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五角大楼背着中情局直接开启行动,连个招呼都没打。

他们的目的就是一战成名,让国会老爷们看看:你们以前花钱养的中情局,都是什么玩意儿!古巴耐杀王死了吗!索马里局势平定了吗?本拉登完蛋了吗?

中情局只会要钱!

不像我,只会心疼合众国!

快,把他们的经费给我!

我们要自建情报部门!

于是,五角大楼求仁得仁。

他们想搞个大新闻。

卡塔尔电视台就给了他们一个大新闻。

从搞钱的层面来说,利用遗嘱来“合法”获取古董文物算是一种常规操作。

只要死者愿意,他想给远房亲戚就给远房亲戚,想给朋友就给朋友,给朋友的女儿也是正常操作,谁还能管死者跟遗产接受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反正人死都死了,总不能叫来会通灵的巫师,把灵魂叫出来打听:“出来出来出来,你那堆玩意儿是哪儿来的?你为什么要给她?”

只要没有人认出来,说自己就是罗马正统,这些文物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谁也不敢说什么。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次的文物不是直接从土里刨出来之后,送到贵族老爷的桌上,而是经过好几个专家学者的研究,最后归入大英博物馆库里的东西。

不仅有登记入册、有照片、甚至还发过论文,收在某位古罗马史教授的作品集里。

这……就很尴尬了。

总不能说专门写了遗嘱送的东西都是仿品吧?还是罗马皇帝什么东西都喜欢搞双份?

英国群众群情激愤,表示要求严查,这么多东西是怎么丢的。

美国群众倒不是很激愤,他们只想拥有同款的亲戚,突然给自己塞价值二十五万的遗产。

大英博物馆对此事并没有民众想象的那么热衷调查,官方甚至直接宣布:你们弄错了,这些东西不是我们馆丢的。

然而,过了几天,法国各大媒体,都收到了厚厚的邮件包。

里面有这批钱币和珠宝被发掘出的新闻、被英国人带走的新闻、某某学者捐赠给大英博物馆的新闻。

全都有照片和当时的报纸为证,只要想,一定能从这些媒体的档案馆里找到。

还有在大英博物馆内被调取的次数、都有谁看过、谁用它们研究出了什么东西,发表了什么论文,发表在哪里……

详细到不能再详细。

人证物证都有,人证里还有活着的!

要说全世界有谁最喜欢发英国人的丑闻,那必然是法国人。

英法百年战争的恩怨,实在影响深远。

于是,《世界报》《费加罗报》《巴黎竞赛画报》,法新社、法国国际广播电台……抢先播发了这条消息。

其他没有收到线索包的中小媒体紧跟着转载。

这个年代没有互联网,但是有无线电啊,全世界人民凭着电视广播和报纸,也能做到每天实时吃瓜,看热闹。

事情实在闹得太大,英国再不想查,也没办法了。

最终的调查结果是:这批东西确实是从大英博物馆里被偷出去的,那个死者是真的,但遗嘱是伪造的。

下面压力就来到了美国方面:谁要送东西给你?还是你花钱买赃?

王雪娇也很期待,想知道这两口子要怎么解释。

夫妻本是一体,现在嘴硬说“这是我老婆背着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意义,民众不会相信的。

万万没想到,神通广大的贵妇人的解释就一句:“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认识这个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遗产给我。”

这么拙劣的一句话,自然不能让民众满意。

司法部一直在说:在查了,在查了,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确实是在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们给得太多了。

至于民众……民众很重要吗?

所有的新闻媒体仿佛一瞬间都对索马里的局势无比在意,每天的新闻焦点都聚在联合国又给索马里送吃的了,吃的又被军阀抢了,索马里的人民好可怜,我们的美国大兵又去索马里增援啦,他们生活条件好艰难,身处的环境好危险……

其他部分由日本人杀鲸鱼、中国人杀北极熊、查尔斯出轨卡米拉,戴安娜王妃忍气吞声默默流泪……以及等等来填补。

果然,美国国内也无人在意那两大箱古董文物到底是谁的、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份遗嘱。

新闻新闻,当然要说最新的八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谁在酒吧里说老掉牙的事情。

太不fashio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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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情报局内部高层秘密会议上,几位高管十分高兴。

“先生们,很高兴我们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这次行动,充分证明了我们才是美利坚合众国最棒的情报机构!五角大楼只配听我们的指挥。”

“军情六处的那群蠢货,我们把资料都收集完了,他们还在做梦呢。”

“跟他们这群蠢货并列在一起,简直是对我们的侮辱。”

不管是商场,还是官场,都要追求利益最大化,只有粉丝思维入脑的疯粉们才会觉得所谓的“对家”抓到机会一定会弄死竞争对手,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合纵联横的可能性。

因此才会逮着“对家”疯咬,抓着“对家”疯狂举报,哪怕让自家哥哥陪着“对家”殉葬都在所不惜。

中情局有时候脑子不清楚,当面对搞钱搞权这种大是大非问题的时候,还是脑子很清醒的。

他们把精英探员都投入在搜索贵妇人与古董之间的关系上,成绩显著。

放给法国媒体的厚厚邮包,仅是与英国有关的部分。

与美国有关的部分,则拍在了有关人士的面前:“哦~我尊敬的先生,您也不想您太太的事情,出现在媒体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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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会驳回了五角大楼要求加大对军方自建情报部门的费用申请。

五角大楼一怒之下,打算结束与提供错误情报“蠢货”之间的联系。

但是这个“蠢货”之前还是提供了不少情报的,那些钱还没结呢。

就这么赖了?

要是他气急败坏传出去,说五角大楼让人干活不给钱,拖欠工资,那军方的脸往哪儿搁。

有一位英才提出建议:“死人还要什么工资?”

“你是说,暗杀他?”

“不,可以不用脏了我们的手,也一样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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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远洋船务公司。

杨仲松看到了国外的新闻,但是他觉得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接到任务的时候,他就已经告诉上线金主,那家工厂不是军工厂,也没有军工背景,申报的产品就是聚乙烯醇缩甲醛,他甚至贴心地告诉他们,那就是刷墙用的大白,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普通的化工原料,离化学武器十万八千里。

但是,上线金主爸爸非得说那绝对就是化学武器,哪个走私犯会如实申报化学武器的名字。

还说他们有证据,绝对不会错,要求他一定要查出准确的物流信息。

于是杨仲松跟王雪娇套近乎,从王雪娇那里拿到了船名、出发日期和货柜信息,再按流程报给上线金主。

报的是聚乙烯醇缩甲醛,最后查到的也是聚乙烯醇缩甲醛,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雪娇没说谎。

他也没说谎。

里面为什么会多出两箱古钱币和珠宝,这你问船务公司和港口啊!谁知道是谁塞的,关我什么事?

在集装箱里夹带走私品,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神通广大的贵妇人没事,贵妇人的丈夫没事,国会没有揪着这一点进行弹劾,没有要他马上滚蛋下台的意思。

媒体讨论的内容也是NBA总决赛、索马里、动物保护、加州又失火了……以及等等。

没人提起,那不就是平安无事了吗?

按照五角大楼以前的规矩,情报不管有没有用,多少会给一点辛苦费。

这也算是千金买马骨,起一个示范效果。

不然辛辛苦苦半天,一句“没价值”就打发了,以后谁还愿意给情报。

杨仲松踏踏实实地等待五角大楼给他支付费用。

王雪娇在发愣。

……这叫什么事啊?

王雪娇从恽诚那里收到了一份资料,里面有杨仲松的所有信息,从他是怎么被策反的,以及从第一次出卖情报开始的所有细节。

“你去举报他。”恽诚说。

“你举报了他,就能减低你自己的嫌疑,国安会放松对你的警惕。”

不儿,这不是郭汝瑰和刘斐玩剩下的吗?

国安就因为两个间谍互撕,而对胜利的一方就放松警惕?

那岂不是业务白学了?

算了,你给我钱,您说的都对!

尽管王雪娇觉得自己肯定没暴露,也确定自己对中央情报局很有用处,但是,她还是得确定一下:

“你们这不是钓我的鱼吧?我把杨仲松举报了,然后五角大楼说我是背叛者,要求你们把我杀了,这样可以不用付钱给我了?”

恽诚笑道:“哈哈哈哈哈……你想多了,怎么会呢?你不是还跟真理31的主管部门有往来吗?我们也是想给你一个更安全的环境,避免了出现像郭卅万的悲剧。”

五角大楼这么做也有他们自己的考量。

国会已经将他们的请求驳回,意味着,以后的一切行动还得指望中央情报局。

要是情报错误,或是延迟,他们前线有多少人命都不够填的。

所以,就稍微送一个小人情给中央情报局,让中情局的间谍人员坐得更稳,还请他们大人有大量,愿意修复两个部门之间的关系。

中情局在中国大陆有那么多情报人员,这份功劳应该分给谁?

当然应该给拿到真理31更新版资料,并且顶住压力,没有因为上线的要求,而胡乱提供情报的功勋间谍余梦雪。

本来王雪娇还在琢磨怎么让杨仲松暴露,还可以确保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现在根本就不用想这个问题了……

是谁出卖了杨仲松?

五角大楼和中央情报局联手干得呗,大家都知道呀。

跟我特别行动组的王雪娇有什么关系?

眼巴巴等待五角大楼结尾款的杨仲松,没有等到钱,等到一副冰凉的手铐,被一群穿制服的人从办公室带走。

同事们还在猜他是不是打架了、嫖娼了、贪污受贿了……直到有耳朵好的人说了一句:“别猜了,是国家安全局的,肯定是当间谍的。”

同事们才恍然大悟,并开始热烈讨论当间谍会是什么下场。

“要是外国人的话,还能捡回一条命。是中国人的话,就是里通外国,叫汉奸,肯定会被枪毙!”

“啊?我们会不会也受牵连啊?”

“不会吧……你什么都没干,也没收过美元,你怕什么?”

眼看着杨仲松被带走,把张春艳吓得瑟瑟发抖。

她正安慰自己:“我卖的是公司情报,又不是国家情报。”

就听见同事们说收不收美元的事,一个个都好像在国家安全局工作过一样,说什么公司里的人肯定是要被查一遍的,从自己的账户,查到亲朋好友的账户,再查社会关系,要是清白的话就没事,要是有问题,也会被带走。

说不定会赶上杨仲松这趟,从重从严从快,直接被枪毙。

现在张春艳连个护照都没有,要她立马丢下家庭丢下工作,翻山越岭逃向外国是不可能的。

她只有两边能求助,一个是她的情报买家,他们答应她,给她一个在美国工作的机会,一套房,一辆车,实现她和男朋友的美国梦。

一个是余梦雪,此前是余梦雪让她盯着杨仲松的。

她认定,余梦雪就是传说中,国安局安插在各个重要单位里的卧底人员。

“阿余,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想被抓,我也不想死……我还年轻,我好不容易读到大学毕业,我还有父母……我是家里的独生女,我要是死了,他们会非常难过的。”

王雪娇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啊……我怎么救?我又不是国安的。”

张春艳泫然欲泣:“可是你让我盯着杨仲松,你肯定就是国安的人对不对?”

“呃,其实,我就是单纯讨厌他,想找他麻烦而已。”

张春艳根本听不进去,她看着王雪娇就好像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满脑子都是“死刑”“枪毙”“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要不,你自己直接向公司自首吧,反正,你卖的是公司的报价,应该……就是会被开除?”

王雪娇也不确定现在的法律对于公司对公司之间的商业间谍会是什么处罚。

她只知道,有一个猪厂的女人,把自家公司情报送给在福报厂工作的老公,被发现后开除,这个女人的老公飞黄腾达以后,跟这个女人离婚了。

过了几年,猪厂起诉福报厂窃取商业机密,福报厂败诉,赔钱。

就是普通的开除和罚款,也没有什么杀头、坐牢的事情。

“你要是不自己向公司交待的话,要是查出你账户上有美元往来……到时候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王雪娇说的是实话。

别说她对现行的法律法规没那么了解,就算了解,也不代表她百分之百能算准开庭结果,连法官自己都未必知道,这不还得等各位代理人们庭后提交材料么。

张春艳思来想去,还是向公司自首了,老实交待自己向美国货运公司出了多少次报价。

一个分公司,出一个危及国家安全的间谍,又出了一个危及公司安全的间谍,这下集团公司都疯了,专门派出工作组对羊城分公司进行彻底大清查。

王雪娇本以为到此为止,已经没自己什么事,可以离开了。

不过集团公司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需要她陪着新的船务专员去港岛客户公司那里,把原本是杨仲松的客户接手过来。

不能提公司内部出了奸细,这会让客户感到非常不安全。

所以得编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客户相信这只是单纯的业务变更。

由客户相当信任的余梦雪做为介绍人,是最合适不过的。

王雪娇陪着新的业务员前往港岛,其实交接并没有什么困难,把编好的理由告诉客户以后,就由双方工作人员进行业务对接,就没她的事了。

“呀~Amanda,又瘦了,越来越漂亮了。”王雪娇笑嘻嘻的看着王美珍。

王雪娇环顾着办公室,这间独立办公室面积不大,摆放的东西不少,主要是王美珍个人的奖杯、奖章、荣誉证书。

王雪娇刚进办公室10分钟,就来了两拨人,拿着文件找王美珍签字。

“这里跟开会的时候说的不一样……”王美珍在文件上画出几道横线。

手下毕恭毕敬,满脸抱歉:“对不起,我拿错了,这一版是没有修改过的。”

看着手下抱着文件离开的背影,王美珍摇摇头:“什么拿错了,就是故意想试试我记不记得,要是我被他们糊弄过去,在文件上签了字,责任就全都是我一个人背了。”

“不要这么悲观嘛,万一他们只是蠢,不是坏呢?”王雪娇笑嘻嘻的问道,“错拿上一个版本的文件也很正常嘛。”

王美珍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我才不信会有人这么蠢,我念书的时候,如果告诉老师,不好意思,我的论文拿的是上一个版本的,那一定是我没有update,就是不想写了,看看能不能混过去。”

“不要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聪明,你可是只身一人前往大陆,执行卧底任务,还顺利完成的传奇神探。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聪明,出头可就太难了,你岂不是现在还只能做一个在马路上巡逻的陀枪师姐?”

王美珍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不愧是你,总是知道怎么安慰人。”

她为王雪娇端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真的很羡慕你的上司,有你这样聪明伶俐的下属,什么事情都能自己解决。如果我是你的上司,每天只要坐在办公室里,摇着脚看报告就行了。”

“那也是靠你的帮助,”王雪娇微笑道,“如果不是你拿到了GPS定位器,我都不知道上哪里去找线索。你有能力,有运气,还有像我这么有用的。好朋友,一看就是能够成就大事的天选之人。”

王雪娇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八卦的意味:“听说警务处的黎sir被调查了。”

王美珍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刚开始秘密调查呢!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这还不明显吗~那个被停职审查的文官,不是接替了你的位置吗?警队的公关和新闻发言人是一个很重要的职位,代表着警队的脸面,工资高,福利好,不是用来安置找不到工作的边缘人群的闲岗。”

“还有看港岛新闻,有一些原本应该由黎sir出面的工作,已经被张sir接手,虽然黎sir还没有走,但是我从警务处过来,他所在的那一层楼几乎没有人过去,那不就是已经被架空了?”

王雪娇眨眨眼睛:“现在只不过是还没有找到具体的证据,或者他的手上还握着什么大事,必须借由他这张脸来完成,否则会造成动荡,所以不方便把他处理掉。”

王美珍一边鼓掌一边摇头:“Oh,mygod,你是把我们警队当做情报来分析了。”

“那倒也不是。单纯是我这个人比较八卦。如果我是八卦小报的记者,我一定赚翻了。”

王美珍微笑道:“不,你不是八卦记者,你是大侠。如果不是你愿意出手帮忙,这件案子可能永远都是一个谜了。”

尽管处长不允许她再调查,但是要她就此放弃,心里总是觉得不甘心。

她便动用了自己的私人关系,已故的男朋友是水警,她也能方便地向水警打听,在三个人死亡的那一天晚上,各个码头发生了什么。

果然打听到那天晚上有一条报警记录,有一个卖早点的老伯,早上3点钟起床准备出摊,忽然看见有几个人从一艘大货轮上搬着两个箱子到一旁的小船上,他还以为是小偷,所以报警了。

王美珍就根据这一条报警记录,顺藤摸瓜,找到了当时出警的警员,警员说他到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就回去了。

她记得这片码头附近有几个村子,有很多水客,她现在无权也无人,调不动陆警,也调不动水警,只能以自己的名义去查,要她一个人去查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

而且水客们对陌生人十分警惕,根本就不搭理她,一问摇头三不知,问急了就赶人。

实在没有办法了,王美珍找王雪娇帮忙,希望她能借点人手。

王雪娇把在香港的猛虎帮业务员借给她了。

业务员曾经去三个水客的村子,向他们介绍猛虎帮的代复仇业务,在水客中间混了个脸熟。

大家都是法外狂徒,谁嫌弃谁。

警察打听不到的事情,猛虎帮的业务员打听到了。

三个水手从大船上搬箱子下来之后,开到半路停下来了,寻思着在这么空荡荡的海面上,又没别人,不如看看这些发出“稀里哗啦”声音的箱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他们撬开箱子,发现箱子里是一大堆古钱币和一大堆珍宝之后,他们便动了心思,各自偷拿了一点,以为货主不知道。

结果货主不知怎么发现了异常,从黑夜里摸过来了,发现他们打开箱子之后,问都不问,给他们一人一枪。

临死的时候,一个死要钱把项链塞到了嘴里,另一个抠下了货主手上的GPS定位器的面板。

有个停泊在旁边暗处的水客目睹了这一切,他自己身份不清白,不敢报警,也不敢声张,本想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没想到猛虎帮的大哥问上门来了,他害怕那三个死在水里的冤魂变成水鬼缠着他,害他翻船,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杀掉三个水客的人,是码头上有名的混混彪哥,是帮派份子,王美珍找O记的同事帮忙,把彪哥抓回去审问。

彪哥看起来彪,在警局里坐下来,没多久就怂了。

他承认自己杀了三个人,警员追问他跛脚罗是不是他杀的,起先他矢口否认,直到警员拿出一个啤酒瓶。

那是他去跛脚罗家收购那条项链的时候,跛脚罗热情请他喝啤酒时留下的。

瓶子上有他的指纹。

看到物证,手上已经有三条人命的彪哥索性破罐子破摔,干脆承认了。

“对,那个瘸子也是我杀的,都怪他!他为什么要把项链上的石头抠下来!还补上两块塑料!他一定是想拿石头做要胁!留做以后勒索的证据。是我的老板要杀他,我跟他无冤无仇,不是我要杀他的!”

现在港岛还有死刑,四条人命在手,彪哥必死无疑,为求减刑,彪哥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上线下线全供出来了,整件事也终于完整。

——

大英博物馆自己内部出了内奸,他工作清闲,闲来无聊便翻看所有的物品资料。

他发现有很多东西,自从进了博物馆,不仅没有展出过,就连见过它的人都没几个,而且,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展出它,或修复,或研究的计划。

此时大英博物馆的库房就像公共厕所,门禁松散,没有摄像头,任何人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曾有一位记者做了实验,他走进去,拿走了一个公元前两千多年的石雕,揣进口袋,走出去,到大英博物馆门口的咖啡馆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个蛋糕卷,在外面浪了四个多小时,然后他擦了擦嘴,回到库房,又把石雕放回去。

全程无事发生,既没有人出来,也没有警察进去。

于是,这位内奸便将一些看起来品相极佳的赃物拍了照片,借由地下收藏家到处传播,寻找买家。

有一位不知名的美国买家看中了那批古罗马银币,以及首饰,要求货、到、付、款。

为避免意外,他先把货倒腾到了香港,拜托相熟的黎SIR找一个快死的、身份复杂的人,以他的名义提供遗嘱。

港岛身份复杂的人那可太多了,有很多人的祖辈早年去过欧洲,后来在欧洲混不下去,又回来的。

黎SIR随便找了一个外国人,说此人祖上是从英国到澳大利亚的移民,是有身份的LORD,不是囚犯,后来又从澳大利亚到了港岛,死在港岛,死前写了遗嘱,要把遗产分给他最好的朋友的后代,经律师的调查,锁定了那位贵妇人。

为了那些钱币和珠宝的安全,卖家把货交给黎SIR收藏。

黎SIR这段时间的操作,引起了张SIR的怀疑,并开始对他进行调查,动静有点大,不少警队的同事都知道张SIR讨厌黎SIR,再加上两人是明年争夺副处长的竞争对手,所以,从黎SIR办公室里找出摄像头的时候,无论张SIR怎么辩解也没有用,所有人都相信摄像头是张SIR指使手下放的。

此时廉政公署又立了大功,他们找到一个银行账户,是放摄像头那个人的儿子开的。

一个八岁的孩子,户头上被连续打入了三笔五万英镑,汇款方还是个公司。

以抓住腐败份子为KPI的廉政公署职员们兴奋了起来,继续追查,查出此人早已跟别人暗通款曲,经常把张SIR这边的工作安排告诉黎SIR。

黎SIR让他往自己的办公室里安摄像头,还告诉他,一定要被抓到,抓到就说是张SIR让他干的,大不了被开除,他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安家费,足够去任何一个英联邦国家生活。

处长其实也知道这件事,但是有更高层级的人专门来找他,让他懂事一点,闭上嘴,否则后果难料。

他这才百般无奈之下,命令王美珍也不得继续调查,还想办法她调离警务处,是希望能保护她,免得好好一个人,背后中八枪自杀而亡。

后面的事,就是王雪娇操作的事了。

货到了横滨,换了一身皮,换了一艘船,船员们对船上的集装箱里有什么乾坤一无所知,他们吃着牛排唱着歌,开到马六甲,被劫啦!

……

“剧情还有点复杂。”王雪娇认真地画了一个因果关系的图。

很好,有《红楼梦》里人物关系图的气质了。

至于那两箱古董珠宝是怎么进了刷墙涂料的集装箱里,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纯洁善良,老实内向,不善说谎的王雪娇亲手放的。

王雪娇一本正经地强调:“不是我想知道这么多八卦的事情,实在是我的上司很烦,要写报告,还有字数要求,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报告没法写。”

“怎么还有字数要求?”王美珍不理解,“不是把事情写清楚就行了吗?”

“可不是嘛,真烦人。”王雪娇用力点头,主要是代写报告的那个男人事多,总说缺少必要条件,他写不下去。

为了安慰某个代笔同志的情绪,王雪娇就得多多准备素材,她“哐哐”把素材倒进代笔同志的脑子里,代笔同志再“沙沙沙”地吐出报告。

只出不进是不行的,代笔同志会闹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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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港岛回去之后,王雪娇和张英山就被“调”走了。

这两人当初来的时候,整个公司就知道这两位是来体验基层生活的神仙,如今分公司里出了两个间谍,乱成一团,业务被集团公司下来的人空降接管,公司其他人还在被调查中。

这种莫名其妙的基层生活不体验也罢,两位大仙去干净的地方享受香火比较好。

王雪娇和张英山一起去北京述职。

这次听她述职的人不仅有冯老,还有好几个老头,有穿制服的,也有穿西装的。

王雪娇企图化身无情的念稿机器,结果冯老不让她拿稿。

“啊?为什么!”王雪娇委委屈屈地扁着嘴,“张英山写了好久呢……”

“他写的,我们都看过了,大家想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王雪娇理直气壮:“我一直跟他在一起,他写的,就是我的意思。”

“他又没有住在你的脑子里,他写的是事,我们要听你的想法。”

“那……我要带着稿子……”王雪娇小小声。

这篇总结,经过了张英山精心的美化和加工,写了整整三天呢,在飞机上都没闲着,一直在思考怎么写。

写出来的成品,让王雪娇都为之惊讶。

比如王雪娇根本就是出去想揍菲律宾船,才派“愤怒的小鸟号”去南海九段线转悠。

但是这种事情吧……虽然各位大佬心里也是这么暗暗期待的,可是不能宣之于口,不能显得她非常好战。

王雪娇是特情人员,主打一个悄悄的收集情报,不要太张扬……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即使她已经把特情人员的日常规则给操作歪了,那也还是不能说出来。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有些事情能说不能做。

多少还是要考虑一下影响的。

在张英山的笔下,王雪娇的“灵机一动”“随便一拍脑袋就决定了”,都变成了“经临时动议与即兴决策”“因应情势所需,当机立断部署实施”。

王雪娇手下各位帮众们拿着高压水枪对着菲律宾人的船“滋滋滋”的操作,也变成了“在九段线内发现未经报备的外国渔船时,以非正式途径进行接触观察”。

拆了各国建在中国岛礁上的建筑,叫做“经技术性·交流与信息研判,确信其为非法建筑物。”

王雪娇被杨仲松认定是军情六处成员,她打蛇随棍上“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被张英山写成“因对方莫名指认本人为间谍,为探究其动机并获取情报,本人遂行策略性接触”。

……

看起来比她的风格正经多了。

王雪娇想,领导们应该更喜欢张英山这种规规矩矩的风格,要是按照她的真实想法去说,各位领导们可能会呼吸困难。

但是,冯老不让她带稿子。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领导了,你的手下有三千多人!要是在军队里,你这是旅长的规格!”冯老恨铁不成钢,“你见过旅长讲话,还要低头念稿的吗?!”

王雪娇小小声:“我也没见过脱稿讲话的旅长啊……我连班长都没见过……”

“你在猛虎帮讲话,还要稿子吗!!!”冯老提高了声音。

王雪娇扁着嘴,更加委屈:“我在猛虎帮,只要说一句‘兄弟们,你们跟了我,从此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别的也不用说什么,他们自己就会欢呼鼓掌……跟他们说别的,他们也听不懂啊……你确定房间里面的这几位……也是这样的吗?”

“……”冯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当年他敢跟班长犯混,但是遇到连长及以上,他都老老实实的,哪像王雪娇。

王雪娇紧张地搓了搓手:“我这么一个老实人,在领导面前要是有什么话说得不到位的,不是也给您老丢脸吗?”

冯老猛然一提气,瞪着她:“你老实?!你是从老实人里挑出来的!”

说是这么说,看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眨巴着水灵灵地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忍不住算了。

冯老还是同意王雪娇把张英山写的总结带进去了。

进去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证实了一句话:“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最灵的。”

在屋里的诸位领导没有像往日那样走流程,让王雪娇再把自己这段时间干的事念一遍。

而是根据张英山提交的总结报告的内容提问。

从一开始她决定去羊城的理由,就很玄妙。

“你很相信你的这个线人吗?他说的其实是一个很模糊的情报,你在去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敢去?不怕是一个针对你的圈套吗?”

按王雪娇的本性,答案只有五个字:“富贵险中求!”

但是……当着这么多比冯老级别还要高的领导,不能这么说哇。

王雪娇低着头,脑子里努力回忆着张英山公文的风格,努力把“果断、勇敢、为了事业不怕牺牲的大无畏革命精神”往自己身上贴。

以前王雪娇觉得大学论文答辩已经很可怕了。

再后来是去大公司面试,六个老板VS她一个人,感觉更可怕。

穿越过来之后,她以为在绿藤市局迎接审查组就已经是巅峰之战。

没想到还有一劫。

这几位领导问得很细,不光问她怎么处理事件,还问她这么决定原因,以及做某件事的动机是什么。

包括在菜场遇到郭卅万的媳妇,都被问“你是不是获得了线报,知道他有问题,知道他媳妇每天都会固定时间去买菜,所以才在那里蹲守的?”

王雪娇老实承认:“我就是想去逛菜市场。”

“可是据我所知,你应该是当天晚上的飞机回羊城,为什么想逛北京的菜市场。”

王雪娇抓抓头:“这是我的个人爱好。”

好淳朴的个人爱好。

后面,她的很多个人爱好又被挖掘出来,连领导都忍不住感叹一句:“你的个人爱好真多啊。”

“确实……如果人活着已经没有爱好了,那也不会有继续努力奋进的愿望。”这是王雪娇一直以来坚持的“欲望是人类社会进步的根源”,不免话多了一点。

“你不担心你的这些爱好,被敌特利用吗?”

王雪娇这会儿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她自信一扬头:“敌特?什么敌特能比中央情报局给我的更多?”

领导们哑然失笑。

这屋里的人,都知道她从中央情报局那里刮钱,刮得超狠,用中央情报局的钱,养活了她猛虎帮的几千号人,还发扬光大,都开出两个分公司了。

有些干部被腐蚀,是为了升官发财,魔怔似的相信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大师,拜神求仙。

王雪娇她也不会拜神求仙……她自己都“大地母神”了,拜谁都怪怪的。

钱、权、人们的崇拜,她都有了,想拉拢腐蚀她,似乎只有……色。

男干部、女干部,都有因为好色而落马的。

一个颇有些年纪的领导犹犹豫豫问起她的个人情况,还问她喜欢哪一种男人。

王雪娇困惑地看着他:“您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吗?”

几个领导的表情有些尴尬,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决定把这个严肃的问题交给平时跟王雪娇打交道最多的冯老。

冯老直截了当:“如果敌特用男色诱惑你,你打算怎么应对?”

正常人会大义凛然地回答“我拒绝”,王雪娇愣了一下:“用谁?”

冯老继续追问,最后各位领导们一致得出结论,王雪娇喜欢的男人不存在,她要的太多了,要宋玉潘安之貌,要李白温庭筠之才,要国旗班的身材和气质,要有兵王的战斗力,要有情趣,懂事会说话,她一个眼神,男人就得知道她想干什么并且帮着一起干,要能把她养死的栀子花复活,还要会帮她写报告……

一位领导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么积极努力,就真的什么都不图?”

王雪娇斩钉截铁:“有!我想死后能在遗体告别仪式上挂一身的勋章,盖国旗!”

“嗬,小丫头野心不小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知道!”王雪娇眼神坚定,“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吗!”

后面领导们又问了她一些问题,王雪娇一一回答。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坐在中间的那位领导望向其他人,他们都摇头。

一场述职,就这么结束了,王雪娇稀里糊涂的进来,稀里糊涂的出去,她苦着脸问冯老:“是以后每次完成任务,都要来这么一次吗?是怕我吃了这么多糖衣炮弹,就会叛变吗?”

冯老就说了三个字:“别多想。”

张英山也进去了,张英山出来了。

王雪娇震怒:“为什么我进去被问了四个小时,他才被问了半小时?!”

冯老安抚:“你们不一样。”

“除了性别,有什么不一样?!总不能因为他是男的,就天生坚贞不屈,我是女的,就容易受诱惑吧!”王雪娇非常不满地抓着一大包薯片“卡滋卡滋”地咬。

摆烂了摆烂了!什么身材管理,什么控制热量!

吃吃吃!

何以解忧,唯有薯片。

冯老看她吃完了一包,又要开第二包,体贴地指了指另一包:“黄瓜味的好吃,这是同心县出的土豆,专门买来给你尝尝的。”

“哦……”王雪娇下意识放下手中的原味,伸手去摸黄瓜味,忽然她的手一顿:“你还没说呢,我跟张英山有什么不一样!”

“功劳不一样。”冯老正经起来,“这几次行动,你都是主导,特别是导弹泄密案,完全是你自己推进的,张英山是你的辅助,难道考评的时候,你们俩都拿特等功?也要给其他人一点机会嘛,不要什么都想往自己家里扒拉。”

王雪娇怔怔地看着他:“啊?评奖?什么时候?”

“你看你,又急。”冯老摇摇头,“你被评上了,一定会通知你的。”

王雪娇别的不懂,但是她听懂了特等功,她笑得十分灿烂,双手端着黄瓜味薯片凑过去:“嘿嘿嘿……吃薯片,我承认,我刚才声音大了一点,那个……嘿嘿嘿……您看,特等功什么的,我还有机会吗?”

冯老告诉她,单凭她在导弹泄密案里做出的突出贡献,就足够评二等功。

王雪娇抽抽嘴角,将薯片收回,自己拿了一片嚼着,一脸的不满:“才二等功。”

“才!!!”冯老看着这个已经膨胀的爱将:“你有吗,你就才!”

王雪娇还真没有,她只有一个一等功。

她小声嘀咕:“张英山有二等功,我可以拿他的玩。”

坐在一旁的张英山拼命点头:“想玩多久都行。”

“还没结婚呢,你就惦记上他的军功章了!你就不能有点出息,自己挣一个。”

王雪娇继续嘀咕:“我可以挣一个特等功的给他玩。”

“其实,这次找你谈话,就是为了这个。”冯老笑呵呵地看着她,“你把五角大楼自建情报组织的计划搅黄了,立了一大功。”

“哦……”王雪娇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五角大楼,只是不想国家受辱,对于搂草打兔子的意外收获,她没有什么实感。

“两大功劳加在一起,我是想为你报一个特等功,但是其他领导的意思……嗯,你也知道,特等功的要求有多高,你拿一等功是绰绰有余的,特等功嘛,似乎还差了一点……要不,这次就一等功?”

王雪娇急急把薯片咽下:“要么,先申请特等功?批不下来,我再凑合凑合,拿个一等功算了。万一领导心一软,我就上了呢?”

“这不是心一软,就上的事情!”冯老严肃地说,“这是一个标杆,如果什么人心一软就能上,特等功的价值在哪?!”

“好吧,那就先不着急申请,等我干一票大的!凑个整!您老再帮我去申请,好不好?!”王雪娇又来了精神。

冯老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他顿了顿:“上次就说给你休假,你自己申请去羊城加班,这次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弦不要总绷着,会断的。”

王雪娇活动了一下肩膀:“好吧,我也不能总是不管猛虎帮的事,我也要回去开一个述职会,让他们挨个给我述职,我淋了雨,就要把他们的伞都撕了!灭哈哈哈哈……”

冯老点点头:“嗯,你确实需要给他们开这么一个会,了解他们的思想动向,等你开完,汇总成报告给我。”

“……”王雪娇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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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果然发起了对蘑菇罐头的“双反调查”,也是“反倾销”和“反补贴”。

杜维汉为美国商务部提供了大量的情报,这次美国致力于将蘑菇罐头的关税提高到375%,如果关税当真高到这个份上,那就等于直接断绝往来。

不仅是同心县的蘑菇罐头,连几大出名的罐头厂商也会受影响。

最大的罐头厂想联合其他几个厂一起对美国商务部的双反调查进行应诉,然而,大家都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办。

甚至连“摸着石头过河”的条件都很高昂。

应诉双反调查,不是像国内的民事法庭一样,人去了就行。

是要先给美国商务部交钱的!

先交六百万美元的保证金,再谈后面的事情。

此时,所有的罐头厂一起凑,都凑不出这么多钱来。

何况,他们也从未有过跟外国政府打官司的经验。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罐头厂都想认命算了。

王雪娇从同心县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十分不满:“什么都没干呢,还没到山穷水尽,就先投降啦?”

向冯老请示,从猛虎帮的经费里拿钱,借给他们当保证金。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笔有去无回的钱。

王雪娇不这么想,她一边在全世界找最精通打反倾销官司的律师团队,一边找恽诚,让中情局对商务部施压,让他们懂点事,差不多得了。

余梦雪如此高调的又出钱,又出力,引起恽诚的怀疑:“你为什么要管蘑菇罐头的事?”

“蘑菇罐头是我的产业!”王雪娇掷地有声。

恽诚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你的意思是……那些蘑菇里,掺着迷·幻·蘑菇?”

王雪娇的声音十分暧昧:“你有没有吃过我们的风味炒蘑菇罐头?”

“吃过。”

就算自己家不开火做饭,去餐厅也逃不掉,恽诚在一家常去的店里就看到了来自中国的蘑菇罐头的空盒。

“有没有觉得很好吃?”王雪娇的声音更加诡异。

“确实不错。”

“有没有吃了还想去吃?”

恽诚:“……你的意思是……那些蘑菇……”

王雪娇:“对,这是我们开发的,对身体无毒无害,但是让人吃了欲罢不能,一罐上瘾的特殊蘑菇。”

恽诚释然了:“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我太馋了。”

银三角毒贩把可·卡·因送进美国,赚了钱,为中情局做事。

余梦雪把奇怪的蘑菇罐头送进美国,赚了钱,为中情局做事。

确实,不能影响他手上最有用的一员干将!

反倾销反补贴一卡,余梦雪的罐头也进不来了。

恽诚决定为余梦雪出头。

王雪娇挂了电话,耸耸肩:“别怀疑,你就是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