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严厉大家长

池愉没能发现他们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是因为这件事于他的修为的确有所增益。二是因为虽然很舒服,但是他们并没有任何的生理反应。

修士对元阳守得非常紧,勾勾功能平常都是关闭状态,谢希夷关了,池愉也关了——甚至都还是谢希夷教他怎么关的,这样的话连晨间反应都不会有,也不会有青少年才会有的梦、遗情况。

在辟谷之后,池愉也根本用不到这个东西了。

因此它们的存在感非常低。

如果此时两个人都举起了木仓支,那么作为勾勾的功能,就会提醒池愉现在的情况不太正常。

但没有,所以池愉也完全没有这个概念,甚至依旧很紧密地贴合着谢希夷的腰腹。

等结束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耳边传来了小球的声音,“殿下,傲天哥!”

他声音里带上了些许怨气,“你们做什么去了啊?已经很久了!”

池愉眼睛慢慢清明,说:“玄寂师兄……我们该出去了。”

谢希夷替他理好衣襟,系上衣带,“是该出去了。”

池愉想要站起来,身体却一软,差点跌倒在地,还是谢希夷伸手捞了一把,将他捞进了怀里。

池愉在谢希夷怀里,心脏跳得厉害,是那过度舒适的余韵还残留在身体之中,“玄寂师兄,我脚软。”

谢希夷低头看着他乌黑的头发,勾唇笑道:“缓缓再出去。”

池愉脸埋在谢希夷的胸膛之中,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依然萦绕着那种淡淡的血腥气,但已经不会令他惶恐了。

这还是他的玄寂师兄。

他们神识交融之中,池愉接收了他不少的灵韵,也能感知到他如今的修炼状态。

是的,没错,他现在居然能感知到太子的修炼状态和一些情绪。

就像此时,他能感觉到他心情十分不错。

池愉又重新开心了起来,“玄寂师兄,我好了!我们出去吧!”

他这么说着,要从谢希夷怀抱之中出来,然而刚退后一步,又被谢希夷按了回去,姿态很紧密地抱在了怀里。

池愉被按在他怀里,有些懵逼,“玄寂师兄……?”

谢希夷声音有些低沉地说:“拥抱你的感觉,很好。”

池愉回抱他,闭着眼说:“我也觉得,抱着玄寂师兄的感觉很好,很充实,也很安心。”

“殿下!!!傲天哥!!!”小球的声音如雷贯耳。

“……不行了,玄寂师兄,我们赶紧出去吧。”池愉在谢希夷怀里挣扎起来,却被谢希夷牢牢按住,他巍然不动道:“不用管他。”

池愉:“……”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jpg

可怜的小球。

池愉只能被谢希夷抱在怀里,听着小球在禁制之外嚎了大半天。

天已经完全亮了。

等小球停歇了之后,谢希夷才松开他,说:“出去吧。”

池愉嘀咕道:“玄寂师兄,你也太坏了。”

谢希夷慢条斯理地道:“是他太粘人了,我们又不是他爹娘。”

池愉:“……话是这么说,但是感觉哪里不对。”

谢希夷说:“哪里都对。”

池愉:“……”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希夷看着他的笑容,勾起了唇角,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池愉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脸颊泛起一抹红,有些许说不上来的羞赧,他赶紧撇开目光,感觉到胸膛里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不禁伸手抚了抚胸口。

小球看到他们之后,脸上的怨气几乎要化为了实质,“傲天哥,你们去做什么了啊?观想需要这么久吗?”

池愉赶紧道:“没有啊,我们在修炼,也是误打误撞,我们找到了一个能修炼神识的办法,我神识修炼进展神速。”

小球一听,怨气消解了几分,“原来是这样啊。”

池愉道:“对啊,等你修到筑基期,我也帮你锻炼锻炼神识。”

小球彻底气消,高高兴兴地说:“好,傲天哥,说好了啊。”

池愉自信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爹……”巫云苏不开口存在感就低,一开口,那存在感就不可谓不高,他一边喊爹,一边伸出胖乎乎的手去抓池愉的衣袖。

池愉:不甘落后.jpg

池愉赶紧一视同仁道:“我肯定也帮小巫一起锻炼,你们谁我都不会落下的。”

谢希夷在旁边听着,刚刚的微笑消失不见,面无表情起来。

小球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烤红薯,“傲天哥,来吃红薯,我一直给你留着呢。”

池愉伸手拿过,惊讶地发现还是热的,“你一直放在怀里吗?”

他伸手去扒拉小球的衣服,发现他皮肤果然红红的,也是修士皮厚肉糙,不然肯定会烫伤。

小球埋怨道:“谁让傲天哥你一直不出来,储物袋又不能保温,只有热的地瓜才好吃。”

池愉心里一暖,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诚恳道谢道:“谢谢小球。”

池愉今天没有去斩杀妖魔,打算休息休息,主要浑身还是软绵绵的,有点没劲。

后劲好大啊,池愉想,还是得少做这种事情,难免食髓知味,容易一直想着。

节从肥甘丧,这都是真理啊。

不过,他神识被拓进了那些金箔似的灵韵,但是太子的神识却没有他的灵韵,又是单方面的馈赠。

说明这件事对于玄寂来说,除了舒坦,并没有什么好处。

就在池愉思考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大哥哥!”

池愉抬起眼,看到了远处一个瘦小的人影,奔跑着向他们靠近。

小球惊讶地说:“晨阳公主?她怎么来了?”

池愉问:“她是玄寂师兄的妹妹吗?”

小球道:“是的。”

他皱起了眉,“太胡闹了,这里是蛮荒之地,她过来干什么?”

再仔细一看,不只是晨阳公主,还有二殿下跟在后头,鞋都跑丢了一只,一只手拎着鞋子,很有几分狼狈。

小球音量提高了几分,“太胡闹了!”

池愉扭头去看谢希夷,果然看见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池愉心道:得,家庭剧场。

很快,龙凤胎就跑到了谢希夷面前,谢清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大哥哥,我们等了你一天,实在没忍住,用血引术来找你了。”

谢清镜邀功似地将袖子撸起,给谢希夷看自己手臂的伤口,“哥,用的是我的血。”

谢希夷面无表情地抽出了戒尺。

很快,“啪啪啪”的声音响了起来。

池愉目瞪口呆地看着谢希夷二话不说,先将两个弟妹抽了一顿。

更奇葩的是,这两人俨然熟悉整个流程,看见谢希夷拿戒尺出来,就条件反射一般拿出了双手,高高举于头顶。

少女倒是还好,少年被打得泪水涟涟,也咬着牙,一句话都没说。

池愉下意识想去阻止,被小球抓住了手臂,压低声音对他说:“傲天哥,不要管他们,他们该打。”

在他们俩受罚的时候,在后面的车队跟了上来,谢柏安看见这场景,又命令车队后退到了看不见的地方,保留了皇家的颜面。

一通戒尺打完之后,即使都是筑基期修为,他们俩的手掌都变得鲜血淋漓,隐约见骨。

巫云苏看着,都觉得这男人对他真的算得上手下留情了,只是打掉他一颗牙而已。

又难免想,这人当真冷酷,亲生弟妹都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池愉也是第一次看见玄寂师兄有这样冷酷的模样,冷酷到陌生,且充满了压迫感。

“你们出来,父皇母后知不知道?”谢希夷声音都变得冰冷。

谢清宁忍着剧痛说:“父皇母后不知道,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

谢清镜一直抹眼泪,他极其怕疼,此时已经疼得不行了,双手抖着,有些举不动,想要放下,被谢希夷一个戒尺,打得手臂红肿,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又极快地咽了回去,战战兢兢地将手再次举了起来。

如此严酷的惩罚,他们竟然都一副已经习以为常的姿态。

谢希夷道:“为什么出来?”

谢清宁道:“大哥哥,我们想要你回去。”

谢清镜声音哆嗦地说:“大哥,我不要当太子,求求你,回来吧,我把太子之位还给你,我不要当太子。”

谢希夷道:“储君之位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他拿出一张椅子,施施然坐下,手里拿着那沾了血的戒尺,“我走的这几年,有好好进学吗?”

谢清镜不敢说话。

谢希夷问道:“内圣外王,何意?”

谢清镜头冒冷汗,结结巴巴地说:“君王内修……圣、圣明道德,以王道治理天下。”

“何为王道?”

谢清镜屏息,缓缓吐气,“以德服人,才为王道。”

谢希夷道:“圣贤之道,是为何道?”

“圣贤之道,律己要严,待人以宽。”

谢希夷面色似乎和缓了许多,继续出题考问,只是题目越来越难。

谢清镜越来越答不上来,最后只能流着汗红着眼睛举起了鲜血淋漓的手。

谢希夷戒尺抵在他手心的伤口上轻轻地翻动,谢清镜疼得面色扭曲起来,豆大的泪珠纷纷滚落,停都停不下来。

谢希夷冷眼看着,开口道:“你今年也有十五岁了,已经是个大人,还能做出如此莽撞的事情,你妹妹说要来找我,你就跟着来?是不是别人让你去死,你也去死?”

谢清镜不吭声。

谢清宁想说什么,谢希夷冷冷地斜了她一眼,止住了她将要说出了的话,谢希夷冷声道:“他是储君,是太子,是未来皇帝。你虽是妹妹,却也同样是臣子。先君臣,后家人,是臣子就要做好辅佐的本分,而不是左右他的思想和决断,清宁,你让我很失望。”

他这么说,谢清宁的眼睛顿时红了,欲张嘴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谢希夷道:“立刻回去,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他用着缓和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但谢清宁知道他在生气,而且是十分生气。

她嗫嚅着嘴唇说:“大哥哥,我们不能没有你。”

谢清镜已经不敢说话了,兀自无声地哭泣。

谢希夷语气淡淡地道:“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不了谁。”

他目光再次落到谢清镜身上,低声道:“你是太子,拿出你作为储君的气魄,我们大夏的王位从来都不沾血,得到似乎太轻松,便令人少了几分戾骨。你坐上了这个位置,即使是兄弟姊妹,也要学会操控,所有人都是臣子,都是你的刀,你的盾,即便是至亲,也不能被刀盾所支配。”

谢清镜诺诺地应声。

谢希夷胸脯起伏,又稳住了心境,继续道:“我既然已入禅门,就不会再离开。若是打着缠着我让我心软松口的主意,我劝你们打消这个念头,你们走吧。”

说罢,他收了戒尺和椅子,转身就要走,但又停下了脚步,金眸看向池愉,“你还要看多久?”

池愉:“……”

他赶紧说:“来了,玄寂师兄。”

他抱过同样在看热闹的巫云苏,跟上了谢希夷的脚步。

倒是小球落后他们几步,对谢清宁和谢清镜道:“两位殿下,你们此举实在鲁莽,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大夏不就要断根了吗?”

谢清宁道:“我们带了二十多个金丹境。”

小球道:“这难道不会更引人注目吗?我们家族的家训有一条就是少出现在人前,你们都忘了吗?”

谢清宁说:“当然没忘。”

小球叹气道:“回家吧,殿下们,我们殿下是绝对不会再回去了,他已经不是太子了啊。”

说罢,才跟上了谢希夷。

谢清镜终于放下了手,他痛得直抽气,谢清宁忍痛要强许多,即使手掌鲜血淋漓,还是拿出了上好的伤药,给谢清镜的手掌上了药,“谢——”

她顿了顿,叹气道:“太子哥哥。”

谢清镜睁大了眼睛,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谢清宁看着这样的二哥哥,又怎么能甘心呢。

但谢希夷不会去管他们,等走出了足够远的距离,池愉才忍不住对谢希夷说:“玄寂师兄,你刚才太不留情面了。”

谢希夷道:“情面是留给识趣的人的,而不是两个愚蠢的蠢货。”

他看向池愉的眼里有些许探究,池愉不甚明了,就听他继续道:“大夏的王位很少沾血,以至于每一任帝王都很温厚,但我认为,帝王可以圣明仁德,也同样需要一些刚戾之骨。我教导他的时间太短,并不足以令他成长,这就是我不成器的弟弟,让你见笑了。”

池愉懵懂地说:“没事没事,我没有笑他们。”

谢希夷看着他的表情,不再有害怕之色,才满意起来。

没过多久,池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玄寂师兄这是怕他教训弟妹的凶戾严肃吓到他呢。

池愉:哇哦。

还跟他解释了一下呢。

作者有话说:

11:别怕我

小鱼:=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