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冲喜

吃完了饭,安云澜叫小福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睡了,明天她要去湖边看看,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回去。虽然有了芥子空间这么大的一个福利,但她还是想回去做她的现代人啊。

第二天一早,安云澜收拾妥当就带着小福又去了府里的小湖边。安府虽然不大,但许是蔓菁云有钱,买宅子的时候就买了一个有人工小湖的地方,而蔓菁云也最喜欢在这个小湖边带着那小小的安云澜玩。现在还是初春,柳树还没有长出嫩芽,湖边冰冷冷的,感觉有一些萧瑟。安云澜紧了紧身上那一身虽然干净但朴素的就像丫鬟的衣服,眼睛却在湖边不停的扫着。

刚走过,就看见远远走来一身粉衣,还没等仔细看湖里、湖边有什么异样,就听安礼薇讥笑说道:“安云澜,怎么?昨天没淹死你,今天又来寻死?”

“我死了你不是就开心了?要不你再推我一次?”安云澜看着眼前这个对她一点也不和善的女子,很是厌烦。原主这个妹妹可没少欺负原主,往日里吃穿用度不说,还动不动就又打又骂的。可现在的安云澜,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十六岁柔弱的小妞儿,现在看的宫斗宅斗戏这么多,还收拾不了这么个妖艳贱货。

“你!我劝你赶紧把你娘的嫁妆拿出来给我娘!这样我娘还能给你准备两箱陪嫁送你去当寡妇,否则,你就空手过去等着丢人吧。”安礼薇恨恨的道。

“我丢什么人,左右都是个冲喜的,我没嫁妆丢的可是礼部侍郎家的脸,给不给的都没关系,反正丢人的不是我一个。还有,我娘的嫁妆在她离世的时候是当着大家的面留给我的,你和你那个贪婪的娘这一辈子都别想。我娘在的时候你们得不到的便宜,在我这也全没可能!”安云澜愉快的回嘴,一点儿都没打磕巴。

小福在边上傻傻的看着,都想伸手摸摸小姐后脑勺上那包还在不在。小姐怎么真厉害了,原来遇到安礼薇只会哭,什么话都说不上。

安云澜看着安礼薇在这也没办法再仔细查看,拉着小福转身走了。安礼薇气的浑身发抖,回去找她娘去了。

安礼薇找到陆夫人,委屈的冲进陆夫人怀里说“娘,那个贱蹄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气死我了,我问她要嫁妆,她不给,还骂我!”

陆夫人说:“她怎么可能,见到咱们大声说话都不会就会哭,骂你不可能啊!”

“夫人,那安云澜真的跟变了个人似的,跟小姐回嘴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丢进湖里给淹傻了!”安礼薇的丫鬟小绿回着夫人的话。

“别理她了,咱们看着她去送死,等她走了,咱们把她那院子拆了也要把那些嫁妆给找出来,回头娘给你和你弟弟一人一半!”陆夫人还在盘算着那些嫁妆,蔓菁妘留下的嫁妆看着不多,也没见到什么珠宝首饰,但当时那一小箱子都当着众人的面宝贝似的给了安云澜,这几年明里暗里她找了很久,也威胁了安云澜很久,就是没找到,安云澜也就是不松口。这马上安云澜就离府了,不能让那个贱人带走。

话说两边,安云澜则带着小福回了自己的落魄小院儿,小福一直看着安云澜,她觉得从小姐昨天从湖里出来后人就变了,尤其是眼神,变得坚韧又清明,步子迈地也不像之前那么赢弱,她小声的叫了一声“小姐”。

安云澜看了看她,说:“小福,自从我昨天差点儿被淹死,我明白了,人不能太软弱,那样就救不了自己!你是我娘从小就带给我的丫头,以后咱俩就是一家人了,只要咱俩不死在凌王府上,那小姐我一定带着你好好活一世。”

小福笑着答应着,小姐变了,哪怕跟着她去凌王府是赴死,她也愿意。当初蔓主子买她回来时候她就快饿死在街头了,这十年跟着小姐,算她赚了十年了,小姐都不怕了,她还怕什么以后。以后,也许也没有以后了。

安云澜带着小福在那小破院里收拾了七八套能穿的衣服,两件珠花的头钗,就听见她那便宜老爹进了她的小破院。安云澜打开门,看见安远正背着手,他身后的下人手里捧着一件看着就劣质的桃红色的喜服。

桃红色?什么意思?冲喜的连正红色都不配吗?安远正看着安远澜的眼睛,不由的往回缩了一步,然后也纳闷自己为什么这样,然后稳了稳声音正色道:“云澜,明日就要嫁人了,这是你娘给你准备的喜服。”

“我娘?我娘都去世了那么多年,这是我娘提前给我准备好的吗?”安云澜看了一眼那件喜服说。

“胡说八道,这是陆夫人给你准备的。”安远正威严的说。

“哦,原来是陆姨娘送的啊,那女儿可是要不起,还是留给妹妹出嫁时候用吧。”安云澜一步都没有退缩。

“你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了,陆夫人早就扶正了。”安远正说。

“扶不扶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怎么也是妾室出身不是吗。”安云澜挤兑道。

“为父来找你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安远正生气的说。

安云澜看着原主这个爹一时语塞。“既然您是我爹,但我想问问爹,我能不嫁吗?若您觉得我在这个家多余,放我和小福走的远远的也可以,就当,就当我死了。”安云澜轻声的说。

安远正没想到安云澜会这也样说,生气的道:“怎么可能不嫁?难道你要安家违抗圣意?”

安云澜淡淡的说:“我听说钦天监只说安家之女,也并未提及到底说哪个女儿,或许妹妹也是可以的,这也不算我违抗圣意吧。”.

安远正急忙说:“怎么可以让礼薇嫁?你不知道凌王都要。。。”

安云澜看着安远正都眼睛说:“凌王要怎么了?活不了了吗?那为什么妹妹不能嫁却让我嫁?”

安远正被安云澜问的不知所措:“这都是定好的,不能再改了,明日不就出嫁了吗?你再闹也无济于事了,若是让凌王知道你在家不肯嫁还瞎胡闹,你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安云澜说:“爹这是盼着我没有好日子过吗?罢了,嫁便嫁了,即便不能从这个家离开,怕是凌王活不了,我也能从王府走的。”

安远正说:“你这话不要让凌王听见,否则别说你能从凌王府走,怕是陪葬凌王都不肯要。”

安云澜笑笑说:“那岂不是正好,难道爹希望我去陪葬?”

安远正没想到如今的安云澜怎么这么能说会道的,也不想跟她多废口舌,让下人把喜服给她,然后说:“明天就是吉日,说什么丧气话。还有,你也知道你爹官位不高,俸禄不多,你把你娘的嫁妆拿出来了给自己当嫁妆吧,给你弟弟妹妹也留一些,以后待他们成亲,就算你这个当姐姐给填妆了”。

安云澜算是一点儿也瞧不起原主这个便宜爹了,为了往上爬一点就在她娘怀孕时候娶了妾室,不顾她的死活,现在话锋一转又来贪墨她的嫁妆。她没有接下人递过来的喜服,后退了一步说:“爹,您这话不对,如今我好歹也是嫁王爷,您和姨娘不给我填妆已经够丢人了,还想来贪墨我娘留给我的嫁妆。人要脸,树要皮,您看看您还剩点儿啥?这喜服我可受不了,留着给我那好妹妹出嫁时候穿吧。左右我也是个冲喜的,不用的上心操办了。您歇着去吧。”

安远正被安云澜怼的吹胡子瞪眼,:“逆女!要不是你明天出嫁,我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你以为你是我安远正的嫡女?你和你那不守妇道的娘真真一样!明天出了这个门,就再也别回我安府!”安远正指着安云澜一通乱骂,气呼呼的走了。

安云澜笑了一声进屋了,明天,还不知道怎样呢。走一步算一步吧。也没有谁等待出嫁时候,还能等来断绝关系的消息吧。原主啊原主,我发现你比我可怜,我前世好歹还有外公疼爱我二十多年,还有闺蜜战友一起开心愉快的日子啊。

晚上,安云澜一个人又来到湖边上,万籁俱寂,只有柳条在微风的轻抚下来回晃动着,影影绰绰的。她一步步慢慢走着,看着这里一点儿也不熟悉的一切,看着湖里和周围,都没有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连湖边每一个石头都仔细都摸了摸,踩了踩,还往湖里扔了两个石头,只有噗通,噗通的两声,溅起两圈涟漪,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到底是怎穿的啊,安云澜一点儿也想不明白,难道没有一个石头可以来个芝麻开门之类?找了好久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安云澜失望了回到屋里。她躺在床上,怎么办?回不去了?难道就真是既来之则安之了?再怎么样也不能丧,这就不是她安云澜的个性。前途还模糊不清,安云澜翻来覆去也没有什么主意,也许是折腾的太累了,居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