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以下欺上

听见细细的软叫,埋头的少年咽下,喘着不平的气息,不经意地问她:“今天我出去后,主人一个人去哪里了?”

此刻被拿捏的女人仰着脸,双手扣住那弧形台的边沿,“呃,别、别这样……”

她想要他别这样叫‘主人’,但此刻已经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发声便是咿咿呀呀的古怪软腔。

但陆烬却要她回答,高挺的鼻尖用力蹭过有八千神经末梢的软肤,引得她失控地攥紧牵引绳。

他被拽得蓦然往前扑,双手撑在她两侧,喉结代替鼻尖压在上面。

飞溅出的水从他弧线漂亮的喉结往下淌,打湿了整片泛粉痕的胸膛。

她双膝紧紧地夹着,浑身颤抖,眼泪不停的从眼眶滑落,坠在浴缸中的长发如绸缎铺开成一层乌黑的雾。

他吻在她有颗黑痣的肋骨上,“主人回答我。”

如果她不回答,他还会‘欺负’主人的,哪怕哭了也不会松口。

慈以漾勉强回过神,垂下虚迷的眼,先看见少年清隽的脖颈上被勒出的血痕,随后又看见他脸上潮红的渴望。

是期待她说,还是不说……

他能看见她在古堡中做的任何一件事,即使他不在岛上,她去临岛的渔镇上,那些人也会将她做过什么的消息告诉他。

他对她的掌控欲、监控欲,以及占有欲都强得可怕。

陆烬见她不回答,露出尖锐的牙齿轻咬着啮齿,丝毫没有当狗当仆人的卑微,反而带着以下欺上的兴奋。

不、不行!

慈以漾受不住地闭上眼,抬起撑在边沿的另只手,然后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因为力气没多少了,巴掌就像是上位者的怜惜,他爽得下眼泛白,张口咬住她的性感闷哼从唇齿间控制不住地溢出。

浪荡得没边了。

慈以漾抖着细软的嗓音讽刺他:“无聊,找点工作也不可以吗?”

干一行爱一行,她当打渔人也比一直在古堡待着好,说不定和那些人混熟悉了,或者是她能混进一艘船,就从这里回去了。

尽管可能是她天方夜谭的幻想。

陆烬抬头笑出了声,唇色深红得似不久前刚吸过血:“当然可以,但是没必要去。”

慈以漾乜他被打湿的喉结上的水渍,咬了咬下唇,转过头不看他,显然是生气了。

陆烬侧头,轻吻她的腿,“因为我能养姐姐一辈子,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去买,喜欢去什么地方玩,我就陪你去什么地方,永远陪着我,没必要去受苦。”

他会将一切都送到她的面前,连同他自己,但慈以漾并不要。

“陆烬!”她用微红的眼嗔怒着他:“我是正常的人,不是你圈养的玩物,你连我属于人基本的生活都要剥夺,不如让我去死。”

真的,这种日子没有人受得了,她每天都会怀疑,是不是连她每日上厕所、呼吸、眨眼都有人将数据放在他的面前。

在他的面前,她毫无隐私可言。

慈以漾无力地靠在玉台上,茫然呢喃:“陆烬,你不如、不如杀了我吧。”

这是她来这里后,说过最重的一句话。

他一怔,跪起身将她抱起来,脸埋在她颈窝,“别……说这种话。”

牵绳的是他,跪在地上的是他,讨好的人也是他,他不懂,为什么她会越来越抗拒他,她应该爱他。

少年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别的,拥着她浑身颤抖得可怜。

慈以漾没有安慰他,只冷淡地看着他,只可怜当初的自己识人不清,被他这种甩不掉的疯狗缠上了。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离得他远远的。

两人谁也没讲话,直到封闭的浴室热雾散去,露出暧昧下原本的清冷。

陆烬抱着她隔了许久才抬起脸,很漂亮的一张脸,眼尾薄红,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湿润,漂亮得给人一种不存在的虚幻。

慈以漾无心欣赏,甚至对他的怨恨越来越强烈,有时想掐着他一起死算了。

但此刻他却问,“姐姐要不要回去。”

他似没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又恢复了此前的神态。

回去。

慈以漾对这句话很心动,但觉得并不会轻易。

“什么条件?”

果然少年的目光贪婪地落在她身上,俯身吻在她的心口,又转去舔肋骨上的那颗痣,低声道:“我想和姐姐结婚,回去就结婚。”

婚姻是男女关系之间的一道枷锁,他渴望被束缚,也想要束缚她。

慈以漾因为他的话肩膀可笑得抖了抖,蹙眉推开他的头:“你疯了?你这么小,谈什么结婚。”

男性结婚不得早于二十二周岁,女性不得早于二十周岁,虽然她是够了,但他还不够,就算是够了,她也不会和他结婚的。

慈以漾拿起叠放在一旁的浴袍往身上裹。

陆烬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双手撑在身后,懒散歪头唇边噙笑道:“可以先订婚,这几年我能等。”

慈以漾懒得搭理他,穿好浴袍后蹲在他的面前,命令道:“下巴抬起来。”

他乖乖地抬起下巴,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她的身上。

慈以漾往他伤口处俯了下身,仔细看伤口深不深。

伤口是他之前拿匕首发疯时,被她不小心刺的,不深,在右心房上仿若点的朱砂。

而她刚洗过澡,身上不仅有沐浴露的清香,还有情慾的气味,就这样扑面而来,让他闻见了她身上掺杂的香气。

好香……

想抱着做。

他仰着头,不错地盯着她的黑色瞳珠蒙上意乱情迷的雾气,即便再努力克制的呼吸还在一点点变乱。

慈以漾看完他胸膛的伤,转而又去看少年被粗粝绳索勒出血的脖颈,没有察觉他此刻不正常的模样。

只觉得那道血痕在冷白的肌肤上异常显眼。

伤口周围通红,还被水打湿了,可想而知应该是很痛。

“姐姐。”头顶响起少年情难自禁的呢喃,半曳着渴求地喘气,“摸一摸伤口。”

慈以漾瞥了眼他。

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露出很享受被她目光抚摸,眼尾湿红出慾气。

“别像狗一样发情,我只是看伤口。”她警告他。

他望着她没说话,身体在发抖,不知道抖什么。

慈以漾提醒他后,继续蹙着眉心道:“出去自己找药膏擦一下。”

她不是变态,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相反还有颜控。

尽管讨厌他,要是这具身体上留下伤疤,她还是会生出不舒服的遗憾。

本来就讨厌他,要是身上留了不好看的伤痕,她会更倒胃口的。

没等到他的回应,慈以漾抬眸看他:“听见没有?”

“嗯……”他盖垂眼睫遮住下眼至的红晕,回应的嗓音拉长着似在呻吟。

都说了别发情。

慈以漾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给了他一巴掌。

他整张漂亮的脸都打歪了,却更兴奋了,原本就还没有松下的弧度蓦然释放。

慈以漾下巴猝不及防被打湿,整个人都蒙了,呆呆地垂眸看他。

有种那巴掌打在了发胀的气球上,还不小心打炸了。

“抱……歉。”他抬起手抚摸她的眼尾上飞溅的那一滴水,潮红的脸上半点愧疚都没有,反而愉悦地翘着唇角。

姐姐一向不喜欢他弄在她身上,这还是第一次弄在她的下巴上。

他眼底闪过幽光,捧起她的脸,趁着她怔神时从下巴吻至她樱粉的唇上,舌尖顶开她紧闭的唇瓣渡进去。

很淡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她蓦然回神,垂眸便见少年面色潮红,动作亢奋地吮吻着,想到他做了什么直径将他推开。

她头也不回地拉开浴室门出去。

陆烬紧随其后。

此刻窗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她坐在床边,换上了长裙。

“姐姐。”他过来抱住她,眼皮压在她的肩上。

慈以漾没再推开他,而是伸手抚他的狼尾发尾,心平气和道:“过几个月送我回去一趟。”

陆烬压在她的身上,眼皮都没有撩开过,专注地嗅吻她的气息。

慈以漾单手抵着他的脸,道:“按照惯例,学校有毕业晚会,我要去参加。”

其实她一向不喜欢参加学校的宴会,但是她现在急需要回去,实在受不了在这里的日子了。

而且她如果不离开岛,根本没机会从他身边逃走,说不定真的会像他所说的那样,熬到他到能结婚的年纪。

那样就……太可怕了。

想到以后再也甩不掉陆烬这条疯狗,她止不住地遍体生寒,双手揪住少年柔软的黑发,强行抬起他贴在肌肤的脸。

“你听见没有!”她的语气有些急。

头皮被她揪得很痛,但陆烬面上却没露出丝毫的痛色,仿佛是吊死在她手上的一条蛇,垂着看她的眼皮下,瞳孔黑得看不见光。

“我不想姐姐回去。”

他说,“回去后你眼中就没有我了。”

在这里她谁也不认识,没人与她讲话,想要和人讲话只能乘坐船去临近的镇上,但那些人出于畏惧只会讨好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所以在这里她只有他,只有他才懂她想要什么,懂她每句话的意思。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现在每次在他出去时,都会很期待他回来,每次他回来,她都会主动和他讲话。

甚至……

陆烬冰凉的指尖从女人眼皮,一路抚至眼尾,脸上逐渐浮起病态的愉悦微笑。

这段时间,她连眼里都全是他呢。

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再不情愿也还是依赖他,期待他,不管是不是爱,这些都改变不了。

等时间一长她会习惯他,就像他爱她,离不开她一样,爱他,离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