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王雪娇要的钱已经到位,那么周大要的人,也得赶紧弄来。
倒不是王雪娇多么有契约精神,是她也想快点完成任务,收工下班。
猛虎帮在巴基斯坦的分部积极行动起来,他们这段时间的业务做得很不错,跟隔壁的阿富汗和伊朗都建立了良好合作关系。
阿富汗是真穷,但是伊朗不仅不穷,而且还挺有路子,一位卖石油的大能,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架UH—60通用直升机,俗称“黑鹰”,美国货,归属于伊朗军方。
这位大能曾在边境的时候雇佣过猛虎帮,对他们的服务非常满意,听说他们要借直升机,当即慷慨同意,飞机是军方的,租金就不用了,猛虎帮只要自己买油就行了……伊朗是产油国,这位大能自己家就有石油公司,航空燃油当然是在他家买。
某天的一大清早,金新月谷地上方,天气晴朗,蓝瓦蓝的天空上飘着两只像小狗的白云。
远方出现一个小黑点,慢慢的,由远及近,出现在两块白云的中间。
黑色的武装直升机缓缓在穆施塔施法营地的上空转了一圈,然后从天空中“忽拉拉”撒下许多宣传单,上面画着猛虎帮的标志。
接着又“嗡嗡嗡嗡”地飞远了。
穆施塔施法震惊了,他不是震惊于王雪娇真的搞来了直升机,而是他觉得被王雪娇耍了:你说的明明是从其他人那里搞来私人飞机,原来这飞机是你自己的?那你说什么花一千万的租金。
穆萨转达了老板的愤怒,王雪娇鄙视地斜了他一眼:“送人的是猛虎帮安保公司,飞机是猛虎帮设备租赁公司,这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都是你的!”
连周大都跟着点头,他想着一千万都肉疼,认定王雪娇狠宰了他。
王雪娇冷笑一声:“我问你,同心县是不是就一个县长?”
“对啊。”
王雪娇指指外面走来走去的行人:“他们也是同心县的人,照你们的说法,他们可以随便进来,把你家的钱全部拿走。”
“那怎么行,我家的是我家的。”
周大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王雪娇又继续问:“再往小了说,你和你四弟都是周家人,你们还是亲兄弟呢,你四弟要是把你家的钱都拿走,东西都搬走,你家婆姨也跟他睡……要不你陪你四弟睡也行,你愿意吗?”
“!!!绝对不行!!!”周大超大声。
王雪娇笑笑:“这不是知道得挺清楚么?怎么到我这,就成了他们应该可以免费互相给?”
周大完全无法反驳。
专家要先由私人飞机送到巴基斯坦首都,再从首都飞乌鲁木齐,再转机去银川。
从衔接航班上看,起码还得五天时间才能到。
不管怎么样,好歹专家是要来了,周家人这几天在忙着为专家安排住所,准备接风宴的菜单。
得知自己投的钱马上就要见到回头钱了,镇上,不,应该说,是整个同心县里的“投资人”们,都陷入狂欢。
连专家是方的是圆的,都不知道,他们已经想好自己赚到的钱应该怎么花了,甚至有人为到底是买大城市里的房子好,还是别墅朝海更好而打起来。
王雪娇路过,看见他们互相骂对方是有眼无珠的蠢货,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三四句脏话,骂了二十多个来回,王雪娇都烦了,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是小孩子吗?周大不是给你们说了将来随便就能赚几亿吗?到时候还缺钱买房?就不能都要吗?”
“!!!”
对哦~为什么要选?
两个都买不就行了吗?
王雪娇嫌弃地吐出一句:“没见过世面,就这点小事还能打起来!”
现在整个同心县的群众状态无比割裂。
一拨人是参与了五千五百万大项目的各路豪杰。
他们的项目计划里,第一拨先在国内试试水,起码能赚五百万,第二拨,打通欧美市场,起码能赚几个亿。
他们想的是买车、买表、买豪宅、珠宝黄金、找几个小情人。
另一拨人是扶贫项目参与者。
他们在种蘑菇、做罐头、种土豆、联系商家,研究怎么样才能把罐头和土豆卖出个好价钱,头一拨鲜菇拉到银川的菜场上卖到三块五一斤,两百斤一天就卖光,让他们开心到起飞。
他们想的是把自家的土坯房翻修成砖头房,买几身新衣服,孩子可以好好上学,从此可以放心大胆的用自来水,而不需要打开水龙头前,看一眼数字,用完之后,再看一眼数字,一盆水洗完菜还要洗衣服、洗完衣服再端到田里,能浇一颗是一颗。
有些毒贩子人手不足,想拉老实种地的人加入他的千万级大项目。
在同心县这个大染缸里,到现在还能坚持老实种地的人,总是有一些原因的,一般来说,是胆小。
何况现在除了怕死之外,最近还新增一条,死后老婆立马带着孩子改嫁给别人的压力。
就算被毒贩子利诱,他们也还是不怎么情愿,毕竟家里真的还有几亩田,有老婆孩子,还没到今天不干,明天饿死的绝境。
王雪娇劝那些毒贩子,与其拉没有工作经验的老实人下水,跟他们合作能干什么,被条子一抓一个准。
还不如跟其他毒贩子强强联手,大家对于躲避条子检查、安全运货都有各自的心得,这样合作才能打通平台、互联互通,促进差异化发展……
以前同心县对外来人口还是有些警惕性的,在集资狂热期,满地都是外来的毒贩子,只要手里拿着周家开的收款证明,就是自己人,可以在镇上自由活动,不会有人管。
王雪娇已经发现这些人之中,有警方卧底和线人。
卧底需要新面孔,新面孔意味着年轻,有几个人一看就是好人硬装坏人,演技过于浮夸。
那种浮夸的感觉,就类似于夫妻打架,看起来砸东砸西,异常激烈。
仔细一看,砸的全是枕头、被子之类怎么摔都摔不碎的东西。
甚至连枕头扔出的角度都考虑到了,绝不让一只玻璃杯意外摔碎。
这些卧底来登记拍照的时候,人往那里一站,那腰板就挺得笔直,就跟站军姿似的,哪怕穿的裤子没有裤缝,他们的手指也会紧贴,手掌微微拱起。
王雪娇真担心他们会出事,便抓住机会,露出下流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打转:“小哥哥长得好俊呀~站得这么直,跟电视里的国旗班似的,身材真好,手指也好长,怎么绷得这么紧,是怕我吃了你吗?”
要是话说到这份上,还没什么反应,就这种智商也不能被派来当卧底。
王雪娇这种“浪荡作风”在本地真的不算什么,曾经认为乡下人就老实淳朴,看见异性就脸红的韩帆同志在几个寡妇村巡逻过几回之后,觉得王雪娇已经表现得很收敛了。
王雪娇:“我倒是能再放得开一点,你看见那边有个人,要开醋厂了吗?”
张英山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自从狗剩带了三只绑着毒品的狗回来,韩帆的胜负欲就被勾起来了。
这里的毒贩都能训练动物,难道我还不如他们。
狗剩的小伙伴们过上了幸福的日子,不是在身上绑着东西去马四家讨吃的,就是去找韩帆,按照他的指令,做一些很简单的动作,就能获得比剩饭好吃许多的火腿肠……以上伙食支出,都来自于狗剩剩的七千块工资。
韩帆是个实在人,从来不克扣狗剩工资,不偷吃狗剩火腿肠。
训狗消耗的火腿肠……就当是狗剩宴请它的小伙伴了,相信狗剩不会反对的,看它也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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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穆萨都能看到韩帆训狗,穆萨问韩帆是在干什么,韩帆只说是余小姐喜欢小狗,他想着帮穆萨讨好余小姐,就得投其所好。
穆萨就看见那只被韩帆说“特别机灵,如果要我做保镖,必须搭售它”的小短腿狗,叼着一包零食,去派出所找余梦雪,余梦雪会把狗抱在怀里逗着玩。
此时,韩帆就会突然出现,不是眉目含春地跟余小姐聊天,就是跟那个伊朗大胡子夹枪带棒地互相嘲讽对方,从精神到身体无死角的攻击。
训狗的真实动机过于明显,什么替我讨好余小姐,呸!
穆萨对此评价:“诡计多端的黑大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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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娇把镇上来了一群卧底的事情汇报给冯老,问他能不能把这些人都撤走。
毒贩子们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犯过案,这些卧底可能是任何一个他曾经犯过案城市的市局派来的。
全中国这么多个城市,有些城市还有下属县级市,比如姑苏下面有六个县级市,要是哪个歌星在昆山开演唱会,大喊“姑苏的朋友们,你们好吗?”台下绝对会响起一片抗议声。
有可能派卧底出来查案的公安机关,全中国加起来有将近三千个。
根本没法挨个问:“你们是不是派人去同心县卧底了,都收回来,我们有统一安排”。
如果问的地方不仅没派卧底过去,接电话的人甚至就是反贼,那就要出大事了。
冯老:“你不用管他们,按你自己的节奏做。”
王雪娇:“要是他们妨碍我呢?”
冯老:“谁这么有本事?”
王雪娇:“那还是有的嘛,目前我已经看出至少有四五个没什么经验的,但凡被警察抓过的人,都会看出他们的破绽。我又不能看着他们被害死。”
冯老呵呵笑:“以你的能力,还会不知道怎么给人找碴,然后把人赶走?掀翻了你的扑克牌,你都能把人的脚打成粉碎性骨折,你余小姐干什么都是合理的。”
王雪娇骄傲地昂着头:“谢谢夸奖,既然领导觉得我这么干是合理的,那我就不客气啦。”
冯老犹豫片刻,还是提醒了一句:“对自己人,还是要注意一点方式方法,力度不要过猛,不然我怕将来你去部里参加表彰会,会被人套麻袋。”
“收到!我会确保没有人能套我麻袋的!”
冯老怔了怔,总觉得下面不接一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似乎差了一点什么。
他叹了口气:“要不是我相信你不会干违法的事,你这句话真的很有歧义。”
她这卧底卧得也过于浑然天成,融入其中了,难怪看那些青涩年轻卧底不顺眼。
冯老叮嘱道:“保护好自己,注意安全。”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提醒小心犯罪份子。
落在王雪娇耳里,觉得这句话是提醒她,你做事不能做得太绝,不然办完案之后,还要去跟审查组解释当时的心路历程什么的。
至于被犯罪份子发现的危机,好像完全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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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四压价相当狠,金三角海洛因的出厂价就是一公斤一万块,在边境卖五到七万。
马四原先出价每公斤一万块。
现在镇上的人都在等着周大的制毒工厂制成能赚更多钱的冰,没人想收落伍过时的海洛因。
于是,马四将每公斤的回收价降到八千块。
镇上的寡妇们觉得这个价格太贱了,不卖。
村子里就不一样了,很多女人从小就生活在村子里,结婚就是从一个村嫁到另一个村,一辈子连镇上都没去过,哪知道外面的行情,更不可能去镇上找陌生人打听价格,虽然降价降得狠,但不卖就没钱过日子,总不能把剩下的毒品都倒在自己嘴里当饭吃。
马四就这样以八千块的成本,收了五十多公斤。
往他熟悉的几个城市一倒手,每公斤的价格能卖到十万块。
怎么运出去就成了问题,镇上的人都接到周家的命令,不准跟马四做生意,不跟他往来,除非他到县里,或是其他镇上找车,否则他就得自己扛着五十多公斤的毒品走到市里搭车南下。
马四在镇上背着手转圈圈想办法,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曾在一个城市里见过那个人,当时,那个人穿着警服,猛追小偷。
“公家人……”马四皱起眉头,担心此人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马四悄悄盯着这个人,发现这人并不是来找自己的,而是在街上跟人打听周家的制毒工厂什么时候能开工,产量有多少,卖到哪里的价格最高。
原来是来找周家晦气的,马四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一般情况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缉毒警例外。
与周大相比,还是缉毒警更可怕一点。
毕竟周大再讨厌他,也允许他继续在镇上住,可以买东西过日子,他要是被缉毒警抓着了,十年起步,死刑封顶。
马四的脑子短暂思考了两秒“要不就当无事发生,让这个公家人破坏周大的计划”。
很快,他就放弃这个想法,破坏了周大的计划,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过是损人不利己,白开心罢了。
要是抓住这个警察,送给周家人当投名状,或许周大见他如此孝顺,会改变对他的态度,从此以后,让他在韦州镇过得舒服一点。
打定主意,马四决定低调地跟在卧底身后,不巧被狗剩发现了。
这几天狗剩总是跟着狗群玩,天天去马四家蹭吃蹭喝,也认得他了,闻着味,狗剩便跟在他身后,不仅它自己跟着,也没忘记叫上它新认的兄弟姐妹们发财。
……很快,便形成了“卧底身后跟马四,马四身后跟着二十多条狗”的盛况。
狗剩一琢磨,不能把自己养的人人忘记了,有饭大家吃!
它飞快跑到派出所,叼着王雪娇的裤脚往外拖。
此时的马四已经注意到身后的狗狗大队,连他跟着的卧底都注意到了,他只得放弃跟踪的计划,回家去了。
狗剩迈着小短腿,好不容易带着王雪娇赶上大部队,却发现大家都散了,连马四和卧底都不知所踪。
王雪娇困惑地看着普通的大街、普通的人群,转头问:“你带我来看什么?”
狗剩很沮丧地趴在地上,闭着眼睛,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呜呜呜……
王雪娇知道狗剩没事不会找她,她围着狗剩转一圈,甚至还把狗举起来,仔细瞧了瞧,又借了一把铲子对着地下刨了几下,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事唉,外面灰太大了,我们回去吧。”王雪娇站起身,向派出所方向走了两步,发现狗剩没跟上。
一转头,看见它还沮丧地躺在地上。
“狗剩剩,起来,回去吃好吃的!”王雪娇叫它。
它不起来。
“狗剩,起来,地上脏死了!”
它还是不起来。
“轩辕狗剩!!!我数到三……”
狗剩蹦起来,摇摇晃晃地跑到王雪娇脚边。
王雪娇背着手,经过杂货铺,本来她都没注意杂货铺里有什么人,狗剩却激动起来,又蹦又跳,叼着王雪娇的裤脚往杂货铺跑。
马四正在和杂货铺老板买东西。
周家比起美帝,还是要善良很多,他们对马四的禁止交易条款仅限于带他贩毒,还没有严格到要求连杂货铺都对马四禁售。
他买了很多黄色的塑料袋,还有黄色的胶带。
要不是塑料袋都是小号的,王雪娇真想问他是不是打算杀人碎尸。
就那个超市里最小号塑料袋的大小,装一个成年人的尸块,起码得一百袋吧,拎起来也怪麻烦的。
可能只是想平平无奇地贩个毒而已,不过看这么多塑料袋,应该够枪毙的数量了,王雪娇把消息告知冯老,由冯老再传达给市局。
这几天,张英山、韩帆、钱刚已经把跟马四做过交易的人都找了出来,并且打听到这些人的丈夫都是在哪里犯的事,是枪毙了,还是关押了。
韩大善人在打听的时候,没少为这些女人难过,并尽他所能的给点钱、买点东西。
王雪娇更同情韩帆:“你这样工资怎么够哦……她们家吃香喝辣的时候,也没带你分。”
“唉……道理我都懂,我就是看着难受,我以前见过一个老乞丐,身上都是冻疮,光着脚,还被人赶来赶去,我真想给他买一双鞋,但是那时我没钱,好多年了,每次想起他来,都会很难过。”
“严重到半夜醒来,会想给自己一巴掌的程度?”王雪娇随口一问。
韩帆用力点头:“对对对!你怎么知道!我经常后悔,我家不止一双鞋,哪怕回去给他一双呢……唉,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还真有可能……正经的病,不是骂你。”王雪娇想了想:“你是希望得到被你帮助的人的感谢吗?”
韩帆:“不,只要不栽赃我就可以。”
钱刚撇撇嘴:“你想太多了,谁会栽赃你?”
王雪娇笑道:“还是有的,曾经有一个女人帮一个男人租了半年的房子,然后那个男人到处吹牛他是间谍,被抓后,他被揍,不得不胡乱攀扯别人,就说这个女人是他的间谍同伙,害得这个女人后半生都被毁了。”
钱刚:“……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混蛋。”
王雪娇对韩帆说:“你不算有病,最多有点强迫症。问题不大。”
“强迫症是什么?”韩帆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就是忍不住一定要做某件事,不然就难受、焦虑,比如出门以后不停地想有没有锁门,地上掉了一根头发,越看越难受,一定要捡起来,不然日子没法过了。”
以前王雪娇觉得自己没有强迫症,然后有了扫地机器人,发现地面上有东西,会影响扫地机器人的进行轨迹不能形成整齐的纵横线,她就有强迫症了,一定要把能挪动的家具都收起来,确保机器人绝不能少扫一小块。
“没事的,就是一种个人习惯而已,嗯……我觉得你这个症状,可以叫骑士病,跟公主病相对,谈对象的时候你得小心,千万别找个有公主病的,不然,你就要改名了。”
“什么?”
“田小草……”王雪娇想想韩帆大概不认识,决定换一个人:“刘慧芳!”
刘慧芳算是1990年的顶流苦情剧《渴望》里的女主,初代国民媳妇。
每天“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的主题曲一响,可谓是字面意义上的“万人空巷”。
就连韩帆这个不爱看哼哼唧唧狗血家庭剧的人都知道这么一号人物,也知道全国人民对她的评价是:贤惠、隐忍、丈夫有什么破事都帮忙兜着。
韩帆眨巴眨巴眼睛,郑重道:“谢谢,我会注意的。”
好消息是韩帆的“贤惠”是有实质回报的,那些寡妇们愿意把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他。
王雪娇也没闲着,镇上的女人们都很喜欢她,她稍微用了点讯问技巧,就让镇上的女人们不知不觉地把马四在什么时候曾经离开过镇上去跟别人合作做生意的事情都倒了个干净。
王雪娇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马四手里有毒品,甚至她都能计算出具体的数量。
但是,还不能抓。
五十克就枪毙,是“贩毒”。
如果他不卖,而是放在屋里,叫做“非法持有毒品罪”,就算是“大量”,也死不了,判刑起步价是七年以上。
如果他把那些卖毒品给他的寡妇们全都供出来,兴许还能再减一减,在监狱里积极一点,说不定五年三年就出来了。
马四虽然确实自己也吸毒,但他绝不可能弄五十多公斤的毒品摆在屋里,就是为了自己吸。
要是因为着急抓捕,就让这个绝对有主观贩毒意愿的毒贩子逃出生天,王雪娇会被气得乳腺结节。
她的梦想是把马四的案子做扎实,确保他出门必被抓,哪怕这次他卖的货不够枪毙的数量,也得把旧案翻出来,帮其他各地的同事们消除悬案进一份绵薄之力。
要行动,就得有方案,韩帆认真做规划。
王雪娇看了一下,对方案的评价是:“太复杂啦,衔接会有问题的,你看看,这得要六个人。六个活人呐!!!”
韩帆认为五十公斤这么大的数,不管从哪里的市局弄六个人,都是应该能借调出来的。
王雪娇摇摇头:“六个人本身不是问题,问题是,六个保证干净的人。”
绿藤市局能保证,是因为曾局是被世界之神整顿过的反派大BOSS。
在整顿之前,绿藤市局全员恶人,只有钱刚是纯洁的好人。
整体风格走的是:看起来是好人的,全是反派。看起来像反派的,反而是好人。
整顿之后,矫往过正,作者不敢让绿藤市局有一丁点问题。
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只能保证市局局长一个人没问题。
王雪娇的意思是不用搞那么复杂,参与的人越少越好,实在要搞六个人也行,让他们端着枪冲过来,站场子就行,按普通缉毒的钓鱼交易来操作就可以。
“就马四那个脑子寄存在脚后跟里的蠢货,还不配让我们用太多手段。”
有一段时间,新闻上经常会出现“XX巧接电话,通知闺蜜自己被绑架”之类的事情,她身边的朋友们未雨绸缪,大家练习起来。
练习的朋友们想了无数精巧的局,对话你一句,我一句,硬是搞出了索隐派的气质,她们还拉王雪娇一起练习,并嘲笑她脑子太直,不够索隐,会被绑匪发现,被杀掉。
事实上,在此之前,王雪娇有个朋友误入南派传销窝点,没到被绑架的程度,不过也得跟人悄悄传话,帮忙报警。
实际的操作就是朋友打电话给王雪娇,说自己不可自拔的爱上一个男人,愿意跟他回大山,生八个儿子,让她不要担心自己,山里有很多山货,能卖出好价钱,请她过来参加自己的婚礼,顺便多带点钱来共谋大业。
王雪娇说了一句:真羡慕你找到自己真正的事业。
就结束了。
挂了电话,王雪娇立马报警。
因为王雪娇跟这朋友无数次的吐槽过恋爱脑,跟朋友互相说过:要是哪天知道她打算为爱嫁进大山,生八个儿子,请务必过来抽自己十个二十个耳光,打完还打不醒就活该倒霉一辈子。
两人的对话都崩人设,显然就是一个出了事,一个听懂了。
王雪娇:“你们去平远街调查的时候,也没这么复杂啊,不是张嘴说我想买点粉,有现货,人家就掏出来了吗?只不过这次你们不能露面而已,随便找个信任的人,比如曾局,钓一下不就行了么。”
“……你……拿曾局钓脑子在脚后跟里的马四?你是在暗示……”钱刚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王雪娇一身正气:“暗示曾局是我信任的人。”
想法是好的,但是马四从来没有在绿藤市犯过案,不可能让绿藤的人过来抓他。
王雪娇打算直接向冯老汇报,他爱分派给谁,就分派给谁。
她的任务是五千五百万的大项目,没空理马四。
冯老告诉她,这批货的买家就在绿藤与淮海省交界的城市,真的爱分给谁就给谁吗?
王雪娇当机立断,肥水不流外人田!请务必给我们曾局,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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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四无师自通了钓鱼手段,下午的时候,他鬼鬼祟祟地故意坐在那位卧底警察的背后,拿着大哥大,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一会儿在下西村后面的石头沟见面,说自己的货绝对好,都是顶级的,还让对方好好检查钱,别又带揉烂了的玩意儿来糊弄他,不然他宁可把货倒水里,也不卖。
“我有多少货,你还不知道,你要多少?才十条啊,不瞒你说,一百条肉都有。”
马四就像在说真正的买肉卖肉那样轻松随意。
那位卧底要是听着有毒品交易都不来……也挺好,就直接把货运出去。
马四的计划是跟他在下西村的亲戚,合力把卧底抓住,他和另一个人指证那个人是卧底。
就算马四拿不出任何其他证据,周大对疑似卧底警察的态度也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反正这里是三万多平方公里的大山,随便往哪个角落里一埋,狗都找不着。
王雪娇觉得不用太在意马四空着两只手,一个人出行,那堆毒品有五十多公斤呐,他就算不搞个车,也得搞个扁担和筐筐吧。
所以,马四出门的时候,王雪娇看见了,没有太在意。
狗剩剩看见了,超级在意。
它没有带着它的人人吃到好吃的,它想再努力一下。
“哎,别咬了,我忙着呢,你找别人玩吧。”王雪娇还在折腾五千五百万的大业,帖木尔还要跟她讨论从那三个狂信徒身上往下深挖的事情。
狗剩用力拉了又拉,王雪娇不解风情地打算把它拴在窗台旁边。
“呜……”狗剩不喜欢被孤单地拴住,跑向韩帆,这几天都是韩帆抱着它,它跟韩帆也很亲近,它用力咬住韩帆的裤脚,死命把他往外拉。
“狗剩剩,你怎么啦?”韩帆蹲下来,摸摸它的脑袋。
王雪娇百忙之中转过头:“你出去遛遛它吧,我看它是无聊了,白天也拖着我出去,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结果就趴地上了。”
“好。”韩帆带着狗剩往外走,临走时背上了狗剩的零食包,免得饿着狗剩了。
这会儿,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家家冒炊烟,街上没有什么人。
狗剩依旧走一路打一路招呼,不过现在狗也少,人吃饭的时候,也是狗等晚饭的时刻。
跟狗剩打完招呼的狗也并没有跟上去,各自守在自家门口,等主人把剩饭端出来喂它们。
没主人管的野狗也有,这会儿正忙着找食,没空搭理狗剩。
马四在半路上回头看过几次,只看到有一只小狗跟着他,一个人都没有。
那个警察不会不来了吧?马四甚至还有些遗憾,要是能抓到一个卧底警察,他在周大面前,可能会从黑翻红。
马四这么想着,到了石头沟,从怀里掏出一袋面粉,递给已经等候在此等着接头的亲戚。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完成,卧底带着派出所里两个从市里调来的同志杀了出来,厉喝道:“不许动!”
马四突然扯着嗓子大喊一声:“警察打人啦!都出来啊,警察要抓人充数啦!”
一旁村子里冲出十几个早已安排好的村民,他们手里拿着土·枪、棍子、铁耙,将三人团团围住。
年轻的卧底此时发现,自己中计了,那袋子里,绝对不会是毒品。
他身份暴露了,但他不知道马四身上有没有通缉令,也不能杀了马四,更不能杀了村民。
马四铁了心要抓住他,拿到周大面前去献宝,断胳膊断腿都无所谓。
“嗷呜~”从不远处,响起了一声狗叫。
村子里随时随地都有狗叫,村民们早已习惯,无人在意。
村民们对着三人举起了武器,在这无法无天的地方,打死打伤警察对他们来说无所谓。
忽然,地面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啪嗒啪嗒”,不像人类的脚步声,村民们下意识转头看,只见一群狗向他们奔来,一个个龇着牙,咧着嘴,眼神凶悍,一只身材高大的黑狗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举着木棍的男人,对着他的胳膊重重咬下去。
大狗在战斗的时候,狗剩有点懵。
它接受的是搜寻类项目的培训,它引以为傲的能力是找毒、找枪、找血,从不涉及咬人。
看着同伴们一涌而上,咬得特别带劲,让它觉得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团体活动之外了。
它想干点什么,刚迈出两步,就被不知哪里来的一只脚踢到了,狗剩稀里糊涂地“咕噜噜”滚出好远,韩帆心疼坏了,刚弯下腰,想把狗剩抱起来,眼睛余光忽然看见马四偷偷掏枪,对着年轻的卧底。
韩帆捡起一块石头,抬手砸了过去。
铅球、实心球、手·榴弹,韩帆的成绩都是最顶尖的,那块石头不偏不倚,砸中马四的额头。
鲜血瞬间流了他一脸。
“嗷!!!”马四惨叫一声,捂住伤口。
下一秒,韩帆对天鸣枪示警,狗和人都愣了一下,卧底和两个借调的同志此时也已经掏出枪。
四个人加二十几条狗VS十几个人,很难说战局会怎么样。
没义气的村民们一下子全散了,马四也跟着跑得无影无踪。
卧底和借调同志身上都有伤,韩帆抱起狗剩对他们说:“快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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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派出所。
卧底看着王雪娇,脸色不大好,他来第一天就从群众的口中打听到这个女警是什么情况了。
这里会冒出来这么多毒贩子,都是因为周大要开制毒工厂。
周大开厂的底气是这个叫余梦雪的女人给他的配方。
余梦雪不仅提供配方,马上还要提供名师辅导,手把手的教怎么制毒。
同心县下岗了两百多人,只因为县长的儿子离她的锅近了一点,她说县长的儿子是脏东西,还让人把十岁不到的孩子扔了出去。
整个派出所也被她换掉了,只留下一个好控制的十七岁少年,她和她的同党常年坐在镇派出所里。
理由是填表这种事情就应该是临时工干,他们没有执法权。
那五个从市里借调来的正式工,反而被她指派到村里去忙鸡零狗碎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她在镇上都干了些什么,他为了找他们五个,光走路就走了一个多小时。
她明明是临时工,居然给派出所立了许多规矩。
整个镇子,除了周大,就是她……
不!余梦雪还在周大之上!
周大见了她都恭恭敬敬。
她在主座坐着,周大反而坐在侧面。
什么叫只手遮天!!!
现在,这个只手遮天的女人刚刚派人从已经下班的村卫生所拿了药箱过来,他们身上的都是钝器伤,救了他们的那个黑大个正帮他们往身上倒药酒。
这让他感到十分不解,为什么?
她不应该跟马四是一伙的吗?
就算不是一伙的,她也应该痛恨卧底,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才对。
她有什么阴谋?
卧底同志心思百转,王雪娇抱着那只被踢到的小狗,眼睛里盈满了眼泪,一直在试着抬小狗的腿,又摸摸它背,想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镇上的兽医被找来,检查了之后说骨头没断,也没有内伤,会有淤青,至于为什么蔫蔫的,可能是心情不好。
王雪娇的心情也不好,狗剩自从跟了她,就没受过气!它身为搜寻犬,也不会有要玩命的时候,更不会受伤。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狗剩,看着卧底,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走?”
卧底愣了一下。
王雪娇动了动耳朵,她感觉到远处有脚步声接近,很多人:“算了,你已经走不了了。”
她闭了闭眼睛,对卧底说:“你就说,你是来抓马四的。”
“啊?”
王雪娇再次强调:“记住,马四在你们那里贩毒被抓后,供出很多人,然后从看守所里逃了,你是来抓他的,够不够清楚?”
她看着卧底,板着脸:“要是记不住,我现在就给你一枪,给你一个痛快,你会感谢我的。”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直到出现在派出所门口。
冲进来的是用布捂着额头的马四,还有那几个参与埋伏的村民,以及周大、周三、周四,还有跟周家人很铁的几个人。
马四指着卧底:“就是他!他是公家人派来的奸细!鬼鬼祟祟!肯定是想害人!”
他又一指韩帆:“还有他,他帮这个奸细!他一定也是奸细!他们是一伙的!”
周大看着王雪娇,缓缓开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人混进来,我必须处理,余小姐请让开一点,别让血溅你身上了。”
“混进来?”王雪娇微笑:“不是哦~”
王雪娇点了点档案柜,垂手侍立在一旁的钱刚,马上去档案柜找出卧底当时来的时候登记的信息。
上面写的非常清楚:
姓名:朱凡;
身份:警察;
来韦州事由:追捕越狱人员马四。
如此老实耿直,把周大都震惊了,周大张口结舌:“这这这,你怎么没跟我说。”
“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说的,抓个马四,关你什么事,又不是要对着同心县扔原子弹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王雪娇斜了他一眼。
周大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各种无法无天的地方,其实也有自己的规矩。
真的完全不让警察进,那他们纯纯是不想活了,那代表着这块地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
那是什么性质?
叛乱。
解决叛乱的方式分为三步:
第一步:获取座标
第二步:发射
第三步:收尸
只要不是叛乱,村子就能继续过下去。
比如被拐卖到深山里的女孩子,村里的人绝不承认是拐卖,只说是你情我愿的结婚,警察要把人带走,就是干涉婚姻自由。
比如军火村、贩毒村,来了专门查这事的警察,大家合力藏证据,当作无事发生,实在不行,就送几个人出去顶罪,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多的是愿为了家族荣耀、子孙后代出头的,七八十岁,连监狱都不敢收。
像平远街这么二逼的主动攻击警察的地方,能嚣张几天,这不就被平叛了么。
如果警察是来村子里查其他事情的,像偷窃、抢劫之类的,村子里跟他没有利益关系的人就更无所谓了。
你们警察有本事就自己抓,高兴了就多说几句,不高兴了就说不知道。
马四知道周大讨厌自己,肯定不会护着自己,他决定拉韩帆下水:“他也是警察!”
王雪娇伸手拂了拂韩帆警帽上的徽章,冷笑道:“声音这么大,能不能说一点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他真的是警察!”马四急了。
王雪娇点点头:“对,市局给他发工资的,有什么问题吗?”
马四急得跳脚:“他不是看上去的警察,他是奸细警察。”
虽然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周三居然思路跟他同频了:“你说他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警察,在我们这里当探子的?”
“对对对!!!”马四终于找到了知音,激动地想搭周三的肩膀,被他嫌弃地打开了。
王雪娇冷笑:“来不及了,他已经告诉我了。”
众人不解她是什么意思,一起看着她。
“你想杀他灭口,因为,是你踢伤了这只我很喜欢的狗。”王雪娇从腰间拔出枪:“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为我的小狗报仇!”
王雪娇的手指微动,子弹上膛,对着马四的肝:“你踢了它的肚子,我也对着你的肚子开枪,放心,你不会马上死的,起码要疼上三四个小时。”
余梦雪在城里,毫不犹豫一枪打碎劫匪脚的故事,是由周大亲自传播的。
朱凡他们三个挨打了都不敢开枪,因为他们是警察。
余梦雪不是,她是活阎王。
马四相信余梦雪说到做到,当即吓得软瘫在地上,痛哭流涕:“余小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刚才那么乱,那么多人,怎么就是我呢!”
王雪娇冷冷一笑:“那你说,是谁?”
“我……”这上哪儿说去,十几个人,几十只狗,战况乱七八糟,没人知道。
王雪娇坐在桌子上,晃着两条腿:“你什么你,快说,这又不是你第一次出卖自己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周大转头看着王雪娇:“什么?”
王雪娇看着朱凡:“来,把你刚才告诉我的,再跟他说一遍。”
朱凡一直没说话,除了观察形势,就是在想王雪娇教他说的话,如何扩展一下。
他缓缓开口:“马四是在我们那里贩毒的时候被抓的,他为了减刑,供出了几十个人。”
“就他个尿怂,还有几十个人跟他一起干???”周大十分惊讶。
王雪娇摇头:“不是跟他一起干的,他是把他知道的,村子里跑生意的男人的名字,都报上去了。你还不知道吧,你不让他做生意,他还从寡妇那里买呢,他把那些男人都弄死了,剩下孤儿寡妇没办法,只能低价把粉卖给他过日子,一公斤才八千块哦~”
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把周大震惊了。
他当即对着马四重重抽了一耳光,又对着马四狠狠踢了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对朱凡说:“马四可以交给你。”
马四吃惊不小:“周大!!你你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一个镇的啊!!”
“谁跟你一个镇的!姓朱的,你要是不把他带走,我明天就让镇上的寡妇把他活活打死!”
周大本来就讨厌马四,把马四送人,他完全没有压力,他甚至一瞬间共情了余小姐,原来把讨厌的人送给警察当人情,是这么爽。
朱凡的任务是来跟另一个在他的城市挂号的毒贩子。
但是警察的职责让他无法在得知有人要进行毒品交易的时候当作无事发生。
身份暴露的瞬间,他已经想好要牺牲了,谁知道峰回路转,奔来一群狗。
那群狗就好像认识警察似的,不咬他们三个,专咬拿着武器的村民。
被黑大个带回派出所,见到黑警余梦雪的时候,他又以为自己会被严刑拷打,要他吐露具体抓捕行动的安排。
结果,余梦雪除了抱着狗哭,就是教他怎么脱身,那份暂住登记表,他确定自己不是那么填的,他又不傻……什么时候变成那些信息的,他完全不知道。
现在朱凡很为难,他现场捉到的是面粉,马四具体在哪个城市有通缉令,他还得回去查,说不定没有。
要是没有被通缉,那他这就尴尬了,沿途看管劳神费力不说,什么证据都没有的话,带回去也得放。这一路车票钱、食宿钱,局里肯定不报销……
“既然周大给你,你就不要客气了。”王雪娇平静地说。
朱凡认命地接受了,就当这段路的辛苦,是给自己买命的钱。
“天这么晚了,不如明天早上走吧,我帮你找车,将来我的生意,还要你们郑局长关照呢。”王雪娇冲他挤挤眼睛。
现在朱凡已经十分能接受自己的人设了,他露出笑容:“好,欢迎您随时来。”
第二天,王雪娇依约帮他找到了车,在他耳边轻声说:“把马四送去绿藤,有人需要他升职。”
朱凡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王雪娇也是自己人,结果听这调调,不像啊。
他实在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帮我?”
“有人付钱,让我保你一条命。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朱凡不解,他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什么人把钱都递到这里来了:“是谁?”
“是~秘~密~”王雪娇微笑着把他推上车。
局里给开的工资,怎么不算是让她保住同事性命而支付的费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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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藤市局截获一批毒品。
连曾局都被惊动了,专门过来看,他从警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草率的包装。
五十公斤的毒品,被装在黄色塑料里,用黄色胶带捆起来,装在写着土豆的箱子里,假装土豆!
包装的人仿佛生怕缉毒警不认识土豆似的,箱子里居然有一半假土豆和一半真土豆。
对比之下,更是惨烈。
难怪连缉毒犬都不愿意闻,看它们的表情,仿佛在说:“多闻一下都是对我职业的侮辱。”
毒品有了,司机说自己不知情,只是奉命送到一个指定的地方。
正当绿藤市局的同志们在烦恼的时候,朱凡带着马四突然出现:“如果你们捡到了伪装成土豆的毒品,是他的。”
有卖家,调出买家还远吗?
刘智勇激动地握着朱凡的手:“谢谢!太谢谢了!”
朱凡被他抓着手晃了半天,怔怔地就说了一句:“听说,你们会给我报路费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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