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九,准备记账”
“他们不会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吧?”
小九见状一马当先的把林南护在身后。
一张青涩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谁也别想伤害她的相公!
而林南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紧张兮兮的小丫头,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脑瓜。
村民们推搡着来到小院前,一双双希冀的目光看着林南却迟迟没有人开口。
张力这时候才气喘吁吁的跟了过来,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
“林南,张叔对不起你,他们知道是你借给我钱,就都过来找你借钱了!”
张力说完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是张叔给你惹麻烦了!”
再过些日子,就是衙门收税,地主家开始清账的时候,这段时间也是穷苦的普通老百姓最难的时候。
若是没有钱交税还债,那就只能卖地。
而那些没有田地的,就只能像张力之前那样卖儿卖女,抵押自己的亲眷。
这样的人,在村里还有很多。
其实也不全怪张力,今天他去地主家还债,见到他竟然真的拿出了三百文出来,那些还不上债的村民,顿时大吃一惊。
所有人都知道,张力是个外来户,不仅没有田地,还特别的清贫,平日里借钱都借不到又是怎么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的?
有人便借机找张力询问。
这张力也是个老实人,虽然知道说出自己钱的来路,有可能会给林南带来麻烦,但是架不住对方苦苦哀求,想到都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张力实在不忍心就把林南给说了出来。
但是谁成想就这一句话,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在村子里面传开了,欠钱的村民仿佛找到了救星,纷纷结伴来找林南借钱。
得到消息的张力赶忙跑过来阻拦,但这又哪里是他一个人能拦得住的?
所以此时的他,只觉得愧对林南。
林南慷慨解囊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而自己却又给他添麻烦,这实在让他没有办法在林南面前抬起头来。
“林小子,哦不,林哥,能不能借我点钱?”
“也借给我点吧,婶这回真没办法了!”
“小林,我欠了田地主二百多文,实在是还不上了,你看……”
“马上就要交税了,家里实在没有余钱了,你就拉大娘一把吧!”
随着张力说出缘由,村民们也不再矜持顿时七嘴八舌的嚷嚷了起来,生怕落后于他人。
张力见状也越发的着急,挥舞着双臂大喊:
“大家不要再吵了,林南也不是什么大户,你们这么多人,他又怎么能帮的过来?”
说完,又有些局促羞愧地看了李南一眼。
其实林南在见到张力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村民们来此的目的。
而见到大家开口向他借钱,林南也没有犹豫,直接点头道:
“没问题!”
刚刚还一直嚷嚷着要借钱的村民,见到此时林南竟然毫不犹豫的应承之后,反而安静了下来。
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林南。
“林哥儿,你答应借钱给我了!”
“于家那小子,你可别厚脸皮了,林南刚刚明明是答应我了!”
“明明是对着我说的,你们可不要搞错了!”
一时间,村民又争了起来。
张力连忙焦急的维持秩序。
“大家都别吵了,先听林南自己怎么说!”
众人闻言才平静了一些。
“对,让林南自己说,咱们这么多人,一块找人借钱,怎么可能全都借得到?先说好人家林南借钱是情谊,不借那也是人家的本分,谁也不能怪谁!”
“老张说的对,林小子又不是活菩萨,没有办法帮助所有人,如果谁等会儿没借到钱,可不要发牢骚!”
望着村民们那一双双希冀的眼神,林南的心头一酸。
大坤村几百户,其中大多清贫虽也不至于吃不上饭。
但总有些遭遇变故的,只能变卖田地勉强度日,没有田地之后钱便越欠越多。
最终一无所有,或者为奴为仆,或者靠街坊救济,再或者也只能活活饿死。
“大娘,我小时候,还在你家吃过饭呢?”
林南这时对着眼前一个妇人说道。
而听到林南此话,其余人望向这个妇人的目光顿时充满了羡慕。
这妇人心中也满怀激动,看样子林南是答应借钱给他了?
只是不等她开口询问,林南的目光又转向他身后的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
“小于哥,几个月前我屋顶漏水还是你帮忙补的!”
这农家汉子一听,顿时心中也是激动起来。
还有你们王叔,张婶,李舅爷……
林南一眼一眼看过去。
“大家都是乡亲,我又怎么能说借给谁?不借给谁呢?”
众人闻言,顿时愣在原地。
这意思是?
莫非他谁也不打算借了?
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一碗水端平了!
念及此处,众人眼神变得灰暗,心中顿时一片失落。
想起马上就要到来的税收还有所欠的钱,又想起还不上钱,交不上税,所要付出的后果,不少人眼眶都红了起来。
“所以,我决定全借!”
林南说罢,摸了摸身前小九的脑袋。
“小九,你去拿账本,记账!”
众人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小子,你你……你说什么?”
有人忍不住结巴道。
“我说我全借!”
林南又着重重复了一遍。
村民闻言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
他有这么多钱?这林南莫非疯了不成?
就连张力也是满脸震惊的看向林南,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林南,你借这么多钱给我们,要多少利息?”
有人忍不住问道。
一般情况下,身为借款人向地主人家借钱是没有资格讨价还价的,既然好心借钱给你,自然是想要多少利息,你们就得给多少。
所以现在林南慷慨的全都把钱借给借出来,他便担心林南的利息会不会特别的高?
林南看着他笑了笑。
“放心,我不要利息!”
“什么?不要利息?”
“林小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村民再次愣在原地。
“这借钱哪有不要利息的?”
“是啊,你既然愿意借钱给我们,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如果不要利息,那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村民们大多淳朴,在他们的认知中,借钱就一定要付利息,只要利息不要太高他们就很满足了。
“我不仅不要利息,而且这个钱大家也不用还!”
林南此话一出,所有人更像看疯子一样看向他。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以为方才林南说借钱给他们的话,是在拿他们开涮了。
“不用还?”
“林南,这时候你可不要跟叔开玩笑!”
“是啊,你要有钱借给大家,大家自然感激你,你要是没钱,大家也不会怪你的,你可不要拿大家寻开心啊!”
众人此时又是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完全搞不懂林南到底想要做什么?
屋内的秦可卿听到外面嘈杂的动静便走了出来,听到林南说要借钱出去,不仅不要利息还不用还之后,顿时眉头紧蹙。