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的教训，霍深到底没敢太放肆，缠着她深吻过后，还是恋恋不舍地放开，“要不要去海里玩？”

“去海里玩？”蔡萌萌还陷在刚刚那个吻的余韵里，禁不住懵懵地眨着眼，就有些抗拒地看着海里翻涌的激浪，“我游不好。”

“没关系。”霍深把她扶起来，就拉着她的手，温柔一笑，“有我在，不用怕。”

他拉着她往海里走。

可海水才到脚踝，便像一块晶莹剔透、又弹又软的果冻一样，往两边一分，现出一条路来。

蔡萌萌又惊又喜，忍不住侧眸看着霍深，“你干的？”

霍深扬唇，“你猜。”

蔡萌萌又试着往前走去。

海水越来越深。

现出的那条路，便从开始的泥沙变成了果冻般的由水结成的路。

一点一点斜着往下，通向海的深处。

看着那透明的水路，蔡萌萌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脚，踩了踩。

软软的，很有弹性，又有一股韧劲儿。

往下用几分力，能把他的脚裹住三分之一，但也不至于全部陷进去。

蔡萌萌便大着胆子，把另一只脚也放了上去。

这一下，却是有些站不稳。

眼见着就要摔倒，她急得抱住他，“屹舟！”

“不用怕。”霍深托着她的腰，轻笑一声，“走到前面，会好点。”

“真的？”蔡萌萌拧眉，“这难道不是你能控制的？”

“第一次做这种事。”霍深神情坦然，“还不太熟悉。”

蔡萌萌靠着他，试着往前走。

果然，越往前走，脚下的水路就慢慢变得坚实起来。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几米深的海里。

阳光下的海水，一片幽蓝。

在他们的两侧，立起两道水墙。

水墙里，鱼儿游曳，漾起波纹。

近在眼前。

蔡萌萌忍不住伸出手，却在临入水的刹那，侧头问霍深：“可以吗？”..

“可以。”霍深捏着她的手指，慢慢探入那水墙中。

如穿透了一层富有张力的薄膜一般。

海水泛着冷，又透着一丝暖。

涤荡着她的手指。

蔡萌萌失神惊异间，一个鱼群如见了食物般，黑压压的一片，迅速包围了过来。

她惊得慌忙收回手，就惊魂未定地说：“差点就被它们咬到了。”

“好玩吗？”霍深眸里一直锁着她，搂着她细吻，“你要是喜欢，我们还可以玩点别的。”

蔡萌萌以为他又是不怀好意，不由瞋他一眼，嘟囔：“你可别又憋着什么坏。”

“怎么会？”霍深溢出一声笑，就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可才走了几步，两侧的水墙便陡然化成了水，淹没上来。

蔡萌萌以为要溺在水里，陡然恐慌起来。

可霍深的手却是带着她往前游去。

她这才发现，

她在水的包围之中，却依然能畅快自如地呼吸，整个身体亦可舒展自由地遨游在海底，没有任何的不适。

这当然又是霍深的功劳。

蔡萌萌虽然学过游泳，但一直游得不好，能在掉下水的时候活着爬上岸就不错了。

能像现在这样，在深海里游曳，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现在……

她居然可以毫无负担地做到了！

蔡萌萌高兴得恨不能大叫。

“这就是我憋的坏。”霍深回游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朵，轻笑：“喜欢我的坏吗？”

蔡萌萌知道他是一语双关，挖了坑给她跳。

她才不上他的当。

一把推开他，就往前游去。

在水里的她，曼妙曲线柔软得不像话，灵活得像条鱼。

长发飘曳在水中，修长的腿如鱼尾一般摆动。

就着那性感火辣的比基尼，就像一条世间难求的美人鱼。

蔡萌萌顺着水流飘曳，翻转身体，一只手却往前一伸，小心翼翼地触上一条色彩斑斓的鱼尾。

鱼儿惊了，回头来，吐了一串泡泡，就飞快地逃开。

蔡萌萌也不恼，嬉笑着追上去，惹得身遭鱼群四下逃窜。

霍深看得兴起，游上来问她：“你瞧着哪一条更美味，我们抓回去做菜？”

“你觉得，那条怎么样？”

蔡萌萌笑着捶他，“你可真煞风景！”

霍深假装听不懂，皱起了眉，“你不喜欢吃鱼？”

蔡萌萌白他一眼，就笑着将他一推，往前游去。

霍深紧追上去。

两个人在水里你追我逐，玩得不亦乐乎。

蔡萌萌爬上来，已经累瘫了，直接躺在沙滩上晒太阳。

霍深躺在她身边，懒懒地合上眼，“你要是想长住在这里，我可以天天带你来海里玩。”

“为什么一定要长住在这里？”蔡萌萌翻身趴着，两手交握，把下巴搁在上面，认真地看着霍深，“霍先生应该不止这一处房产吧？”

“今天住这里，明天住那里。”

“岂不是更好？”

霍深掀眼，“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们说定了？”

“只要你能一直待在我身边，你想去哪里住哪里，我都一直陪着你。”

一直待在他身边？

蔡萌萌心中一动，就忍不住又翻身仰面躺着。

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又说错了？”没有得到她的回答，霍深心里微有些不安起来，撑起身子看来。

“没有。”蔡萌萌轻声说着，就翻身背对着他，避开他的注视，“我只是……”

“有点累了。”

霍深眸光微凝，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却还是咽了回去。

他知道，

要她一直待在他身边，她做不到。

他也知道，

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不知道那个世界有没有她的家人，或者她牵挂的人。

但他始终觉得，她还是会像之前那样，在他的眼前消失。

他无法预料，她会在什么时间消失。

他更无法预料，她会不会在哪次消失后就不再回来。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是爱他的。

爱他，如生命一样重要。

这就够了。

“郁仪……”霍深倾身来，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如果你做不到一直待在我身边，也没关系。”

蔡萌萌怔住，“屹舟……”

“你会像之前那样离开我，也没关系。”

“只要你记得回来就好。”

“南屹舟，”蔡萌萌心中一酸，就忍不住掉泪，“你为什么要这样卑微？”

霍深揽住她，吻掉她的泪，“这不叫卑微，这叫……”

“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