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芭蕉树落羊屎蛋
一个阴损的法子在李清瑶心里慢慢成形。
她抓准陈秋兰不占便宜不甘心的心理,怂恿道:“娘,其实你想要好东西,也不用非得直接去要,只要你对我小姑好一点,她会主动给你的。”M..
陈秋兰不屑地鼻孔朝天冷哼一声:“怎么对她好,把她接到我们家住?我们家哪有多余的粮食和床铺。”
“不是指这个。”李清瑶话锋一转:“你可以从我爷那里下手,我爷喜欢我小姑,你只要能让我小姑永远留下来,我爷就会高兴,一高兴,你还愁有什么好东西不会先分给咱家?”
陈秋兰来了兴趣,一把抓住李清瑶的手,两个人头凑近:“哦?你给我细说说。”
李清瑶故作为难:“还是不要了吧,这个主意万一别人知道是我出的,还指不定怎么想我呢。”
陈秋兰拧了她一把:“快说,天塌下来,老娘给你顶着!”
“行,那我说了。”李清瑶一副为了全家豁出去的表情。
“娘,你帮我小姑找一户好人家,让她快点嫁人,她自然就留下来了。如果婚事成了,你作为媒人,找双方多要点礼钱,岂不实惠?”
陈秋兰若有所思:“不成吧,你小姑怎么可能乖乖听我摆布。”
“你去找我爷商量,只要我爷同意,她就得低头。”李清瑶假装叹了一口气:“唉,再说了,过完年就开学了,弟弟妹妹的学费还没着落呢。”
这话正中靶心,陈秋兰这么急不可耐打李兜兜行李的主意就是因为这个。
开春后,家里三个小孩要上学,李清瑶年内是嫁不出去了,李兜兜条件这么好,趁热打铁的话,没准先拿个媒婆钱还是可行的。
她来了兴头:“明天回娘家,我先去娘家亲戚里找找人,有合适的人我就去找你爷说说看。”
李清瑶看见了希望,不忘谨慎地多提一嘴:“娘,万一有人问,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一个小辈掺和长辈的事,被人知道了会说我没规矩的,要是这样,我更嫁不出去了。”
“成。”陈秋兰爽快答应。
但一想到她的女儿嫁不出去,还要费心去帮别人的女儿说亲,心里瞬间觉得堵得慌。
她又拧了一把李清瑶:“死丫头,看在你给我出主意的份上我暂且绕过你,过完年你弟妹上了学,就该筹划你的事了。隔壁村的杀猪匠听说刚死了老婆,他放话出来,只要是黄花闺女,彩礼钱愿意给高一倍,开春我就找人去打听打听。”
李清瑶没想到陈秋兰贪心不足,嫁一个李兜兜还不够,还要把自己也祸害了,顿时气的眼眶发红。
“娘,那人可大我十几岁啊,孩子都有两三个,你想让我一出嫁,孩子都没有就去给人当后妈吗!”
“后妈怎么了?”陈秋兰不屑一顾:“嫁给他最起码吃肉方便啊,在娘家你还十天半个月捞不到一块肉吃呢。”
李清瑶起初说亲事时,挑选的男方还都是些读过书的,年岁和她相仿的,现下因为年纪一年大似一年,竟只能落得这个下场,眼泪生生被逼了出来。
她赌气地顶嘴:“你怎么不让李兜兜去嫁!”
陈秋兰甩了她一巴掌:“呸!小贱蹄子,你还敢跟你娘大呼小叫的,那李兜兜什么条件,你又是什么条件,什么锅配什么盖,你心里没数吗!”
这话和直接拿刀剜李清瑶的心没有区别。
李清瑶崩溃地大哭:“我贱蹄子,我比不上李兜兜,我不就是托生错肚子了吗?你爱给人当后妈你去当,反正我就是不嫁给那个杀猪匠!”
她捂着脸哭着跑开了,陈秋兰被气的险些七窍生烟,脱掉脚上的鞋就往她背上扔去。
“不值钱的货色,还敢埋汰你老娘,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李清瑶早就跑远了。
陈秋兰骂骂咧咧跳着脚,用金鸡独立的行走方式自己蹦过去捡鞋。
她弯下腰的功夫,鞋子还没有蹬上,后背上突然有豆大的异物砸落。
反手一摸,触感软软黏黏的。
她捻了一颗拿到眼前看,腥臭腥臭的,人立马就炸了:“天上还会落羊屎蛋哪?是哪个黑心肝的王八蛋,把屎往我身上甩!”
她怒气冲冲地晃着头,往左看的时候,右肩膀被砸,往右看的时候,左肩膀被砸。
被逼的急眼了,干脆抬头指着半空:“挨千刀的,别装神弄鬼的,有本事给我出来!”
话音未落,从她后方不远处,一大坨散弹似的羊屎蛋被以抛物线的弧度抛出,落了她满脸。
陈秋兰嘴巴张得大大的,有一颗砸到了她的嘴角,她赶紧把嘴闭上。
终于搞清楚了捣蛋鬼的方向,陈秋兰转身跑向一片杂草丛生的废篱笆。
废篱笆上面除了拴着两只被她吓得“咩咩”叫的母羊,再无其他人的踪影。
陈秋兰不信邪地往篱笆旁的草垛搜寻,除了遗留在地上的一个男人的脚印,再无其他。
“果然是有人搞鬼!”
她咬牙切齿地在原地又骂了几分钟,才气急败坏地往家走。
她的身影离开李清落家附近十来米后,有一只小黑狗从大门溜了出来,对着她遗留下的气味“汪汪”乱叫。
李清落终于从露台上把一半的身子露了出来。
是他放出的黑子。
黑子仰头嗅了一会空气,察觉到不远处似乎还有另一种陌生的气息,扑着前掌就想跑过去,李清落及时呵止:“好狗,回来!”
黑子摇摇尾巴,冲着芭蕉树后叫了两声,听话地回到大门内。
李清落眯着眼睛与芭蕉树后面缓缓走出来的男人对望。
那一刻,两个人不约而同挺直了腰板。
李清落把手里拿着的那舀葫芦瓢水移到身后:你小子还真不嫌臭。
郭耀忍着恶心双手插兜:有狗你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