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仙灵大战
碧桃稀奇无比地歪着头, 看着明光。
她的小金乌可向来是公认的握瑾怀瑜,云中白鹤, 骂脏话?
碧桃在他的口中连一句“混账”都没有听到过。
现在竟然字正腔圆地骂起她是“王八蛋”。
这一句王八蛋的杀伤力真的很大啊。
大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就像你将一头凶狼逼到了绝路之上,他凶性被彻底激发对你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了你的手上。
你以为你的手要被咬穿了,要断掉了。
等到“凶狼”松口的时候你一看……除了口水连牙印都没有。
碧桃忍俊不禁。
她圈着明光的脖子,捧着明光的脑袋,对上他再也藏不住委屈的双眼,轻轻地在他潮湿的眼睫上落下轻吻, 左右各一下。
明光浑身发红,情潮突兀而至,退去却没有那么快, 他余韵仍在, 尤其是两人如今如此亲密相拥……他余韵未去,情波又起。
无论怎样调动仙灵, 都压抑不住。
明光运转金灵, 要将碧桃震飞出去。
这一招明光总是屡试不爽。
毕竟他天生天仙, 后来又是玄仙,加之地位斐然, 只要他不想几乎没有人能够近身。
从前的碧桃也不可以。
但是这一次他没能成功。
碧桃早就对他有所防备,在他的金灵爆体而出之时, 碧桃的周身木灵也汹涌而荡。
不给他任何逃避退缩的机会。
两人本就相克的属性撞在一起, 整个内室卷过双色狂风。
明光所有的情绪因为这一份光着腚的“无能为力”, 从他重重掩藏的身体中,生生被挤压出来。
他双手抓住碧桃的肩背,仙灵震不开她,企图用蛮力把她从身上撕下去。
碧桃这时候却贴在他的耳边开口:“人间四十年, 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你难道不想我吗?”
明光原本向外推搡的力度,就这么被轻飘飘的一句“你难道不想我吗?”给击得溃不成军。
他的肩颈甚至微微地战栗起来。
像是自己和自己较劲。
他怎么可能不想她?
明光虽然没有在下界待够四十年,可是相比碧桃那时时刻刻都知道归天之后就能见到明光的笃定。
明光那二十几年之中,每一夜每一日,都是在天人五衰的无力,遍寻不到她带本我意识的魂体的绝望之中度过的。
那是每一天,每一夜,每一时每一刻,都不敢忘记,不敢放松的恐惧。
越是害怕她会落在别人手中,就越是会不受控制地去想一些根本无法接受的结果。
他的心在这样的火焚之中,生生炙烤煎熬了二十余年。
他想她想到望穿秋水,五脏化石。
可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骗局。
哪怕到了如今,小桃枝也不肯和他好好地聊一聊,勾着他,引着他沉浸在这沼泽一样的情谷欠之中,试图混淆他的理智。
把一切都含混过去。
他如何能不恨她?
他真是恨死她了。
可是随着扶着她肩膀的双手握得更紧,那力度却从向外推,改为了狠狠地向里拉。
“咚”地一声,那是属于两个人的骨骼血肉狠狠相撞的声音。
他把碧桃紧紧地,死死地搂进怀中,恨不得将她的骨头都揉碎了。
可他撕裂从小到大奉行的礼教和规矩,遵从自己内心,将她搂抱满怀所带来的充实和饱胀,短暂得就像天空之中绽放的焰火。
不够。
这样还不够。
明光深看还带着轻浮笑意的小桃枝,并没有去亲吻她,而是低下头,含恨带怨,一口咬在了她的肩颈之上。
恨不能将她的血肉都生生吸食殆尽,这样或许两个人就能够再不分离,合为一体。
这样他不必仓皇寻找,不必辗转反侧,不必体会失控和绝望轮流交替的无措无能。
也不必总是担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就要去找什么别的人!
“啊!”碧桃这一次是真的猝不及防。
肩膀被“凶狼”叼住,她疼得下意识后撤,微微向后仰起头。
脆弱的命门颈项,就这么暴露在了明光那怒火冲天的金瞳之中。
他松开口,又一口叼住了碧桃的喉咙。
让她什么东西都吃!
碧桃遭遇“生死危机”,本能地将木灵倾泻而出。
花瓣犹如喷薄的洪水怒涛,眨眼之间将两人淹没。
而明光也因为理智全无,小孩子一样说不过直接上嘴泄愤,金灵彻底失控,狂风一样向木灵卷了过去。
一时间屋内的陈设几乎被两股属于玄仙的强悍仙灵尽数绞碎。
他们两人却还抵死钳制着彼此,以恨不得将对方活活扼死在怀中的力度相拥。
他们的衣物也在凛冽仙灵所化的钢刃之中尽数烟消云散。
而后一同滚入了床铺的里头。
正在这时,满室暴虐的仙灵,导致重重叠叠的阵法再度被触动。
两股仙灵化为了三股,在整个屋舍之中疯狂地翻搅厮杀起来。
所过之处,宛如钢刀战车,连地面铺陈的白玉石,都被掀起击荡粉碎,扬了一屋子的玉尘。
被桃花花瓣裹缠着的金灵,因为得到了阵法的填充,骤然之间壮大起来。
竟是从那些无所不在的花瓣之中抽身,化为了一只金乌,震动着硕大的双翅,一扇,就将整个屋子的花瓣给扇得四散奔逃。
床榻被玉色烟尘笼罩在一片朦胧混沌之中,明光脊背起伏震颤犹如他金灵所化的那只金乌,偌大的双翅和身形,简直遮天蔽日,俯冲时的狠厉,恨不得同身下之人同归于尽!
屋子之中天塌地陷,若不是有阵法撑着,将肆虐的范围笼罩在寝殿之内,玄晖殿简直要化为废墟。
金灵所化的金乌怒张双翅,仰头清啸。
但是这短暂的“得胜”,却未能持续多久。
很快那些被金乌翅膀的罡风卷到地面的木灵花瓣,在地上化为一条鳞甲密布的长蛇,嘶嘶而起,直蹿了三丈来高,一下子便卷住了正在引颈傲然的金乌鸟。
长长的蛇尾寸寸绞杀,金乌鸟试图振翅,但是翅膀也已经被尽数扭得变了形状。
很快,金乌鸟便被巨蛇扭绞在地,几近窒息。
碧桃也同她花瓣幻化的花蛇一般,整个人攀附绞缠着她梦寐以求的“金乌鸟”,五指指甲嵌入他蓄力弓紧的背脊,拉出道道鞭挞一般的赤色长痕,不甘示弱也一口咬在他的喉骨之上。
明光和地上的金乌鸟,一同发出了濒死一般的悲鸣。
而尽职尽责的阵法,再度感知到了“主人”的危险,金灵如雨倾泻而下。
金乌鸟力量再度回归,重新振翅,一脚将长蛇蹬飞,而后竟是凌空飞起,带动满室罡风形成漩涡,直冲花瓣长蛇。
花瓣长蛇被掀翻,落地才刚刚翻了个身,金乌鸟便追来,尖锐的足爪一下按在花瓣长蛇的蛇头之上,将她按得无法翻身。
碧桃的头埋在枕头之中,后颈的大掌犹如难以挣脱的锁扣,固定着她,她弓着腰背像地上的花蛇一样,只能疯狂扭动长蛇躯体,却无法挣脱猛禽利爪。
但是花瓣长蛇不甘如此被金乌鸟钳制“击杀”,很快轰然解体,眨眼之间又重新聚拢。
这一次,她未曾化身为花蛇,而是化为了一个偌大“蚌”,像一块巨石,从天而降,一下子砸在了金乌鸟的脊背上。
将他砸得当场趴伏在地。
这次居高临下者变为碧桃,她傲然俯视,看着被她的巨蚌压得无法翻身的金乌鸟,只能蹬动无力的一双长腿,震荡着腰身和翅膀,企图再度翻身。
金乌鸟在漫长的挣扎之后,濒临脱力,可是那该死的阵法,再一次来补充金灵,让濒死引颈的金乌鸟又重新焕发了活力与生机。
它再度借着翅膀翻身,将身上巨石一样的蚌掀翻在地上,而后以庞大的利爪抓住了那蚌壳。
将其竖起,而后低下头,尖锐的鸟喙对着紧闭的蚌壳边缘处猛啄!
“铛铛铛”金石一样的声音荡开。
那巨蚌坚硬无比,闭合之处却终有缝隙,遭受鸟喙攻击之后,不可抑制地敞开了缝隙。
而后被金乌鸟看准时机,径直啄到最里面的蚌肉,撕扯而下,仰头生吞!
轰然一声,桃花花瓣凝化的巨蚌,也崩散了。
金乌鸟又胜一局!
它疯狂地振翅,骄傲地仰头,巨大的羽翅扇动,盘桓在屋内,像一个获胜之后,巡视领地的鸟王。
但是它并没有发现,那被扇飞在角落的,看似绵软失去了所有灵气的花瓣,正在悄悄地聚集。
终于,在窗扇透出了第一缕天光之时,那洋洋洒洒的花瓣从废墟之中聚集到一处。
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猛兽——身着桃花铠甲的狸奴!
在金乌鸟自认得胜落地,收起羽翅的时候,蛰伏在暗处的狸奴一个猛扑上前,一口就把金乌鸟的翅膀给扯了下来。
而后三两口,就把金乌鸟整个吞入腹中。
之后还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那阵法不知道第几次赶来,却遍寻不到需要它补充灵力的“主人”。
只好悻悻离去。
而床榻之上,明光爬起来。
两个人的长发都湿漉漉的,缠在一处,碧桃笑着说:“你将我们结发的小布包扔掉了,这也算是结发吧?”
明光垂眸看了一眼,跪坐起身。
手一撑,撑了个空,差点从床上翻下去。
床板只剩下一半儿了。
不仅是床板。
木栏杆,床幔,连被子都像是被狗啃了,也不知道是他们两个谁撕的,谁难耐之时砸碎焚化的,反正……倒是和这屋子里入目的一片废墟十分相得益彰。
碧桃赶紧扶住明光,懒洋洋地看着他笑。
“你说你,这些栏杆都是你捏碎的,捏栏杆就算了,你在床上挖洞干什么?”
明光:“……”
他红着耳朵起身,随着他的动作,后脊上积蓄的汗水,汇聚在脊柱凹陷之处,小河一样滑落。
他一声不吭,迤逦着散落到小腿的长发,默不作声去自己硕果仅存的用具之一……衣柜里面翻找出了法袍。
一口气给自己捏了三十几个清洁咒,才把法袍穿上。
穿上外衣,他对着半拉镜子仔细整理衣物仪容。
这镜子他平时基本上不照的。
可是……他今天出门之前,一定要仔细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可见人的。
一双斑驳的盖着数不清的“印章”,宛如遭受了望潮兽吸盘绞杀过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腰腹。
明光动作一顿。
回身,低头看着碧桃,开口声音有些微喑哑。
这次不是刻意压出来的,是真的哑了。
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脸都红了。
他把声音压得很小,耳语一样说:“银汉罟上催得太急了。我得去参与罪仙判罚之前的最后审问。”
碧桃当然知道,明光下界竞赛一场,本就积压了很多公职。
但她就是缠着人不想放。
她只恨不得和明光关在一起,三年不出门。
明光低头看了碧桃片刻,显然也是与她一对视,就失去自我控制力。
低头先用鼻梁蹭了她的额头片刻,忍无可忍,捏住她的下巴亲吻上去。
又重又凶,两人间根本未曾熄灭过的“大火”,像见了狂风,呼啦一下就掀了天。
碧桃被抱在残破的梳妆镜前,明光下巴压着她的肩膀,寻着昨晚上咬得最狠的一个牙印,又咬了一下。
不过这次没用力,像上药一样,用柔软的唇,一点点地擦过。
“哗啦啦——”
本就没什么东西支撑的,摇摇欲坠的梳妆镜,终于还是不堪受辱,从镜框里面跳到地上“自尽”了。
摔成了好几瓣。
但是每一瓣儿,都映照着一片簌簌抖动如被狂风卷动的落叶一样的法袍一角。
正午。
明光好歹在废墟里面,把自己收拾出来了一个人样。
他点开银汉罟,上面密密麻麻的催促和疑惑,简直让他头皮发麻。
那双手臂又缠上来。
明光都不敢回头看。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从昨夜就停滞坍塌的脑子,此刻总算是一丝残存的理智,奄奄一息地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他闭了闭眼睛。
他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他们之间不应该这样,至少不应该连一句话都没说清楚,连婚都没成,就这么……
但是腰腹上的手臂晃了他一下。
明光开口却是:“真的不行了。”
“不是我不行……”他脑子还是一团没泄干净的浆糊,不知道自己找补这一句是要干什么。
果然听到了身后传来贴着他后心处的笑声。
明光硬着头皮说:“是我必须去……都在等着我呢。”
碧桃松手了。
她真的吃很饱了,都有点撑。
撑得站起来满月退都淋漓不尽。但是人这种生物很奇怪的,有时候明明吃饱了却还是贪得无厌。
明光察觉到腰间一松,松口气的同时,却感觉一阵难言的空荡。
他回头看向碧桃,像看到了一幅暴雨摧花图,开到荼蘼的桃花遭受了一场狂风暴雨,此刻花瓣零落,满树满地泥泞不堪。
明光登时气血又乱了。
他闭上眼,否则今天很难走出这屋子。
他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碧桃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张熟透的春桃儿般的可爱脸蛋。
看一眼。
想吃。
感觉吸一下,薄薄的桃子皮就会破掉,然后那数不尽的甜蜜桃汁,就会尽数充斥口腔被他吸取。
明光赶紧挪开视线,本能吞咽了一口口水。
催动体内的金灵化刀,肆虐在经脉里面撞了三圈。他才恢复正常,手掐着自己拢在碧桃身上的外袍领口,不允许她再泄露一丝一毫的春意。
微微拧起眉心,看着她嘴唇动了下。
却没说出来话。
碧桃仰头看着明光哪怕穿好了衣物,却始终红痕未退的眼尾。他皮肤白,肌肤莹润如玉,眼周血色不像是正常的红晕,倒像是细细的血管都因为过度刺激破了。
蛛网一样爬到面颊之处。
碧桃光是看着那些红痕,双腿软得好似面条。
想到明光这张肃冷刻板的脸,沉浸无法自拔的痴迷模样,赶紧也把眼睛错开。
不行不行。
哎哟。要老命了。
她不是未曾尝过“果子”的人了。
对卫丹心,明光的一部分,她可以游刃有余,进退有度。
但对着明光……碧桃也深吸一口气。
她也算是体会到了何为魂飞魄荡,欲壑难填。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此刻却一个看向左边,一个看向右边。
无形的空气却像是蔓生出了数不尽的丝线,把他们死死捆在一起。
藕丝一样斩不断,理不清。
让他们互为彼此的提线木偶。
又是半晌,这样僵持下去天都要黑了。
明光要是缺席审问,其他的下属倒还好说,没人敢没有他的命令就找到玄晖殿来。
可是碧桃想起坤仪左将军最近都在九天。
要是等会儿两个人黏黏糊糊的,被万界天道给逮住……碧桃害怕明光羞耻得当场自绝。
于是他们好容易把彼此撕开。
碧桃自己拢着衣物,看着窗户说:“咳……我那什么,一会儿也得回苍生殿,我银汉罟上也一堆人找我呢。”
明光本来要走了,闻言脚步一顿,神色难言看向她。
碧桃连头都没回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又说:“放心吧不去找朱明,是占魁给我发消息,说冰镜在找我。”
明光克制地“嗯”了一声。
他迈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
但是很快又回来了。
碧桃听到凌乱脚步声,诧异地回头。
就见明光像一头牤牛一样撞过来。
用能杀了她的劲儿抱了她一下。
然后大掌拢住她的下颚,把她给捏成鸡嘴,再对着“鸡嘴”狠狠一嘬。
然后身形一闪,化灵消失。
碧桃:“……”
她甜蜜得到底是没站住,跌坐在地上,抿着嘴,坐在废墟之中笑。
但是等她找了一身明光的衣服,好歹把自己收拾利索。
一出门,一拍脑门。
“坏了!”
明光迟到了大半天,终于出现在囹圄宫,一进门,万籁俱静。
倒不是因为他迟到,他晚来,那些古仙族以为他是故意给他们下马威,幽天的功德仙位更是喜闻乐见。
但是这次罚罪之前的审判,不光古仙族和功德仙位在,还有仙长们。
东王公、西王母、朱明仙督、天地水三官,甚至还有万界天道坤仪。
明光让他们等了这么久,简直大逆不道。
可是众人万马齐喑,也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明光和碧桃两个人昨夜“仙灵大战”难分胜负,他们……都沾染了太多对方身上的气息,甚至仙灵都混成一团了。
光顾着把身上能盖住的盖住,衣领子系到脖子下面,却忘了清理混在一起的仙灵!
仙界本也没有什么元阴元阳的说法,修为越是高的仙位,越是会自行屏蔽这种失礼的窥探。
再者说仙界仙位,本也没有不成婚就不能厮混的说法,平素若是谁和谁有了点什么,根本没有人会去在意。
可偏偏是明光。
这个把德行和教条刻在骨子里的“未来仙帝”,迟到了大半天,身上带着另一个人未尽的气息和仙灵就招摇过市。
这和向众人宣布,他刚和碧桃在床上滚完,在“百忙”之中拨冗而来,没有任何的区别。
坤仪左将军修为何等高深,能一眼洞穿身魂,看一眼自己儿子经脉之中混杂的大量木灵,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东王公的长眉都要挑天上去了,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简直想用自己的脑袋拍球。
西王母先是一愣,而后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眉心的竖纹深刻,和坤仪左将军的神情如出一辙。
朱明默默捂住了脸,碧桃这个狗日的东西,肯定又把这小棺材板子给骗傻了。丢人啊!
天地水三官相互对视,默默低头,天官的嘴角压都压不住,直抽抽。
至于古仙族那群老古董……一个个的表情精彩得好似七彩虹桥。
而明光起先还不解,正欲躬身致歉,抬手之时,袖口之中的金灵卷着木灵钻进他的鼻腔,他突然反应过来!
下一瞬,明光原地化灵消失。
仿佛没有来过。
而此刻的碧桃,一回到苍生殿,占魁兴冲冲地上前来,正要问她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回来。
要告诉她昨天晚上一群姐妹们又开了一局小宴,她这个主人却没赶上。
结果一凑到碧桃的身边,十分夸张地向后闪了一下身。
愕然道:“好浓重的金灵味儿啊……”
“你和明光搞这么狠啊?”
“你……穿的是明光的衣服,就这么大摇大摆回来的?”占魁拱手,对着碧桃道,“失敬失敬……”
碧桃难得不是一脸得色,而是面有戚戚。
搞得占魁都不好意思再打趣她了。
碧桃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把身上混杂的金灵清除掉。
心想可能有点麻烦了。
在碧桃看来,她喜欢明光,爱明光,现在明光也爱她,两个人之间就没有任何的阻碍。
说不如做,还有什么身魂相容,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去愉悦对方和自己,更加适合表达爱意?
这世上的痴男怨女,若是能将情爱分说明白,纤毫毕现地罗列出来,去比较去称重,去计较究竟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
那恐怕根本没有任何一对,能够走到人间朝生暮死的白头。
但她和明光私下里怎样都行,她对着明光犯什么浑,都是二人关起门来的趣味。
那些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所谓立场,碧桃不得不承认的那些利用,明光一时想不通,碧桃慢慢哄着,慢慢解释就好。
但是如果明光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满身木灵地在囹圄宫那边亮了相……碧桃都害怕他受不了这种丢脸方式,羞愤之下去跳了瑶池。
万一他钻了牛角尖,再以为她是蓄意为之,明光才刚刚探出的“小王八头”,岂不是又要缩回去了?!
况且现在古仙一族和幽天的功德仙位关系已然势如水火,再加上竞赛场上她和明光之间“恩怨”受九天瞩目。
明光带着她的仙灵公然出现,恐怕九天要“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