎么了,是不给饭吃还是赶出家门啊?

这两样现在对她都不管用了。

杜母:“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孩子,怎么成这样了?”怎么一点都不听话了!

杜思苦:“对了,妈,我那份口粮转到厂里了,要是不算上小姑的口粮份额,你以后领粮票我估计要少个二三十斤了。”

杜母脸色大变,“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把口粮定额迁走了,那家里怎么办!”

家里人多,一个月又少了三十斤的定额,哪里够吃!

杜思苦:“我吃的是我那份口粮,占谁的了?”

她明说,“我就实话跟您说了,我以后不住家里,这工资一分都不会往家里交的,你甭惦记。”

她赚的是辛苦钱。

她可不会傻乎乎的把自己的工资交出去。

“你,你……”杜母气坏了,她没想到老四现在敢这么跟她说话。

拿手指着杜思苦的鼻子。

杜思苦:“妈,你缓口气,你难不成也想住病房花钱冶病?”

这话戳到杜母的死穴了。

不敢气了。

杜思苦这会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今天晚上爷爷要是没事,她就跟袁秀红一块回厂里,不回来了。

省得她妈惦记她那点工资。

杜母盯着杜思苦:“你能耐了,你有本事,不管家里了 。以后你结婚,别叫我跟你爸去!”不管了!

看老四怕不怕!

杜思苦:“那太好了,我没打算结婚呢。”

什么!

“你还想翻天! ”杜母觉得自己要被这个死丫头气死。

不结婚,这说什么混账话。

原本她是想吓吓老四的,让老四乖乖的把工资交出来,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然说出不结婚的话来!

这是想干什么!

杜思苦看杜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想了想,往杜爷爷那边对着了。

还是离袁秀红近一点好。

这样就算她妈气得倒下了,也来得及冶。

还敢走!

杜母气冲冲的追上去。

结果,她发现追上去也没什么用,老四现在就是块硬骨头,软硬不吃。

又加上老四有工作单位,能赚工资 ,这吃的住的都捏不住老四了,杜母憋屈得很。

杜思苦这会已经躲进杜爷爷的病房了。

杜母进不去。

老三把杜母劝走了,临走时杜母不忘把老五带走。

至于文秀,自行车只能带一个人,杜母就没管文秀。

老三背着贴了膏药的杜奶奶回病房了。

杜奶奶感觉膏药一上身,这腿都不疼了,腰好像也不痛了。

这效果真好啊。

“老三,你瞧见刚才那个小袁没,长得好看吧,你不要……”

老三扭头道:“文秀,跟上来。”他故意打断杜奶奶的话,省得老人说些不该说的。

文秀抱着书包跟上来了。

晚上。

袁秀红跟杜思苦挤着睡的,打的地铺。

本来杜思苦说在椅子上靠着眯一会,袁秀红非说被褥挺大的,可以挤一挤。硬是把杜思苦拉过来了。

就凑和睡了。

杜奶奶一走,杜爷爷就睡着了。

文秀在楼上病房,坐在椅子上,趴在杜奶奶的病床边睡的。

老三则是去杜思苦的拖拉机上凑和了一夜。

杜父没怎么睡,一会在楼上,一会又下来听杜爷爷病房的动静。

他怕杜爷爷半夜发病。

次日,一早。

“爸,那我就走了。”杜思苦跟杜父说,“爷爷没事,我回厂里后就不过来了,有事你让三哥去厂里找我。”

“行,你回去吧。”杜父还有九天假,有他照顾两老,不需要老四过来。

不过他还是吩咐杜思苦,“咱们家欠了小袁这么大一个人情,以后小袁有事,你得帮她,知道吗。”

“知道。”

杜思苦带着袁秀红离开了病房,临走时,被刚醒的杜爷爷,叫杜父硬塞了两瓶罐头。

让他们等会饿了吃。

一箱罐头十二瓶。

杜思苦到了拖拉机这,才发现三哥在这睡着。

她一来三哥就醒了。

“现在就走?”老三问。

“对。”

杜思苦问老三:“三哥,你要不要一起去,等会路上没人,你可以试试车。”

老三认真的想过,后来还是忍痛拒绝了,“文秀早上要买药,还要去邮局,咱们不是答应她的,陪她去吗。”

不能食言。

“那行,回头你想练车,去我厂里找我。”杜思苦道。

到时候她想想办法。

老三点点头。

看到袁秀红,郑重说道:“这次我家多亏你了,以后你有事只管叫我。”

袁秀红笑了一下,“行。”

从昨天晚上开始,杜父,杜思苦,还有眼前这位三哥,都是这么跟她说的。

有事只管叫他们。

这会太早,医院的食堂才刚刚开始做吃的,都没好。

拿钱也买不到东西。

“三哥,我跟爸说了,爷爷这边没事,我就留在厂里干活,最近就不回来了。”杜思苦又跟杜家老三说了一遍。

“有我在呢,你去忙你的。”老三说。

杜思苦想起来一件事,文秀要寄东西给姑父,因为姑父成分不好,能不能送到手里不好说。

她就跟三哥说了一下余凤敏那位在邮局工作的姐姐,“三哥,这事要麻烦人家,你去的时候别空着手。”

说着抽出十块钱,给了三哥。

买点东西。

“行。”杜家老三觉得这钱有些烫手,哪有哥哥拿妹妹钱的。

等他把开车学熟了,考了驾驶证,就去找一份司机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