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祝吟鸾被他所说的奖励两个字给呛到了。
这哪里是奖励,分明就是惩罚!是责打,是处置,可他偏偏说是奖励。
被他这么一说,祝吟鸾就算是想要再打,也没有什么心思下手了,因为沈景湛根本就不疼,反而觉得很愉悦。
他既然都说是奖励了,她又凭何接着打?
思来想去,祝吟鸾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她愤愤不平将手给收了回来,在心中呜咽了两声,顺带又臭骂了沈景湛几句。
然后在男人的越前之下,抓紧了美人榻上的活,因为她险些就摔落下去了,也幸而她抓得快,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景湛的使坏,若不是因为沈景湛忽如其来的用力,她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所以可以说,沈景湛就是故意的,就是要使坏。
“......”
这场从浴桶里便开始绵延落起的雨,在美人榻这边折腾了许久,将美人榻全都给淋。湿。了,弄脏了之后,方才辗转。
没有结束,只是辗转去了别的地方。
祝吟鸾躺入柔软的被褥当中之时,她的后腰总算是可以休息了。
可是方才休息没一会。
又掉入了汹涌的海雾当中,被驰骋的海兽追逐,鞭策。
她此刻是平躺着的姿态。
能够清晰瞧见,男人因为过分俊逸而出众显眼的眉目。
就是因为生得太好了,他这样欺负人,在看着他的面庞之时,祝吟鸾总觉得心里的气在消失,更遑论沈景湛的榻上功夫也很厉害,一直都十分的讨好她。
所以,她心里的气更是因为害羞。
除却害羞之外,思及此了,居然还会有隐隐约约的愧疚。
这愧疚自然是对着沈景湛的,他对她爱得太深沉,总要形影不离的陪伴。
两人也许久没有亲密,虽说他迫不及待了一些,不等沐浴好就开始折腾她。
到底都是出自中意,他对她的确是很好的。
想到这,祝吟鸾掐着男人臂膀的手也松懈了一些,时时刻刻观察着她的他,如何会不知道她的这些反应,男人唇角微微勾起。
俯身吻了下来,这个吻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试探。
祝吟鸾的浅浅回应,让沈景湛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羞赧当中的恼怒已然退却,他可以得寸进尺了。
祝吟鸾没有想到,她不过就是浅浅的松懈了一下,居然叫沈景湛拼了命地追逐。
主要是他不知餍足。
祝吟鸾已经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来来回回。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脑海当中隐约发白,还是天色即将发亮,总之....此时此刻的她,觉得眼前是亮的。
偏生沈景湛都还不停休。
海浪再次袭来的一瞬间,祝吟鸾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对着沈景湛说道,“差不离也该歇息了。”
男人低头吻住她的眉眼,“鸾儿先歇息。”
祝吟鸾着实生气。
“你这样...我、我....怎么歇息啊?”
她的声音绵软不说,还断断续续,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反而更想要叫人给欺负她。
沈景湛不由想起一开始进门之时,看到她窝藏在浴桶当中的样子,陪着她绕了好一会弯子,也就是在美人榻那地方闹了一小会,她竟然就觉得可以了。
而后来到床榻之间,也才开始没多久,一开始她还抗拒,后面被他以退为进给唬骗住了。
趁此机会,沈景湛自然是要尽兴一些。
“鸾儿愉悦了吗?”他把缠绕在她脚踝之上的被褥给拿开。
大掌摩挲着她的脚踝。
沈景湛的掌心自然是温热的,可是很快,祝吟鸾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内室一直都是暖热的,幔帐当中,就算是没有盖上被褥,都是温暖的。
可为何会有冰冷的东西缠上了她的脚踝。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祝吟鸾有心爬起来,可是危险尚未曾退却而去,而且她实在是有心无力。
于是干脆就问沈景湛,“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鸾儿感受不到么?”
祝吟鸾只感受到了冰凉,缠绕在她的脚踝之上,似乎是一个锁链?
对,就是锁链。
让她想起早之前,沈景湛拿出来恐吓她的东西,是...扣住她手腕,将她与他锁在一起的东西。
那东西好歹是锁在手上的环扣,这要是锁住了脚,成什么样子了。
劲头,想要起身,可是身上实在是太酸疼了,越是就只是翻了一个身,她软绵绵趴在床榻之上,
所以沈景湛究竟在她的脚踝之上放了什么东西。
见到她的小脸之上露出着急的神色,男人挑眉*,重新将因为她动作之间而脱离掌控的,归置原位。
这样一来,祝吟鸾越发没有力气了,她仅剩不多的精力,都被用
可是沈景湛却还在笑,说什么她的体力差了很多。
祝吟鸾不得不反驳,“”
“鸾儿的意他笑。
祝吟鸾实在没有力气了,只是翻了一个白眼,她懒得看沈景湛了,颇有些咬牙切齿道,“你的体力一点都不好。”
“我就当鸾儿口是心非夸我了。”
祝吟鸾,“......”
好生气,想要咬沈景湛一口,可是他身上硬邦邦的,只怕要崩了她的牙。
她只能瞪了沈景湛一眼,然后默默承受了危险的反复磋磨。
顿了一会,祝吟鸾总算是想起来她被转移耽误的思绪。
她的脚踝之上究竟被沈景湛拴了些什么东西?
怎么依稀之间听到了悦耳的铃铛声?
这个声音很微弱,祝吟鸾都分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她的错觉了。
她凝神静听了一会,忽略那些令人耳红心跳的羞耻声之外,的确有很微弱的铃铛声,不是她的错觉。
今夜的确是刮风了,可是...窗桕处一向是不悬挂玉铃的,只放置香兰等,所以铃铛声是从她的脚踝处传来的?
“你在我的脚踝处戴了什么东西?”祝吟鸾问。
这一次男人没有绕弯子,直接告诉她就是一个玉链子。
果然,他又开始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她的身上套了,祝吟鸾真是恨不得农奴翻身把歌唱,也让沈景湛尝尝她如今被“欺负”的感受。
男人观察着她的神色,居然在瞬间猜出她究竟要说什么。
勾唇笑问要不要换位置?
祝吟鸾瞬间就清楚了,男人所说的换位置是个什么意思。
她才不要。
那样的话,她不过就是徒劳占着一个主导的位置而已。
而且她又不是傻子,若真的是那样了,她所剩无几的体力一定会消耗得特别快,届时直接昏睡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她还有话要跟沈景湛说呢。
这件事情不能够忘记,否则明日不知道要休息到何时,醒来的时候,沈景湛定然又不在府上了。
她又不好大费周章派人去找沈景湛,就算是随侍的人都是心腹,祝吟鸾也放不下心。
什么时候开口比较合适?
此刻的沈景湛应当是愉悦的,毕竟他的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且不是似笑非笑,而是真的在笑,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可以谈的。
只是她又没有把握,卫明烟贯着一个卫姓,若是这会子提了,沈景湛曲解她的意思,用卫如琢出来做文章,这可怎么是好?
思来想去,她还在斟酌。
沈景湛捏着她的脚踝,接着趁势之危,放到了他的肩骨之上。
这就在眼皮子底下,借着微弱的烛火,祝吟鸾几乎是一瞬间就看清楚了,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的确如同是沈景湛所说的,就是一个玉链子,但毕竟不是玉做的,这么说也不准确。
应当说是一个银链子。
做工精巧,扣在她的脚踝之上,贴着她的踝骨,与嫩白纤细相得益彰,相辅相成,透着难以言喻的美感。
银链子上面悬挂着小巧的铃铛,声音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你给我解开,我不要戴这个。”
“鸾儿不喜欢么?”沈景湛问。
“我..不、不...喜欢。”她说话又开始磕磕绊绊了,如同那个铃铛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喜欢?”他曲解她的意思。
祝吟鸾紧咬唇瓣,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想要将不喜欢三个字表达得准确一些。
可是沈景湛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要她好过么,所以她一开口,他就故意使坏,所以,从想要开口到开了口,祝吟鸾依旧是语不成调,破碎至极。
她这次是真的将自己给付诸行动了。
用酸疼的手腕捏掐着沈景湛的臂膀,他的肌肉结实,即便是沈景湛有意放松了,祝吟鸾也照着他的青筋掐,想要狠狠教训他。
可依旧是没有什么效果,反而疼了她自己。
她真是好生气。
“沈、沈景湛!”她愤愤叫了他的名字。
男人却还是笑,说他喜欢听她叫他的名讳。
祝吟鸾趁机缓了一口气,“我不喜欢,你...你把戴在我脚踝之上的银链子给拿下来。”
若是被旁人给瞧见成什么样子了?
她走动的时候岂不是会发出声响么?若是旁人问起她要怎么说?
“鸾儿没有发觉么?除非用上十分的力气,否则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响。”
即便是不想承认,祝吟鸾也不得不承认,沈景湛所说的话的确是正确的。
若非刻意晃动,很是大力,脚踝之上的锁链的确是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若是她寻常的走动,只要不疯跑是不会发出什么铃铛的声音。
且即便是发出了,这个铃铛的声音也很微弱,所以,的确是难以察觉。
可饶是如此,祝吟鸾也忍不住责问了。
“你是什么意思,不允许我跑么?”
听到想要听的话,男人勾唇。
“鸾儿会跑么?”
“你觉得呢?”这一会,沈景湛许是想要听她说话,动作也在无形之间放软了,于是祝吟鸾便能够说出流畅一些的话。
“我不知道,很不安心,所以才问鸾儿。”
“你大可以直接....”危险猝不及防的逼近,祝吟鸾的声音又噎了回去,过了许久她才说,“直接告诉我。”
说完这句话,眼角的泪珠随之滑落下来。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没了。
这一波接着一波,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难不成真的如同沈景湛所说她的体力变差了很多么?
祝吟鸾觉得没有,可事实...她休养了一些时日,的确是养得没什么体力了。
往日里就是要跟着沈夫人她们打牌,基本上没有怎么动。
也就是沈家的院子大了一些,走一圈都要费很多功夫。
沈蔻玉先前还时常过来寻她说笑玩乐,她过年关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险些动了胎气,现如今窝在赵家休养,已经许久不曾来了。
前些时日好汤好水,金屋银婢的伺候着,怎么不算是将自己养成了一头小羔羊,此刻就被按在菜板之上,任由刀俎鱼肉了?
沈景湛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他道他不敢直接说。
“为何?”祝吟鸾表示她才不相信般地撇了撇早就被吻肿的嘴巴。
这天底下还有沈景湛不敢直接问的事情么?
又不是什么朝廷的公务。
若说是因为朝廷的公务敏感,需要三缄其口,那也就罢了,可这分明不是啊。
她倒是要听听,他的嘴巴里面能够翻出什么花来。
“害怕鸾儿生气,也害怕你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所以才拐弯抹角,小心翼翼的试探。”
“若是我没有反应过来呢?”
祝吟鸾已经明白男人话语里的意思了,是因为看重,所以才这般小心翼翼。
“鸾儿已经听到自己想要听的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会不会跑?”
祝吟鸾不说话,他带着她翻了一个身。
原本祝吟鸾就是想要吊着沈景湛的胃口,知道他想听,偏生就是不告诉他。
可...她最后也还是说了。
因为一会她还有事情要求沈景湛。
“不跑。”所以实话实说,也算是给他一些微微的甜头!
没想到沈景湛似乎又猜到她在想什么了,晃着她精巧的下巴,问她这么好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求他?
祝吟鸾心中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等等,这句话脱口而出,她又是被沈景湛给牵着鼻子走了。
于是祝吟鸾干脆就转了话锋,“既然夫君都已经猜出来了,不如就再猜猜,我想要求你什么事?”
这会子她听着男人磁沉性感的微。喘,总算是得了一些歇息的空子。
只是....祝吟鸾垂眸瞧了一眼。
脏了。
明显到不能够再明显。
身上全都是黏腻的汗珠,反正一会还是要沐浴,祝吟鸾此刻没有力气,也无法去计较这么多了。
“......”
就像是泪珠划过她面颊一般,滑过了她纤细的腰身,祝吟鸾觉得有些许痒。
又不好伸手去触碰,于是她扯过一旁的被褥想要擦拭干净。
可还没有动作呢,沈景湛已经伸手扯过旁边的巾帕帮她给擦拭干净了。
祝吟鸾尚且没有松一口气,他又开始了。
眉头一皱,用脚去踢沈景湛。
可是她的腿脚没有什么力气了,根本没有将他踢开,反而被他以强。硬的力道给抵了回来。
祝吟鸾只能寻了一个舒坦的地方搁置。
她忍不住哼唧,开始服软,“我真的很累了,夫君。”
即便是舒坦,也没有这样一直折腾人的道理啊?
沈景湛看着是容光焕发,若是她...“不堪重负”晕了过去,届时找了郎中和太医来,沈夫人和沈老太太那边定是要过问的,这么一问,怎么可能不知道出些什么事情?
届时她的脸面,她的名声都要往什么地方放?
所以她强迫着自己不能够就此睡过去,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好几句沈景湛,完全不敢冒出声音来,因为一旦冒出声音来,他必然很兴奋,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被打了觉得很愉悦,被骂了他还很兴奋。
祝吟鸾在心中腹诽了一会,然后她发现沈景湛似乎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这样和她静默的亲密,抱着她。
不动了。
即便还是难受,可到底比方才好了很多。
只要沈景湛能够维持不动,那就还可以留存一些力气。
祝吟鸾不清楚沈景湛的用意,她想要挪一挪,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忽而寂静下来,但幔帐之中的旖旎温热不减。
沈景湛从后面抱着她,大掌不太安分。
祝吟鸾抿唇说了他一句,可他停了一会,又继续,索性就不提了。
“鸾儿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去处理?”
难得特地给她留了空子。
祝吟鸾垂睫,眼珠子一转,“就是...婆母今日说让你教我玩牌。”
“只是这个吗?”
怎么听着沈景湛的语气,似乎卫明烟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祝吟鸾还是不太确定。
一时之间又想不到找什么借口要询问,索性就反问,“你...是不是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没有。”
祝吟鸾不相信,“听着你的语气,就像是知道我要说些什么了。”
“若是你猜到了,若我直接说,你会不会生气?”
“你担心我跟一个死人计较?”磁沉的声音落在耳畔,祝吟鸾心中一顿,沈景湛果然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也是,从沈老太太身边老妈妈嘴里听来的消息,跟着她的姣惠,肯定会告诉沈景湛的。
“你既然都知道了,方才还跟我装聋作哑。”
“我何时跟鸾儿装聋作哑了?”
适才说的话怎么可以就忘记了?
“我适才问了你,你说没有,可眼下你又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我狡辩一下又如何?”
祝吟鸾,“......”实在是想不清楚,沈景湛究竟是怎么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回她的话。
渐渐地,到底也是习惯了。
她没有跟沈景湛争辩这个,只是反问沈景湛,“那...你会计较吗?”
“鸾儿觉得我会计较么?”
祝吟鸾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若是让她来说,她觉得沈景湛似乎是会计较的。
“鸾儿觉得我会计较。”他替她说出了心底的答案。
祝吟鸾却反将了沈景湛一军,“我可没有这样说。”
“夫君还是宽宏大量的。”她朝着他笑了一下。
男人见她抿出来的假笑,抬手用力捏了捏,“我并不宽宏大量。”
那还是被她给说准了,沈景湛就是会计较,而且是很计较。
绕来绕去也没意思,祝吟鸾直接告诉沈景湛,“当初在卫家,卫明烟对我着实不错的。”
“鸾儿有没有想过,你们许久未见,若是你忽而约见她,她会将卫家败落的事情,全都怪到你的头上,与你反目,亦或者形同陌路呢?”
祝吟鸾沉默下来,她顿了好一会,说实话,她也想过,但是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在卫家的四年,若是没有卫明烟的话,她可能都熬不下去。
“卫家的事情,你对她和她的夫家是不是有意放过?”祝吟鸾试探问道。
若不是沈景湛出手,卫明烟不可能将自己择得这么干净。
“鸾儿如何觉得是我?”他饶有兴味看着她不说,用指尖绕起她一缕黑发在手掌当中把玩着。
“爱屋及乌。”祝吟鸾道。
这句话应当是取悦到他了,祝吟鸾听着男人染上愉悦的低笑声。
他干脆就趁热打铁问沈景湛究竟可不可以?
“鸾儿想见,自然可以。”
“那你......”
“卫如琢已死,即便我计较,也不能将他的尸体从地底下挖出来,再鞭笞上几十次吧?”
他倒是想这么做,只可惜卫如琢是斩首示众,尸骨埋在了乱葬岗,只怕早就被乌鸦分食干净了。
这些话就不能告诉她了,免得夜里做噩梦。
祝吟鸾过了许久,才跟沈景湛说,“明烟这个人清明豁达,我相信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世上可无绝对之事。”沈景湛摩挲着她的侧脸。
提起另外一桩事情,“后日我得空,教鸾儿玩牌。”
“婆母说夫君的牌技在京城首屈一指,这是真的吗?”
沈景湛挑眉,“怎么?”
“不信任我?”说话期间,他捏着她的腰肢,换了换位置。
祝吟鸾的神色几变,潮红得厉害。
险些有娇气的嘤咛从唇边露出,但是她紧紧抿着唇,将所有的声音全都给噎了回去。
“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那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