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雪也下个不停，顾宁就不小心感冒了，加上心情烦闷，就待在家里养病不出门了。

她觉得反正这个世界也快要塌了，干脆就在家里等死然后脱离世界好了，也不需要走剧情遵守人设了，剧情爱怎么崩怎么崩好了。

因为她生病，白宿本打算在家照顾她不去公司，不过她没同意，白宿就担心她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上班时也总发视频回来看看她。

下班以后也会很准时回来给她做营养餐，盯着她饭后吃药，早点上床睡觉不准玩游戏。

顾宁也懒得在意，就这么咸鱼了几天以后，她的病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或许是她宅得白宿都看不下去了，在圣诞节这天就说要陪她一起出去约会。

顾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白宿就不再劝说，改为实际行动，他将她从床上抱起来，给她换上了出门的衣服，还加了一条围巾，穿得有些圆润厚实。

她也很乖地由他摆弄，仿佛魂都已经飘到了天边，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等穿好了以后，白宿低声哄她，声音轻柔：“宁宁，我已经很多年都没过过什么节日了，一个人出去也很孤单，你就当陪陪我？”

白宿看着她，难得有些脆弱似的姿态。

顾宁也知道他这么摆低姿态哄她出门只是不希望她闷闷不乐而已，她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反正也不需要遵守人设了，他要是不喜欢她，那也没关系。

见她点头，白宿的脸上才有了些笑容。

*

出门以后，外头的夜景很美，空中飘着小雪，四处装点着圣诞树还有彩灯，一片热闹繁华景象。

大概是想陪她散散步，白宿没有开车出来，两人就这么走在路上。

白宿转头，问：“宁宁，想去哪里玩？”

顾宁声音有气无力，眼神飘忽：“随便。”

白宿又问：“那想吃什么？”

顾宁：“随便。”

“那就先去上次去过的那家餐厅，吃完以后去观星台看星星？”

白宿没在意她的敷衍，很认真温柔地询问她的意见。

对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眸，顾宁也有些愧疚了，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但也没什么心情开口，就“嗯”了一声，只是兴致还是不高。

白宿看在眼里，眸光微动，但还是没说什么，只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在街上。

*

白宿带她去的是一家很有品味的西餐厅，餐厅里音乐舒缓汨汨而出，色调温馨，墙上的壁画也审美很高。

大概是因为是圣诞节的缘故，餐厅的生意爆满，不过白宿是客户，自然不会没有位置。

只是白宿没要包厢，而是就在热闹的大厅里选了一个靠落地窗能看见夜景的位置。

两人落座以后，白宿就照例先问了她想吃什么，当然得到的依然是随便两个字，白宿就替她点了单。

很快，两人的食物和饮品都送了上来。

就在两人用餐的时候，门口风铃响动，又有客人进来了，两人都没去注意。

而进来的三人却是一眼就看见了白宿他们，却不是因为白宿长得太帅让她们能在众多人群里一眼看见，而是因为白宿坐的位置本来就挺显眼，而他还是她们公司的大boss。

来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倪织，而另外两个则是行政部门新来的两个女同事宋琳和柳月，下班以后她就顺便带她们一起来用餐。

由于白宿在公司里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作风，公司里的女同事几乎没有想要上位的，而且见了他就只剩下畏惧。

倪织本想带她们换一家，怕她们会不自在，但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们还不了解白总，见了他就只有兴奋和好奇。

她们不但没打算走，还直接就在白总斜后方的那一桌位置坐了，那边正好有着盆栽的掩映，只要不注意看，是不会看见她们的。

“你先喝点儿牛奶，温的，暖暖胃。”

那边传来白总温柔宠溺的声音，两位女同事都惊奇地瞪大了眼，没想到白总这么冷漠的人对女朋友居然这么温柔。

而倪织倒是一脸平静，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放下了那段酸涩的暗恋，此时心里就只有羡慕。

她抬头看过去，就正好看见白总在替顾宁切牛排，等切好了以后才将盘子放回她的面前，还叮嘱她慢点儿吃，那细心妥帖的姿态就差直接喂她了。

“那就是白总女朋友吗？”柳月好奇地看着，道，“漂亮是挺漂亮的，但好像脾气不好，白总对她那么好，她看起来却冷冷的样子。”

宋琳听了却不乐意，因为她刚在圣诞节和渣男分手，渣男之前也对她百依百顺，却是得到了就翻脸，她忍不住替漂亮小姐姐说话：“白总在公司里那么不近人情的严肃模样，现在却又这么温柔体贴的，一定是在装模作样，等他女朋友彻底沦陷以后，他就又会变样了。”

柳月听得一愣：“……是吗？”

倪织也不多言，只转移话题让她们吃饭。

*

一顿饭吃完，服务员来结账的时候，见他们是一对情侣，颜值比明星还高，就询问他们要不要参加免单活动。

情侣拍照就可以免单，不过是要换上古装拍照，因为今日他们圣诞节的主题就是古装美人。

大概是很想将这对情侣的照片也贴在店里的照片墙上作为宣传，服务员极力游说，还指着落地窗外正在圣诞树下拍照的一对恋人夸赞服装好看夜景很美。

顾宁也随意地看了一眼，在那女孩身上的古裙上顿了下，随后收回了目光，继续发呆。

白宿注意到她的目光，问：“要拍照吗？”

听见他这么问，顾宁还以为他想拍，但又嫌换衣服麻烦，就迟疑了。

白宿似是明白她的想法，就问服务员：“我一个人换衣服可以吗？”

服务员忙点了点头，引着他去了更衣室换衣服，白宿还让她乖乖等着，像是怕一回来她就撒手没了。

顾宁就坐在座位里心不在焉地待着，一边拿吸管喝着果汁。

没多久，她听见了周围似乎传来倒抽一口气的声音，餐厅里似乎也安静了许多。

她不明所以地抬头，这一看就愣住了，没忍住一口果汁喷了出来。

跟在之前服务生身旁走来的是个古装美人，一身白色的裙衫，长发如墨，眉眼清冷精致，气质高贵冷艳。

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只是裙子或许有些不合尺寸，袖子有些短了，露出一截白皙有力的手腕。

而这张脸赫然就是白宿的。

大概是第一次穿女装，白宿的神情有些古怪，走到她的面前，轻咳一声，问：“很奇怪吗？”

奇怪倒是不奇怪，还挺好看的，没见大家都盯着他看个不停吗？

说不定都没看出来他不是女人。

但顾宁看着他这样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白宿在她眼里还是比较正经冷肃的直男，这么一换装反差也太大了，有种滑稽可笑的感觉。

她笑得咳嗽起来，问：“你、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白宿没回答，却只是看着她唇角的笑容，眼底柔和了些，道：“宁宁不喜欢吗？”

顾宁愣了下，笑意顿住了。

她看着这裙子，这才发现这和她刚才看见的那女孩穿的是同款，所以，他是觉得她喜欢，但因为她嫌麻烦不肯换，所以穿给她看看吗？

顾宁愣愣地看着他，心情忽然就复杂了起来，夹杂了一些愧疚。

这一路他对她嘘寒问暖的，但她都爱答不理的，现在他还为了哄她开心连女装都换了。

白宿朝她伸出手：“我们去外头拍照？”

顾宁看了他一眼，心里微微动了一动，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点了点头。

而盆栽掩映后的桌子旁。

柳月却是一脸复杂地道：“没想到白总这么会哄人开心啊，这牺牲也太大了，怎么可能是你说的装模作样？”

一般男的都不会愿意穿女装只为哄人一笑的，会觉得丢脸没面子，但白总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心里眼里就只有他女朋友。

宋琳怔怔看着他们走开的背影，听见柳月的话倒是难得没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