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们会两情相悦的
池愉一直觉得系统什么用都没有,但真的没了系统,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就连那个没什么用的扣扣音乐,起码也给了他不少美好的回忆与欢乐啊。
而且还有那个最有用的地图,他现在都没办法随时随地去看玄寂师兄的坐标了——
说起来,这何尝不是夫妻相。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池愉:“……”
他脸颊不禁红了个透顶:我的天哪,他到底在想什么!?
池愉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虽意志坚定,但心之所向,难免多了几分动摇与期许。
不能再想了,不可以再想了。
他与玄寂师兄,没有未来的。
*
之后的日子,池愉跟着谢希夷与万穹洲的修士持续对战。
这条战线拉得很长,谢希夷自身都换了好几次躯壳。
其实对于这事儿,池愉有自己的想法,一味地杀戮只会将万穹洲堆上花团锦簇的荣誉之路,他便总想着为谢希夷平反,起码不能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谢希夷对此嗤之以鼻,他真心实意地道:“这有什么不好么?”
他声音染着愉悦的笑意,“我本性如此,又何必装得有多温良。”
“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谢希夷道:“名声、荣誉,都是源于他人对己身利益得失的评判,我的强大,饶是无辜,也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逃不过被诋毁,不若做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肆意妄为,潇洒自在。”
池愉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是玄寂师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玄寂师兄,关心你、爱护你的人,自然会希望你在神坛之上,被众人所爱。”
玄寂回归于身的谢希夷,没有魔心那般的脑子空空,他若有所思地道:“这是你自身欲望的投影,池愉,你想我被人所爱,源于你自身……池愉,是你想被人所爱。”
池愉一愣。
谢希夷道:“我心悦于你,你是我的般若,我的无余涅槃,我终生所爱。”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池愉心中一颤,他捏紧了手指,攥成了一个拳头,眼睛根本不敢看谢希夷。
他怎能,不对玄寂师兄动心呢?
*
万穹洲。
各大仙门在考察过谢希夷的危险性后,终于还是下场了。
但是一批又一批的修士去了之后的下场都是命灯破碎。
除了给谢希夷送禁咒的祭品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其中一个仙门想起来什么,问道:“南岭莫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终于有人想起来,这一切的开端究竟是因为谁,因为莫家抓了一批血人参、肉人参、骨人参。
这五百年的敲髓吸血,顶级仙门里只要有人诞下孩子,总得为孩子谋划,因此多多少少都沾染些许。
可以说五百年的利益交缠,已经令他们密不可分。
但再多的利益,也抵不过现在一茬接着一茬的修士身死道消。
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沾鞋的。道理都是懂的,不妨碍现在遭了难,开始想起来罪魁祸首了。
“莫家?哼,他们的修士被谢希夷杀了不少,甚至杀到了‘灵田’之中,现在元气大伤,死死把守着那些人参,躲到了我们身后。”
“哦?”问话的修士面容不分喜怒,“吾辈都已经做好了除魔卫道的决心,甚至停云老祖都打算牺牲自己,惹出这祸事的莫家,倒是躲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将他们杀了,把人参夺过来,必要时候,还能求和,不是么?”
“什么?你竟打着求和的主意?不可,万万不可,求和将我们万穹洲仙门的脸面置于何地?”
“不求和,难道等我们万穹洲的修士都被那个魔头杀光吗?”
“……”
有人干巴巴地道:“他只是一人而已。”
“是呢,能将成百上千的修士大能都绞杀,仅此一人而已。”
“我亲眼看到谢希夷被七杀绝阵绞杀,在阵停之后,逸散的元魄竟还能汇聚成型逃逸。此人绝对无法战胜,不如早早求和,还能保住万穹洲根基。”
谢希夷的强大有目共睹,他的强大已经不是昊元界可以承受的范围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说是禁咒,其实就是神术。
谢希夷每杀死一个人,死去的修士便能成为他使用禁咒的代价,因此越与他对战,他的实力便越强。
这已经是死局了。
而谢希夷没有去救谢氏一族,缘由便在于此。
天命令谢氏一族成为万穹洲修士敲骨吸髓的存在,但宿命并非不可更改,只要够强,再愚钝的脑子都会审时度势。
被天道死死地按在棋子位置上的万穹洲修士,被彻底打怕了,违背想要飞升的强烈渴望,将已经吃下去的“人参”重新吐出来,将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这就是宿命逆转的关键——
说得通俗一些,人的命运在出生之际就已经注定。因为性格、欲求无法更改,想要改命便难如登天。
但如果要改命,就要扭转自己的性格、所需所求,如此,才能扭转作为人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注定好了的命运。
改命,性格更改是关键。
同样,谢氏一族想要摆脱宿命,就必须入局,赌同样是棋子的万穹洲的修士,能够与自身欲望斡旋,从而达到改变宿命的一环。
这是很疯狂的赌注,或许如同谢希夷一样,在血脉、修炼法铸造的温和表面下,有着疯狂、孤注一掷的狠绝的一面。
求和派的修士越来越多,已经成了无法扭转的大势。
最慌张的是浮沢。
浮沢得到消息,立即传讯给了莫家家主。
莫家家主知道仙门的盘算,气不打一处来,“求和?谢希夷杀了这么多人,他们竟然想求和?”
浮沢道:“我看,不若将谢氏一族的人全都处理了?”
莫家家主想也不想拒绝道:“不可能。”
这五百年来,清玄镇守望仙洲,学着当初桫椤七叶的法子用低廉的谢家血肉原浆辐射到三大洲,为莫家获得了与出卖给仙门几乎等同的利益。
莫家的财富已经比万穹洲的顶级仙门还要多,只要握着谢氏这只能下金蛋的母鸡,他们莫家迟早有一天能成为昊元界最尊贵最强大的家族!
如此期许,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当然,莫家家主现在不着急,也是因为莫家惹出的祸端,由整个万穹洲为他们买了单,现在由万穹洲顶于身前,莫家便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这偌大的利益。
浮沢道:“但如果您不尽快做决定,等仙门的人来强的,又该如何?”
莫家家主沉默了。
说曹操曹操到,浮沢玉符还未撤下,莫家就已经来了不速之客。
*
谢清宁听到动静,与婢女一同走了出去。
来人不是莫家子弟,而是某个仙门的弟子,气质、规矩倒是比莫家子弟都要好上许多,见了她也没轻易露出轻蔑的姿态,反而彬彬有礼道:“仙子好,吾等是沧海宗弟子,今日特来接仙子来沧海宗做客。”
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
旁边的莫家子弟都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像是被抢劫的良家。
谢清宁见了,不禁笑了起来,“请问,只有我么?”
那弟子道:“在此别庄的所有谢氏子弟。”
谢清宁便明白了。
她脸上的笑意更深,“我明白了。”
她从云袖之中抽出剑,剑光凛冽,剑意如龙,只一剑,就击碎了那几个莫家子弟的丹田。
“谢清宁你——!”莫家子弟纷纷吐血,面色惨白。
沧海宗弟子们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一个个都愣住了。
谢清宁挺直脊背,反手将剑立于身后,姿态傲然道:“如今我既是沧海宗的贵客,你们与我动手,是想与沧海宗作对吗?”
“你!狗仗人势!”莫家子弟气急,却不敢对她动手。
谢清宁低低地笑了起来,“如今你们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
她扭头对沧海宗弟子道:“走罢。”
偌大的飞舟上,谢柏安靠近谢清宁,与她一同看向天边翻滚的金红色朝霞。
谢清宁道:“结束了么?”
谢柏安道:“应当还没有。”
谢清宁道:“将所有都赌在大哥身上,实在过于疯狂了。”
谢柏安道:“但我们赌对了,不是吗?”
谢清宁道:“可惜母后临死前都未曾见到大哥一面。”
谢柏安沉默。
*
五百年前。
若苦辞别上善尊者,千里迢迢来到了东镜洲。
东镜洲凡人很多,修士比望仙洲、蛮荒之地都要少上一些,不过因为凡人多,凡人与修士的关系反倒没有那么尖锐,甚至八成的凡人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修士的存在。
但若苦一迈入大夏版图,就察觉到了异样,大夏的修士,分明不在少数。
凡间的灵气总是不如修士仙山洞府灵气浓郁,就是因为灵气贫瘠,没有修炼资源,这样的地界才会被修士放弃,被凡人占据。
东镜洲修士少便是因为此地灵气太少了,连像样的仙门都没几个,稍微有些能耐的都跑到灵气更浓郁的望仙洲去了,又怎么可能呆在东镜洲?
东镜洲一颗下品灵石都弥足珍贵,购买力很强,拿极品灵石出来,怕是都能买下此地的一个宗门。
总之,若苦在看到大夏隐匿于阴影之中的动辄筑基期起步的修士,就知道上善尊者所言不假。
大夏的确有古怪。
他身为禅修,又出身自在洲,即使大夏王朝极其排外,他也依然在朝堂之中谋得了一个太傅的官。
太傅太傅,顾名思义,自然是大夏太子的师傅。
若苦出身自在洲,自然教太子一些禅法修行。
彼时太子还是八岁稚龄,却出落得格外聪慧,许多禅法基本一点就通,若苦在不久之后便发现,这孩子竟是有着天生境界——这分明是修佛的好苗子。
竟真的如上善尊者所言。
若苦心中本有许多疑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基本能确认,太子谢希夷,与上善尊者所说一致。
他便面了圣,将上善尊者说的话,一并告知于大夏的皇帝。
并且透露了太子身负宿世魔心,日后必定踏过尸山血海,成就无上魔国之未来。
如此妄言,皇帝也并没有动怒,甚至也没有怪罪于他,那脸色微微一动的细微细节,让若苦看在了眼里,心中有数——想来,如此谶言已经在某些地方显现了。
若苦出宫后细细一打探,很快就知晓八岁稚龄的太子做过的恶事,他吓疯过不少宫人,具体已经被封口,无法得知。但太子六岁出宫游玩,被拐子迷晕拐跑后,在侍卫找到他之前,就已经用着破碎的玉佩碎片,将人贩子杀死,将石头、蛇虫鼠垒进其腹腔,看着这些动物将从内而外地将人吃空——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
目睹的侍卫至今说起都浑身发抖,都是修士,怕一个稚龄孩童说出去未免令人发笑,但那时的太子,一改温和礼貌的优雅矜贵模样,整张洁白的脸染满了血污,却彷佛发自内心地觉得愉快舒适,眼瞳发黑,唇角笑容疯狂又邪恶。
这种表情出现在孩童的脸上是非常令人不适的,更何况这是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
如此,便没有什么疑虑了,若苦知道,自己在做一件伟大的事业。
昊元界的生死暂且寄托于此时的他身上。
为了顺应天命,寻得宿命之中唯一一个逆转的可能,若苦在大夏数年,终于等到了机会。
太子被废的前晚,皇帝与皇后召见了若苦。
皇后眼眶发红,饶是修士之躯,一直哭泣,也难免在脸上留下风霜痕迹,她问道:“自在洲上善尊者可能确定,我儿不会出事?”
若苦认真地道:“不会,太子身负宿世魔心,此魔心上善尊者说过,并非是心魔,而是上一个轮回太子失去家族为了报复天道毁灭了昊元界而成就的东西,魔心就是太子,太子就是魔心。既然太子有能够毁灭昊元界的能力,天道又能奈他何?”
皇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无声哭泣,皇帝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同样无声地安抚。
若苦知道这种抉择令人痛苦,因此也不再说话,安心地等待最后的判决。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终于稳住了情绪,她擦了擦眼泪,道:“本宫明白了,佛门所求,与本宫所求,殊途同归。”
若苦便知,事成了大半。
他离开后,皇帝捏着皇后的手,低声问道:“梓潼,你确定要如此么?”
皇后笑了起来,“我确定,陛下,此事让我来罢。”
她垂下眼眸,面上浮现出一抹忧愁与痛苦,“希夷最粘我,让我来做,才能让他放下一切,去自在洲。”
皇帝道:“我会下旨,废去他太子之位。”
皇后惶惶地反握他的手,“那孩子,一定会伤心的。”
皇帝道:“做绝一些,才能令他无牵无挂。”
皇后捂住面颊,擦去眼泪,喃喃道:“我知道。”
她去见了谢希夷。
十二岁的谢希夷,魔心刚被若苦安抚下来,却从旁人口中得知了他所做的事情,看见她时,那稚嫩的俊秀脸庞便已经浮现出愧疚来,他如往常一般靠近她,正要叫她母后。
皇后却后退了半步,刻意地在脸上流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谢希夷睁着那双这个年龄已经显露出几分深邃的狭长眼眸,眼里清晰地映下了皇后这细微的举动,他停下了脚步,声音缓了一会儿,轻轻地、淡淡地喊了一声:“母后……”
便有些许茫然地站在了原地。
皇后心如刀绞,口鼻腔灼热得几乎立马要淌下眼泪,却又强撑着不敢在脸上表露出分毫,她态度格外生份地说:“你好好休息罢。”
说罢,转身离去。
筑基修士的神识展开,能令她看见谢希夷那令人心碎的表情。
若谢氏一族灭族是宿命,那她希望起码谢希夷能摆脱血脉共鸣,寻一个他真心喜欢的人,过好自己的一生,不要被家族的命运牵引,坠入深渊,无法回头。
*
一战毕。
池愉和谢希夷在一处山洞修整。
这个傍晚金霞璀璨,池愉便在外停留观赏了许久。
等他回去,看见谢希夷似乎拿着一样东西在看,他凑过去,看见他在看一对耳环。
池愉愣了一下,正想说话,就看见谢希夷将那对耳环丢回了黑雾之中。
池愉:“玄寂师兄,刚刚那是你想送母后的耳环吗?”
谢希夷语气松懈地应了一声。
池愉沉默了,他再次意识到,谢希夷绝非《神途》中无情无义的邪恶大反派,他有一颗最柔软的心肠。
但是,谢希夷的母后已经去世了。
他明面上从未为她悲伤,但他分明记挂着他母后。
池愉没有说什么这幅耳环应该在去大夏的时候就送出去的废话,当时明显母子俩、父子俩都有隔阂,如此心结,他什么都不懂的人又如何能让双方化解?
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消化。
池愉想让他开心点,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在谢希夷向他看来时,他伸手比了比两人的个子,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音量突兀地提高道:“玄寂师兄,你个子好像没之前高了。”
谢希夷哼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他注意到了池愉对他身量的恐惧,再次替换身体,身量便稳定了下来,维持在了一米九三的高度。
比一开始的近两米,要收敛了一些。
魔心掌控之下的换身,不能说无意识,绝对受了谢希夷在暗河下即将身死心中最强的执念与情丝的影响,即使没有任何记忆,也依然将身体优化到了最适合求偶的状态——比玄寂时期更高大的身量,比玄寂时期更悦耳动听的声音。
至于那张脸……实在是没办法了。
谢希夷没有魔心接管身体的记忆,但也知道跟他身上的剧毒一样,都是由某些东西替换而来,是构成他躯体的本源。
因而就像他这身上恼人的剧毒一般,他那布满黑色符文纹路的脸、包括眼睛,都已经无法逆转。
谢希夷试图替换躯壳的时候抹去脸上残留的禁咒符文,却屡屡失败。
如此,再加上浑身的剧毒,他连亲吻池愉都无法做到。
这无疑令人烦躁,而融合了魔心的谢希夷,其实一直处于微妙的状态,有时候玄寂的理智清醒占据上风,有时候魔心的疯狂与混沌占据了上风,便造成了他时而冷静,时而发疯的心性。
像凡间的天气一般变幻莫测。
就像此时池愉只是伸手比划着他们的个子,谢希夷在哼笑过后,就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从黑雾中取出了一对细白的、有些许银缎质地的臂环给池愉套上了。
池愉问:“这是什么?”
谢希夷注视着他的脸,“法器,上面镌刻了吉言。”
池愉金眸睁大了,“吉言?那是什么?”
谢希夷道:“我的禁咒只有破坏、摧毁、杀戮,但现在开始,它也有了吉言。”
他低笑起来,“一切心念美好的愿望,都会成真,这便是吉言。”
池愉注视着那两枚臂环,说:“我想回——”
他话还没说完,谢希夷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抚摸他一只手上的臂环,“池愉要吃包子。”
空气中便凭空出现了一笼热气腾腾的肉包子,黑雾轻轻地托住那笼包子,谢希夷伸手捏了一个,塞进了池愉嘴里,“吃吧,包子管够。”
池愉:“……”
他咽下包子,又伸手拿了一个包子,一边啃一边问:“这个臂环的材质是……”
谢希夷轻轻地笑起来,带着些许满足,“用我的肋骨炼成。”
他顿了顿,补充道:“摘自最初的那具身体,无毒。”
池愉:“……”
玄寂师兄,你这是拿自己当炼器材料了啊。
池愉忍不住在心里抹了一把汗。
太疯了,玄寂师兄。
但这样的玄寂师兄,他也好喜欢。
池愉:“……”
没救了,埋了吧。
当晚,池愉的心瘾再次降临。
那是非常非常折磨人的痛苦与煎熬,别提他心中对玄寂师兄情谊明了,更是两情相悦。
想要迈过心中的坚守,似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开口,他就能得到魂魄上的满足。
这便需要很强的克制力。
正是因为很容易做到,但又不能去做,才显得这种克制弥足珍贵。
池愉在洞府之中翻滚,喉咙里溢出猫似的好听叫声。
谢希夷如同魔心所观望的那次一般,对池愉说出了相同的话,“只要你开口,我会满足你。”
池愉的回答依然是:“不要。”
他气喘吁吁,浑身汗湿,即使是元婴修士,也依然抵挡不过道侣神交的诱惑,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思考——
其实这个设定也是颇为合理的,修士本来就淡漠情欲,但若人人都是如此,那何来仙二代、修二代?为了巩固阶层与权力,神交会上瘾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是为了能带动修真界生育率啊,所以生育和修行也能联通到一块儿去。
哇,这设定居然是可以自洽的。
他不禁又在狂乱猛烈的情潮中断断续续地思索,说此方世界是《神途》的小说世界,真的是合理的吗?
单单一本小说绝无可能能令此方世界如此圆满自洽,他觉得合理的解释应当是,此方世界本就存在,而会有《神途》这本小说,不过是将这世界中的一段历史呈现而出。
就像他在现世看到过的杂书,为什么很多神明的宝诰、经文能流传于世?那是因为神仙降经于世。
不是世人口口相传创造了神明,而是神明降下经文宝诰让世人所知。
如此一想,《神途》的逻辑竟也清晰了。
池愉笑了起来,谢希夷坐在床边,撩开他汗湿的长发,低声问道:“你在笑什么?”
池愉便忍着情潮将自己的发现对谢希夷说了。
谢希夷:“……”
他不禁“咯咯”地磨起了牙,对池愉简直又爱又恨。
冰冷阴邪的手轻轻地捏了捏他柔软的脸蛋,低笑着道:“你还有闲工夫想这些么?”
池愉难耐地抓着他的手轻轻地蹭,平日里漂亮挺拔的少年,在情潮的作用下难得地显露出了脆弱娇憨的姿态,看人的目光由下而上显出了湖泊般多情又潋滟的波光。
谢希夷几乎是遏制不住地压下身体,肩背呈现出如山峦一般连绵的肌肉弧度,他牙“咯咯”地响着,在池愉耳边低语道:“池愉,不要硬撑了。”
他声音压得低低的,悦耳的声线因此沾染了几分沙哑磁性,蛊惑的力道不可谓不强,“或许,你不必太有压力,我们神交过无数次,再多一次又何妨?”
“不行,”池愉的理智摇摇欲坠,却在此事上显露出了十二万分的固执,“不可以,玄寂师兄,越神交越上瘾,你纵容我,只会令我越发坠入万丈深渊。”
然而池愉嘴上说着不行,身体却完全控制不住地蹭着谢希夷。
黑雾将谢希夷裸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都包裹了起来,以防伤到池愉。
除此之外,他望着他那艳若桃李的漂亮脸庞,口齿生津,喉结不停地滑动起来。
不能做。
他到底不像魔心,他是玄寂,是池愉的玄寂师兄,池愉说不要,那他就不能去做。
而且,神交的确上瘾,毕竟这东西,是为了让修士沾染情欲,诞下后代的交合方式。
谢希夷的目光落到了池愉的身体上。
池愉身量高挑挺拔,四肢修长,人更是有几分纤薄少年之气,无处不美,无处不柔润。
六根六尘从佛子的修行观照之中脱离出来,在红尘滚过一遭,入了世间,便能觉出爱慕之人身体的美好。
覆着黑雾的手指轻轻地揉捏池愉红润的唇瓣,因为情潮猛烈,池愉时常张嘴呻吟,因而红唇湿润,嘴角也跟着流下一条透明晶莹的水液。
黑雾屏蔽了七分的触感,仅剩的三分也叫谢希夷心旌摇曳。
谢希夷只是揉揉,还未做出出格的动作,就见池愉伸出红软的舌尖,舔舐着他冰冷的手指,眼里浮动着迷人的水光,“玄寂师兄……”
谢希夷看着他如此情态,竟难得地心跳加速起来,饶是池愉一直不正面回应,但此时看他,分明能从他如此依恋之中瞧出几分端倪。
谢希夷揉着他柔软的舌尖,冰冷的面具抵在他额头上,声音低沉地询问道:“池愉,你可也心悦我?”
池愉声音含糊了一阵,并不作答。
谢希夷抵着他,隔着面具吻池愉红软的唇:“我们会两情相悦的。”
因为他不会放过池愉,无论他去哪儿,他都会缠着他,至死方休。
池愉除了喜欢他,与他在一起,没有另外的可能。
这就是渡他回头的唯一办法。
作者有话说:
谢11:想当救世主吗?
小狗鱼:昂?
谢11:做我老婆,我放过这个世界
小狗鱼:??
小狗鱼:没办法,只能给反派当老婆了
(其实没有救世主的瘾,主要是想当老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