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快要吃席了
她关了这个女明星的主页,换了别人的。
“没有啊,随便看看,桑医生跟我说,平时可以多看些娱乐综艺之类的消遣......”
桑犹是陆焉臣的精神医生。
他曾在古堡待过三个多月,那时原主割腕被救,桑医生负责她的情绪开导......
陆焉臣脸色顿时阴鸷:“别人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
她对所有人都有笑脸温柔,唯独把所有的坏脾气都给到了他。
身边阴寒气息拉回了徐想的警惕,这才想起来,桑犹连告别都没留下,就消失离开了。
陆焉臣说他还有其他事,走了。
原主不信,以为陆焉臣把桑犹杀了,哭着闹着发了好大一通火......
多疑敏感,偏执掌控欲爆裂。
她还是头一次应对这样神经质的男人。
不过——
徐想仰头,身高差让她只能够到他的下巴。
她的唇轻印了一下,随后也不解释,不故意去哄弄,只是轻笑:
“你上辈子是卖醋的吧,怎么说酸就酸。”
说完不在意地,继续浏览微博......
她哪知身后看的他的眼神,像是一轮无底的深渊,神秘,又危险。
没过几分钟,陆焉臣声线含着明显的低哑难耐:
“你还要看多久?”
他快受不了了。
磁性声线里的强烈欲望太过突出,同时迸发的荷尔蒙气息犯规撩拨,把人不自觉拉到他的思想世界去——
徐想这才回神发觉臀下的大腿有些发热发烫......
她把电脑往桌上一扔,触了电似的从他腿上站起来,脸色有些闪躲:
“我看完了,你继续忙吧。”
说完赶紧跑床上去,把自己盖了个严实——
许是受脑子里的颜料影响,她脸颊烫得厉害。
就在她忐忑地像个小媳妇时,门突然开关一声,徐想翻开被子,桌前已经没有陆焉臣的身影了。
人一走,徐想只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充沛了起来。
...
隔壁房间。
浴室的暖灯亮着,里面传来水花打在地面的声音,其中还夹掺着几分难喻的喘息......
约莫半个小时后,陆焉臣头发湿漉滴着水,下身仅围了一条浴巾出来。
秦叔把温水和药片端上去,等陆焉臣服下后,他才说:
“这是那个女明星的所有资料......”
秦叔把平板递了过去。
为首的第一张是个人基本信息,左上角还有一张冷艳明媚的五官。
眉眼的气质,像开春的湖水,带着不好亲近的凉意,却不失蛊惑的媚感。
陆焉臣只看了一眼,便滑屏看后一页。
秦叔:“半个月前,宋希君拍戏时发生了意外死亡,剧组给出的解释是道具失误,致使宋希君从高空坠落,当场死亡......
但实际上、对戏时用的道具枪支被换成了真的,导致宋希君脑部中弹而亡。考虑到宋希君的影响力太大,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骚动,相关部门下达了消息封锁.......”
A国明令禁止枪支,一把真枪不会无缘无故落到剧组去。
有人想要这个宋希君死。
而且还在广众之下,用枪杀的方式......
陆焉臣不关心这件事背后的复杂,随便翻看了两张,转而把平板递还给秦叔,问起:
“她跟徐想有来往吗?”
他只关心这个。
徐想没有那么大的八卦心,以前从来不看任何娱乐新闻。
虽然她看了好几个明星主页,但他能捕捉到徐想看这个宋希君时候的尤其认真。
“没有。”秦叔给予一个肯定的回答。
见陆焉臣眉宇间未松的郁结,秦叔低头,“对于徐小姐性格和行为反常这块,福克纳教授说,可能是因为磕碰,造成Papez震荡受损......”
“福克纳还说,也许是人的一种自愈能力。徐小姐的抑郁倾向转好,对您的态度也大幅转变,这样...不好吗?”
陆焉臣拧眉,没有说话。
以前,他奢求着徐想看他的眼神能不要总是含着冰或刺。
现在不但没有冰刺,反而多了些...谄媚或讨好?
但示好之下,又能轻易捕捉到几分熟悉的排斥和疏离感......
不但是对他的态度大转弯,就连行为,也大胆了许多。
至少,换做以前的徐想,就算别人欺负了她,她也不敢以牙还牙,做出拿开水烫人的事......
他很不习惯。
总觉得...像是换了个人?
但她又是徐想。
总之,他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
徐想一睁眼,身边的男人侧躺着的,指节撑着脑袋,正看着她——
“你看着我干什么?”
陆焉臣盯着她:“你说了很多梦话。”
徐想心虚,“我...说了什么?”
“你说......”
陆焉臣说时,突然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原来你不是徐想,你个没人要的贱种,居然敢霸占想想的身体,赶紧从她身体里离开!”
陆焉臣一脸狰狞狠戾,眼圈里翻涌着疯狂的愤怒,手掌虎口的力一直在收紧,想要杀了她......
“啊,不要......”
徐想突然惊醒,瞪大了眼,看着天花板的白,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没缓过来。
屋里擦拭的佣人过来问:“徐小姐,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徐想回过神来,冲她摇了摇头,随即坐起来,问:“陆焉臣呢?”
佣人:“陆先生在隔壁房间,需要我帮您请他吗?”
徐想抹了抹额头渗出的密汗,又是摇头:“不用了,我先洗个澡。”
虽然那是梦,但她清楚的知道,一旦被陆焉臣发现什么端倪不对......
等徐想洗完澡去找陆焉臣时,他却不在。
佣人说,昨儿个晚上,艾拉在茶室摔了瓷杯割腕,这会人醒了,陆焉臣正在病房......
说的时候,佣人还复杂又小心地瞟了一眼徐想的脸色。
艾拉小姐真是可怜,老公出轨养人不说,现在这小三一醒,就被逼着离婚......
徐想只觉得好笑,跟她玩一哭二闹三上吊?
。
陆焉臣从病房离开后,郑长青进来。
“你的筹码没有打动陆先生吗?”
他听到了一些。
艾拉哭着求陆先生,甚至不顾家族荣誉,提出了一些很诱人的合作条件。
可惜,再大的金钱权利跟徐想比起来,都是不入眼的垃圾。
艾拉狠狠斜视了一眼郑长青,冲他吼了一句:
“滚!”
郑长青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想在这个时节去惹她的嫌。
不过他还是提醒:“陆先生走的时候,叫我看紧你,你要是敢做什么不利的事,他不介意丧偶。”
艾拉:“......”
“啊!”艾拉抄起旁边的枕头往郑长青身上砸,“我叫你滚,耳朵聋了吗?”
郑长青看了一眼艾拉气极的脸色,又瞄了一眼她左手手腕上缠裹的纱布,低声一句:
“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居然学徐想伤害自己身体,来勾起陆先生的怜悯。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
陆焉臣去到花园的时候,秋千正晃荡着。
徐想不知从哪要来一件明黄连衣裙,黄色的衣裙在阳光下显得那般耀眼醒目,衬得她衣裙下露出的小腿白皙又可爱......
“方月,用力一点~”
徐想声线里满是沐浴在阳光下的欢快。
她的笑,像是一片绿意里,被阳光晒得暖暖又明媚的向日葵。
不远处的陆焉臣看得有些发呆。
他记得,五年前,他被关在陆家老宅的偏院里,那天是老爷子的大寿,不单是家族亲戚,连带着还请了好多宾朋,还有很多孩子的玩闹嬉笑,大白天的放了鞭炮和烟花,好不热闹......
他在窗口往围墙外看,失神之际,一个女孩子突然爬上了墙头——
大门用铁链上着锁,她是进来帮围墙外那几个小崽子捡球的。
她刚想跳下来,围墙因为年久,居然倒塌了。
围墙外的几个小崽子吓死了,遛烟一下跑没影了。
她撩起白色的小裙子,腿摔伤了些,蹭了点皮肉,不过好在没什么大碍。
她没哭,只是有点无措地看着这散落倒塌的砖墙。
捡球的时候,她看到了窗边的他。
她先是望了望上锁的大门,随即小心又好奇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你好,你是陆家的亲戚还是客人啊?”
他那时想,他不是陆家的亲戚,也不是陆家的客人。
他是陆家的仇人。
迟疑半天回了一个:“外人。”
“那你怎么不吭声啊,门都被锁上了。”徐想说完,随即露齿一笑,有点傻傻的,又不好意思:
“不过没事,我把墙给推了,这下你能出去了。”
他望着那堆倒塌的墙壁,没有吭声。
她抱着球:“走啊,快要吃席了,今天陆老爷子过生日,请的都是国宴大厨和米其林厨师......”
她提到吃的时候,眼睛里都亮着光。
他唇角一动,莫名的,出了门,跟着她踏过那道倒塌的围墙。
陆老爷子及陆家直系那些人,见到他出现在正堂的那一刻,脸色别提多复杂暗晦了。
他突然觉得这些人,很有趣......
当天,那堵围墙很快就修缮好了。
不过,他再也没回过那个关了他十一年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