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受灼。热。强势的春风吹拂,春波愈发扭显出柔软。
本应令人。肉。浮骨酥,可这才开始,激荡起来的只有难耐的。燥。热。
祝吟鸾觉得她好热呀。
这才刚过春日,时值初夏*,京城的天虽然时冷时热,可总体而言,还是寒的。
沈景湛还没有过来之时她便留意到新房墙面用了椒泥——取花椒捣碎再混香料混泥和墙,利用其性辛辣保暖,同时芬芳四溢。
除此之外,内室还放置了熏炉。
方才进幔帐时,还要盖锦裘,如今锦裘落了大半。
沈景湛抱着她,他本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
这强势的火。蹭。着她,热得她难以复加。
他知道她难受,已经在帮她除衣降热了。
可……杯水车薪。
因为他的鼻尖已经流连途径雪堆积而成的峰峦之地。
男人似乎也不舒坦,深伏入雪岭之间。
那地方就在祝吟鸾的心口右侧,她此刻的心跳如雷,他必定听到了吧。
她虽然有过人情之事,可卫如琢的公事公办与沈景湛之间……完全不一样。
在面对前者之时,她还能够压抑自己,控制着不过分展露情绪,可沈景湛这才开始,她怎么……就成这副样子了?
似乎比他这从未有过的都还要溃不成军?
或许因为沈景湛是京城当中最高不可攀的权臣公子,众位贵女都想摘下的高岭之花。
他年轻,样貌又生得无比俊朗,如此人物却在沾染情。欲,还是同她一起,这般的交颈以。握,她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男人一开始还是有礼貌的。
他没有用唇吻她。
祝吟鸾适才已经发出“不舒坦”的异动声响,可她自己也清楚,这是不够用来应付外面的人。
正当她乱糟糟想着要不要刻意加大声音时,他不知道从何开始,竟然…以唇吻了上去。
祝吟鸾不可控制扬起了细颈,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香汗,还有他留下的气息,她如愿拔高了声音,也的的确确传到了外面去。
在守夜伺候的小丫鬟婆子随从们全都听到了,可谁都不敢好奇,一味的眼观鼻鼻观心。
祝吟鸾觉得,她要热得融化了。
因为强势的风一直留恋在雪凝成的软糯之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角都冒出了细汗,甚至开始推拒他,却又被他捏住腕子,束缚控制。
男人反手攥住她的动作好熟悉,似乎曾经他早就对她做过这样攥捏手腕的……
祝吟鸾脑中闪过一幅画面,但速度太快了,此刻的她根本来不及捕捉。
断断续续的声音往外蹦,时而高,时而低。
泪珠和汗珠滚落到一起。
男人的薄唇总算是离开流连忘返之地,转而重新落到她的脸上,眉眼,鼻尖上,始终没有吻她的唇。
他另外的一只大掌,穿过少女纤细的腰身,接替了薄唇的工作。
揉乱满园春色,在骨节分明的五指之下,雪色从指缝逃窜,却又被他带回。
祝吟鸾低咛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外面的小丫鬟们听了都不禁脸红。
没想到大公子竟真的如此喜爱这祝姑娘,将人疼爱得低低抽泣。
“……”
那边在应付客人的沈老夫人听到了消息,面露惊讶的同时,还有几分不信。
她贴身的老妈妈再次点头,说亲耳听到,沈老太太这才正视起来。
那女子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她这矜贵清冷的嫡长孙竟然真的不嫌弃,反而多番纠缠。
看来,的确是喜爱极了。
众女眷见她面色变化,沈老太太不说,却也不敢问什么事。
外面奉命前来偷听的人走了祝吟鸾也不清楚。
此刻的她哪里顾及得上。
适才不过是低低抽泣,可沈景湛吻下之时,她的足趾都忍不住蜷了起来。
意识到他或许要做什么。
祝吟鸾连忙制止,她叫他不要吻。
亲哪里都好,怎么能够亲那里呢?
男人停下来看她,她羞得哭了,两只小手遮掩住,腕子又细又嫩,在昏暗当中依旧白得晃眼。
她乌黑如泉般滑亮的长发大部分铺洒了满枕,少部分混合着泪水和汗水黏在她的脸上。
姑娘的睫毛颤抖,鼻尖时不时耸动,她怎么娇得如此好看?
沈景湛强压下心中荒诞不经的想法,知道他不能。操。之过急了。
便顺了她的意思。
“我想要鸾儿好过暗哑,沉得吓人。
祝吟鸾抿唇。
很
男人常年握剑攥笔,他分明,可指腹的粗厉很是严重。
祝,尽管他已经温柔克制,可她忍不住哭出声来,他吻去她的眼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鼻尖都哭红了,蜷缩的足趾在紧绷之下总算一瞬间松了,小巧的脚边显出淡淡的粉色,是银河流淌的功劳。
她哭得厉害,缓不过气。
男人一直在等她平复,许久之后问她好点了吗?
“……嗯。”祝吟鸾几乎没有力气。
她虽然好了,可他却依然僵持着。
祝吟鸾刚想说话,他却已起身看着要出去。
她着急问,起身之时力气还没恢复,摔入柔软的被褥之中,“你去哪?”
“叫水。”男人看过来时,眼神微暗,瞬间撇开视线。
祝吟鸾此刻也留意到她的“狼狈”。
她此刻衣衫不整,春色泄露。
沈景湛挪开眼的一瞬间,她立马垂眸整理,可她勉强收拾好,男人已经离开了。
“……”
小丫鬟们手脚很快,拿了热水伺候祝吟鸾沐浴。
即便两人并没有真的行房,可种种痕迹,已经足够糊弄了。
明芽跟祝吟鸾说,适才沈夫人和沈老太太派人过来,听了半宿走了。
祝吟鸾平复心绪之后,想到刚刚的事。
沈景湛要亲她,却没有真的与她行周公之礼。
分明只是演戏而已。
既然已经糊弄了过去。
两人的狼狈各自收尾就是了,可他竟然还顾及了她的难受,帮她舒畅。
也只是帮她而已,事情完了即刻抽身。
祝吟鸾当然感受到了沈景湛的“难言”,都到了那个份上,他没有再进一步,一或许是顾君子之谊,二来应当还是想留清白之身给他喜爱的姑娘吧?
思及此,祝吟鸾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她倒也不失落,只是再次替沈景湛惋惜,若他娶到他真的想娶的人,这新婚之夜,也不会是这样的。
同室比邻的浴房之内,身处在凉水当中的男子闭上眼,额头上的热汗往下滚,他眉心触到一起,额头青筋忍得爆起,呼出的气息热得骇人。
浴桶里的凉水都被他给蒸腾得热了起来,。
他的心气难消,垂眸一看,还在僵持。
这忍了许多年的干柴,遇上烈火,一时之间哪里能够瞬间平息了?
可他不得不这样做。
若太想“急功近利”,她一定会发觉异常。
心里想着姑娘的雪肤娇样,此刻她并不在,心中绮念被他暂时放出。
浴桶里的水激荡,不多时总算漾出白云泉水,混入其中,犹如他的思绪一般,勉强得以舒展。
祝吟鸾上榻许久,沈景湛才回来。
察觉到她没睡,问了她是不是身子骨不舒服?
男人的声音退却暗哑深沉,只余温和。
“适才,抱歉……”他居然朝着她认错。
祝吟鸾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他分明这样周到细致了。
她摇头,“我……你并不需要向我致歉,反而是我……”
想到沈景湛出去时的样子,现在又姗姗来迟,她抿唇低声问他还好不好?
原是勉强压下去了,但她此刻低声细语关怀,尚未散尽的余火隐隐有复燃之势。
沈景湛眸光微闪,答非所问的语调却很温和,“鸾儿怎么了?”
“我叫你为难了。”
若不是她做不到,沈景湛理应为他喜爱的女子守身如玉的。
“这件事情本是我占了便宜,鸾儿不该自责。”他宽慰她。
“方才我力道重了,鸾儿可觉得哪里不舒坦?”
“没有,明芽给我上药了。”还是他叫人拿来的,不得不说沈景湛真的很贴心很好。
“没有伤到鸾儿就好。”他躺在她身侧。
经过这么一遭,他躺下来的地方比方才更进一步,祝吟鸾却没发觉。
“你呢,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好不好。”她问。
“我没事。”他轻笑。
听到男人亲口说,祝吟鸾松了一口气。
“既没事就好。”
“只是……”
“只是什么?”她疑问。
“鸾儿若不喜欢唤我表字,便叫我夫君吧,如此可行?”
他的表字……
自从上次以后,祝吟鸾的确没有叫过他的表字,她始终觉得太亲密了。
现如今再叫,又觉得…尴尬。
“夫君……”她轻唤了一声。
身处昏暗当中的男人听到她的称呼,薄唇弧度放大,“嗯。”
他等这一声,实在太久了。
折腾了半宿,祝吟鸾在羞怯当中睡去,她的呼吸平稳之后,身侧的男人转过来看着她的睡颜不语。
他靠近,近在咫尺。
与她面颊相贴,指腹轻柔摩挲她的眉眼,鼻尖,一遍又一遍,展露着他不为人知的喜悦和痴迷,低声缱绻唤她鸾儿。
终于,娶到你了。
沈家这夜很晚才将客人尽数送离。
祝家那边也不太平。
祝沉檀直接冲到了沈家,可家中竟无一人在。
下人说,祝大人和祝鸣生去了立水办公事,要几日才能回来,朱夫人过府应约去了,只怕也要晚些归府。
祝沉檀实在气疯了,回到院子里面砸了一地的东西。
小丫鬟上去劝解,还被她甩了一个大巴掌,一时之间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说了。
管事的妈妈最好去找朱夫人。
收到消息的朱夫人也坐不住了,连忙回家来。
路上没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朱夫人赶往祝沉檀的院子,到时吓了一跳,因为地上满是狼藉,屋内的物件全都被她给砸干净了,完完全全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祝沉檀气极了,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了不说,就连发鬓都散了。
“我的祖宗,究竟又是出了什么事情?出门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朱夫人连忙叫人去收拾,又心疼地上被祝沉檀摔碎的摆件,多数都是名贵的,这些时日家中银钱短缺,届时又要买了填补了。
“母亲!您……”祝沉檀欲言又止。
朱夫人见她这样,以为她魔怔了,追着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母亲您知不知道沈世子娶的女人到底是谁?!”祝沉檀此刻只觉得屈辱,她看着朱夫人,甚至怀疑朱夫人都在骗她了。
因为朱夫人一直找人要帖子,叫她去赴这场屈辱的喜宴。
她哪里是去见世面,而是被人摆了一道,成了骗子,成了一个笑话!
朱夫人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从朱夫人的眼里看到躲闪的神色,祝沉檀勉强松了,但她心里的怒火依然在燃烧,而且烧得特别厉害。
“是谁?不就是施家新认的义女吗?”朱夫人问她是不是见到人了,结交上了吗?
祝沉檀冷笑,“结交?”
“母亲真应该也过去看看,她到底是谁?!”
朱夫人皱眉,“檀儿,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母亲怎么会知道?”
祝沉檀大声嚷嚷,“沈世子娶的新妇,施家认的义女,不是别人,正是祝吟鸾那个小。贱。人!”
朱夫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祝吟鸾那个小贱人!她居然攀附上了施家,还嫁入了沈家,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怎么可能。”朱夫人摆手一笑,“怎么可能是她,你定然认错了……”
话是这么说,朱夫人却觉得不对。
若事情不属实,祝沉檀也不会这般发疯摔东西。
可怎么可能呢?!
那个小贱人……对啊,这些时日早就没有祝吟鸾的消息了,她就好像完完全全消失在了京城当中。
“你亲眼所见吗?”朱夫人问。
“女儿亲眼所见,千真万确就是她!”祝沉檀整个人都快要抑制不住的发抖了。
“不只是女儿,卫如琢也看到了,就是她!她嫁入了沈家,嫁给了沈景湛!”
天知道她有多眼红!
那可是沈景湛,全京城贵女最想嫁的人。
“怎么会……”朱夫人的脸色也开始发白,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若真是这样,祝吟鸾恐怕不会放过祝家。
朱夫人一想到之前找她算账,还寻了地痞无赖去进行。骚。扰恐吓的事,额头上瞬间浮起冷汗。
她低喃,“祝吟鸾一直默默无闻,怎么会攀附上施家呢?”
这件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朱夫人让她先冷静,小丫鬟们收拾好了屋内的狼藉。
她让婆子们拿水,重新给祝沉檀梳妆。
对方却十分抗拒。
朱夫人捏了捏眉心,“还没发生什么大事,你就怒不可遏,自乱阵脚,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
“母亲是不知道女儿今日有多屈辱吧!”祝沉檀大声叫唤着说她喜服所用的料子,挂在沈家丫鬟的腰间上,那些还都是做粗活的小丫鬟!
“她在羞辱我!她一定是故意的!”
祝沉檀一想到往日里看不上看不起的庶妹,竟然爬到了她的头上,就要压制她一辈子了,气得牙齿发颤骨头疼。
“冷静下来!”朱夫人看她这样也是心疼,叫人熬安神汤来。
发了好大一通气,吃过安神汤,祝沉檀也好多了。
朱夫人安慰了她许久,“我会让你父亲去查这件事情,若真如此,沈家新妇真是祝吟鸾,那必然要从长计议。”
“依着母亲看,这也不完全是坏事。”朱夫人很快就绕过弯子来。
“不是坏事?”一想到祝吟鸾可能会出现的趾高气昂的嘴脸,祝沉檀脸都黑了。
“不是坏事。”朱夫人摸着她的头发,“祝吟鸾若真的高嫁,你一定要跟她多多往来,届时你若不想嫁给卫如琢,不也有更好的选择了吗?”
“母亲是想让我靠着祝吟鸾高嫁吗?”祝沉檀瞬间冷静下来。
“若她愿意帮你,也不是没有可能。”朱夫人点头。
祝沉檀想到那日在卫家闹得难堪,还有后面发生的诸多事情,不免没有底气。
“您说得轻巧,祝吟鸾借着沈家的势力,翅膀定然是硬了,怎么可能会帮我?况且您忘了吗?当初把她逼出沈家的是我们,您后来还找人去跟她算账欺负她呢……”
祝沉檀边说着边在心里算账,若是能够踩着祝吟鸾高嫁…
听母亲的话,忍这一时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是啊,祝吟鸾那么愚蠢,或许……她或许是凭借样貌入了沈景湛的眼睛。
祝沉檀忍不住在心里想,她既然都能够把卫如琢给抢过来,沈景湛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一想到若是能够嫁给沈景湛那般风光霁月的人……
祝沉檀的心跳得无比厉害。
眼下的她,早已把今日众人的艳羡对象换成了她自己。
“放心吧。”朱夫人嗤笑道,“她就算是进宫当了娘娘,不也还是姓祝,是祝家人。”
既然是祝家人,当然要帮家里做事。
“您说得对。”
“……”
相对于祝家,卫家这边还算是风平浪静。
卫如琢在喜宴上,的确与几位大人攀谈说上了话,但对方记不记得他,就另当别论了。
祝沉檀走后,他也没逗留多久。
那喜酒是一口都喝不下去,但为了交际人脉不得不喝。
一整日,他都觉得辛辣如鲠在喉。
他居然在喝祝吟鸾和别的男人的喜酒?
回来之后,他同样砸了桌上的茶壶杯盏,砰的一声,随从们全都被吓得不敢说话,只能面面相觑。
卫如琢近来一直阴晴不定,还吩咐了这边的事情不准透露到停雨阁,传到庞氏的耳朵里。
许久,卫如琢才缓和过来,他瘫坐在圈椅上。
这个夜晚实在太难熬了。
居然是祝吟鸾和旁人的洞房花烛夜!
这让他怎么接受!祝吟鸾本应该是他的人!
当初就不应该放她离开卫家,凭什么要让她出去?
她出去才多久,居然就嫁人了。
一个月都没有吧?
思及此,卫如琢脸色一黑,她一定是跟沈景湛有私情!两人绝对是早就有往来私情了。
对。
这些年他忙碌不堪,为公事奔波周转,基本很少回家。
再加上太累了,身子莫名虚弱,总是没有兴致,抬不起来头,所以很少跟祝吟鸾同房。
她会不会红杏出墙?
祝吟鸾虽然怯懦无趣,但她生得很美,极少会有男子不为她的娇怯样而心动。
是她引诱了沈景湛,还是沈景湛对她出手?
他一定要查明白,绝对不能做这个剩王。八!
卫如琢心气难消,捏着眉心。
脑中思绪混沌,不知怎么的,忽而想起多年以前,他和祝吟鸾的洞房花烛夜。
那时候家中败落,他喜欢的女子被骆家夺走,祝家只能把祝吟鸾嫁过来。
那时候听到祝吟鸾的名字,他的印象只有一个沉默的影子。
在祝家见过,但没说过几句话。
只知道是个庶女,很不讨喜。
那场亲事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没有任何的欣喜和期待,因为娶的不是自己想要娶的人。
他按部就班顺着喜娘说的流程走。
在推开祝吟鸾手里端着的团扇,正式朝她看去的时候,他说不上来那时候的感受。
她虽着了红妆,但样子娇怯,瞳眸水润,清纯得不可方物,就这么忐忑又可怜的看着他。
卫如琢的心剧烈跳了一下。
很快,他总算回过神。
蹙眉反思他为何要对祝吟鸾怔愣,岂非对不起他喜欢,放在心上多年的祝沉檀吗?
可那时的他忘记了,他喜欢的祝沉檀早已为他人妻,而眼前的祝吟鸾才是他的妻,他本该喜欢她,看着她……
卫如琢松开捏着的眉心,怒气翻天的心里忽而搅出了一股酸水。
他在想,今夜的祝吟鸾是不是也如多年前一般清纯妩媚?沈景湛会看着她失神吗?
她在沈景湛身下也会极致隐忍,不敢发出一声而偷偷哭泣吗?
越是往深处想,他的心里就越酸,酸到发疯。
可他还是不承认自己妒忌,只是恼怒被背叛了而已。
“……”
记挂着明日要敬茶的事情,祝吟鸾特意吩咐了明芽,早起来叫她。
但往日里醒得太早,今儿也是一样,不等明芽叫她,她便已经醒过来了。
然后她发现,当下不太对劲。
这被褥怎么那么热,还那么。硬。?不应该是柔软的吗?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手在乱摸的同时,忽而听到男人的一声嘶哼。
祝吟鸾瞬间清醒,“!”
她坐起来!
好一会才回神想起来昨日发生的事情。
她应该睡在里侧的,可她居然跑到了沈景湛的怀中?!!
他看起来也很懵,人还在歇息,是被她吵醒的。
祝吟鸾没想到她竟然做了那么出格的事情,抱着沈景湛睡了一晚。
甚至还把他的中衣给蹭开了,脸贴着他的胸膛歇息,还抱着他窄瘦的腰身腹肌……
难怪她觉得不对。
眼下不是想这些的事情,祝吟鸾撇开眼,强压下心中的不自然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过去了……”
“对不起。”
她往日里歇息一直都很规矩,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都不清楚。
“无事。”
男人拢好中衣,朝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让她不必放在心上。
可祝吟鸾还是觉得尴尬,她只想着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能对沈景湛毫无规矩……
却不知道昨日她睡了之后,是被男人给抱过来的,抱了她一晚,期间她嫌热要挣脱,却又被他给牢牢桎梏住。
因为她潜意识里就认为沈景湛是个正人君子,压根就不会这么做,所以问题只能出在她自己身上了。
祝吟鸾还在酝酿措辞,不知说什么为好,外头明芽已经走了进来,提醒她该起来了,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
沈景湛率先起来,祝吟鸾压下尴尬和不自然,跟在他后面出了幔帐。
梳洗期间,两人也没再说什么,她神色微有躲闪,不敢看沈景湛。
小丫鬟们看她这副模样,自然以为她是害羞了。
沈景湛比她的速度要快。
他就在旁边静静等候,没有不耐与催促。
祝吟鸾低声催明芽之时,他还说了叫她别慌,“父亲母亲也不会那么早,鸾儿慢慢收拾就好。”
两人的视线在铜镜之中对上,他眉眼含笑,温润和煦,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不自然又跑出来了。
良久之后才在明芽的提醒下回了他的话。
过去的路上,小丫鬟仆从还有婆子们保持一定距离跟在两人的后面。
沈景湛轻声跟她说着话,他告诉她沈府的布局,家里的长辈都在什么院落居住,“用过早膳,我带鸾儿走走。”
“你公事不忙吗?”她刚问,男人眉心微蹙看向她。
祝吟鸾不明所以,被他看了好一会方才反应过来,改了称谓,“…夫君公事不忙碌吗?”
“陛下允了我休沐几日在家。”
“原来如此。”她点头。
“嗯。”男人接下她的话。
话茬又绕回沈家的院子,说到沈家长辈。
边说边走,很快便到了前厅。
祝吟鸾跟在沈景湛身边,踏入的一瞬间。
感受到了在座众位沈家亲长投过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