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这是江户川柯南这辈子第二次这么狼狈。
上一次是他被琴酒喂了药;现在他全身上下的装备被扒的干干净净,手上还被塑料扎带给捆住了,就是想找点方法割开都没办法。
没有麻醉针、没有强力足球鞋、没有弹力腰带,他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辆载着他们的车驶向不远处的那家医院。
红十字的图像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这个向来代表着救死扶伤的红十字此刻显得格外狰狞,在他眼中无异于死亡。
江户川柯南能想到的东西,灰原哀当然也能想到。
事实上,组织本来就买通了一些私人医院——在日本这个地方,私人医院是相当常见的,许多名流和富豪家中都经营了私人医院,而组织想要买通这些人并不困难。
所以有的时候,研究所也会通过这些被买通的私人医院来进行一些人体实验——总有那么些社会关系极其淡薄的人和流浪者被送到医院,而他们就是那些人体实验的对象。
在看到医院的标志出现的时候,灰原哀就意识到了他们未来的命运走向。
——毫无疑问,他们将要成为人体实验的实验品。
这一点也不让人意外,反而可以说……不出所料。
组织对待背叛者的手段一向酷烈,既然在找到她的第一时间没有杀死她,足以说明她还有用处。
而这副缩小的身体,就是她和江户川柯南身上最大的用处了。
这些想法慢慢在她心中浮现,灰原哀忍不住垂下头,自嘲地轻轻笑了一下。
不久之前,她还是那个握着屠刀的人,现在不过短短数月,立场便陡然倒转,她即将成为实验台上的小白鼠了。
“放心吧。”灰原哀淡淡地说,“我们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她知道江户川柯南在想些什么……他们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作为珍贵的、万中无一的个例,那些她一手带出来的研究员大概非常想将他们上上下下好好研究一番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活着的个例!
“当然,也不会活的太好就是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
灰原哀已经陷入了对命运的看淡之中——在最开始的惊惧和恐慌过后,她经常会产生“什么都无所谓了”这样毫无求生欲望的心态。
干脆去死好了,反正在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已经不在了,这样的世界根本没有留恋的必要。
可江户川柯南从来不是那种会在逆境之中放弃的人,即使灰原哀已经被消极的情绪笼罩。
“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啊。”江户川柯南压低了声音,用气音说。
人体实验——不管在任何时候,这个词的背后都一定充满了血腥与眼泪。至少在明面上,这是任何研究员都不能、也不应该踏足的禁区。
江户川柯南看过不少和人体实验有关的影片,那里面的手段一个赛一个的血腥和吓人,他用膝盖想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在车里不是反抗的好时机——他冷静地想。
降谷零和苺谷朝音都坐在前座,而他和灰原哀都被绑着,这种情况下很难真正造成什么危险,即使想有什么动作,大概也会在第一时间就被苺谷朝音给阻止。
既然目的地是医院,那么他们总有下车的时候。在医院这种错综复杂的环境之中,才是逃脱最有可能的时候。
江户川柯南不清楚这个医院的具体情况,但他决定赌一把。就赌这家医院不是全然被组织控制,赌波本和梅洛为了不引人注目,不回将他们捆着带进去。
只要能够松开手上的束缚,他就敢和组织的人奋力一搏。
“确实不到放弃的时候。”苺谷朝音坐在前座回答,缓缓回过头来。
他们已经靠近了医院,悬挂在楼梯侧边的红十字散发着红色的灯光,这淡淡的红光透过挡风玻璃映在苺谷朝音的侧脸上,立刻让他的神情显得格外阴森,眼中含着一点代表着血腥的红芒,像是经久的血液。
“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户川柯南咬着牙。
这次回答他的是降谷零。
在等待红灯的间隙之中,他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很小的东西,向后座抛去。
这枚小小的东西被准确地抛进了江户川柯南的怀中,他茫然地低头看去,在看到那个东西的瞬间僵住了——那是一枚小小的窃听器,但已经被损坏了,精巧的零件出现了破损。
他认识这枚窃听器。几乎在看到这东西的瞬间,之前的记忆便汹涌而至。
就在前不久的时候,他将这枚窃听器放在了风见裕也的身上,意外得知了他身为警察的身份,但在那之后,窃听器便被发现、破坏掉了。
而那时候和风见警官在一起的人——就是波本!
江户川柯南在这一瞬之间全都明白了。
怪不得、怪不得今天来委托他们的人是泽田弘树,怪不得泽田弘树突然提起广田雅美和仓库爆炸的事情,怪不得泽田弘树也在这辆车上。
因为风见裕也根本就是个早就被组织收买的黑警!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意识到宫野明美口中的那个组织究竟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灰原哀对他透露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他直面了组织慑人的压迫感,才真正明白为什么灰原哀的恐惧那么深入骨髓。
“看到这个,你应该就能明白了吧?”降谷零开口。
他自认为自己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能跟警察在一起的,当然只有警察了。
但很可惜,江户川柯南并不相信他是个好人,这个举动在他看来更像是对他小动作的警告和嘲讽。
“人体实验?”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紧紧盯着降谷零问,“这就是你们想做的吗?”
绿灯亮起,降谷零踩下油门,将车开进了医院角落里的停车位之中,马自达熄了火,彻底停摆下来。
他下了车,拉开后座的车门之后,半弯下腰来,对江户川柯南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们会这么做?”
其实降谷零自己也知道——他们警察厅公安的名声向来是公安这个群体之中最差的,但也不至于被当成会做人体实验的残忍刽子手吧?
国会那帮利欲熏心的政治家可能会这么做,但公安不会。
江户川柯南反问:“否则呢?”
降谷零微笑着回答:“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对江户川柯南伸出了手,示意他下车。
变小的名侦探没在这个时候犹犹豫豫,很是识时务地麻利下了车。
坐在最角落里的灰原哀慢了一拍。自从意识到自己重新回到了组织的掌控下,她就一直是这样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好像一切对她来说都完全不重要了。
苺谷朝音:“伸手。”
他穿着紧口的长袖衬衫,江户川柯南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记得这位偶像的手腕轻轻动了一下,泛着银光的锋利刀片便出现在了他的指尖,手指轻轻一划,绑在手腕上的塑料扎带便应声被切断。
虽然绑着手的东西已经没了,但江户川柯南还没打算这个时候就实施逃跑。
成功率几乎为0,这时候跑完全就是浪费这仅有一次的机会。
两个身体缩小的假小孩此刻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顺从——灰原哀是真的,江户川柯南是装的。
苺谷朝音牵着江户川柯南的手,降谷零牵着灰原哀的手,泽田弘树则表现地像是这兄妹二人的兄长,抱着电脑跟在他们身后。
“别轻举妄动。”苺谷朝音压低了声音,“这里可是医院,要是你擅自行动导致医院里的设备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会影响到这些病人们的。”
江户川柯南欲言又止。一个罪犯,居然还在这里道德绑架他?
他的手被这位年轻的偶像一整个拢在手掌心之中,属于苺谷朝音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从相贴的掌心传递过来。这让江户川柯南觉得有点恍惚、又有一些似曾相识……在不久之前,也是苺谷朝音牵着他的手送他回家的。
但这次不同,拜苺谷朝音所赐,他的手腕上多出了一道被捆缚过后留下来的红痕。这道痕迹在小孩子柔嫩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也数次提醒江户川柯南一个事实——弥良不只是弥良,他的底色是梅洛,是组织的杀手,是满手鲜血的杀人者。
……
已经日落了,光线渐渐地变得昏暗了下来,路灯却还没亮起,住院部大楼的大堂之中亮着惨白的灯光。
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默不作声地被牵着走进电梯间,降谷零熟练地按下了楼层,等待着电梯缓缓上升,带来轻微的失重感。
随和叮咚的声音响起,他们进入了医院的高层之中。
江户川柯南默默地在心中进行判断和评估——看波本和梅洛的样子,大概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难道这里是组织秘密的人体实验基地么?
和其他医院比起来,这一层的病房似乎格外冷清,根本没住什么人……是VIP病房?还是保密病房?
他还注意到了一点:即使他们大摇大摆地从面前走过,护士台的护士也面不改色,好像完全没见到他们一样。
种种异常让江户川柯南的心越来越往下沉。
住院部的构造稍微有些复杂,不像普通的医院那样是个简单的回字形。在拐过好几个弯之后,降谷零和苺谷朝音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病房前。
左右两边的病房都熄着灯,只有这一间病房之中亮着暖色调的灯光。病房的门口有一个并不算大的窗口,即使是孩子,只要踮起脚来也能够看见里面的情况。
灰原哀这时候才缓缓抬起头来,透过窗口看向病房的内里。
在看清病房中的景象之后,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瞳孔一圈一圈地缓缓收缩,僵在原地,只觉得手指发麻,轻微颤动起来。
这间特殊病房之中只摆放了一张宽大的病床,病房内的陈设并不像一般的一样苍白而冰冷,那里面本身的布置就足够温馨明媚,就连窗边都插着一束淡黄色的花。而在角度被调整之后竖起来的病床上,一个看起来格外瘦弱的女人躺在上面。
她有着黑色的长发,鬓发温柔地垂落下来,散在她的颊边。即使没有睁开眼睛,只看她轮廓柔和的面容也能想象出那张柔美的脸笑起来的样子。
但破坏氛围感的是她身上穿着的病号服,蓝白条纹的衣服立刻给她添上了易碎感,透明的、细长的软管连接着她的手背,从宽大的蓝白条纹的袖管之中延伸出来,连接着挂在吊杆上的几个透明的药瓶,药瓶之中的药物中偶尔冒出几个透明的泡泡。
除了输液瓶之外,摆放在病床边的还有一台心跳监测仪——漆黑的屏幕上是一大片复杂的英文名称,唯一清晰可见的是平稳跳动着的绿色的心电图。
在看清宫野明美的瞬间,灰原哀便猛地想要扑上去——但她被降谷零拉住了。
灰原哀的情绪瞬息之间便彻底失控,如果他不稍微拉着一点,大概她多半是要摔在地上的。
但灰原哀没去在乎从手腕上传来的痛感。那具瘦小的身体之中骤然爆发出了极其强大的力量,降谷零都差点没能拉住她。
她保持一个看起来相当别扭的姿势身体前倾着,用尽全力伸手,手指死死地扣住了门扉窗户上凸起的那一小截,呼吸立时便变得急促起来,身体极具颤抖。
“姐姐……”
她惶恐地说。
江户川柯南当然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宫野明美——他的第一反当然是惊讶。
但在看到活生生的宫野明美的瞬间,他瞬间回想起了当初在追悼会上似有所觉的种种异样……现在那些不自然都成为了宫野明美活着的证明,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松了一口气,却又并非如此。江户川柯南忍不住在心里想,没有死是一件好事,但对她来说大概不是那样……她拼命地以死相搏都想要逃离这个组织,但终究又被抓了回来。
这该多么绝望。
他对宫野明美还活着这件事不太震惊,真正震惊的是灰原哀的那声“姐姐”。
等等,她们是姐妹?原来如此……怪不得……
广田雅美的拼命、执着与灰原哀对组织的强烈报复心终于有了答案,江户川柯南在这个充满眷念和惶恐的音节之中找到了一切的源头。
组织造成了这对姐妹的悲剧,而现在,这场悲剧仍然在延续着。
灰原哀突然松了手。
她慢慢地直起身体,又一点一点地将头转过来,抬起头盯着降谷零。
江户川柯南第一次从灰原哀的脸上见到这种表情——就像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漂浮的稻草、坠入黄泉之人攥着悬吊下来的蛛丝仰望人间,从绝望之中燃烧的熔岩在她的眼底流淌。
“让我确认一下,不需要很长时间。”灰原哀的声音尽量维持着平稳,但谁都能听出来她声线的颤抖,“只要让我确认她真的是我姐姐,无论什么……无论什么,我都会做的。”
她强调了两次“无论什么”。
灰原哀的反叛是为了宫野明美,那么投诚当然也可以是为了宫野明美。
这突如其来的反水让江户川柯南瞬间麻爪了,队友叛变的太快,一时间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再继续自己的逃跑计划。
但没等他作出最终的决定、找准逃跑的时机,病房之中的宫野明美就醒了过来。
……
宫野明美原本只是躺在病床上小憩而已,手边还按着一本只看到一半的书。
她最近的生活还算好……距离仓库的爆炸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她中了三枪,又是从火灾之中逃生的,没点并发症就很不错了,在枪伤没养好之前都被勒令住院休养,同时也是为了避一避组织的风头。
降谷零和苺谷朝音没对她隐瞒太多组织的事情,也承诺了会帮她寻找宫野志保的下落。得到了公安郑重的承诺,宫野明美才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她自己也很清楚,如果拖着这样的身体非要出去寻找妹妹的话,那才是真的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
在半梦半醒之间,宫野明美隐隐约约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她格外熟悉的、似乎在久远的时光之中出现过的语调,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透过镶嵌在门上的那扇窗户,宫野明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降谷零和苺谷朝音,下意识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
因为角度问题,她没能看到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但这两位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这个笑容让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一起愣住了——江户川柯南腹诽伏广田雅美小姐对敌人也能这么虚与委蛇么?灰原哀心说我姐姐好像对琴酒都没有好脸色啊,这不对吧!
同时灰原哀又隐隐怀疑起来……该不会里面的这个是冒牌货吧?说起来之前确实有听说贝尔摩德回国了,而且波本和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关系很好的样子,搞不好确实会帮忙蒙骗她……
苺谷朝音没给两个小孩模样的大人太多思考的时间,抬手握住病房的门把手,握着江户川柯南的手腕走了进去。
“有几天不见了,宫野小姐。”他礼貌地打招呼,“你最近伤势怎么样?”
“啊,我很好,请……”宫野明美立刻就笑了,最后的那句“请放心”只说出来了一个音节,后面的所有话便突兀地被卡在了喉咙之中。
她的语气微弱下来,瞳孔收缩,连手指也下意识攥紧了盖在腿上的毛毯,将柔软的毯子狠狠地揉皱出了几道痕迹来。
宫野明美看到了跟在降谷零身后走进来的女孩——那是她记忆之中的、还能被她牵着手走路、搂在怀中念绘本的志保。
“志保?”她失声。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灰原哀立刻挣脱了降谷零放松下来的手,她踩着灯光的倒映和黄昏暮色奔向宫野明美,在紧紧拥抱的那一刻,她又从灰原哀变成了宫野志保。
她感受到了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以及所有的和姐姐有关的一切。即使不去确认,她也能够肯定——眼前这个拥抱着她的人就是宫野明美。
这个世界上,宫野志保唯独不会认错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已经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挣脱了手背上的针头,也不在意溅出来的血,她整个人几乎都要摔倒在地上,膝盖抵住了冰冷的木质地板,在飞扬的白纱窗帘半透明的影子下,两道影子交错重叠在一起。
“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宫野明美的声音哽咽起来,“听说你失踪的消息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
苺谷朝音已经松开了攥着江户川柯南的手的力度。
在这感人的重逢一幕下,降谷零和苺谷朝音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对终于重聚的姐妹的身上,这本该是个逃跑的最好时机,但江户川柯南没有行动。
他站在原地,让自己的手慢慢地从苺谷朝音的手掌心之中滑落出来,突然微妙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
不对,这肯定不对。
他见过宫野明美快要死去时的最后时刻,明白这个看起来柔弱秀美的女人身体之中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并且绝不屈服——那时用命作为赌注都没能让宫野明美妥协,难道只过去了没多久的时间,她突然之间就学会服软了吗?
不像。
如果真的是那样,宫野明美在看到波本和梅洛时下意识的反应不会是笑,即使是虚与委蛇,也能明显从五官的微表情之中察觉到不自然的地方来。
难道……
江户川柯南的心中缓缓涌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就在他作出猜测的时候,宫野明美已经抬起了头,认真地看向苺谷朝音和降谷零。
“谢谢你们找到了志保,真的——非常感谢。”
灰原哀将额头抵在宫野明美的颈窝之中,在萦绕鼻腔的、属于姐姐的气息之中缓缓平复了呼吸。等心脏的跳动能够平缓下来,她也抬起头,郑重地凝望着降谷零,视线又缓缓落在了苺谷朝音的脸上。
“我知道你们带我来看姐姐是什么意思。”灰原哀缓缓舒出一口气,“我愿意为组织继续工作,继续研究APTX-4869。但我有个条件——必须保证我姐姐的安全,否则我能消失一次,就一定能做到第二次。”
她的语气郑重异常,每一个字都格外庄重。
必须说明——灰原哀是个相当敏锐、很会读空气的人,所以在她的话音落下之后,她也十分明显地发现了病房中突然变得微妙起来的气氛。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之中有什么可笑、或者不对的地方,在场包括宫野明美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她的这一番话之下露出了怪异的表情来。
尤其是宫野明美。
她抬手按着妹妹的肩,表情中透着迷茫:“呃……组织?为什么要为组织做事?不是已经好不容易脱离了吗?”
灰原哀罕见地愣住了:“……诶?”
如果不是组织,那是……?
宫野明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尴尬又没好气地盯住了降谷零和苺谷朝音:“难道你们在来的路上事先没有告诉过他们吗?”
她似乎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江户川柯南的存在,“咦,柯南也来了?……啊,不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人,果然是你们的作风。”
苺谷朝音义正词严地回答:“我们从来没有说过是为了组织来的,是他们擅自误解了我们吧?”
此话一出,跟在后面的泽田弘树都忍不住侧目了——就你们那纯绑架的手法,怎么可能会有人认为是好意的啊!
江户川柯南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要这样那倒是把他的道具还给他啊!
灰原哀这个时候也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波本和梅洛绑架他们不是为了组织、同样也不是组织的任务。
那么……
“那就趁现在,来一个正式的自我介绍吧。”
降谷零将棒球帽取了下来,从贴近胸口的内袋之中摸出了一枚徽章。
在发红的落日下,那枚徽章躺在他的手心,雕刻成庄严的樱花形状的金属流淌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那是警徽。
“我是公安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